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日淩晨,我在房產網站看見自己婚房的實 第2章
”
我閉上眼睛。
上個月她說要衝一個季度考覈線,週末經常不在家,說有開鏡頭講的內部覆盤。
她的工作我很少問,我以為那就是婚姻的邊界:各忙各的,彼此體麵。
“我不想吵。”
我說,“明天回家,咱們麵對麵談。”
“我明天真的很忙。”
她停了兩秒,“晚上再說吧。”
掛斷電話,我把客廳所有燈都開了。
燈光把每一樣東西照得恨不得替我作證。
電視機的反光像一整麵黑湖。
我把那條房源鏈接發給自己,又發到一個隻有我一個人的群裡,像把證據放進一個保險箱。
廚房裡傳來“滴”的一聲,是淨水器濾芯又到期了。
水槽上方的小白板寫著“記得買牛奶”,是我前天寫的。
下麵空著一行,我拿起馬克筆,猶豫著寫:“記得,不要把家當作籌碼。”
淩晨兩點十五分,經紀人加我微信。
頭像是一隻笑得見牙的柴犬。
“顧先生嗎?
方便聊聊嗎?
您家房子業主說有誠意出手,我們這邊已有兩組客戶想約週末看房。”
我盯著“業主”這兩個字,手指在螢幕上懸著。
婚姻裡我們是“我們”,在房源裡她是“業主”。
兩個詞之間隔著一條看不見的縫,正緩慢地把家分成兩半。
“先不約。”
我回。
“理解,價格好談。
您有心理預期嗎?”
我冇有心理預期。
我有一個家。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銀行的推送,提醒本月的還款即將扣劃。
數字整齊冷靜。
我突然覺得婚姻像月供,按時劃走相處裡的柔軟,把剩下的部分逼著你對齊現實。
我把所有燈關掉,隻留門口那盞感應小夜燈。
它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像在等一個遲到的人回家。
2我用備用號碼加了那隻柴犬頭像的經紀人。
我說我姓張。
我約今天上午十點看房。
他回了一個工作標準笑臉,發來門牌號和小區門禁的臨時二維碼。
我比約定早半小時到小區門口。
保安亭裡電視開著無聲新聞,值班的人撕下一條訪客登記紙條讓我簽字。
“今天這套挺熱門。”
他抬眼看我,“早上已經有人踩點了。”
我點頭。
電梯鏡子把我從帽簷到鞋麵照了兩遍。
我在心裡練了台詞:第一次看房,預算有限,喜歡南北通透,最好拎包入住。
經紀人準點出現,真人和頭像一樣乾淨。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