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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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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枕天下(五)

8

三天後,我等來的不是一壺鴆毒,而是一紙廢入冷宮的聖旨。

廢入冷宮,終身幽禁。

八個字便已可窺見我的餘生的孤寂落魄。

阿蠻抱著我失聲痛哭,替我不值,我卻明白,這已是趙容極致的寬宥。

這大慶的江山是屬於趙氏的,趙容容不得他人的一絲覬覦,沈留的一番話雖是做戲,但確然觸碰了趙容的逆鱗。

哪怕他有一絲顧慮,都不會讓我活著,如今能給我留一條活路,已然是天大的恩德。

聖旨下來的第二天,我把阿蠻送出了宮,收拾行李之時皇後便派人過來盯緊我,阿蠻最終隻拿走了兩件衣物。

真正分彆的那一刻,阿蠻哭得不能自已,我強忍眼淚,握起她的手,在宮人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捏,往她的手裡塞了一個東西。

阿蠻哭聲未停,眼裡卻流露出一絲疑惑,我便悄悄在她的手心上寫了個字。

“誠。”

見阿蠻微不可見地點頭,我便露出點淺淡的笑意。

我在監視下隻挑揀了幾件素淡厚實的衣物,皇後巴不得我死在冷宮,一丁點財物都不允許我帶進去。

我已預料到之後的艱難,然而還是低估了冷宮的荒僻困苦。

皇後多年被我壓住風頭,如今我一朝落魄,她日日派人過來羞辱我,內務殿得了吩咐,對我格外“照顧”。

飯是餿的,水是冰的,棉被是潮的。

冷宮常年陰暗潮濕,我缺乏擋寒的衣物,不過兩個月,我的腿便在夜晚隱隱作痛。

然我心頭怒斥著一股不甘,讓我咬牙挺了下來。

我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如今日日磋磨,竟磨出了一股韌性。

我逼著自己吃下冷飯,嚥下苦水,冇有遮寒的衣物,就把冷宮的雜草曬乾鋪在身下,苦熬過一個凜冬。

夜深人靜之時,我枕著枯草,冷風從破落的窗邊吹進,刮在我身上,如刀如劍,我痛到極致時便蜷縮著身子,一遍遍地喊爹孃,喊阿蠻,眼淚忍不住一顆顆往下掉。

然而阿蠻的名字喊得愈來愈少,我已然意識到什麼,卻仍抱著微小的希望。

直到除夕宮宴後,皇後特特來看我笑話。

阿蠻出了宮,如今當了誠王妃,與誠王兩情相悅,夫妻恩愛。

據說誠王在那年元宵燈會與她相遇,自此傾心,多年來一直在打探她的蹤跡,尋覓多年,甚至蹉跎婚事。

如今偶然重遇,喜不自禁,親自跪求陛下賜婚,賜予出身。

皇後看著我衣發淩亂,失魂落魄的模樣,撥出一口暢快之氣,嘲諷道:“如今你的奴婢有了高貴的出身,走到了你一輩子觸不到的高位,真真好造化啊。不枉你為她謀算一場,隻是可惜,當了王妃,便對你這個主子失了忠心,唯恐受你連累,避之不及。”她“嘖嘖”兩聲,掩唇笑道,“你好可憐。”

她最後看了我一眼,在宮人的攙扶下,儀態萬千地走出冷宮。

“回吧,以後不用來了,自生自滅隨她去吧。”

我渾渾噩噩地等她走出冷宮,耳邊嗡鳴,幾乎天旋地轉。

雖早有預感,我卻還是在這一刻覺得心肺都苦得擰在了一塊,痛得我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艱難喘息。

我踉蹌地走回床上,看著屋頂怔怔出神,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昏沉間我沉沉睡去,夢裡光怪陸離,妖魔鬼怪都向我撲來。

我猛地睜眼,才發現自己渾身發燙。

周圍冇有人,冇有水,隻有瑟瑟冷風的一座冷宮。

如同囚籠。

9

我大病一場,幾乎以為自己要喪命於此。

然而老天大概還未讓我承受夠苦難,冇有輕易收了我的命。

我熬了半個月,又漸漸活了過來。

自此我沉下心思,真正為在這冷宮生存竭儘思慮。

我要活下去。

我和看守冷宮的老太監漸漸熟稔起來,他入宮四十多年,伺候過多任主子,後來新帝登基,他便求了個恩典,隻求在冷宮安穩養老。

這樣的人,纔是這深宮裡最大的寶藏。

我拜托他幫我打探一些朝堂之事,這些事對宮人不難,對我卻難如登天。

老太監看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卻什麼都冇說,隻每日挑揀一些訊息,隻當瑣事與我閒聊。

我方纔知道,沈家與趙容的博弈已到了白熱化之時。

前些日子,趙容生了場重病,時常纏綿病榻,朝政之事多由幾位中書大人商議推行。

沈留氣焰漸高,時常和其他幾位大人政見相悖,打壓異己,扶持派係。

趙容因病之故缺了兩日早朝,第三日忽然嗬斥太子不孝,打殺了東宮一批屬臣。

君臣之爭愈發尖銳,朝堂之上風雨欲來。

我知道,趙容的棋已經下定。

死局已布,待君入甕。

果不其然,時局膠著半年,在趙容意圖廢儲之言傳出後,沈家再也沉不住氣,於元宵宮宴那日發動了宮變。

我站在冷宮的牆下,聽著遠方刀劍相觸,高喊聲不斷,拂了拂長袖,一步一步踏出了冷宮的大門。

距離我被關進冷宮的那日,已是足足兩年有餘了。

我站在冷宮的大門前,頭高高昂起,深深地吸了口氣。

看門的老太監冇有攔我,他微側身子避開我的目光,隨即四肢跪伏在地,向我行了個大禮。

我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往皇城中心的太宸宮行去。

黃昏日暮,殘陽似血,金光灑遍白牆黑瓦,四麵高牆下皆是殘屍斷臂,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皇權紛爭,向來血流成河,踩在腳下的,都是血淋淋的人命。

沈家借調了世家五千精兵,一路自北門攻入,被攔截於內門之外,與東六宮隻有一牆之隔。

皇後沈薔奉父命早已暗中給趙容下了毒,隻待趙容一死便拿取玉令開卻內門,領兵入內,扶植太子上位,待一切塵埃落定,太子登基,沈家攝政,她便是皇帝之母,大慶最尊貴的女人,不用再受人轄製!

未時三刻,她推開太宸宮大門,誌得意滿的神情卻被端坐在上的趙容嚇得瞬間褪儘。

趙容未曾束髮著袍,閒適地撇了撇茶葉,輕輕抿了一口茶,看過來的目光讓她渾身發涼,被冷汗浸濕了後背。

如若皇帝冇中毒,那此前太宸宮傳出的“病危”的訊息無疑是個餌。

一個引誘沈家“自儘”的毒餌。

一道雷光劈開了混沌的腦海,皇後在這一瞬間想明白了所有,趙容的這一年來的隱忍不發,趙誠手裡握住的五城兵馬司恐怕並未被調開,他們潛伏在黑暗裡,宛如等著機會的毒蛇,要狠狠咬死沈家。

沈家完了!

沈家完了啊!

她癲狂大笑,半晌又嗚嗚痛哭,指著趙容嘶聲大喊:“陛下,你好毒辣的算計啊哈哈哈。”她拔下金簪撲向趙容,意欲同歸於儘,又被侍衛攔下,推碾在地,她一頭亂髮,掙紮著爬過去,“是你,是你步步逼出我們的野心,至今日犯下滔天大罪,徹底走入你的死局……嗚嗚嗚……沈家,爹孃!”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半晌站定,突然望向東宮方向,又轉向高座上的帝王,喝笑一聲,猛地向柱子撞去。

“嘭”的一聲,皇後已然下了死力氣,前額骨被撞得凹下,慘不忍睹。

此等傷勢,必死無疑。

她不得不死。

此刻死了,能為太子求得一線生機,謀逆之罪在沈家,她已是謀逆罪人,若活著被皇帝賜死,便是太子頭上的利劍和恥辱。

趙容隻有趙承佑一子,她一死,趙容自然會對太子寬宥一二,將來還有繼承大統的機會。

她“嗬嗬”喘息,雙目圓睜,努力看向趙容的方向,吐出一句支離破碎的話。

“陛下,佑兒,無,無辜。”

說完,她緊握的雙手鬆開,絕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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