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36章 神秘黑影與大漠同行
「咻咻咻——!」二十多支羽箭帶著破風之聲,迅猛射向牢中,箭尖泛著冷光,眼看就要刺穿衛藍三人的身體。可就在此時,奇跡發生了——羽箭飛到柵欄前,突然像撞上了無形的牆壁,齊刷刷定在半空,箭尾微微顫動,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緊接著,氣牆輕輕一晃,所有羽箭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軟弱無力地掉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叫巴彥來見我。」
一個冰冷生硬的男性聲音突然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沒有任何征兆,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彷彿將空氣都凍住了。士兵們渾身一僵,臉色瞬間煞白,像是突然墜入了冰窟,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啊……是……先生……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士兵頭目渾身發抖,聲音結結巴巴,他顯然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一邊慌忙行禮,一邊拔腿往外跑,腳步踉蹌,連掉在地上的彎刀都忘了撿。剩下的士兵更是嚇得單膝跪地,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抬頭看一眼牢門的方向。
衛藍心中好奇,悄悄抬起頭,目光掃過士兵身後的陰暗角落——那裡站著一團人形黑影,士兵手中的火把明明燃燒得很旺,可火光一靠近黑影,就像被吞噬般消失不見,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根本看不清身形與麵貌,但頭上隱約有兩隻犄角的輪廓,應該是帶了某種帶犄角的麵具。此人竟能直呼巴彥大上師的名字,還讓士兵們如此畏懼,身份定然不一般。
他正暗自揣摩黑影的來曆與出手相助的目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從遠處傳來。巴彥大上師滿頭大汗,一手攙扶著精神尚可的巴圖魯汗,一手提著法袍的下擺,幾乎是飛奔而來,連法杖都歪在了肩上。
「巴彥拜見先生!不知先生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巴彥衝到黑影麵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行了個大禮,頭垂得更低,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胸前的銀色狼頭刺繡。
「先生多年不見,一向可好?」巴圖魯汗也收斂了之前的囂張,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語氣客套,可眉宇間卻藏不住一絲不屑——他雖懼怕此人,卻始終不甘心屈居人下。
黑影紋絲不動,隻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嗯」,便算是回應了兩人的行禮,態度冷淡得彷彿在對待兩個無關緊要的螻蟻。
「不知先生傳巴彥前來,有何吩咐?」巴彥不敢起身,聲音帶著顫抖,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濕。
「把方臉的放了。」黑影的聲音依舊冰冷刺骨,沒有絲毫波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巴彥打了個冷顫,連忙回過頭,目光在衛藍、阿穆隆和耶律鴻舟臉上掃了一圈——衛藍的臉型方正,阿穆隆是圓臉,耶律鴻舟則是典型的國字臉。他立刻抬手,指著衛藍,對士兵厲聲道:「快!開牢門,放他出來!」
士兵們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解開鐵鏈,開啟牢門,伸手就要拉衛藍出去。衛藍卻突然停下腳步,心中的茫然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這黑影來曆不明,貿然跟他走未必是好事,更何況,他不能丟下阿穆隆!
「等等!」衛藍掙脫士兵的手,目光望向黑影所在的角落,朗聲道,「多謝先生出手相救,放我離開。但我要帶我的朋友一起走——他不能留在這裡。」他說著,指了指身邊的阿穆隆。
黑影沉默了片刻,突然發出一聲冷笑,那笑聲像是冰塊碰撞,刺耳又冰冷:「巴彥,把他們都放了。三個,一個都不能少。」
「可是……」巴彥愣住了,他不明白黑影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衛藍三人不過是階下囚,值得先生如此在意嗎?
「嗯?」黑影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是!放人!」巴彥不敢再遲疑,立刻改口,指揮士兵開啟牢門,讓阿穆隆和耶律鴻舟也走了出來。
黑影看著衛藍三人被士兵帶出牢房,便如融入黑暗般,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過了好半天,巴彥纔敢抬起頭,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後背的長袍早已被汗水浸透。
「呸!有什麼了不起的!」巴圖魯汗見黑影走了,立刻恢複了囂張的模樣,一腳踹在身邊的士兵身上,怒罵道,「起來!一群窩囊廢!本王要不是看在大上師的麵子上,才懶得理會這種裝神弄鬼的東西!」
可他的話音剛落,黑影的聲音便再次響起,隻是語氣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再冰冷如冬,反而帶著溫和的磁性,像春風拂過湖麵,悅耳動聽:「哦?可汗陛下莫非對我有意見?」
巴圖魯汗臉上的囂張瞬間僵住,如遭雷擊般呆在原地,隨即渾身發冷,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從頭頂冷到腳底板。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牙齒打顫,再也沒了剛才的氣焰。
「先……先生……」巴圖魯汗顫巍巍地抬起頭,聲音帶著哭腔,「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我剛纔是胡說八道……下次再也不敢了……」
「先生,大汗他是無心之失,您就原諒他吧。」巴彥也連忙跪倒在地,替巴圖魯汗求情,可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起來吧,何必如此害怕?」黑影的聲音依舊溫和,一道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身穿黑色長袍,臉上戴著一個巨大的鬼頭麵具,麵具上的紋路猙獰可怖,一雙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淡淡的紅光。正是之前在聖域中釋放撒旦的神秘人!
他越是溫和,巴圖魯汗就越害怕。這副麵具,這聲音,讓他瞬間想起了當年謀權篡位時的場景——眼前的人親手殺了他的王兄,手段殘忍,喜怒無常,早已成為他心底最深的夢魘。
「為……為什麼要怕您……」巴圖魯汗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身體控製不住地打擺子。
「想起你王兄了?」鬼麵人輕笑一聲,伸手摘掉巴圖魯汗頭上的金絲帽,露出他半禿的頭頂,然後用冰冷的手掌輕輕撫摸著,語氣帶著一絲戲謔,「乖,我怎麼會傷害一條在我腳下搖尾乞憐的乖狗呢?」
「啊——!」巴圖魯汗渾身劇烈顫抖,褲子瞬間濕了一大片,一股尿騷味彌漫開來。他想逃,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巴彥跪在一旁,低著頭,嘴角卻微微上揚——他知道,好戲要開始了。
果然,鬼麵人撫摸的動作突然停下。巴圖魯汗的眼睛驟然暴突,嘴巴大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隨即「咚」的一聲撲倒在地,再也沒了動靜,嘴角滲出黑血。
「可惜啊,你現在不乖了。」鬼麵人看著巴圖魯汗的屍體,語氣惋惜,彷彿在可惜一件壞掉的玩具。他轉頭看向巴彥,聲音恢複了冰冷,「巴彥,我最近看你很順眼。從今天起,你就是突厥人的可汗。前幾天損失的法士,回頭我會給你補上。記住——隻要你夠乖,想怎麼折騰都可以;但如果敢背叛我……」
他沒有說完,卻比任何威脅都更有威懾力。
巴彥連忙伏在地上,連連叩首:「謝先生恩典!巴彥定當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他的聲音帶著激動,額頭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鬼麵人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巴彥的頭,然後再次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巴彥跪在地上,直到確認黑影徹底離開,才緩緩站起身。他看著地上巴圖魯汗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兔死狐悲,卻更多的是取而代之的興奮。很快,他便冷靜下來,下令讓人處理屍體,同時安排人散佈訊息:「可汗遇刺身亡,傳位於巴彥大上師,以安民心。」
一場權力更迭,就這樣在悄無聲息中完成。
另一邊,幾名士兵將衛藍三人帶出大牢和競技場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衛藍站在競技場外的驛道上,看著身邊同樣茫然的阿穆隆和耶律鴻舟,哭笑不得——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樣「天上掉餡餅」的方式被釋放。
阿穆隆眯著眼睛,適應著刺眼的陽光,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遠處是連綿的土黃色房屋,驛道上往來著客商、牧民,還有牽著駱駝的商隊,空氣中彌漫著香料、塵土和牲畜的混合氣味。耶律鴻舟則還沒從煙熏的不適中恢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色依舊蒼白。
衛藍結合之前阿旺達的描述,很快判斷出位置:這裡應該是臨近帕羅帕米蘇斯山脈的喀布林城附近,離絲綢之路中段已經不遠了。想到這裡,他精神一振——隻要進入絲路中段,離中國就越來越近了。
「我們走,去喀布林城。」衛藍拍了拍阿穆隆的肩膀,率先邁步。
「等等!恩公!你們要去哪?」耶律鴻舟見狀,連忙從地上跳起來,大步追了上去,巨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恩公?我可不敢當。」衛藍停下腳步,皺起眉頭,「是那位先生開恩放了我們,如今既然安全了,就各走各路吧。」他不想多帶一個累贅——前路凶險,耶律鴻舟雖然力氣大,卻未必懂法術,反而可能拖後腿。
「話不能這麼說!」耶律鴻舟急了,撓著頭,滿臉通紅地想要拽文,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成語,「滴水之恩……當那個什麼相報!救命之恩……那個什麼無以為報!哎呀,呸!總之,老子就是要跟著你報恩!」
衛藍看著他憨厚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們要去中土大宋,一路上危險重重,你跟著我們,說不定會把命搭進去。」
「大宋?」耶律鴻舟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出了喀布林城,向東走七八天就是我們大西遼國的地界!在那裡,老子我說了算!你們沒有向導,根本走不出這片沙漠和山脈!」他早就看出衛藍身份不簡單,打定主意要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住他,此刻見衛藍語氣鬆動,趕緊丟擲自己的價值。
衛藍心中一動——他差點忘了,耶律鴻舟是西遼國的征西大將軍。如果有他帶路,不僅能順利通過西遼地界,還能避免與當地部落、士兵發生衝突,確實能省不少麻煩。他看向身邊的阿穆隆,阿穆隆微微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好,那就一起走。」衛藍鬆了口。
耶律鴻舟頓時歡呼起來,像個孩子般,率先朝著喀布林城的方向跑去,嘴裡還嚷嚷著:「走!老子帶你們找最好的酒館!」
可現實很快給了他們一記重擊——三人身上都沒有錢,彆說酒館,連一口飯都買不起。無奈之下,他們隻能找了個路邊的破棚子,和衣睡在地上,肚子餓得咕咕叫。
前半夜,衛藍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疑問:那個神秘黑影為什麼要救自己?他認識自己嗎?難道又是因為「水神轉世」的身份?自己的前世到底是誰?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卻沒人願意細說?還有,明明是「水神」,為什麼自己的能力如此弱小,連那些會飛的法士都比不上?這種身份與能力的錯位,讓他感到一陣割裂的迷茫。
直到後半夜,疲憊才戰勝了疑惑,衛藍沉沉睡去。可沒過多久,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就拍醒了他。他睜開眼,耶律鴻舟那顆大腦袋映入眼簾,此刻正賊兮兮地笑著,肩膀上還扛著一匹棕紅色的馬——馬還活著,鼻子裡打著響鼻,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你偷馬?」衛藍瞬間清醒,壓低聲音說道。旁邊的阿穆隆也被驚醒,警惕地看向四周。
「噓!小聲點!」耶律鴻舟把馬輕輕放在地上,對著衛藍擠了擠眼,「快走!有了這馬,咱們的五臟廟總算有著落了!」
三人不敢耽擱,耶律鴻舟扛著馬,衛藍和阿穆隆在後麵掩護,飛快地向城外跑去。到了城門口,兩名值守的士兵正靠在牆上打盹,衛藍和阿穆隆對視一眼,默契地分開——衛藍繞到左側士兵身後,左手刀快速砍在他的後腦;阿穆隆則捂住右側士兵的嘴,右手肘擊向他的太陽穴。兩名士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昏了過去。
衛藍輕輕拉開城門,三人溜了出去,一口氣跑了四五裡路,直到看不見喀布林城的影子,才停下來。
耶律鴻舟把馬往地上一扔,長舒一口氣,然後四處尋找乾枯的柴胡,嘴裡唸叨著:「今天讓你們嘗嘗老子的燒烤手藝!」阿穆隆則擼起袖子,雖然沒有刀,卻憑著蠻力,硬生生將馬撕開,動作利落,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衛藍也沒閒著,用乾枯的樹乾和枝椏,搭起了一個簡單的燒烤架。
熊熊的火光升起,映紅了三張興奮的臉。馬腿被架在火上,很快就發出「滋滋」的聲響,油脂滴落,烤肉的香氣彌漫開來,勾得人直流口水。耶律鴻舟忍不住先抓起一塊烤肉,塞進嘴裡,結果被燙得「嗷」地叫了一聲,引得衛藍和阿穆隆哈哈大笑。
夜色漸深,烤肉的香氣在大漠中飄散。耶律鴻舟吃飽喝足,突然站起身,望著遠處的星空,放聲高歌:
「勅勒川,英雄義膽,
雄兵百萬,笑傲五湖四海,
鷹擊長空,俯視蒼茫大漠;
雁蕩山,歲月崢嶸,
對酒當歌,馳騁長城內外,
鐵馬金戈,聲震寰宇古今;
談笑西風草碧連雲天……」
他的歌聲豪邁奔放,帶著草原漢子的粗獷,在寂靜的大漠中回蕩,悠長而動聽。衛藍和阿穆隆雖然聽不懂歌詞的全部意思,卻被這股灑脫的氣勢感染,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連日來的壓抑、悲傷與疲憊,在這一刻,彷彿都被這歌聲吹散了。
衛藍望著跳動的火光,心中突然安定下來——或許,有這樣兩個同伴同行,這段前往中國的路,不會像想象中那麼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