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彆追了,你我之間早已緣儘情散 020
裴涵幾乎是無法逃脫的,記憶被拉回到那日。
怪不得那日白芷在吞下所謂的“真話蠱”,隻撲在他懷裡哭得哀痛。
如今細想起來,她當時分明是在害怕。
因為她明白確實是自己說了謊,才會避重就輕地用哭來躲避當下的對峙。
而他呢?
在明明知道白芷可能撒了謊的情況下,又是如何做的呢?
他在怪阿月斤斤計較,咄咄逼人。
就因為白芷一次又一次營造出來的所謂為難,他選擇了在明知道是她做錯的情況下。
還是對阿月說出了最不該說的狠話。
想到這裡,裴涵心底泛起難以抑製地苦澀。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凝在眼前人的身上,明明不過咫尺的距離,他卻好像隔了很遠很遠。
隻是,還未等他再次開口說話。
雲夕月搶先一步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徒留下裴涵枯站在原地,受儘周遭人各異的眼光。
最後這場鬨劇,以白芷犯了殺人罪被下了大獄收尾。
隻是任官府的人如何盤問,她都始終未曾透露,究竟是如何殺害了自己的爹孃。
可那些,都跟裴涵毫無乾係。
從那天之後,他便整日宿醉好麻痹自己,從而壓抑心底對雲夕月無儘的思念。
他不是不想去見她,想要將之前的所作所為好好的說個清楚。
可就當他趕去了聖壇之外,看著那高聳的高台之時。
內心好不容易激蕩起的勇氣,頃刻退散。
他怎麼又忘了,阿月如今依然繼任聖女之位,他們之間早就隔得不止過往那些誤會。
還有如麵前這越不過去的鴻溝。
從前他沒能堅定的從一而終地去選擇阿月,履行他曾經許下的諾言。
那麼現在,他也沒資格再去因為自己的私慾從而害得阿月動搖真心,受到絕情蠱的反噬。
裴涵想著,猛地又往口中灌了一杯酒。
隔壁的雅座內卻突然傳出一陣驚呼:“你所言可當真?”
“那預言不是在聖壇禁地,你怎麼可能看見?”
“噓,小點聲。”
像是在說什麼驚天秘密,另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隨之響起。
“我前幾日不是剛好被安排在聖壇下把守嗎,然後換崗的時候迷了路,就不小心看到了!”
聖壇?
聽到這話,不止他旁邊的人安靜了下來。
連聽力敏銳地裴涵也跟著放下了酒杯,貼上了牆壁。
“若你沒偷聽錯的話,無心即是至情,那意思不就是即便聖女動情,也不會造情蠱反噬?”
“是也,”對麵那人又往口中灌了一杯酒,“不過此事我隻與你們說了,可斷不能外傳。”
一旁的人聞言輕笑:“放心,我們都懂,隻是不知道這已經出現命定之人究竟是誰。”
“你們說,不會是前段時間鬨得沸沸揚揚那位吧?”
其他人剛想要應聲說些什麼,就聽見隔壁徒然響起一道酒壇摔落在地的清脆聲。
突如起來的異樣讓眾人紛紛緘口不敢再言。
聖壇、禁地、聖女……
他們說的……一定是阿月。
裴涵將幾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明白後,便再也坐不住。
心底澎湃出巨大的欣喜。
連不小心被揮落在地的酒壇都無暇顧及,踉蹌著匆匆朝外跑去。
“阿月,”
他開口輕喃的聲音微顫,“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