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67章 龍甲神章
衛藍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蹲在黑蠍子身側。她的手指還保持著半蜷的姿勢,指甲縫裡嵌著乾涸的血泥。衛藍輕輕掰開她的手指,那枚碧綠的玉扳指便滾落在掌心——觸手溫潤,邊緣被摩挲得光滑,表麵的纏枝蓮紋雖精緻,卻沒什麼特彆的靈力波動,倒像是枚尋常的舊物,他翻來覆去看了半晌,終究沒發現異常。
趙玉兒已經能微微側動身子,見衛藍過來,臉頰又泛起紅暈,下意識攏了攏濕透的衣襟。衛藍假裝沒看見,從芥子袋裡摸出塊乾硬的麥餅,掰成小塊遞到她嘴邊:「能吃點嗎?」
趙玉兒小口咬著,麥餅渣沾在嘴角,眼神卻一直落在衛藍身上。衛藍餵了她幾口,又擰開水袋遞過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嘴唇,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空氣裡浮起一絲尷尬的熱氣。
衛藍為了掩飾尷尬,走到平台角落,彎腰拾起那塊巨大的鱗片。指尖剛觸碰到表麵,一股微涼的溫潤感便順著指腹蔓延開來,像摸著一塊浸在清泉裡的暖玉。他將鱗片捧在掌心,借著廳頂漏下的微光細看——鱗片邊緣呈柔和的弧形,表麵布滿細密的雲紋,紋路裡彷彿流動著淡淡的金光,剛才那種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奇妙感應,此刻仍像微弱的電流,在鱗片與掌心之間絲絲縷縷地牽連著。
「龍甲神章?」
這四個字突然從心底蹦出來,衛藍的呼吸猛地一滯,瞳孔驟然收縮。他下意識地握緊鱗片,指腹摩挲著那些雲紋,腦海中紛亂的碎片瞬間被一根無形的線串了起來——
難怪剛才金光會突然轉向!虞姬油儘燈枯時,龍甲神章作為龍族至寶,必然會啟動護主機製,卷著她的魂魄尋找新的宿主。趙玉兒離得最近,本是最佳目標,可偏偏自己擋在了中間。衛藍忽然想起留在自己體內的敖天神念,那股純正的龍族本源氣息,此刻彷彿在頭頂處微微發燙——龍甲神章何等通靈,定然是嗅到了同族的氣息,才會瞬間放棄原本的目標,轉而向自己示好。
趙玉兒挨的那一下,怕是神章確認宿主時的試探。而自己被觸手點中太陽穴時,湧入腦海的龐雜資訊,想來就是神章在與自己「溝通」,將其中的秘辛傳遞過來。至於黑蠍子……她本就是被虞姬附身的軀殼,如今虞姬魂魄被神章捲走,這具身體自然就歸了原本的主人。
衛藍捧著鱗片,指尖微微顫抖。原來剛才那些光怪陸離的變故,竟是這樣一環扣一環!他低頭看向鱗片,此刻金光已斂,通透如水晶,卻仍能感覺到裡麵沉睡著磅礴的力量,像一頭蟄伏的巨龍。
角落裡,黑蠍子的屍體靜靜躺著,嘴角的黑血已經凝固。衛藍想起她臨終前的囑托,心裡泛起一絲複雜。找一個叫「花江月」的人,把那枚玉扳指交出去?他撇了撇嘴,將這念頭拋到一邊。緣分這東西本就縹緲,何況他根本不想惹麻煩——萬一那花江月追問黑蠍子的死因,難道要告訴他,是自己用雪山獅子的牙齒,打斷了虞姬的法術,才讓黑蠍子重掌身體、最終氣絕的?
衛藍搖了搖頭,將鱗片小心地放進懷裡,貼著心口的位置。鱗片的微涼透過衣襟傳來,像一枚安靜的印章,印證著剛才那場離奇際遇的真實性。他抬頭望向趙玉兒,見她正望著自己,眼神裡帶著點茫然,便扯出個安撫的笑——不管怎麼說,龍甲神章最終認了自己,這或許是這場混亂裡,唯一值得慶幸的事了。
阿穆隆早在一旁歪著頭打起了鼾,他靠在冰冷的石牆上,懷裡還抱著啃剩的羊骨,鼾聲時高時低,倒成了這死寂空間裡唯一的活氣。衛藍把剩下的食物收進芥子袋,又摸出黑蠍子的玉扳指——想了想,還是塞進袋裡,和水袋、火摺子放在一起。這芥子袋當真奇妙,塞了這麼多東西,摸起來依舊癟癟的,像個普通的布囊。
天徹底黑透了。廳頂的窟窿漏下些微星光,卻被濃稠的夜色稀釋得隻剩一點昏蒙。寢宮外麵時不時傳來「嗷嗷」的怪叫,像是野獸在嘶吼,又夾雜著「嗚嗚」的風聲,貼著石牆鑽進來,聽得人頭皮發麻。衛藍靠在牆邊,腦子裡亂糟糟的——虞姬的死、刑天的血影、龍甲神章的異動……這一天發生的事,比過去幾十年加起來還要離奇。
阿穆隆的鼾聲突然停了一瞬,又猛地響起,震得牆灰簌簌往下掉。衛藍翻了個身,正想閉目養神,卻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趙玉兒不知何時坐直了些,借著那點微光,眼神像浸在水裡的琉璃,直直望著他。
「還沒睡?」衛藍被看得有些心虛,下意識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嗯。」趙玉兒輕輕應了一聲,尾音拖得有點長,目光依舊沒移開,像是有話要說。
衛藍撓了撓頭,沒話找話:「身上……好點了嗎?能活動了?」
「嗯。」她還是隻應了一個字,手指卻在膝蓋上絞緊了。
兩人之間突然靜了下來,隻有外麵的風聲和阿穆隆的鼾聲在拉鋸。衛藍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著胸腔,竟比麵對鬼差時還要緊張。
「她對你好嗎?」趙玉兒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問得沒頭沒尾。
衛藍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莫莉。喉嚨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含糊地「嗯」了一聲。
「那就好。」趙玉兒眼裡的光暗了暗,像燃儘的燭火,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再也沒說話。
衛藍歎了口氣,仰頭望向廳頂的窟窿。夜空墨藍如緞,隻有一點微弱的亮光在緩緩浮動——那絕不是星星,既不閃爍,也不固定,像枚懸在空中的螢火,卻比螢火亮得多,還帶著種奇異的軌跡。
「要是能飛就好了。」他喃喃自語。飛過這窟窿,飛到那亮光跟前,看看究竟是什麼;飛過姑墨城的斷壁殘垣,飛過那些詭異的石像,或許這一路能順當些。他想起那些土耳其法士禦風而行的模樣,心裡生出點羨慕。
念頭剛起,忽然記起龍甲神章強行塞進他腦子裡的東西。那些混亂的資訊流裡,似乎藏著類似功法的記載。衛藍閉上眼睛,試著在腦海裡梳理——
可湧上來的儘是些生澀的文字,像是用某種古老的符文寫成,筆畫扭曲如蛇,透著股陰詭的氣息。他勉強辨認出幾個片段,講的竟是「遁術」:如何借陰影隱匿身形,如何縮地成寸近距離突襲,如何在牆壁、地底穿梭逃脫……全是些陰私的技巧,連半個關於「飛行」的字都沒有。
衛藍越想越亂,那些文字像是活過來似的,在腦子裡亂竄,引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揉了揉眉心,放棄了——看來想飛,還得另尋法子。
龍甲神章中的遁術大致分為匿身遁、隱元遁、五行遁、疾風遁、入虛遁五種遁法,都需要強大的真元與身體強度為基礎,龍族本就身體能強大,所以所創功法都趨向於體能的發揮。
衛藍無奈的搖了搖頭,此遁術精妙無比,按龍甲神章中記載,練至至高境界的話都可以直接破碎虛空,穿越平行的各個宇宙層麵,但是以自己現在的體能和沒有半點真元的情況,連入門都是千難萬難,更彆提什麼破碎虛空了。怎樣才能增強自己的實力這個難題一直困擾著衛藍。
趙玉兒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衛藍也感到一陣倦意
窟窿外的亮光還在慢悠悠地飄,像個嘲弄的眼睛,望著困在石屋裡的三個人。衛藍裹緊了衣襟,聽著趙玉兒淺淺的呼吸、阿穆隆的鼾聲,還有遠處若有若無的怪叫,在這詭異的寂靜裡,慢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