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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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未老恩先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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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很快出事了,潮州巡撫素衣襤褸地奔到京城,呈上一封血書,聲淚俱下地控訴陳家與三皇子在賑災的過程中,欺上瞞下,昧下賑災銀兩。
潮州百姓冇能拿到銀糧起了暴亂,陳家便帶兵鎮壓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
還有種種貪汙欺瞞的行為,令人髮指!
這話說罷,潮州巡撫便一頭撞死在了大殿的金柱上。
彼時陳守鼎與段謹禹還在潮州,當堂的隻有陳墨篤,潮州巡撫撞柱的鮮血濺起落在他錯愕的眼裡,智囊兒子走了,他竟是一句話也辯駁不出。
隻是跪下來磕頭道冤枉。
滿堂的朝臣都跪下,保陳家忠誠,斷不會做出如此欺君罔上的錯事來。
陳墨篤打仗養兵是一把好手,但這些年又過得太順風順水,朝堂詭計又能提防得了幾分?
如何能知道,會有人以性命來誣陷他。
不,或許不是誣陷,是潮州巡撫真認為是他做的。
陳墨篤腦子亂成一團漿糊,他不知道這事該如何處理。
這件事最妙的就是將陳墨篤父子隔開來,一人在京城一人在潮州,誰也不知誰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做了錯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皇帝隻是在朝堂上吩咐了厚葬潮州巡撫,又當場點了戶部沈大人親往潮州去暗中查探情況。
皇帝特地吩咐,京城的事情決不能透露出去半分,在事情冇有查清楚之前,一絲一毫都不能冤枉了忠臣。
陳守鼎敏銳地察覺到京城出事了,他寫信給陳墨篤詢問情況,卻隻得到一切安好的回覆,便是心中再如何疑心,他也隻能先按下不提。
好在的是,宮中還有皇後,皇後一麵安撫了陳墨篤,讓他待在自己府中,閉門不出,低調行事;
一麵派人火速前往潮州,調查了此事,又並上陳守鼎與段謹禹的陳情手書,分八路前往京城,終將真相送達。
原是戶部侍郎私自做下的事,打量著陳守鼎與段謹禹初出茅廬想蒙他們一次,冇想到皇後雷霆手段,不出十日便查出了真相,送往大理寺開案審理。
皇後將這一切擺在皇上麵前時,皇上隻是淡淡地笑著,拍了拍皇後的手:“還好有皇後,坐鎮籌謀,手下人辦事得力,竟比朕的大理寺還要雷厲風行,否則陳兄這次,真是要蒙冤了。”
花莖將這一切講與我聽,問我:“娘娘,咱們為何不去阻止皇後孃娘取證?就這樣讓他們輕易地脫了罪了。”
我笑著描眉,戴上點翠步搖:“你懂什麼,百年的大樹又豈是一場風雨能吹倒的?不過是讓皇上好好看看,那棵樹,如今的根繫有多發達,是不是已經長進他家裡來了。
“我不但不會攔著皇後,我還要幫著皇後,越多人為陳家求情喊冤,效果就越好。”
這件事陳家自是被好好安撫一番不提。
八月裡,東秦傳來訊息,從前嫁去東秦和親的玉央郡主月前病逝了。
十六年前,東秦與南朝一場大戰,最後在淮河一帶締結百年盟約,這其中極重的一條便是兩國永結秦晉之好,前一個去和親的死了,後麵自然要有新的人來補上。
玉央郡主是從前汝南王的獨生女兒,當年汝南王大義,將嫡女嫁去東秦和親,顯示了南朝十足十的誠意,如今再一個和親的,自然不能低於了玉央郡主的身份。
難便難在,當今聖上是遺腹子,並冇有兄弟姐妹,長公主與先帝也冇有留下一子半女,宗室早已衰敗多年,無處尋找與當年玉央郡主身份相當的宗室貴女前去和親。
這時便有人想到了大司馬陳墨篤的女兒,陳錦錦。
陳錦錦是一品朝臣的嫡女,皇後的嫡親外甥女,從小養在皇後膝下,與諸皇子交好,身份比尋常的庶出公主還要貴重一些。
此言一出,眾人霎時彷彿得瞭解,紛紛叫好同意,皇帝也有心擬旨,隻有陳墨篤神情激動,萬分不肯。
這也能理解,陳錦錦從小是陳墨篤捧在手掌心的明珠,一時之間要她嫁往千裡之外,還要嫁給一個病秧子皇子,陳墨篤如何能捨得。
他授意之下,便有半數朝臣隱隱改了口風,隻說庶公主也是極好的。
誰知這一下子便惹得了皇帝大怒,他在朝堂之上便毫不留情地訓斥了陳墨篤:“朕,昔日稱你為護國之江海,社稷之柱石,如今國家大義麵前,你便是這般回報朕的!
“這個朝堂,究竟是朕做主,還是你陳家做主!”
這話已經說得極重,朝堂之上烏泱泱地跪倒了一大片,皇帝盛怒之下,即刻下旨,陳錦錦,封安定公主,嫁予東秦六皇子。
天雷滾滾,烏雲陣陣,天幕黑沉沉地壓下來,風雨將至。
沈尚書收了傘,走進屋內,笑著對書桌前的許太傅道:“如今也就你這裡有些清閒了,外麵可要鬨翻天了。
“那陳墨篤真是自尋死路了,竟敢抗旨不遵,不許女兒接下皇上的賜婚聖旨,將聖旨扔了個老遠。
“眼下一個藐視天威的罪怕是跑不掉了,已經削爵收監了。”
許太傅聞言一笑,筆走龍蛇,白紙墨字,好一幅丹青墨寶,他擱下筆:“有皇後在,陳墨篤也死不了。”
沈尚書說到這處,樂了:“還說皇後呢,皇上這幾日可是半步都不肯踏進鳳儀宮,都在召見吳月妍。
“要我說,這果真就是,風水輪流轉。”
許太傅又鋪開了一張新的白紙:“你傳信入宮,月妍當知道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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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這時傳來喧鬨,原是皇帝來了。
我便略微整了整衣裙,去迎駕。
我恭敬地在門口候著皇帝,柔順地向他行禮,他趕忙扶住我:“早說了,在你宮裡時不必行禮,顯得生疏了。”
我眸中純粹,一片乾淨的仰慕之情:“皇上是天子,是臣妾的天,什麼時候臣妾也是不敢忘的。”
那晚皇帝冇跟我說話,隻是讓我做自己的事情,他在燈火的另一側看著我安靜柔順的側臉。
他眼神透過我不知在看誰,也不知是在期盼誰的乖巧歸順。
第二日一打開殿門,皇後已在外等候。
她嘴唇蒼白,渾身濕漉漉的,不知淋了多久的雨,皇帝站在宮階上與她兩兩對視。
終究是皇帝先心軟,從王公公手裡接過披風,搭在皇後肩上,給她披上:“朕並未遷怒於你,你又何必自苦到如此地步。”
皇後目光淒婉,淚眼朦朧,拉住皇帝的手,無聲勝有聲。
我明白她,陳錦錦自小養在她膝下,早已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疼愛,陳錦錦和親一事還冇來得及籌謀讓皇帝改變主意,便接著將自小護著她的兄長一起賠了進去,如此,怎能接受。
皇帝卻冇有看她,目視前方:“朕不會遷怒於你,也不會因為你而寬恕陳墨篤,你安分守己,自然還是朕的皇後。”
說完,皇帝要走,皇後淒慘地叫出聲來:“你真要送錦錦去和親嗎?還是你真想要了兄長的命嗎?”
皇帝暴怒回頭:“朕是萬民之君!他是抗旨不遵,藐視君權!朕冇有立時立刻將他斬立決便已是念著多年情分了,朕還要如何寬恕他!如何寬恕陳家!”
皇帝一甩袖子,拂身而去。
皇後受了大刺激,又淋了雨,多年舊傷複發,一口鮮血噴出,倒地不起。
原本是打算趁著皇帝暴怒的機會,將陳家連根拔起,數罪併罰,治一個抗旨不遵,藐視天威的大罪。
最後我冇想到的是,竟然小看了陳錦錦那個閨閣小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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