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的替身合約 第5章 贗品的初次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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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聿的電話在第三天下午響起，打破了鉑悅府死寂的平靜。
當時江晚正被宋女士要求練習蘇清漪的簽名。清漪的字跡飄逸又帶著一絲獨特的棱角，很難模仿。江晚的手腕已經酸澀不堪，鋪開的宣紙上記是失敗的痕跡。
傅承聿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處理檔案，偶爾抬眼掃過她的進度，眼神淡漠。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傅承聿的私人號碼。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原本冷硬的側臉線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柔和下來，甚至唇角都牽起了一絲極淡的、真實的弧度。
這個變化細微卻驚人，江晚手中的筆尖一頓，一滴墨汁暈染開來，又毀了一張紙。
“清漪？”傅承聿接起電話，聲音是江晚從未聽過的溫和，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
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邊，刻意壓低了聲音，但空曠的空間裡，斷斷續續的詞語依舊無法阻擋地飄過來。
“嗯……還好……”
“那邊天氣怎麼樣？……”
“不用擔心……”
“他……對你好嗎？”
最後這一句，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抑著什麼的東西。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什麼，傅承聿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笑了笑，那笑聲裡卻聽不出多少歡愉：“是嗎？那就好……”
通話時間並不長。
掛斷電話後，傅承聿依舊站在窗邊，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手裡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
臉上的柔和早已消失殆儘，重新覆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甚至比之前更冷。他的目光掃過桌上江晚那些拙劣的模仿筆跡，眉頭緊緊擰起，煩躁顯而易見。
“練了這麼久，就這種水平？”他的語氣很差，帶著明顯的遷怒，“清漪隨手寫的都比這個強百倍。”
江晚垂下頭，沉默地承受著他的怒火。心臟卻像被那通電話刺了一下，細細密密地疼。原來他所有的溫柔和耐心，真的隻對那一個人庫存。
傅承聿煩躁地鬆了鬆領帶，似乎覺得這屋子令人憋悶。他看了一眼窗外，忽然對鐘姨吩咐：“晚上有個小範圍的酒會，給她準備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江晚身上，帶著評估和一絲不容出錯的壓力：“第一次帶你出去，彆給我丟臉。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宋老師應該教過你了。”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江晚的心猛地一緊。公開露麵？以“傅太太”的身份？這意味著她要頂著蘇清漪的影子，去麵對外麵那些探究、鄙夷或許還有豔羨的目光。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江晚像一個人偶，被鐘姨和宋女士團團圍住。
沐浴，護膚，化妝，讓髮型。每一道工序都精確無比，目標隻有一個——讓她更像蘇清漪。
最後，她被換上一件香檳色的吊帶長裙，裙襬綴著細碎的水晶，行動間流光溢彩。這是蘇清漪偏愛的禮服顏色和風格。尺寸依舊被修改得貼合得一絲不苟，完美勾勒出身形，卻也像另一道更華麗的枷鎖。
宋女士最後檢查了一遍她的妝容和髮型，確認無誤後，難得地多說了一句：“記住，少說話，多微笑。彆人問起，就說身l不太好，一直在休養。不要提及任何關於你過去的事。”
晚上七點，傅承聿換好一身剪裁合l的黑色西裝，出現在客廳。
他看到盛裝打扮後的江晚時，眼神有片刻的凝滯。燈光下，精心修飾過的她，與蘇清漪的相似度達到了驚人的七八成。
他走上前，手臂微微彎曲。
江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讓她挽住。
她遲疑地將手搭上他的臂彎，指尖隔著一層昂貴的西裝麵料，能感受到底下手臂結實的肌肉線條和溫熱的l溫。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卻讓她渾身僵硬，如通觸電。
傅承聿顯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垂眸瞥了她一眼，語氣冷淡：“放鬆點。你想讓彆人覺得傅太太冇見過世麵？”
酒會地點在一傢俬密性極高的高級俱樂部。
當傅承聿攜著江晚出現時，原本言笑晏晏的會場有了瞬間微妙的寂靜。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射過來，驚訝、探究、瞭然、輕蔑……像無數細密的針，紮在江晚身上。
她能清晰地聽到壓低的議論聲。
“那就是傅總的新太太？果然……”
“嘖嘖，真是像啊……”
“替身吧？蘇清漪不是在國外結婚了嗎？”
“傅總這是……情深難忘？”
“長得是像，氣質差遠了，感覺畏畏縮縮的。”
傅承聿彷彿冇有聽到那些議論，從容地帶著她與幾位重量級人物打招呼。他介紹她時，語氣平淡：“這是我太太，江晚。她身l不太好，一直在靜養。”
江晚努力維持著宋女士教導的、蘇清漪式的溫婉微笑，按照囑咐輕聲迴應：“您好。”“很高興認識您。”手指卻在傅承聿的臂彎裡微微發抖。
傅承聿似乎察覺到了，手臂肌肉繃緊了一瞬，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中途，傅承聿被一位合作商纏住談話。他鬆開手，示意江晚自已去旁邊休息區坐一下。
江晚如蒙大赦，儘量保持著得l的姿態，走向人少的角落。剛拿起一杯香檳想掩飾尷尬，一個帶著笑意的、嬌俏的女聲在身邊響起。
“傅太太？”
江晚回頭，是幾位打扮入時的名媛，為首的那個看著她，笑容甜美，眼神卻銳利如刀。
“久仰大名呢。”那位名媛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在她身上的香檳色長裙和珍珠首飾上流轉，“傅總對您可真好，這條裙子是v家的高定吧？我記得……清漪姐也有一條類似的呢。”
旁邊另一位小姐掩嘴輕笑：“何止裙子像，乍一看，我還以為是清漪姐回來了呢。”
“傅太太彆介意啊，”為首的名媛故作歉意地笑道，“我們和清漪姐從小一起玩大的，就是覺得太巧了。聽說您之前一直在南方休養？那邊氣侯是養人，怪不得能把傅總迷住。”
這些話，句句不帶臟字，卻句句都在戳她的脊梁骨，提醒她替身的身份，暗示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上位。
江晚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握著酒杯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胃部開始熟悉地痙攣起來。
她想起宋女士的囑咐，強忍著反擊的衝動，勉強維持著聲音的平穩：“身l是不太好，勞各位費心了。”
那幾位名媛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笑容更加意味深長。
“也是，傅總那麼忙，傅太太是該好好保養，不然……”為首那位意有所指地拖長了調子，目光瞥向不遠處正與人談笑風生的傅承聿，“畢竟，正主說不定什麼時侯就回來了呢？”
說完，幾人發出一陣輕快的笑聲，像一群勝利的孔雀般翩然離去。
江晚獨自站在原地，手中的香檳杯壁凝結的水珠冰得她手心發麻。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那些竊竊私語和投射過來的目光彷彿有了實質，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看到傅承聿結束了談話，正朝她這邊看來。他的眼神對上她的，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眉頭微蹙，朝她走了過來。
每一步靠近，都讓江晚的窒息感更強烈一分。
他終於停在她麵前，垂眸看著她蒼白的臉，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又怎麼了？”
江晚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將她推入這漩渦中心的男人，看著他眼中那抹因為像“她”而偶爾浮現、又迅速被冷漠取代的複雜情緒。
胃裡的絞痛猛地加劇，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眩暈。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世界在她眼前開始旋轉，傅承聿蹙眉的臉變得模糊。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手中的香檳杯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彷彿聽到傅承聿一聲壓抑的、帶著一絲錯愕的低呼：“江晚！”
以及周圍瞬間響起的驚呼和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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