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383章 暗流湧動·降書疑雲
天快亮時,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將夜空的墨色漸漸衝淡。江風卷著濃重的水汽,穿過吳軍水寨的柵欄,吹進衛藍的營帳,帶著清晨特有的寒意,拂動著案幾上的燭火,讓火苗微微搖曳。
衛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營帳,玄色衣袍上還沾著夜露與蘆葦的碎屑。他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昨夜刑場的緊張對峙、玄水閣隊的陰詭算計,還有周瑜魂魄那句未說完的警示,像走馬燈般在腦海中盤旋,讓他片刻不得安寧。
營帳內的陳設簡單而整潔:一張木質案幾擺在中央,上麵放著一盞燃到儘頭的油燈,燈芯結著焦黑的燈花;案幾旁是一張簡陋的床榻,鋪著粗布被褥;牆角靠著羿羽的射日弓與他的雷水長戟,兵器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能量波動。
此時,帳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親兵進來稟報,說黃蓋將軍的傷勢已被軍醫處理妥當。衛藍點點頭,心中瞭然——那本就是些皮外傷,借著卸力符卡的掩護,雖看著狼狽,卻並未傷及筋骨,恰好能騙過曹營潛伏的細作,讓苦肉計顯得愈發逼真。
沒過多久,另一名親兵捧著一個小巧的木盒走進來,躬身道:「衛大人,這是周都督讓人送來的傷藥,還帶了句話給您。」
衛藍接過木盒,開啟一看,裡麵裝著一小瓶晶瑩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草藥清香,顯然是吳軍特製的金瘡藥。親兵複述著周瑜的吩咐:「都督說,三日後,黃蓋將軍會寫下降書,派謀士闞澤送去曹營。都督讓您提前在曹營外圍接應,確保降書能順利交到曹操手中,同時提防途中可能出現的截殺。」
「知道了。」衛藍揮揮手讓親兵退下,將木盒放在案幾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溪山秋色圖》。畫軸依舊溫潤,卻再沒有傳來周瑜魂魄的聲音。
昨夜刑場的混亂平息後,畫軸中曾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意念,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模糊不清。周瑜的魂魄隻說了半句:【韓當……不可信……他與……】後麵的話語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狠狠掐斷,隻剩下微弱的掙紮與焦急,再也聽不真切。
「韓當?」衛藍眉頭緊鎖,口中喃喃自語。他下意識地回想趙玉兒靈能眼鏡光屏上的資訊——韓當,黃蓋的副將,追隨孫氏三代的老將,血量90,狀態標注為「無異常」,甚至還帶著「忠心護主」的隱性標簽。
從表麵上看,韓當是東吳的開國功臣,與黃蓋、程普等人並肩作戰多年,情誼深厚,怎麼會不可信?難道是周瑜的魂魄感知出錯,或是被某種力量乾擾,傳遞了錯誤的資訊?可週瑜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急切與警示,不像是無的放矢。
他坐在案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陷入了沉思。玄水閣隊的陰謀尚未完全敗露,天照隊在曹營虎視眈眈,現在又冒出一個「不可信」的韓當,這場苦肉計背後,似乎還藏著更深的漩渦。
就在這時,營帳門簾被輕輕掀開,趙玉兒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來。她穿著輕便的靈能甲冑,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顯然是剛結束精神網的探查。「三哥,你回來了?快喝點熱湯暖暖身子,這是我讓夥房煮的薑湯,驅驅寒氣。」
她將湯碗放在衛藍麵前,碗口氤氳著白色的熱氣,驅散了營帳內的寒意。見衛藍對著畫軸出神,臉色凝重,她輕聲問道:「還在想昨夜的事?玄水閣隊已經撤離水寨範圍,暫時不會有動靜了。」
衛藍抬頭看向她,接過湯碗,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全身,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剛才收到訊息,闞澤願意去送降書?」
「嗯。」趙玉兒點點頭,在他對麵坐下,靈能眼鏡的光屏上彈出闞澤的資訊,「闞先生是東吳有名的辯士,膽識過人,他說降書關係到破曹大計,雖明知曹營細作眾多,路上恐有風險,也願意前往。」
「讓羿羽跟他一起去。」衛藍沉吟片刻,做出決定,「明著是護送闞澤,實則暗中保護,防止玄水閣或其他隊伍半路截殺,或是調換降書。」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補充道:「告訴羿羽,路上特彆留意韓當派去的隨行士兵,彆讓他們靠近降書,也彆讓他們有機會接觸闞澤。」
趙玉兒雖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何突然要提防韓當,但還是立刻應道:「好,我這就通知羿羽。」她的精神網瞬間鋪開,精準地掃向韓當的營帳——光屏上顯示,韓當正在帳內飲酒,麵前擺著一碟小菜,身邊站著兩個親兵,正垂手侍立,兩人的能量波動與普通士兵無異,沒有任何異常。
「奇怪,沒什麼異常啊。」趙玉兒皺了皺眉,光屏上的畫麵停留了片刻,確認沒有隱藏的符咒或陰邪能量後,才緩緩收起精神網,「韓當將軍好像隻是在飲酒解悶,他的親兵也都是跟隨多年的舊部,忠誠度應該沒問題。」
「防著點總沒錯。」衛藍將畫軸小心翼翼地收好,放進貼身的衣襟裡,「玄水閣隊吃了昨夜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大概率會在降書或闞澤身上動手腳,想讓曹操識破詐降之計。」
他抬頭看向曹營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還有天照隊,他們選擇了曹魏陣營,在曹營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厚。降書送到後,曹操生性多疑,未必會輕易相信,少不了一番嚴苛的試探,羿羽在暗中也能及時應變。」
「阿彌陀佛。」營帳門口傳來靈光和尚的聲音,他身著灰色僧袍,手中撚著佛珠,緩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衛賢弟不必過於憂心,凡事自有因果。我們既已做好萬全準備,便儘管放手去做,至於結果如何,自有天意安排,因果輪回,自有回響。」
聽到靈光和尚的話,衛藍心中的不安彷彿被一股溫和的力量撫平。是啊,瞻前顧後隻會徒增煩惱,他們已經考慮到了各種可能,做好了應對之策,剩下的,便隻能付諸行動,至於最終的走向,就交給時間來驗證。
帳外的天色越來越亮,魚肚白漸漸被染上淡淡的橙紅,江風依舊吹拂著,帶著水汽與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味。衛藍望著遠處曹營的方向,那裡的燈火在晨霧中漸漸黯淡,卻像是無數雙窺視的眼睛,隱藏在朦朧的霧氣之後,讓人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此時的韓當營帳內,看似平靜的表麵下,正上演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韓當已經收起了酒杯,案幾上的小菜絲毫未動。他對著一盞跳動的油燈,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字條,小心翼翼地塞進一個細小的竹筒裡,遞給身邊的親兵,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連夜送進曹營,務必親手交給蔣乾先生,切記,途中不可暴露行蹤,若被人發現,立刻銷毀字條,不得留下任何痕跡。」
「是,將軍!」親兵躬身領命,將竹筒藏進衣襟深處,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營帳,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霧籠罩的巷道中。
親兵離去後,韓當緩緩抬起手,露出了袖中藏著的一枚青銅令牌。令牌通體黝黑,上麵刻著一個清晰的「曹」字,邊緣還鑲嵌著細小的寶石,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眼神中滿是誌在必得——他早已暗中投靠曹操,等待的就是這個裡應外合的機會。
而衛藍懷中的《溪山秋色圖》深處,蝕日穀的墨色山水中,周瑜的魂魄正在微微晃動,身影變得有些模糊。他像是在拚命掙紮,口中似乎在嘶吼著什麼,想要將那句未說完的話傳遞出去,警告衛藍提防韓當與曹操的勾結,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強大力量死死遮蔽,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突破那層無形的壁壘。
赤壁的風,終究還是吹起了更多看不見的漣漪。降書未發,暗線已動,這場圍繞著詐降、截殺、背叛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而最終的勝負,或許早已在這些隱秘的佈局中,埋下了不可逆轉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