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91章
-
紅顏未老恩先斷(四)
原以為不過是個隻知道穿紅著綠的丫頭罷了,冇想到大難臨頭,比之她盛名的兄長,膽識倒是更勝一籌。
兄長遠在潮州,父親下獄,姑姑病重的情況下,她倒是有勇氣,一步一叩首,從陳府一路叩頭到皇宮請罪。
跪在金鑾殿上,麵上平靜淡然,聲音朗朗如玉,替父請罪,自請嫁去東秦。
陳墨篤便被皇帝放出了大牢,恢複了爵位,隻是依舊軟禁著,冇叫父女倆見麵。
等到陳守鼎得了訊息,從潮州千裡疾馳而歸,已是陳錦錦婚期將至。
往日愛穿鵝黃裙衫的小丫頭,梳起了婦人髮髻,穿上鳳冠霞帔,鮮豔的紅色襯出她膚白如玉,像一株初初綻開的豔麗牡丹。
那日碼頭上下著濛濛細雨,她殷紅的嫁衣上沾了雨水更加豔麗奪目。
陳錦錦含淚朝著陳守鼎盈盈一拜,便就頭也不回地去了。
6
要不說陳守鼎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呢,父親被架空,小妹遠嫁,他在潮州賑災,辛苦操持三個月,回京來一分功勞也無,反而還要看著自己的家族漸露頹勢。
這要是擱了旁人,指不定要怎樣的一蹶不振了,陳守鼎卻不顯山不露水的,在朝堂上雲淡風輕地將潮州的軍政大權悉數交回,一身水墨白衣,挺直了脊梁,淡然而去。
陳家餘下的勢力悉數從陳墨篤手中轉交到他手裡,他行了冠禮後便正式接下了陳墨篤的爵位,成了最年輕的一品軍候。
陳守鼎跟陳墨篤的狷狂無禮不同,陳守鼎安分守己,極知分寸,朝野上下他都悉數籠絡,不聲不響地修複起陳家破漏的關係網來。
陳守鼎實在的聰明,他眼睛看得很清楚,陳墨篤倒了也沒關係,他隻需要按耐下性子,仔細地操持著,等著段謹禹登基,自然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現在隱忍下一切,隻儘心儘力地扶持段謹禹。
段謹禹雖然才十六歲,但在眾朝臣和皇後的強力建議之下,段謹禹封了獻王,開始參與國家政事。
段謹禹性子敦厚溫和,為人光明磊落,不像其父段碩,反而更似其皇祖父,他站在朝堂上,侃侃而談仁政德政時的風姿讓某些老臣彷彿看到了當年的仁孝太子。
不久之後,京城便流言紛紛,皆傳段謹禹是仁孝太子轉世的德政之君,天生就要君臨天下的,慢慢地,段謹禹在朝中的威望越來越高。
段謹禹與陳守鼎的關係還是那麼好,許多新政實施下去,冇有陳守鼎的暗中周全,是斷斷不會實行得那麼順利的。
兩人珠聯璧合,宛如雙子星冉冉升起。
是彼此的支柱依靠,而他們的政見也往往是一呼百應。
冇人注意到帝座上的皇帝看段謹禹的眸色越來越深。
直至某天,皇帝突然開口:“你四弟同你差不了幾個月,明日,你便攜同他一起來吧。”
四皇子段謹潤進入朝野視線,與三皇子段謹禹站在一起時,才猛然叫人發現,四皇子並不比三皇子差在哪裡。
三皇子的確仁德寬厚,但四皇子卻更為穩重深沉,話雖不多,卻句句切中要害。
辦事能力也極強,再為難的差事到了他手裡都能被靈活分解,找到破局關鍵。
最要緊的是,四皇子比三皇子更多了一份圓融機靈,三皇子不結朋黨,親信也隻有陳守鼎一人,公事公辦,絲毫餘地臉麵也不會留。
四皇子卻會周旋其中,給足大臣和陛下臉麵。
而且,四皇子對皇帝的敬重比三皇子要多得多,他從來不會當麵反駁頂撞皇帝的話,凡是皇帝的賞賜全都恭敬供奉起來。
兩人站在一起,皇帝的心難免會朝更加孝順恭敬的那個偏去。
不久後,四皇子封渝王,兩位皇子,似是分庭抗禮。
7
朝中的局勢暗流湧動,邊疆也並不太平,一封緊急軍報呈到了皇帝的桌上來。
去歲冬天太冷,犬戎冇了糧食,餓死了不少人,隻得南下到東秦和南朝來搶劫,東秦兵強馬壯,又有良將鎮守,犬戎並未討得了好。
如今大股勢力全部陳兵南朝邊境,軍情緊急。
皇帝焦頭爛額,滿朝的武將竟全都主和,把皇帝氣得扔了一封又一封的奏摺。
這時有人提出,何不讓大司馬陳墨篤再次掛帥領兵出征,也好將功贖罪。
皇帝思慮半晌,第二日下達的聖旨的確去了陳家,卻不是給陳墨篤的,而是給陳守鼎的。
陳守鼎默然地接了旨,第二日就領兵出關去了。
這場仗打了三個月,局勢漸漸轉好,眼看著陳守鼎就能班師回朝。
皇帝龍心大悅,將四皇子遣出去接陳守鼎回朝。
誰知這左等不來右等不到的,兩隊人馬竟是一隊也冇回來,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也一個都冇回來。
直到四皇子滿身傷痕鮮血地闖入金鑾殿,傳來了訊息,說陳守鼎手裡有了兵權,一不做二不休,已經謀反了。
現如今各地軍隊整編,京城隻有五千禁軍和皇帝手中的三千禦林軍,陳守鼎這一謀反,說不準還真能成功。
皇帝一怒之下,將陳墨篤再次抓了起來,要斬了陳墨篤。
帝後自然是又大吵了一架。
“這樣的事你也能信,守鼎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性如何你不知道嗎?
“隻需下一道詔書把守鼎召回來一問便知的事情,你卻要屠了陳家滿門?
“陳家若是有意謀反,怎麼全族毫無防備任由你宰割!
“陳家若是真有不臣不軌之心,早可反了扶持謹禹登基,用得著等到今日陳氏滿門衰敗的時候嗎?”
皇帝給了皇後一巴掌:“放肆!你怎麼敢這麼對朕說話!你心裡,到底還有冇有朕,你是朕的皇後,不隻是陳家的女兒!”
皇後似乎是被打蒙了,趴在地上,半晌冇回過神來,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下:“朕以欽承寶命,紹纘鴻圖,霈綸綍之恩,誕敷慶賜。
“陳氏女簌簌德才兼備,名門佳媛。
“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樹芳名於椒掖。
“順承天地民心,加封中宮為懿德溫獻皇後。
“朕之髮妻,示同朕身,車轎可同輦,來往不跪迎。”
皇後站起身來:“這是當年,皇上冊封時的聖旨,原來到如今,隻有臣妾記得了。”
皇帝似乎是感到自己做錯了,走了兩步上前來想拉皇後的手,皇後卻退步讓開。
雙眸清明倔強地落淚:“當年,長公主曾告誡過我,若是我以普通妃嬪之心待你也就罷了,若是用情過深,必將不妥,我從來不信。
“嗬,姑姑何等睿智,又怎麼會看錯。
“我若是以普通妃嬪之心待你,當不會太過相信你的感情而失了敬畏之心,陳家也不會因為跟皇家走得太近失了低調而引起你的猜忌。”
皇後鄭重跪下,磕頭:“都是臣妾不敬君主,以下犯上的錯,日後,必當好生約束陳氏族人,懇請陛下,要治罪,便治臣妾的罪而放過陳氏滿門。”
皇帝冇有將陳墨篤釋放,卻也冇有再對陳守鼎喊打喊殺。
帝後之間的關係,似乎略有緩和了。
我可不能讓他們的關係緩和下來。
聽說陳守鼎自從“謀反”的訊息暴露了之後便隱匿了蹤跡,誰人都找不到他。
按照陳守鼎那樣堅韌的心性,他幾乎是能忍到新帝登基再重新有一番作為的。
我不著痕跡地讓人提醒了皇帝這一點。
三日後一大早,大理寺便遣人來報,陳墨篤,死在了獄中。
陳家父子感情深厚,他的自抑,也是為了在京城的父親。
眼下父親已經冇了,兒子自然是冇有自抑的理由了。
果然,斥候來報,發現了陳家軍的蹤跡,皇帝登時派兵前去絞殺。
皇後聽聞訊息,登時暈了過去,大病一場。
醒來時,床邊冇有皇帝,隻有段謹禹孤孤單單地守著。
皇後攥著段謹禹的手大哭了一場。
她冇了哥哥,侄兒深陷叛軍之名,侄女遠嫁,全心信任的丈夫因為猜疑麵目全非。
她死死攥著段謹禹的手:“謹禹,往後,隻有我們母子,相依為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