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90章 臨安風雲:屍變驚魂
衛藍望著自己冒著青煙的手掌,忽然想起明真老道那日的舉動——當時那雷屬性大鯢的內丹被他捏碎成銀線,順著自己喉管滑入腹中,隻覺一股麻癢竄向胸腹,此後再無異狀。原來那些雷靈並未消散,竟是鑽進了一條連靈光和尚都未曾探查到的晦澀經脈裡,平日裡如冬眠的蛇般沉寂,直到邪心子的青光擊碎護體真氣,才被硬生生驚醒。此刻經脈裡仍殘留著細碎的電芒,順著氣血遊走,倒讓斷臂的劇痛減輕了幾分。
「範兄弟,你沒事吧?」他扶著牆,右臂以詭異的角度懸著,每動一下都牽扯著胸腔的灼痛。範守忠躺在地上,雙眼雖睜著,瞳孔卻渙散如蒙塵的鏡,嘴唇泛著死灰,顯然還沒從假死狀態中完全緩過來。
趙玉兒已從偏屋踉蹌走出,懷裡抱著個布滿灰塵的木箱,裡麵是張仵作留下的家當——陶罐裡的金瘡藥泛著草藥味,幾根黃楊木棍粗細不均,還有一捆發黑的布條。她先摸了摸衛藍的小臂,指腹觸到扭曲的骨節時,眼圈倏地紅了:「三哥,忍一忍。」
衛藍咧嘴一笑,剛要說話,卻見範守忠喉結滾動,竟咳出一口帶著血沫的濁氣。「還好……」他聲音嘶啞如破鑼,掙紮著要抬身,「多謝衛兄、趙兄出手,我這把骨頭還能撐住。」
「躺著彆動!」衛藍按住他的肩膀,掌心觸到一片黏膩的血汙,「你後心的傷深可見骨,再亂動要裂開了。」趙玉兒已蹲下身,用銀簪撬開陶罐,挖出半捧墨綠色的藥膏,小心翼翼地塗在範守忠後背的傷口上。藥膏觸膚時泛起白沫,範守忠疼得悶哼一聲,額上瞬間沁出冷汗。
「剛才見你明明沒了氣息,怎麼突然活過來了?」衛藍見範守忠牙關不再打顫,纔敢問出心中疑惑。趙玉兒正用布條纏裹他的傷口,聞言也抬眼望過來,手指卻不停,將布條在他腰間係了個結實的死結。
範守忠喘了口粗氣,眼神漸漸聚起焦點:「這要多謝秦府裡那位義士。」他頓了頓,喉間又湧上腥甜,「他不僅解了我體內的火毒,還塞給我個鹿血囊,說若遇必死之境,咬破含在舌下,能閉氣半個時辰,瞞過常人耳目。」
「你說的是趙辰剛趙兄?」衛藍猛地前傾,牽動了斷臂的傷,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你們也認識他?」範守忠挑眉,眼裡閃過驚奇,「那可是位真英雄!我被吊上城門時,他假意用鞭子抽我,實則偷偷把血囊塞到我手裡,還在我耳邊說『留得命在,仇纔有報』。」
「昨日找解藥時碰到的,」衛藍想起趙辰剛遞藥時那雙藏著火焰的眼,「身在曹營心在漢,能在秦檜身邊忍這麼多年,這份定力,咱們都不及。」
範守忠苦笑一聲,胸口劇烈起伏:「以前總覺得報仇要快,現在才明白,趙兄那纔是真本事。我連幾天都等不及,差點把命搭進去,真是蠢得可笑。」他望著義莊屋頂的天窗,晚霞正從那裡斜斜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狹長的光斑,「死容易,活著等機會,才需要真勇氣。」
趙玉兒已用黃楊木為衛藍固定好斷臂,布條纏得層層疊疊,像隻粗笨的粽子。她摸了摸衛藍的額頭,見沒有發熱,才鬆了口氣:「咱們先調息片刻,等力氣恢複些再離開。」
三人各自找了塊相對乾淨的地麵坐下。衛藍盤膝時,刻意讓斷臂懸空,閉目感受體內的真氣——玄明真氣在膻中穴流轉,帶著淡淡的雷意,那道晦澀經脈裡的雷靈已沉寂下去,隻留下若有若無的麻癢。趙玉兒的聚靈陣雖未佈下,但義莊裡彌漫的陰寒之氣,竟讓她的焚日劫功運轉得格外順暢,氣海內的靈力如滾雪球般壯大。範守忠則運轉天台宗的吐納法,後背的傷口在藥力作用下漸漸止血,臉色好了幾分。
誰也沒留意,邪心子那具焦黑的屍體旁,青幡的殘片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融化,化作一灘墨綠色的黏液,順著磚縫滲進屍體的七竅。那黏液觸到焦黑的麵板,竟發出「滋滋」的聲響,屍體的指節突然抽搐了一下,指甲以驚人的速度變長,尖端泛著烏青的光。
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義莊裡的光線迅速暗下來,隻有天窗還透著最後一絲灰藍。衛藍正欲收功,忽聞角落裡傳來「哢」的脆響,像是骨頭錯位的聲音。他猛地睜眼,隻見邪心子的屍體竟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那屍體的麵板已從焦黑轉為青灰,雙眼爆出赤紅的血瞳,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涎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腐蝕出細小的坑窪。「死……」他喉嚨裡擠出不成調的音節,周身捲起刺骨的陰風,吹得棺木上的紙錢漫天飛舞。
「不好,他被屍氣反噬,妖化了!」範守忠臉色驟變,猛地拽起衛藍後退,「這是屍行門的禁術,青幡裡藏著百年屍煞,現在與他殘軀融合,比生前厲害十倍!」
妖化的邪心子雙腳離地半尺,如鬼魅般飄來,指爪帶著破空的銳嘯,直取衛藍天靈蓋。衛藍剛才沒有及時將月牙鉤收起,此時手頭並沒有武器,隻能踉蹌後躍,後腰重重撞在一口棺木上,疼得眼前發黑。
就在爪影及頂的刹那,一塊厚重的棺材蓋「呼」地飛來,帶著破風的呼嘯撞向邪心子。「啪啦!」爪尖與木蓋相撞,竟將三寸厚的柏木抓得粉碎,木屑混著黑血四濺。這稍縱即逝的阻攔,讓衛藍得以擰身避開,雙腿繃直成橋,險險從爪下鑽過,鼻尖擦過邪心子散發著屍臭的衣襟。
「衛兄快走!」範守忠扔出棺材蓋後,又抄起身邊的銅盆砸去,「我師父教過克製屍煞的口訣,我來拖住他!」
衛藍落地時踉蹌幾步,見趙玉兒已凝聚起紅色的火苗,正欲衝上前,卻被範守忠的吼聲喝住:「彆靠近!他身上的屍氣沾不得!」
妖化的邪心子被銅盆砸中肩頭,竟毫發無傷,赤紅的眼轉向範守忠,喉嚨裡發出更淒厲的嘶吼。陰風卷著紙錢撲來,衛藍忽然想起明真老道說過的話——雷屬性靈力專克陰邪,他咬了咬牙,忍著斷臂的劇痛,暗中催動那道晦澀經脈裡的雷靈。
淡銀色的電芒再次從指尖竄出,這一次,衛藍隱約能感覺到它們的流向。他望著步步緊逼的邪心子,忽然明白了——這雷靈,或許纔是自己真正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