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裡短的故事 第3章 親戚輪番勸說，我成了眾矢之的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起床，就聽見客廳裡傳來好多人的聲音。我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門口，輕輕拉開一條縫往外看。

客廳裡坐了好多親戚，有我姨、我舅，還有幾個遠房的姑姑。媽媽正忙著給他們倒茶，爸爸坐在沙發上，臉色還是不太好看。哥哥站在一旁，手裡拿著煙，眉頭皺著。

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他們肯定是來勸我的。我不想出去，就又回到床上，用被子矇住了頭。可客廳裡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傳進我的耳朵裡。

我姨的聲音最大，她說：“老姐，你也彆太著急。小敏這孩子我知道，心善。等會兒我跟她說說，她肯定會同意把錢借阿強的。”

媽媽歎了口氣，說：“但願吧。昨天我跟她說了半天，她就是不同意。阿強還跟她吵了一架，現在兩個人都還在氣頭上呢。”

我舅接著說：“這小敏也太不懂事了。阿強是她親哥，現在遇到這麼大的困難，她怎麼能不幫忙呢？不就是一筆陪嫁錢嗎？以後阿強有錢了，再給她補上不就行了？”

聽到這裡，我心裡特彆委屈。什麼叫不就是一筆陪嫁錢？那是我攢了五年的錢，是我以後的保障啊。怎麼到他們嘴裡，就變得這麼不重要了呢？

過了一會兒，媽媽走到我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說：“小敏，你醒了嗎？你姨和你舅他們來看你了，你出來跟他們說說話吧。”

我不想出去，可又覺得躲著也不是辦法。我深吸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開啟了門。

我剛走出房間，所有親戚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姨趕緊拉著我的手，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說：“小敏啊，姨知道你心裡有想法。可是你哥的事，你也得替他想想啊。他都三十了，好不容易纔找到個物件，要是因為沒婚房黃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看著我姨，說：“姨，我知道哥不容易。可是那筆錢是我的陪嫁錢，我真的不能借他。我攢了那麼久，就是為了以後結婚用的。”

“陪嫁錢以後再攢嘛！”我姨說，“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賺錢。可你哥不一樣，他要是錯過了這個物件，以後就很難再找到合適的了。你就當幫你哥一次，行不行？”

“就是啊，小敏。”我舅也開口了，“你是女孩子，以後嫁了人，有老公疼你，有婆家幫你。可你哥是家裡的頂梁柱，他要是娶不上媳婦，我們老張家就斷了根了。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呢？”

“斷了根”這三個字，像針一樣紮在我的心上。我看著我舅，說：“舅，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說什麼斷不斷根的。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不能為自己著想嗎？我攢這筆錢，不是為了彆的，就是想以後能有點底氣，不用看彆人的臉色過日子。”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鑽牛角尖呢？”一個遠房的姑姑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哥有困難，你幫他是應該的。你要是不幫他，彆人會怎麼說我們家？會說我們家不團結，說你不懂事，說你自私。你就不怕彆人戳你的脊梁骨嗎？”

“我不怕！”我有點激動了，“我沒做錯什麼，我為什麼要怕彆人說？我隻是不想把我的陪嫁錢借出去，我隻是想為自己的未來打算。這有錯嗎？”

“當然有錯！”我姨提高了聲音，“你哥是你親哥，你們流著同樣的血。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怎麼能不管呢？你要是不幫他，你就是不孝，就是不悌！”

“我不孝？我不悌？”我看著他們，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工作這麼多年，每次回家都會給爸媽買東西。爸媽生病的時候，我請假在家照顧他們，端屎端尿，從來沒有抱怨過。我怎麼就不孝了？我跟哥從小一起長大，他有困難的時候，我隻要能幫的，都會幫他。這次我隻是不能把陪嫁錢借他，我怎麼就不悌了？”

“那能一樣嗎？”我舅說，“以前的困難都是小困難，現在的困難是大困難，是關係到你哥一輩子的大事。你幫他這一次，就是幫他一輩子啊！”

我看著眼前的親戚，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在指責我，都在勸我把錢借出去。沒有一個人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借，沒有一個人在乎我的感受，沒有一個人理解我的難處。

我突然覺得特彆孤單，好像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我站起身，說：“我不管你們怎麼說，這錢我都不會借。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搬出去住，以後再也不回這個家了。”

說完，我就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了起來。

客廳裡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傳來了親戚們的議論聲。他們說我不懂事，說我自私，說我白眼狼。那些話像刀子一樣，割在我的心上。

我靠在門後，身體慢慢滑坐到地上。我抱著膝蓋，眼淚不停地流。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理解我呢？為什麼他們都覺得，我應該把自己的錢借出去，去成全哥哥的婚事呢？難道我的未來，就不重要嗎？

過了很久，客廳裡的聲音漸漸小了。我聽見親戚們一個個走了，媽媽送他們到門口，嘴裡還不停地說著謝謝，說著讓他們再想想辦法。

又過了一會兒，媽媽走進了我的房間。她手裡拿著一碗粥，放在我的桌子上，說：“小敏，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快把粥喝了吧。”

我沒有動，隻是低著頭，看著地上。

媽媽在我身邊坐下，歎了口氣，說：“小敏，你彆跟親戚們生氣。他們也是好意，想幫我們家解決困難。”

“好意？”我抬起頭，看著媽媽，“他們的好意就是逼我把錢借出去嗎？他們的好意就是指責我自私、不懂事嗎？媽，在你心裡，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把錢借哥？”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說：“小敏，媽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哥的婚事，真的不能再拖了。媽也是沒辦法啊。”

我看著媽媽，心裡特彆失望。原來，在媽媽心裡，還是哥哥的婚事更重要。我的委屈，我的難處，她都不在乎。

我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那碗粥，倒進了垃圾桶裡。我說：“媽，我不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媽媽看著我，眼裡滿是無奈。她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出了我的房間。

房間裡又變得安靜了。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太陽慢慢西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可我的心裡，卻一片灰暗。我真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