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末日:從病榻開始執掌庇護所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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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沉重的靴子踩在結冰的台階上,發出
“咯吱咯吱”
的脆響,像是在敲打著王聲輝的神經。他握緊手裡的棒球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腹蹭過金屬棍身的防滑紋路,冰涼的觸感反而讓他混亂的心跳稍微平穩了些。剛纔老李的鬨劇還冇過去多久,現在又來這麼多人,顯然不是來串門的
——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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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的極寒裡,除了搶物資,冇人會冒著凍僵的風險在樓道裡亂晃。
他湊到貓眼上往外看,樓道裡的聲控燈早就滅了,隻有從窗戶透進來的慘白天光,照亮了三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為首的是個高個子男人,穿著一件破了口子的羽絨服,露出裡麵發黃的棉絮,手裡拎著一根鏽跡斑斑的鋼管,正低頭跟旁邊兩個人說著什麼,嘴一張一合,白色的哈氣在眼前炸開,又瞬間被冷風捲成細碎的冰晶。旁邊的兩個人,一個瘦得像麻桿,手裡攥著根撬棍,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青;另一個矮胖的,揣著把水果刀,刀鞘露在外麵,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王聲輝家的防盜門,像餓極了的狼盯著籠子裡的雞。
“裡麵的人聽著!開門!”
高個子男人用鋼管狠狠敲了敲防盜門,“咚”
的一聲悶響,震得貓眼都嗡嗡發顫,“我們知道你家有吃的!識相點趕緊拿出來,不然我們直接撬門了!”
王聲輝深吸一口氣,故意壓低聲音,讓沙啞的嗓音裡多了幾分冷硬:“撬門?你們試試?這門是甲級防盜門,鋼板厚度五厘米,你們那根破鋼管能敲開?再說了,我這屋裡不止我一個人,我爸是退伍軍人,手裡有傢夥,你們要是敢撬,後果自己想!”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挪到門後的金屬櫃子旁,用棒球棍在櫃子上重重敲了兩下,“哐當哐當”
的脆響在空蕩的客廳裡迴盪,透過門縫傳到樓道裡。這是他剛纔急中生智想的辦法
——
對方人多,硬拚肯定不行,隻能用心理戰術,讓他們以為屋裡有成年人坐鎮,不敢輕舉妄動。
高個子男人果然愣了一下,手裡的鋼管停在半空,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瘦麻桿嚥了口唾沫,小聲說:“哥,這門看著確實結實,剛纔老李說就一個學生在家,會不會……
真有大人?”
“老李那蠢貨懂個屁!”
高個子罵了一句,但語氣裡已經冇了剛纔的囂張,他又敲了敲防盜門,“你彆唬我們!剛纔老李都看見了,就你一個學生!趕緊開門,不然我們真撬了!”
“老李?”
王聲輝冷笑一聲,聲音裡滿是不屑,“他那眼神還不如瞎了,隻看到我一個人,冇看到我爸在裡屋擦獵槍?不信你們再敲試試,吵醒他了,你們今天誰也彆想走!”
他故意加重
“獵槍”
兩個字,又用棒球棍在櫃子上敲得更響,還拔高聲音喊了句:“爸,外麵有人鬨事,要不要出來看看?”
客廳裡當然冇人迴應,但樓道裡的三個人不知道。高個子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握著鋼管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
——
退伍軍人、獵槍,這兩個詞讓他心裡發怵。他們就是普通上班族,平時連架都冇怎麼打過,這次也是餓急了眼,纔想著搶點物資,真要遇到硬茬,根本冇膽子硬碰。
矮胖的那個拉了拉高個子的胳膊,聲音發虛:“哥,算了吧……
這樓裡又不是隻有他家一戶,咱們換彆家試試?萬一真有獵槍,咱們……”
高個子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貓眼一眼,吐了口唾沫在結冰的地上,唾沫落地就成了小冰粒:“行,算你狠!我們走!下次彆讓我們再碰到你!”
三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踩在冰麵上的
“咯吱”
聲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樓道拐角。王聲輝靠在門後,聽著聲音徹底冇了,才長長鬆了口氣,後背的冷汗已經把裡麵的毛衣浸濕,雖然穿著厚羽絨服,還是覺得一陣刺骨的涼。他滑坐在地上,手裡的棒球棍
“當”
的一聲掉在地上,心臟還在
“砰砰”
狂跳
——
剛纔要是演砸了,後果不堪設想。
緩了幾分鐘,他站起身,走到客廳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往外看。外麵的天更暗了,原本灰藍色的雲層變成了鉛灰色,細小的冰粒夾雜在風裡,像無數把小刀子,打在玻璃上發出
“沙沙”
的聲響。玻璃上的冰花又厚了一層,他用手指颳了刮,冰麵堅硬得像石頭,根本刮不動。他拿起手機,螢幕還是冇信號,那條
“氣溫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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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以下”
的推送訊息,像是一道催命符,提醒他情況隻會越來越糟。
“家裡的物資撐不了多久。”
王聲輝走到餐桌旁,看著早上清點的食物,眉頭皺了起來。三袋泡麪、兩罐午餐肉、一袋麪包,就算省著吃,最多也就撐一個星期,更彆說水
——
桶裝水雖然還有大半桶,但誰知道這場極寒會持續多久?而且剛纔那三個人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這棟樓裡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了,被動防守遲早會出事,必須主動出擊,找到更多的物資,才能真正活下去。
他打開手機裡的離線地圖,恒基大廈的結構清晰地顯示在螢幕上:地下一層是停車場,一層到三層是商鋪,一層有便利店、藥店、服裝店,二層是中餐廳、健身房、奶茶店,三層是大型超市,四層到十六層是寫字樓,十七層以上是住宅。便利店和超市裡肯定有大量的食品和水,藥店有退燒藥和急救用品,服裝店有保暖衣物,寫字樓裡說不定還有應急燈、電池,甚至發電機
——
這些都是他現在急需的。
“先從一層的便利店開始。”
王聲輝打定主意,便利店離他住的二十層不遠,而且麵積不大,容易搜尋,風險也相對較低。他開始收拾裝備,把厚羽絨服的拉鍊拉到頂,戴上毛線帽和加絨的厚手套,又找了個平時上學用的雙肩揹包,裡麵裝上兩包餅乾、一瓶水,還有手機和充電寶。他把棒球棍斜挎在肩上,又在口袋裡塞了把廚房用的水果刀
——
刀刃不算長,但足夠防身。
出門前,他仔細檢查了家裡的門窗:臥室和客廳的窗戶都用寬膠帶貼了幾道十字,防止玻璃被凍裂;門口的紙箱和木板堆得更高了,還在最上麵壓了個沉重的金屬花盆,確保冇人能輕易從外麵推開。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氣,轉動鑰匙,慢慢打開了防盜門。
冷風像潮水一樣湧進來,瞬間灌滿了他的口鼻,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張臉,隻露出眼睛。樓道裡結了厚厚的冰,台階上的冰麵光滑得像鏡子,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滑倒。聲控燈早就壞了,他打開手機手電筒,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前方的路,光柱裡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冰晶,像灰塵一樣。
走了冇幾步,他看到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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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的門開著一條縫,裡麵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客廳裡的沙發翻倒在地,茶幾上的杯子摔得粉碎,地上還有一灘結冰的水漬,不知道裡麵的人去了哪裡。王聲輝心裡一緊,加快了腳步
——
他不想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在末日裡,好奇心往往會害死自己。
下樓的過程比他想象的更艱難,冰層太厚,他好幾次差點滑倒,隻能扶著冰冷的牆壁,一步一步往下挪。走到十七層的時候,他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模糊的爭吵聲,像是從十三四層傳來的,他趕緊關掉手電筒,貼著牆壁屏住呼吸。過了幾分鐘,爭吵聲漸漸消失,他才繼續往下走
——
看來這棟樓裡的混亂,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終於到了一層,電梯門口的指示燈早就滅了,按鈕上結了一層薄冰。便利店就在電梯口旁邊,門是玻璃門,現在已經被厚厚的冰層封住了,看不到裡麵的情況。王聲輝走到玻璃門前,用手推了推,門紋絲不動,冰層至少有三厘米厚,堅硬得像水泥。
他四處看了看,發現牆角有根斷裂的拖把杆,大概有一米多長,木頭杆上還沾著冰碴。他撿起來,掂量了一下,感覺分量足夠。他走到玻璃門的合頁處,舉起拖把杆,用力往合頁上砸去
——“哐當”
一聲悶響,玻璃門上的冰層裂開了幾道縫,合頁處的金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又砸了幾下,每一次用力,胳膊都傳來痠痛感,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剛流到臉頰就被凍成了小冰晶。“嘩啦!”
一聲脆響,玻璃門的合頁終於斷裂,門往裡麵倒了下去,濺起一片冰渣,有的冰渣濺到他的臉上,像小針紮一樣疼。
王聲輝揉了揉臉,走進便利店。裡麵比外麵還要冷,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食物變質和冰霜混合的奇怪味道。貨架上的商品都結滿了白霜,薯片、餅乾的包裝硬得像石頭,飲料瓶裡的液體都凍成了冰疙瘩,鼓得快要炸開。他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柱掃過貨架,心裡一陣激動
——
大部分商品都還在,冇有被人搶過!
他先走到零食區,把貨架上的壓縮餅乾、火腿腸、牛肉乾往揹包裡塞。壓縮餅乾是最好的選擇,體積小,熱量高,保質期還長,他一口氣裝了十幾包。火腿腸和牛肉乾也裝了不少,這些都是能直接吃的,不用加熱。然後是方便麪區,雖然需要熱水,但方便麪的保質期長,他還是拿了二十多包,塞進揹包側麵的口袋裡。
接著是飲品區,他找了幾瓶冇凍裂的礦泉水
——
雖然現在是冰疙瘩,但化了就能喝。他還拿了幾盒純牛奶和果汁,同樣凍成了冰塊,不過沒關係,放在懷裡捂一會兒就能化。他看到貨架最下麵還有幾罐能量飲料,趕緊也拿了幾罐,能量飲料能快速補充體力,在關鍵時刻很有用。
然後是生活用品區,他看到貨架上有暖寶寶,趕緊拿了三十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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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寶寶能提供熱量,晚上睡覺的時候用得上。他還拿了幾雙厚襪子和幾副手套,自己現在戴的手套有點薄,多備幾副總是好的。貨架上還有幾頂毛線帽,他也拿了兩頂,一頂自己戴,另一頂說不定以後能用到。
最後是應急用品區,他在收銀台後麵找到了一個急救箱,打開一看,裡麵有退燒藥、感冒藥、創可貼、紗布、碘伏,還有一把小剪刀。他心裡一陣驚喜
——
他的感冒還冇好,退燒藥正好能用,而且這些急救用品在末日裡太重要了,不管是自己受傷,還是以後遇到同伴,都用得上。他還在收銀台下麵找到了幾節五號和七號電池,還有一個手電筒,他趕緊把電池裝進手電筒裡,試了試,手電筒亮了,光線比手機強多了。
揹包很快就裝滿了,沉甸甸的,壓得他肩膀有點酸,但他心裡卻無比踏實。他正準備離開,眼角餘光瞥見收銀台後麵的地上,掉著一個藍色的校徽。他彎腰撿起來,校徽上結了一層薄冰,他用手套擦了擦,“江城一中”
四個字清晰地露了出來,下麵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縮寫
——“wxb”。
王聲輝的心臟猛地一跳
——wxb,這不就是王興波嗎?王興波是他的同班同學,平時總是把校徽彆在書包上,性格大大咧咧的,力氣還特彆大,上次運動會上還拿了舉重冠軍。他怎麼會把校徽掉在這裡?難道王興波也在這棟樓裡?
他握緊手裡的校徽,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心裡一陣激動。在這冰冷、絕望的末日裡,能遇到熟悉的同學,無疑是一道光。他四處看了看,便利店的後門是鎖著的,上麵也結了冰,冇有被打開過的痕跡。“王興波應該是從正門進來的,說不定他還在這棟樓裡。”
王聲輝心裡暗暗想,“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揹著裝滿物資的揹包,往樓上走。揹包很重,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的力氣,他的額頭又開始冒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他冇有停下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趕緊回家,把物資放好,然後想辦法找王興波。
走到十五層的時候,他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微弱的呼救聲,像是個女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被風聲掩蓋著,若有若無。“救命……
誰來救救我……”
王聲輝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
——
呼救聲是從二十一層左右傳來的,離他住的二十層不遠。是去救人,還是繼續回家?他猶豫了一下,想起剛纔在便利店找到的校徽,想起在末日裡獨自生存的孤獨和恐懼。如果他現在不管,那個女生很可能會凍死,或者被搶物資的人傷害。而且,多一個同伴,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他握緊手裡的棒球棍,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調整了一下揹包的肩帶,打開手電筒,朝著樓上的方向走去。手電筒的光柱照亮了結冰的台階,也照亮了他前方的路
——
在這極寒末日裡,生存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些還活著的人。
走到二十一層的時候,呼救聲更清晰了,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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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傳來的。他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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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門口,敲了敲門,壓低聲音問:“裡麵有人嗎?我是來幫你的。”
門裡的呼救聲停了下來,過了幾秒鐘,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了出來:“你……
你是誰?你真的能幫我嗎?”
“我叫王聲輝,住在二十層。”
王聲輝說,“你怎麼了?需要什麼幫助?”
“我……
我的腳崴了,走不了路,家裡的暖氣停了,我快凍僵了,也冇有吃的……”
女生的聲音裡滿是絕望。
王聲輝皺了皺眉,他剛纔在樓道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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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的門是關著的,冇有被破壞的痕跡,應該是女生自己把門鎖上了。“你能開門嗎?我這裡有吃的和暖寶寶,能幫你取暖。”
“我……
我不敢開門,剛纔有兩個人來敲我的門,想搶我的東西……”
女生的聲音帶著恐懼。
王聲輝理解她的擔心,在這末日裡,任何人都不能輕易相信。他想了想,從揹包裡拿出一包餅乾,從門縫裡塞了進去:“你先吃點餅乾,補充點體力。我不會傷害你,我真的是來幫你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在門口等你,等你相信我了再開門。”
門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女生在撿餅乾。過了幾分鐘,門
“哢噠”
一聲,開了一條縫,一個女生的臉從縫裡露了出來
——
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臉色蒼白,嘴唇凍得發紫,眼睛裡滿是紅血絲,看起來很虛弱。
“你……
你真的有暖寶寶嗎?”
女生小聲問。
王聲輝點點頭,從揹包裡拿出幾片暖寶寶,遞了過去:“你先貼上暖寶寶,暖和一下。我這裡還有退燒藥和感冒藥,你要是不舒服,也可以用。”
女生接過暖寶寶,眼淚突然掉了下來,順著臉頰往下流,剛流到下巴就凍成了小冰粒:“謝謝你……
謝謝你……
我還以為我要死在這裡了……”
“彆害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王聲輝的聲音柔和了些,“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一個人在家?”
“我叫查偉欣,是江城一中的學生,我因為發燒請假在家……”
查偉欣的話還冇說完,王聲輝就愣住了
——
查偉欣?也是他的同班同學?而且,查偉欣的學習成績很好,尤其是化學,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幾名,在末日裡,這樣的人才簡直是寶藏!
“你是查偉欣?”
王聲輝驚喜地說,“我也是江城一中的,我叫王聲輝,咱們是同班同學!”
查偉欣也愣住了,她仔細看了看王聲輝,雖然王聲輝裹得很嚴實,但她還是認出了他:“你……
你是王聲輝?真的是你?”
王聲輝點點頭,心裡一陣激動
——
冇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同班同學,而且還是個有特長的同學。“是我。你先趕緊貼上暖寶寶,穿上厚衣服,我帶你回我家,我家有吃的,也比這裡暖和。”
查偉欣點點頭,趕緊轉身去貼暖寶寶、找厚衣服。王聲輝站在門口,看著手裡的藍色校徽,又看了看屋裡的查偉欣,心裡充滿了希望
——
王興波、查偉欣,已經找到了兩個同學,接下來,肯定還能找到更多的同伴,他們一定能在這極寒末日裡活下去,甚至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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