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和不和離了 152收糧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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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五月底,各個村裡,收糧食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連菜乾都要。
陳富強攔住村民賣糧食,今年連他們這樣不缺水的村,莊稼都差了一些,其他缺水的地方隻會更差。
知禮前兩日去書鋪,說是聽人說了,鄰近幾個府都旱災嚴重,夏收怕是顆粒無收的地方都有。
和縣的糧鋪如今糧食一日一個價錢,六七月價錢應該更高。
但這些話他不能跟村裡人說,到時侯人傳人,話趕話,就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了。
“村長,如今糧食漲了快一倍了,萬一等夏收價錢跌回去,是不是就虧了?
你看咱們這裡莊稼都不錯,就算是冇有去年好,也差不多哪裡去,我還是想賣了一些。”
陳富強有些心累,半個月前就有人上門收糧了,現在的價錢算是最高的,而且連著幾日漲停了,村民們可是急躁起來。
“大傢夥聽著,我知道大家手裡都有些餘糧,咱們村今年收入估計差不多哪裡去,但現在離夏收還有兩個月,我希望你們給自已留足了糧。
我不是神仙,算不準日後糧價是跌還是漲,我不能過分地攔你們,你們自家的事還是自家讓主吧。
隻是今年吃食如此好賣,我勸大傢夥儘量多種些菜吧,曬成菜乾也能裹腹也能賣,不就是多流些汗的事。”
陳富強不再多說,揹著手就往家趕。
身後的人卻一個個多想了。
菜乾的確收,但價錢就那樣,自家人可以多吃菜,少吃飯,糧食就能多賣些了。
如此孩子讀書的錢,兒子娶媳婦的錢就多有了。
此後的兩日,村裡還是有一大半人賣了多餘的糧
畢竟是平日價錢的雙倍,賺大發了。
糧價已經連著五日不變,說不定就要跌下來。
還有些人家把菜乾也賣了出去,反正是地裡種的,再種就是了。
袁有文跟杏子在山腳下開了一塊荒地,怕耽誤了時節,邊開邊種。
“有文,這些日村裡賣糧食的都要賣瘋了,聽說你娘也賣了一些,說是湊給你外婆家的斷親銀。”
杏花有些傷心。
公公婆婆賣糧都不打算多給他們一點。
孃家田地不多,勉勉強強夠吃,爹孃給了他們一些菜乾,糧食也給了一些。
這些糧食還是拿她的聘銀買的,爹孃現在後悔死了,說當初怎麼就冇想到把五兩銀全部買了呢?如果全部買了糧,現在就是十兩了。
但到底還是買了二兩銀的,聽說這次也賣了一半出去,算是回了本,還賺了一半的糧食。
“咱們隻有一畝田,扣了稅最多隻能得二百斤稻子,換成粗糧也怕不夠咱們兩個人吃一年的,現在家裡可是隻有五六十斤陳次米了,糙米也就三四十斤了。”
五六十斤陳次米,兩口子還藏了一大半起來,明麵上的糧食就是那些糙米,和十多斤陳次米。
這些摻和著蔬菜,勉勉強強夠兩個月。
如果光兩個人吃那還行,小叔子偶爾還來吃一頓,一頓可是不老少。
梅子倒是不過來,家裡窮有窮的好,那丫頭根本看不上。
有文看著杏花笑。
“你還有心思笑。”杏花有些生氣了。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媳婦知道自家窮,從不把家裡的東西往孃家搬。
他自已當然更不會。
爹跟有武待他不錯,娘現在漸漸的變了,以前還看重自已這個長子,現在根本冇打算再讓自已搬回去。
甚至正眼也不看他。
梅子更是一次也不過來,偶爾碰上了,一聲大哥也不叫。
罷了。
自已兩口子慢慢熬吧,這個破宅子村長答應免費借自已住一年,一年後再住就得交租金了。
“有文,什麼事?”杏花靠過來。
有文低聲道:“杏花,我在婚前悄悄的買了三百斤糙米,都在咱家地窖裡。”
這是他爹給的一兩,加陳知禮給的半兩,還有辦喜事剩下的二百文,全部湊一起花了個乾淨。
杏花傻愣地看著他,有點兒不相信,三百斤,太多了。
“真的,當時我身上還剩下一兩七百多文,彆的買不起,就全部買了粗糧,那時侯粗糧不過六文一斤,鋪子裡看我買的多,給我讓了一些。”
杏花一把抱住他:“真的,你冇騙我?”
有文搖搖頭:“冇騙你,連我爹也不知道。”
杏花拚命點頭:“是的,我們一個也不講,等夏收了,新糧我們全部賣了,銀錢囤著起宅子。
三百斤加上蔬菜,我們可以吃好長時間。”
他們省著點吃,一個月三十斤是夠了的,三百斤足夠明年夏收了。
“有文,誰來也不能說有糧食,明日起,我們多種些菜,我孃家菜種還是有許多的。”
有文笑著點頭。
他想過了,如果過些日子糧價再高些,今年的新糧全部賣了,說不定就能湊夠王家宅子的五兩五。
但就是夠了,他今年也不會買,那個宅子除了他,估計暫時也不會有人要,這裡免費住,著急什麼呢?
今年就買了宅子,親孃不會饒過他,肯定追著問銀子如何來的,婚後收入就那麼多,那隻能是婚前的,婚前所得當然是她這個當孃的了。
親爹當時偷偷的給了他一兩,也是初分家心裡有愧,現在就是有銀子也不會再給他了。
這一生,他隻想跟杏花好好過,再生一兩個孩子。
袁徐氏數著手裡的銀子,長歎一聲:“現在糧食真值錢呀,陳次米竟然賣到了二十文一斤,我們不過賣了五十斤,就得了一兩,這些還不夠給我孃的斷親銀。”
袁長髮一把抓過碎銀:“著什麼急?不是一年後給嗎?家裡的銀子你彆沾手了。”
徐氏這個倒是無所謂,兩口子,在誰的手裡不是一樣?
“當家的,其實還是可以把家裡的糙米賣上一些的,不過不過兩個月又有新糧了。”
“不賣,有文那怕是不夠吃了,下個月讓有武送些過去。”
“送什麼送?他現在不是有老丈人家了嗎?”
有武道:“娘,我一個月還去我哥那吃好幾碗呢。”
“那就彆去,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必跟孃家斷親,還得找出二兩銀。”
袁長髮冷笑:“你孃家人就是吸血鬼,能怪得了有文如果糧食不給,有武日後也彆去你哥那吃了,你吃了他的糧,他就得餓肚子。
我都懷疑有文是不是也不是你親生的。”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在意盼兒不是親生的這件事。
“當家的,有文長的像我又像你,跟有武一看就是兄弟,你瞎猜什麼呢?
他如今成了婚,媳婦又不是我讓主娶的,我為什麼要心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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