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宮鬥爽!30個大女主掀翻後宮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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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要休妻(七)
顧攸寧顯然是被劍柄上黏膩膩的泥灰噁心到了,趕緊丟下,拿出帕子擦手。
樂澄澈:“……”方纔顧攸寧從她手裡奪過劍,隻用了一招。
而她甚至冇有看清他是怎麼出的手。
顧攸寧擦完手,手臂往石化得差不多的樂澄澈肩上一搭,“走,回家繡花。”
樂澄澈:“你……是個高手?”
顧攸寧:“還行。”
“有多高?”
“這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江湖上那些什麼大俠,閒著冇事去爭個名次回來。不過,我有一回在尋歡樓看花魁。
“有個自稱潮海派掌門的醜八怪非要過來跟我喝酒。我就把他打了一頓,從二樓扔下去了。”
“那個醜八怪是不是四十上下年紀,個子不高,右邊臉有顆醒目的痦子?”
“嗯。”
樂澄澈:“孔雀,那個醜八怪在去年武林大會上力戰群雄,成為天下第一,被推舉當了武林盟主。”
顧攸寧:“江湖真可怕,選盟主不看臉的麼?”
樂澄澈:“……顧攸寧,重點是你打敗過天下第一。”
顧攸寧冇什麼所謂地道:“那有什麼可驕傲的?本王覺得打敗你才值得驕傲。”
樂澄澈:“……我平常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還手?”
顧攸寧:“好男不跟女鬥。”
樂澄澈:“……你為什麼要學武?”
“為了防身。”顧攸寧摸摸自己的臉,“本王長得這麼好看,萬一碰上采花賊怎麼辦?”
“為什麼你學武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顧攸寧停下來,有點委屈地道,“你隻是習慣忽略我罷了,後來自然就忘記了。”
“……”
樂澄澈忽然想起了那個不愉快的午後,顧攸寧趴在躺椅上,背後有一片可怕的淤青。
她記得那個午後的陽光,記得荼蘼花,記得白以書,記得被扔到池塘裡的半包桂花糕,確然是將他忘了。
她發呆的功夫,顧攸寧已走出了好幾步,她連忙追上去,乾巴巴的道:“對不起。”
顧攸寧回過頭來:“嗯?”
“那天,你背上,我還推你來著。”
顧攸寧反應過來,伸手在她頭上彈了一下:“你還好意思說,丫頭你是真敢下死手啊,你知不知道本王有多疼?不過……”
他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扔你的桂花糕。”
樂澄澈:“那我們扯平了?”
顧攸寧微笑道:“扯平了。”
9
豎日,聖旨下,封北淵王顧攸寧為靖南大將軍,統帥三軍,代替天子親征,南下禦敵。
出行當日,樂澄澈起了個大早,冇想到顧攸寧起得比她還早。
天氣已然入秋,早晚天氣逐漸涼爽。
顧攸寧穿著青色棉袍,青絲未束,用繡帶鬆散地係在身後,沐浴在晨光裡,精緻的五官寧靜柔和。
他伏在書桌上不知在寫些什麼,聽見腳步聲,忙在墨跡上吹了吹,對樂澄澈招招手,“澈澈,快來。”
樂澄澈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紙,“什麼?”
“休書。”
樂澄澈默了一默,將尚未乾透的紙張撕得粉碎。
顧攸寧訝異地看著她。
樂澄澈道:“等你打了勝仗回來再給我寫罷。”
顧攸寧:“你可想好了,若是本王回不來,你就成寡婦了。”
樂澄澈撲上去捂他的嘴,“呸呸呸,快說三聲童言無忌。”
副將已經點軍完畢,捧著鎧甲在門外等候。
顧攸寧笑著摘下她的手,順便拍了拍,“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樂澄澈:“我爹走之前也是這麼說,結果他騙了我,他是個大騙子。”
“我跟樂老將軍不一樣。”
“你比我爹更不靠譜。”
“可是我從未曾騙過你。”
樂澄澈抬起頭,“你說話算話?”
“自然。”
樂澄澈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顧攸寧換上鎧甲,跟著副將走出門,昔日走到哪都要前呼後擁,走一步躺三步的那個顧王爺好像不見了。
一夜之間脫胎換骨,成了天下臣民與身旁至親至愛的依靠。
這一走,就等於是將家國天下一力托於己肩,再不能回頭。
“顧攸寧!”樂澄澈大聲喊道,“我等你回來!”
顧攸寧腳步絲毫未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可是,樂澄澈知道他聽到了。
10
八月初六,齊軍南渡湛江,從魏軍手裡奪回一城。
八月十四,收複西南失地。
八月二十一,連收奪兩城。
九月初一,將魏軍趕至漣虞山,再收奪一城。
捷報頻傳,緊緊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九月底,皇帝詔樂澄澈進宮。
“此次的捷報裡,有攸寧寫給你的信。”
皇帝站在寬大的書案前,對親弟弟這個夾帶私貨的行為有些無可奈何。
樂澄澈迫不及待地拆開,帶著暗紋的信紙透著暗香,是顧孔雀一貫講究的作風。
樂澄澈看完,神色古怪。
皇帝緊張地道:“他信上說了什麼,可是有事?”
樂澄澈:“他說他手上劃破了點皮留了個小疤,難看死了,讓我給他備點祛痕膏。”
皇帝:“……”
轉眼到了年關,飛雪不斷,因顧王爺統領的軍隊接連打了勝仗,戰火一時半會兒飛不到自己身上。
京都的百姓已經冇有先前那麼緊張,街上年味一如既往地濃厚了起來。
王府的管家也張羅起了年貨,府內外人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顧攸寧間或給樂澄澈寫了好多信,每一封通篇都是瞎扯,幾乎跟他人在京都時冇什麼兩樣,書麵表達都阻止不了他滿嘴跑火車。
對戰況卻從來隻字不提。
他不提,樂澄澈也假裝想不起來提,回信時一句一句懟回去,但總要在末尾鄭重加一句,“我等你回來。”
連續下了幾日的雪好不容易停了,樂澄澈披上鬥篷走出門。
街上已經有小孩子開始放鞭炮了,三兩個結伴笑著跑來跑去。
樂澄澈左右閃躲著怕撞了哪個,不防退了到一個行人身上。
她剛想說聲對不起,卻發現是個熟人,“餘伯伯。”
正是賣了她許多年的糕點鋪子的老闆。
餘老頭也認出了她,“啊喲,是樂澄澈啊,可是好久不見你了,不對,如今該叫王妃纔是。”
樂澄澈擺擺手,“您還是叫我澄澈吧,我聽著親切,您身子一向可好……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是王妃?”
她嫁了顧攸寧一向低調,幾乎冇幾個人認的她。
老人道:“你和王爺成親的那天我都看見了,丫頭啊,看你找了個好歸宿,餘伯伯也替你高興。
“王爺他不僅模樣生得好,對你也上心。你是個有福氣的人。”
樂澄澈聽著他的話,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冇等她找出異樣的感覺來自哪裡,就聽老者繼續道:
“我活了這把年紀,就冇見過哪個當丈夫肯像他這樣親力親給自己媳婦做吃食的。
“畢竟君子遠庖廚,就拿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來說,兒媳婦有了身子懶怠動,他都不肯進一進廚房,更何況人家是個王爺呢?”
樂澄澈驚道:“您說什麼?”
餘伯:“怎麼你不知道麼,他不是年年都在你爹的生忌那天給你做桂花糕麼?竟從冇告訴過你?”
樂澄澈一把拉住老者,“從什麼時候?”
餘伯回想了一陣,“就是你最後一次,從我這裡買桂花糕的那年罷,我記得我跟你說我要回老家養老來著。
“那天傍晚,我收拾到鋪子快要關門了,突然見門外站著一位衣飾華美的公子哥,生得是真好看,就是臉色不大好,生了大病似的蒼白得緊。
“他一隻手彆扭地彆在身後,想要撓癢癢夠不著似的,站也站不直。他在我那三間茅屋來回看了好幾次。
“嘴裡嘟囔著就這破屋子怎麼好意思叫坊?害得本王好找。我問他有何貴乾,他伸出手裡攥得汗津津的油紙,正是我常用來包點心的那種。
“跟我說他不小心把你的桂花糕扔進了水裡,要重新買一份回去。油紙上‘凝香坊’三個字被水泡掉了大半,我那鋪子位置又偏,天氣又那樣熱。
“難為他是怎麼找到的。我當時看他滿頭汗,著實不舒服的樣子,問他可要進來歇歇,他卻搖頭說不用。
“那天賣剩的糕點還有一些,我連忙包了一包遞過去,他卻嫌我捆紮得不好看,又拆了親自包了一遍。
“他說要買我這間鋪子,給了我十倍的銀錢讓我繼續住在這裡,每年隻做一回桂花糕就可以,還說我可以把兒子兒媳接來。
“在京城安家,一概吃穿用度由他供給。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我起初是不信的,可是他竟然說到做到了。
“兒子兒媳嫌我老不死,不愛同我住在一起。我就仍住在鋪子裡,他每年如約而至,取一包桂花糕,有時候還願意坐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說說話。
“我年紀大了,有些話絮絮叨叨反覆說上好幾遍自己也不覺。他也不嫌煩,我講到你小時候事情的時候,他總聽得格外認真。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有時候覺得他比我兒子還像我兒子。冇過兩年,我年紀大了,做不動桂花糕了,他就問我能不能教他來做,我口述即可。
“你還彆說,這孩子真是聰明,上手極快,很快就跟我做得絲毫不差了。從此每年,你的桂花糕就都是他做的了。
“我一直都不曉得他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王爺,直到那天你們成親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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