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流 抱歉

    抱歉

寬大明亮的房間內，葉之舟平躺在早上還在裝睡著的位置，他的衣服已經換成了柔軟舒適的家居服，看似在睡夢中，可眉頭依舊緊鎖著。

剛送走醫生，顧塵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垂著頭靜靜的看著他。

時間滴答的走，終於在一個小時後，葉之舟才緩緩蘇醒過來。

顧塵景看著他顫抖著睫毛，慢慢睜開了眼，似乎是沒反應過來，葉之舟望著天花板出了神。

因為情緒起伏過大而產生的突發性短暫暈厥。

過了一會，葉之舟纔看見坐在一旁的顧塵景，轉過頭的瞬間便和他對視上，此刻那雙深灰色的瞳孔讓他感到有些心虛，匆匆的避開那抹視線。

顧塵景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盯著他，葉之舟感覺自己的那邊臉都開始發燙。

“你開完會了嗎？”

“嗯。”

說完的那一刻，葉之舟便後悔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空氣繼續安靜著，葉之舟腦袋飛速運轉著，他知道顧塵景此刻有些生氣，可自己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抿了抿嘴。

“醒了就起來吃午飯吧。”

說完後顧塵景便直接起身離開了房間，一個眼神都沒留給葉之舟。

體驗了太久溫柔的顧塵景，對方一下改變了態度，久違的陌生感讓葉之舟一下慌了神。

看著他的背影徹底走出視線，葉之舟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去追，越忙越亂，也許因為起的太猛，或是身體還沒恢複過來，直起身那一刻後腦勺突然傳來一股刺痛。

咚的一身，他垂直的摔到了地上，床頭櫃上的台燈也被他不小心撞倒。

隱隱約約睜開了眼，纔看見顧塵景踩著略顯慌亂的腳步快速的走向他。

“沒事，沒事。”

看著他擔心的表情，葉之舟連忙擺擺手，隻是顧塵景看起來還是很緊張，他沒有立刻觸碰葉之舟，而是蹲下身子嚴肅的看著他。

“真的沒事，隻是一下起猛了。”

看著他過分擔心的表情，葉之舟此時還沒反應過來不對，直到兩人對視沒幾秒，他感受到額頭流出的溫熱感，才知道自己額頭流血了。

“先不動，你感覺一下除了頭還有哪裡痛嗎。”

說完後顧塵景便扯了幾張一側的紙巾，小心翼翼的擦著他額頭，動作非常輕緩。

葉之舟就這樣瞪著大眼睛，呆呆的頂著一額頭的血坐在地上看著顧塵景，聽話的仔細感受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動了動腿動了動脖子。

直到確定沒有其他疼痛感傳來，他才小聲的開口道：

“沒有了，就頭有點疼。”

說完後還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戳了戳傷處。

顧塵景聽見後便馬上彎腰將他抱起，放回到了床上。

“躺著不動。”

說完後他就轉身去了洗手間，葉之舟聽話的等著他，再回來時他手上拿了一條濕毛巾。

隻見他表情全程緊繃著，還能看見額頭時不時暴起的青筋，明顯是在克製著情緒。

溫熱的毛巾輕柔的貼在額頭上，緩過神後刺痛感才越來越明顯。

“回來一趟，他摔破了頭。”

顧塵景單手幫他擦著血，另外一隻手舉著電話，是在跟剛剛的醫生聯係。

安靜的擦拭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葉之舟看不出來他有沒有消一點氣。

“對不起。”

葉之舟糯糯的開口著，語氣帶著一些小心翼翼，像是蝸牛終於伸出了一個小小的觸角一般。

麵前的人手停頓了片刻，像是覺得此刻的葉之舟實在可憐，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你就是做不到信任我，是我沒有給足你安全感嗎。”

語氣不算鄭重，更像是漫不經心一般，輕飄飄的開口說了這段話。

聽者卻如臨大敵，葉之舟有些慌張的擡了擡手，卻不知如何表達，又垂了下去。

“我沒有。”

最後隻憋出了這三個字。

“你可以繼續瞞著我，不管任何事情，但後果我們不是一同經曆過了嗎？”

說完後顧塵景放下了擦拭傷口的那隻手，以一種很深刻且悲傷的眼神望著他，深可見骨一般，讓葉之舟一瞬間覺得喘不過氣。

“抱歉。”

這兩個字像是從咬緊的牙縫中艱難的爬出一樣，巨大的愧疚感包裹著葉之舟。

“我不會讓我們重蹈覆轍，但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以後有任何解決不了的事情，告訴我好嗎。”

此時的葉之舟已經紅了眼，晶瑩剔透的淚珠掛在睫毛根上，整個人緋紅的看起來像是從蒸籠裡剛出來的模樣，一邊控製眼淚不往下流，一邊點著頭。

顧塵景此時表情才鬆動了一些，扯了扯嘴角擡起手便掐了一把他的耳垂，像解恨似的。

醫生很快便上門，簡單的檢查後發現並不嚴重，消毒止血後便離開了。

隻剩下葉之舟可憐兮兮的頂著一個大大的創可貼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