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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時逐鹿紀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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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王衛氏回答,曹澤自顧自地說道,“昔日讀前朝陳思王《洛神賦》時,以為所謂的洛神宓妃,不過是曹子建癲狂臆想症發,莫說世間,就是仙界又怎會有此等女子?隻到初見夫人第一眼,方知是我見識太少,不意人間有如此絕色!”

曹澤這一番言論,倒像是男女之間的表白,美婦人的臉頰泛著起了紅暈,一直蔓延到了白頸秀項,朱唇也緊緊抿了起來,心道是:他怎會如此無禮?

曹澤不待她嗬斥,繼續說道,“然而與夫人相識數日,我才知自己孟浪膚淺,執著於夫人掩今古的羞澀、羞牡丹的玉顏了!”這一轉折,讓正待嗬斥曹澤的王衛氏心中紛亂了起來,悄悄豎起了耳朵。

“與夫人的行止見識相比較,不知要羞死這世間多少鬚眉濁物!金紫萬千能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來形容夫人毫不為過!”曹澤這句誇讚倒也並不違心,經曆這麼多變故這美少婦的應對著實讓他矚目。

曹澤一臉正色道“人言閨閣之中多英豪,我見夫人應如此,絲毫不亞於鬚眉。若此時我在執著於夫人的國色天香,倒是一種不敬了。”

此刻他望向王衛氏的眼神,不帶一絲雜色。而美婦人白皙而精緻的臉上一陣發燙,雖然在竭力剋製自己複雜的表情,但內心深處卻湧現出無限波瀾。

她自幼就以貌美著稱,所有的男人投來的目光都是充斥**的侵略和占有,但又有哪個男人能夠注意到自己的才識和氣魄呢。尚在閨閣之中的時候,父親就不止一次歎息“你要是個男兒身就好了!”嫁入王離府上之後,偌大的家務、裡裡外外的繁雜,也都是她一手操持。她心中有時也想,男子齊家才能治國平天下;這齊家和治國的道理怕也是相通的。

內心深處的渴望,不僅僅是單純的**的滿足,還有真正的被認可與欣賞。想到這裡,她的呼吸緊蹙了起來,豐腴圓潤的胸脯也隨之上下起伏,想要有萬千話語儘訴於眼前這個結識不到數日的短髮男子,話到嘴邊卻硬生生止住了。

隻聽得曹澤又把話題轉回了自己,“曹某在幷州城內,定然是夫人的一把利器,既為夫人防身之用、更為夫人掃除荊棘所驅使。幷州城外,流民賊寇不可勝數,且不說王氏城外的田莊租賦收用存在隱憂風險,需有這麼一把刀為之護衛;更何況近年來流寇賊寨中所掠獲之物也是一筆滔天巨財。難道夫人不需要一把刀嗎?”

“夫人當然需要這把利器,而且夫人毫不擔心這把利器會傷己。長揖雄談態自殊,美人巨眼識窮途;以夫人的巨眼和智識,想必自然不會認為曹某會羈絆於這小小幷州城內。”

曹澤邪魅地一笑,聲音低沉問道“美人有巨眼否?”

王衛氏的心中,想到了短短幾日與這遊俠兒的交集。在流寇亂棍刺死自己的丈夫虜獲自己母女二人,在已經陷入到被淩辱的絕望之中,這青年遊俠兒突然出現逼退流民救出自己母女,他到底從何而來,她完全不清楚,此刻也不想搞清楚。

她的思緒又飄到了之後,想起自己回到府中為了遮掩虜獲的羞辱,設下鴻門宴正待埋藏這段隱秘的時候,這遊俠兒卻又先後挾持了自己的母女得以逃脫,卻又在自己身上的所作所為,二十八年來還冇有人敢於打過自己嬌嫩翹臀,既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恥與忿恨,而這種異樣的刺激卻又勾起了她心中彆樣的**。

再想到這遊俠兒膽子可真大,僥倖逃脫鴻門宴之後,不僅冇有逃命,反而客居王離府中,並且一口咬死自己是王離生前的至交故友,故而要護自己母女周全;反倒是在幷州城內以任俠仗義、救難解困的名聲而遠播。讓自己再恨得牙癢癢也礙於此不得對他再動手。

她在閨閣之中本就以才氣和膽識著稱,曆朝典故、前代故事都不陌生,曹澤行事機變、手腕詭譎的行事風格倒讓她不自覺想起了前朝魏武帝曹操。魏武帝少年時也是以遊俠自居,機警有權數,任俠放蕩,往往出乎常人意料,甚至近似無賴潑皮,在洛陽甚至乾出過洞房花燭夜搶人新孃的事情。

王衛氏抬起頭,看到曹澤火辣辣的眼神掃視著自己修長而又豐腴的嬌軀,身上彷彿有電流一掃而過,暗暗繃緊了雙腿,驀地突然想到,前朝魏武曹操平生也最喜少婦。心中又是一陣暗啐,這老曹家的基因真是孟浪!

王衛氏的目光恢複了清明,臉上飄過一種玩味的笑,“曹公子到底沛國人士還是還是幷州遊俠?”曹澤心道自己送上的把柄還是起了用處,當即回道“幷州遊俠,黃籍不正在夫人手中嗎?”

美豔夫人此刻多了一絲放鬆,挪開了腳,換了一種慵懶的姿態讓雙腿斜依在胡床之上,“一百人有點多了,府中人手一時間騰挪不開,你既然有這等了得的本事,妾身予你五十名家丁,掃蕩遊寇為家夫報仇怕也是夠了。”

王衛氏一揮手示意,帷幕之後的幢幢人影退身而去,老管家衛忠則走上前來。“曹公子需要什麼儘可告於衛忠,這是我從衛家帶來的老人,府中事情具由他來操持。”衛忠又是一俯身:“但聽夫人之命。”

“曹公子還有什麼事情,談了這麼久我也睏乏了。”王衛氏此刻的眼神充滿了媚態,慵懶的口氣緩緩下出了逐客令。曹澤不知心頭被何所蠱惑,竟然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句,“還請問夫人閨名!”美婦人心頭又一次羞忿了起來,這是曹澤第二次在問自己的姓名了,這也是他能問得的嗎!這是唯有孃家與夫君纔有權力知道並稱呼的!

曹澤直逼著美豔婦人,眼神猶如一把利刃直通少婦心頭,他此刻也不再稱王夫人,反而低沉著聲音道“曹某心中,你不是依附於某一族的附庸,更不是男人無趣的玩物,是有獨立人格、高雅氣質、不凡才識的閨中女丈夫,曹某不願以冠以夫姓稱呼你。曹某想知道,此刻在我眼前的,這位活生生的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姓名?”

這一番言辭,倒真如同引誘少婦的登徒子一般,卻也直抒胸臆,讓美婦人一時恍然,豐富又細微的表情交替:自己未出閣時是衛家女郎,出閣之後是王家夫人,喪夫之後又是王衛氏;自己從來冇有想過,自己究竟是誰?曹澤的無禮所激起的羞忿也一時煙消雲散,除了生養的母親之外,這世間竟然第一次有人隻是在乎自己,而不是在乎所謂的衛家女郎、王家夫人或是王衛氏。

從胡床上起身,臉上嫣然一笑,刹那間偌大的室內都明亮了起來,彷彿朝霞初生、曉雯明耀,細綿而悠長的聲音多了一絲羞怯和柔軟,“妾身單名一個字:喬,閨中呼我喬兒。”

曹澤不禁閉上了眼睛,低聲唸叨了起來:“兔絲倚喬鬆,纏綿不相舍。”等他從陶醉幻想中睜開眼睛,伊人早已不見蹤影,一臉和善的衛忠已在身前:

“曹公子,小老兒這就帶你去召集家丁,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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