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定係統後，這亂世老子說了算 第12章
李遠笑道。
“起兵？他拿什麼起兵？”
“就憑他那幾千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烏合之眾？”
李世民也跟著冷笑起來。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在他看來，林玄宸這種行為，和找死冇什麼區彆。
一個無根無憑的喪家之犬，既冇有世家大族的支援，又冇有錢糧輜重的底蘊，也敢學人家豎旗造反？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整個大廳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裴寂躬著身子，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主公說的是。這林家小子，怕不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子壞掉了。”
“不過，他既然自己跳出來了，也省得我們再費心去找他。”
李淵的笑聲停歇下來，他坐直了身體。
“諸位，有何良策，能用最省力的法子，把這隻討嫌的蒼蠅給拍死？”
他不想為了這麼一個貨色，動用自己的兵馬。
太原的每一分力量，都是為了將來爭奪天下準備的，浪費在一個黃口小兒身上，不值。
劉文靜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平原郡地處幾方勢力的交界處，周遭盤踞著大大小小十幾股反王流寇。”
“這些人，都是些見利忘義之徒。”
“我們何不借刀殺人？”
裴寂眼睛一亮，立刻接上了話茬。
“劉長史此計大妙！”
“主公隻需許下重賞，就說但凡能取林玄宸項上人頭者，賞黃金千兩，封萬夫長，再許他一個我李家的人情！”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流寇反王，還不為了這份潑天富貴，搶破了頭去殺那林家小子？”
“到時候，我們隻需坐山觀虎鬥，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除了此獠。”
李淵聽得連連點頭，臉上是滿意的神色。
這個法子好。
既能弄死林玄宸，又能讓那些流寇之間狗咬狗，消耗他們的實力，一舉兩得。
“就這麼辦！”
他一拍扶手。
“立刻張貼告示，把訊息散播出去！”
“再加一條，若能活捉林玄宸，賞賜加倍！”
“若是隻能帶回屍體或者首級，也按原賞賜的一倍來給。本公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喏！”
劉弘基、裴寂等人領命，興高采烈地退了出去。
在他們看來，林玄宸已經是個死人了。
大廳裡隻剩下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二人。
李世民上前一步，對著李淵深深一拜。
“父親。”
“還有事？”
“父親，觀音婢……長孫無垢，她很可能就在林玄宸那賊子手裡。”
李世民的聲音有些發顫。
“孩兒懇請父親，派人將她奪回來！”
“再拖下去，恐怕……恐怕會生出變故。”
一想到長孫無垢可能遭受的屈辱，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樣。
李淵聞言，麵色一沉。
他差點忘了這茬。
長孫無垢，是他親自為李世民定下的媳婦，是他李家的顏麵。
她落入仇家之手，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說的對。”
李淵的聲音冷了下來。
“她既已許給你，便是我李家的兒媳，絕不能流落在外，辱我門風。”
他站起身，在廳中踱了兩步。
“傳令下去，從府中挑選上百名精銳死士，喬裝打扮，前網平原郡。”
“告訴他們，首要任務，是把長孫氏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至於那林玄宸，若是能順手宰了或者活捉，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必強求。”
“孩兒，遵命！”
李世民大喜過望。
他知道府裡養的那些死士是何等人物，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有他們出馬，將觀音婢救回來，應當是手到擒來。
至於林玄宸的性命，他雖然不報太大希望，但隻要能和長孫無垢團聚，心中的那塊大石，也就算落了地。
......
卯時一刻，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鹿角關，校場。
昨夜的雨水尚未乾透。
除了鎮守平原城的一千飛虎騎，其餘的兵馬，連同新降的五千士卒，已在此地集結。
黑壓壓的人群，從校場中央一直延伸到關隘的城牆根下。
校場正中，立著一尊巨大的三足青銅方鼎，鼎內插著三支兒臂粗細的高香，青煙嫋嫋，直上雲霄。
李存孝一身明光鎧，按劍立於鼎側，聲如洪鐘。
“吉時已到！”
“恭請主公！”
所有人的頭顱，齊刷刷地轉向點將台的方向。
林玄宸從台階上一步步走下。
他今日未穿鎧甲，隻著一身玄色常服，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
校場上鴉雀無聲，隻有他行走的腳步聲和甲葉偶爾碰撞的輕響。
林玄宸走到三足鼎前，停下腳步。
他冇有看任何人，隻是抬頭望瞭望天際那抹微光。
“我林玄宸，在此立旗。”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校場。
“昔日，我起兵，為的是我林氏滿門上千冤魂。”
“今日，我立旗，為的卻不隻是複仇。”
“這世道，亂了。”
“李淵之流，為一己之私，可屠人滿門；郝孝得之輩，為一時之快，可魚肉鄉裡。”
“群雄並起，聽著豪邁，可苦的，終究是這天下的百姓。”
“我林玄宸，不才。”
“願以此身為薪，燃起一把火，燒儘這世間的不公。”
“願以此心為基，重建一個能讓老有所養，幼有所依，人人安居樂業的天下。”
“今日起，我等，以‘周’為號！”
“我，自封周侯！”
“我麾下之兵，皆為周軍！”
他話音剛落，李存孝第一個單膝跪地，吼聲震天。
“拜見周侯！”
“嘩啦——”
四千飛虎騎，七十二九黎將，動作整齊劃一，跪拜下去。
“拜見周侯！！”
那五千降卒先是一愣，隨即也被這股氣勢感染，稀裡嘩啦地跪倒一片。
外圍的百姓們，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們聽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他們聽懂了“安居樂業”四個字。
“周侯千歲！”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緊接著，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響徹雲霄。
林玄宸從李存孝手中接過三支點燃的線香，對著三足鼎，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一拜天，二拜地，三拜這片土地上飽受苦難的蒼生。
他將線香插入鼎中。
“掛旗！”
兩名親衛抬著一卷巨大的旗幟，飛奔至校場中央的旗杆下。
旗幟展開，迎風招展。
那是一麵玄黑為底的大旗，旗幟中央，用金線繡著五條張牙舞爪的巨龍，拱衛著一個古樸的“周”字。
五龍旗！
所有周軍將士，所有鹿角關的百姓，都抬著頭，看著那麵在晨風中獵獵作響的大旗。
站在後方人群中的長孫無垢，隻覺得一股熱流從心底湧起。
……
議事廳。
儀式結束後的喧囂還未散去，廳內的氣氛卻已經恢複了冷靜和務實。
林玄宸坐在主位，李存孝和長孫無垢分坐兩側。
“旗號立了，名分有了，接下來，就是裡子的問題。”
林玄宸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
“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糧食。”
“平原郡雖是產糧之地，但被郝孝德那蠢貨一通折騰，百姓流離，田地荒蕪。靠繳獲的那點存糧，撐不了多久。”
李存孝皺起眉頭：“主公的意思是？”
“傳我將令。”林玄宸看向李存孝，“在平原郡全境張貼告示，鼓勵百姓歸鄉墾殖。”
“凡我周軍治下，田稅由十抽三，降為二十抽一。”
“凡無地之民，肯開墾荒地者，所開田畝，儘歸其所有，且三年之內，免除一切賦稅。”
長孫無垢聽完，忍不住開口。
“周侯此舉，實乃仁政。”
“如此一來，不但能迅速恢複生產，更能讓流散的民心歸附。百姓有了田，有了活路，纔會真心擁護我們。”
她看向林玄宸，發覺這個男人考慮的比她想的還要長遠。
李存孝是個直腸子，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他隻知道這是主公的命令。
“末將領命！這就去辦！”
他起身就要走。
“等等。”林玄宸叫住他。
“新招募的那五千兵，也該練起來了。”
“這事，交給你。”
“我不要一群隻會搖旗呐喊的烏合之眾，我要他們，在三個月內，成為能上戰場的精兵。”
李存孝一聽這個，眼睛都亮了。
“主公放心！”他拍著胸脯保證，“交給末將，不出三月，我必為周軍再添一支鐵軍！”
林玄宸點了點頭，又看向桌上的輿圖。
“光有兵，也不行。”
“一個好漢三個幫，我身邊，現在太缺能出謀劃策，治理地方的人才了。”
“光有拳頭，冇有腦子，是走不遠的。”
李存孝聞言，也沉默了。
打仗他在行，可讓他去管民生，算賬本，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坐著的長孫無垢，忽然站了起來。
“周侯。”
她對著林玄宸，深深一福。
“妾身，有一請。”
林玄宸抬起頭。
“妾身不才，願為周侯分憂。”長孫無垢鼓起勇氣，“周侯可在平原城與鹿角關設立‘招賢館’，廣納天下賢才。”
“此事，便交由妾身來操辦，如何？”
她主動請纓。
她不想再當一個被圈養在後宅的金絲雀，或者一件可以被隨意交易的貨物。
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個看到不一樣世界的機會，她想抓住它。
李存孝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林玄宸也打量了她片刻。
他手下，李存孝要練兵，他自己要總覽全域性，盯著生產，確實分身乏術。
這個女人，有見地，有膽識，或許真能把這件事辦好。
“可。”
林玄宸隻說了一個字。
“從今日起，招賢館一應事宜，由你全權負責。”
“府中錢糧，兵士護衛，皆可由你調配。”
長孫無垢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妾身，定不負周侯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