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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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國皇後(六)
她問他,為什麼阿祀是野種?
她不等回答,又替他說:“我生產時為防萬一,特意要姑母入宮陪伴。
“阿祀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就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可你從他生下來就不喜歡他。
“我想不明白原因,天底下怎麼會有不疼愛孩子的父親?除非,他根本就不是這孩子的父親。”
多少荒誕不經的故事都在宮牆之內上演。
衛玠知道她是聰明人,卻在這一刻,為她的聰明深深惱怒。
如果是霍沅君,絕不會僅憑“野種”兩字就猜測出真相。
她緩緩蹲下身子,渾身力氣都被抽乾,廣袖無力垂地。
暗中殺人者,不是霍沅君,就隻有麵前這位人人稱頌賢德的帝王。
“阿祀的父親是誰?”
他與衛玠父兄、嫡母的死,本該成為世間的隱秘。
衛玠這一生從未向人徹底吐露心跡,可必死之人會帶著秘密沉睡地底。
他索性席地而坐,向謝靜徽講起他的從前。
他的生母是王妃的洗腳婢女,他名義上是東海王府的庶子,過的卻是世子小廝的日子。
他的確見過幼時的謝靜徽,可向她父親請教的卻是東海王世子。
他站在世子身後,看他向謝太傅儘問些愚不可及的問題。
憑什麼?
後來,東海王府需要人和霍家定親,便毫不猶豫地推他出來,像捨棄無用的棋子。
霍沅君是唯一真心待他好的人。她很傻,傻到他說什麼,她都相信。
為了不讓他在王府裡受欺負,她甚至拿出錢來送給他。
他們瞧不上霍家商賈的身份,卻忘了,財可通神。
有了錢,他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在世子的馬匹上做了手腳。
世子死後,他又找到了父王的小妾,威逼利誘,令她們日日吹著,終於立他為世子。
成為世子後,事情更加順利。
他輕易在父王與王妃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看他們在一兩年裡因病致死。
成為東海王後,天下大亂。
那時霍家改了主意,害怕和他綁到一條船上,隻暗中支援銀錢,以霍沅君守孝為藉口,拖延婚事。
他即位後,霍家倒是積極,可惜晚了。
他偏不讓霍家成為後族光耀門楣。
可他也厭惡那幫功臣推銷女兒的嘴臉。
良禽擇木而棲,他們僥倖賭贏罷了,也敢居功?
謝靜徽是為後的最好人選。說來他與她也的確有緣。
“鄴都城外,要不是我出手相救,皇後哪有命在?”
可謝靜徽中箭之後還能求生,傷愈之後還要著書習箭。意誌力之頑強令人欣賞,也令人提防。
謝靜徽為後,很難讓人挑出錯來。
他就為她製造一個錯。
新婚之夜,他找了身形相似的男子,替他與謝靜徽圓房。
在衛玠的預設裡,隻要謝靜徽生下野種,她與靖安侯府就成了自己手中的泥巴,稍有不聽話,便可將他們狠狠摁下。
廢後、株連九族,名正言順。
況且沅君也受了些委屈,補償她一個後位也未嘗不可。
一石二鳥之計,當時他冇想到自己會喜歡上謝靜徽。
這種喜歡和對沅君的還不一樣,他並不好奇沅君,卻好奇謝靜徽。
謝靜徽是冰山下的火種,外在寂靜,內裡熱血奔騰。
像活物。
他更冇有想到,謝靜徽會將全部的精力放到孩子身上,三番五次拒絕他。
衛玠幼時,身為洗腳婢的母親從未這樣做過。
早知如此,他就該令太醫替謝靜徽滑胎。
若不是太醫說,滑胎會令母體受損,他又怎麼會讓衛祀出世。
那孩子太礙眼,總是提醒他,他當初計劃的不圓滿。
後來他終於找到機會——
尾
衛玠的故事講完,他向謝靜徽搖頭笑道:“皇後,你本可以愚笨些,知道真相有什麼好處,你該學學沅君。”
他向她張開雙臂,情人之間的親熱動作。
兩人身形幾乎是同時移動。
衛玠不可思議地低頭,見匕首深深刺入自己胸間。
他手中的金釵,則穿透了謝靜徽喉嚨。
他忍痛笑了,手上更加用力,“皇後,真不巧,我的心臟生來就比彆人偏了幾分。”
謝靜徽終於倒地。
她死死睜眼,想要發聲,口中卻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眼光卻狠狠地看他。
衛玠替她閤眼,一滴淚落在她額上。
他踏著她的血,緩緩走出昭陽殿。
夕陽低垂,在他踉蹌身後拖出長長影子。
眼皮沉重,可謝靜徽卻睜開了眼。
她活不成了,視野裡的東西漸漸模糊成一片。
謝靜徽同自己說,若有來生。
若有來生,她必手刃衛玠,為阿祀報仇。
今生,隻能是笑話一場了。
她又想起了鄴都外的野風,錯、錯、錯!
……
霍沅君總是想起謝氏。
那天昭陽殿內發生什麼不得而知,結果卻顯而易見。
謝氏身死,陛下負傷。
陛下大開殺戒,婢女、內侍、太醫、嬪妃,都以殉葬的名義將這些知情人賜死。
而她自己,衛玠掐著她的脖子質問,眼裡殺意儘顯,“你怎麼敢告訴她,阿祀是野種?”
謝靜徽是母親,她也是。
一個母親被逼急了,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阿禛滿月宴,衛玠醉酒歇在她這兒。
她說起禛字含義,他親口說:“朕的第一個孩子,禛字有何不可?”
阿禛是第一子,那阿祀呢?
她問出來,衛玠嗤笑,“嗬,那個野種。”
她伏在他懷裡,心臟怦怦跳,竟以為謝氏**宮闈。
利益矇眼,她並不信謝氏清白。
從此她小心翼翼地應對陛下,一直到二十年後,她用帷幕將病重的他捂死。
她殺了陛下,就不用再擔心陛下殺她。
滄海桑田,時移世遷。
大齊光武帝衛玠之墓很多年後經搶救性發掘而得見天日。
棺槨裡竟有兩副骸骨。
通過對隨葬品的考證,專家判斷出兩副骸骨的身份。
男性骸骨為光武帝,女性骸骨則是他的妻子謝皇後。
車內廣播裡,專家侃侃而談,“那通過研究,我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
“光武帝的陵寢是生前就修建好的,隨葬品與壁畫中都帶有濃厚的佛教色彩。
“可他本人並不信仰佛教,找不到任何文獻記載他曾參與過佛教活動,或者說與佛教中人接觸過。
“這和他墓葬表現出來的情況太不一樣,我們猜想,可能光武帝和謝皇後感情很好,而謝皇後又死得極早,因此在墓葬中放置了這些,祈禱來世再度重逢。”
專家聲音戛然而止,年輕的女人狠狠踩下刹車,可為時已晚。
一聲巨響。
她打開車門,冒雨走到車前看了看,臉色頓成雪白,打電話時整個人都在抖。
“爸,我撞到人了。剛剛明明是綠燈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出來。你們快來!!”
被她撞到的人就躺在遠處。
她低頭,發現皮靴上踩到一張名片,名片有些臟了,姓名依稀可見。
衛—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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