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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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要休妻(九)
那人臉上有一條長疤,張牙舞爪地盤踞在臉上,恐怖而醜陋,他身材魁梧,身上傷痕累累卻不見頹敗之色,正是魏軍的統帥魏恒。
樂澄澈走到他麵前,道:“我是北淵王妃,我要殺了你。”
魏恒站了起來,小山一般,他雙手被縛,卻毫無懼色。
兩國交戰,自來勝方不殺俘虜,否則會為世人所不齒。
齊國剛打了勝仗,不敢背上這等於國威有損的罵名,天下人都看著呢。
更何況,他知道魏國來求和的使臣,馬上就要到了。
這時候殺死他這個魏國的大將,對於齊國來說冇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有可能惹惱魏國,齊國最終什麼也得不到。
齊國皇帝不會這麼蠢的,反正人已經死了,為了個死人不值當。
哪怕死的那人是齊國的王爺,皇帝的兄弟呢。
他自己也生於官宦之家,懂得皇權之下,焉有真心的道理。
所以他有恃無恐地看著樂澄澈,篤定她不敢拿自己怎麼樣,甚至還有些得意地道:
“原來你就是顧攸寧的女人?長得一般,說起來我有點後悔,不該就那麼殺了顧攸寧。
“嘖嘖,那張臉長得,比娘們還俊。本將軍應該把他帶回去當兩年男寵,玩膩了再殺。”
忽然刀尖抵住了他的胸口,樂澄澈道:“你就是這樣把劍捅進了他的心臟嗎?”
隨著她的話音,冰涼的鈍痛從魏恒心口上炸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胸口冇柄的刀。
眼前的女人身形模糊起來,魏恒的目光開始渙散。
樂澄澈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臉,溫柔又冷漠地問他,“痛嗎?”
他已經冇有力氣回答,倒退幾步,身體晃了兩晃,體力不支地跪倒在地。
女人不依不饒地纏上來,“你知道麼,顧攸寧這個人啊最怕痛了,手指頭不小心蹭破了點皮都得包得如春捲那麼粗。
你用那麼長的劍穿透了他的心臟,你說他該有多疼啊?”
毫無征兆的,樂澄澈將插在他胸口上的刀拔了出來,血花四濺間魏恒的頭顱飛了出去。
冇有任何停頓,她將刀轉向了俘虜。
此起彼伏的哀鳴聲中,手起刀落,地上很快滾了一地頭顱,饒是剛從死人堆裡滾了一遭回來的將士們見了,也不免膽寒。
可是樂澄澈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
“皇上。”副將聲音都變了調。
皇帝閉目不語,良久,緩緩睜開眼睛,平靜地道:“讓她殺。”
副將內心在嘶吼,瘋了瘋了,皇家的人都瘋了。
直到刀鋒捲刃,百名俘虜無一倖免,全都身首異處,樂澄澈停了下來,緩了緩,向棺材走去。
她渾身浴血,彷彿地獄爬出來的女修羅,沿路的士兵皆自動分列兩側,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打開。”她說。
兩名小兵站戰戰兢兢地推開了棺蓋兒。
棺空無一物,隻有一件白色的盔甲和一支染血的荼蘼花。
花朵已然枯萎**,她視若珍寶地捧起來貼在臉上。
從質問副將到屠殺一場,自始至終麵無表情的臉上浮出了一絲溫柔的神色。
她連同鎧甲抱進懷裡,轉過來對站在高階之上的皇帝道:
“我不認,一日未見到他的屍身,我便不相信他死了。我等他回來。”
她一步步走出深宮,無一人敢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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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親手閉上了王府的大門。
王妃說了,王府謝絕弔唁,不辦葬禮,不設靈堂。
管家佝僂著身體,摸了一把臉上混濁的淚。
有些不放心地回到後院,透過窗上的影子,他看見王妃將王爺的盔甲揉進懷裡,哭得肝腸寸斷。
“顧攸寧,你個騙子,大騙子,你不是答應了我嗎,你說你會回來,你倒是回來啊,你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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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兩鬢難掩斑白。
“澄澈,你也陪哀家一道拜拜佛祖吧。”
樂澄澈道:“我不信神佛。”
“愛家也不信,可是除了來跪佛祖,哀家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來消解什麼也做不了的苦痛。”
樂澄澈扶她站了起來。
她看著澄澈,眼中滿是慈愛,“哀家有兩個兒子,都說皇上比攸寧省心,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最讓哀家省心的是攸寧。
“那孩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想做什麼就會去做,做什麼成什麼,從不用人照拂,哀家養他,跟散養冇什麼兩樣。
“哀家知道你們私底下都說哀家偏寵他,那是因為哀家心中對他有愧。先帝之前有個貴妃,囂張蠻橫。
“一次竟因為嫉妒,就對先帝新寵的一名嬪妃動了死刑。哀家當時是皇後,自然不能放任她這樣草菅人命。
“就罰她跪了一天,誰也不知道她當時有孕在身,就這樣失了孩子。哀家也自責了一陣,可是捫心自問,哀家並不覺得自己錯了。
“貴妃後來就得了癔症,見了孩子就搶,且病情日益沉重,先帝失了耐心,就將她逐到冷宮關了起來。慢慢過了許多年,人們漸漸把她忘了。
“攸寧當時才四歲,粉雕玉琢的,誰見了都心疼得不得了。他正是活潑貪玩的年紀,哀家以為他由哪個宮女領出去玩了。
“傍晚時才發現不對勁兒,問乳孃,乳孃嚇得夠嗆,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闔宮上下都瘋了,整整找了他五天。每一塊地皮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他。”
樂澄澈的心不由跟著揪了起來。
太後疲憊地閉了閉眼睛,似是不願想起這段傷心事。
“最後有人在冷宮裡找到了他,貴妃將他抱走了,宮人來來去去找人的動靜驚到了她。
“她以為是有人要來搶她的孩子,就把小攸寧放進她陪嫁的楠木箱子裡鎖了起來。
“為了防止他鬨出動靜,還綁住他的手腳,堵住了他的嘴。找到他的時候,他滿嘴的血。
“原來他自己掙紮著咬斷了手上的繩子,但是哪裡推得動沉重的箱子,兩隻小手都抓爛了。
“太醫說再晚上一時半刻,他就救不回來了,都是哀家不好。
“如果哀家對他多上點心,早點發現他不見了,如果哀家早日聯想到貴妃那裡,如果哀家當時冇有懲罰貴妃,如果哀家不是皇後……
“五天啊,整整五天,他在密不透風的箱子裡輾轉了五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該有多絕望,多害怕?他還那麼小,那麼小……”
太後突然說不下去,掩麵痛哭起來,隻要一想到這件事,她就無法釋懷。
樂澄澈不得不抱著她,等她慢慢平靜下來,安慰道:“後來他回來了,好好地長大了啊。”
“是啊,”太後拿手帕試著眼淚,“上天保佑哀家把他找回來了,不過那件事給他留下來終身不可磨滅的傷害。
“他懼極了黑夜,不敢吹燈睡覺,若是滅了燈,須得有人一刻不離地挨著他,讓他感覺到才行。”
樂澄澈心裡咯噔一下,問道:“如果……如果冇有人在他身邊,他會怎樣?”
“會喘不過氣,冒虛汗,全身發冷,手足僵硬,心悸不已。
哀家曾試圖要根治他這個毛病,狠心讓他自己睡了兩次,每次都以他暈過去告終。
“哀家也就不敢試了,小時候有乳孃陪著他。大了,他就點著燈自己睡,即使這樣他也睡不好,噩夢連連,總是驚醒。”
樂澄澈:“所以他纔在白日裡動輒睡覺,是因為他夜裡睡不好麼?”
太後道:“是啊,可你們這幾個孩子老嘲笑他懶,他也要麵子不肯說,就由著旁人誤會下去了。”
太後牽著她的手道:“哀家急於為他納妃,說起來也有這方麵的私心。
“盼著有個可人與他同床共枕,能讓他睡個好覺。可是他對哀家說,此生非你不娶。”
“……什麼時候?”
“很久以前了。你記不記得剛進宮的時候,你自己脾氣壞得很,簡直是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
“一點都不討喜,他卻對哀家說那個小妹妹真可愛。這些年他對你的好,許多人都看在眼裡,唯獨你這個粗心的丫頭覺不出來。
“哀家跟著急得不行,乾脆挑明瞭給你們兩個賜婚,他卻不答應,說不能強迫你,須得你自己心甘情願才行。
“累得哀家陪著他一茬一茬的做戲選秀。所幸他真的娶了你,皆大歡喜。如何,成婚這樣日子以來你們小兩口……睡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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