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382章 各隊的小算盤
同一時刻,柴桑的糧庫碼頭正飄著淅淅瀝瀝的細雨。
雨絲細密如愁,打在船板上發出「沙沙」的輕響,江麵上升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將遠處的船影、岸線都暈染得模糊不清,透著一股江南水鄉特有的氤氳與詭譎。
諸葛亮披著一件深色蓑衣,鬥笠的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柔和的下頜。
他站在糧船的甲板上,羽扇輕搖,卻並未扇去周身的濕冷,目光穿透朦朧的霧氣,望向江麵儘頭那片被雨霧籠罩的天際,神色看似平靜,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魯肅在一旁的艙門邊清點糧冊,指尖沾著些許墨跡,時不時抬手揉一揉發脹的太陽穴。
他手中的糧冊厚重如磚,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吳軍的糧草消耗與庫存,每翻一頁,眉頭就皺得更緊一分——吳軍糧草本就緊張,連日的備戰更是耗費巨大,若不能及時補充,恐怕撐不到火攻之日。
他時不時抬頭看向諸葛亮,總覺得這位南陽來的先生有些心不在焉,彷彿注意力並未放在糧草上,反而對碼頭周遭的動靜格外留意。
「子敬先生,」諸葛亮忽然開口,羽扇輕敲船舷,發出「篤篤」的輕響,打破了雨幕中的沉寂,「方纔收到營中傳來的訊息,黃公覆(黃蓋字公覆)受了刑?」語氣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卻恰好戳中了魯肅心中的鬱結。
魯肅歎了口氣,合上糧冊,語氣中滿是惋惜與無奈:「是啊,公覆也是為了破曹大計,甘願受此委屈。三十杖下去,雖未傷及筋骨,卻也夠他受的了,現在還臥在帳中養傷呢。」他說著,還忍不住搖了搖頭,顯然對這苦肉計的殘酷有些不忍。
「委屈?」諸葛亮低笑一聲,羽扇微微抬起,目光掠過碼頭西側的一片茂密竹林。雨打竹葉的聲音掩蓋了林中的動靜,卻逃不過他敏銳的感知,「恐怕有人不想讓他『委屈』得太輕呢。」
竹林深處,枝葉繁茂,雨水順著竹葉滴落,在地麵彙成一個個小小的水窪。佩佩隊的四人正隱在粗壯的竹乾後,身影與幽暗的環境融為一體,幾乎難以察覺。
阿佩佩手中的刺霧旗泛著淡淡的銀輝,旗尖微微顫動,精準地指向糧庫西北角的一處矮樹叢,她湊到佩佩隊「衛藍」耳邊,輕聲道:「衛哥,那裡藏著個暗哨,是玄水閣的人,腰間掛著傳訊符,指尖一直按在符紙上,像是隨時準備發訊息。」她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身邊兩人能聽見,月矩力在她周身縈繞,隔絕了雨水與腳步聲,避免暴露行蹤。
佩佩隊的「衛藍」眯起眼睛,順著刺霧旗指向的方向望去,借著偶爾穿透葉縫的微光,果然看到一個穿著吳軍士兵服飾的人影,正蜷縮在樹叢後,目光卻死死盯著糧船甲板上的諸葛亮與魯肅,神色警惕。
「看來玄水閣不止想壞了赤壁的苦肉計,還想在柴桑攪局,借諸葛亮的手給周瑜添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周瑜缺糧,諸葛亮掌著部分糧草排程權,他們想挑撥兩人的關係,讓聯軍內部生隙。」他對阿佩佩使了個眼色,語氣果決,「把那傳訊符截下來,彆讓訊息傳出去,也彆打草驚蛇。」
阿佩佩輕輕點頭,指尖泛起一縷銀白色的月矩力,如同最纖細的絲線,順著雨絲的軌跡,悄無聲息地纏上了暗哨的手腕。
那暗哨正全神貫注地盯著糧船,絲毫沒有察覺危險降臨,眼看諸葛亮與魯肅的談話即將結束,他終於下定決心,手指微微用力,就想捏碎手中的傳訊符。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手腕一麻,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經脈蔓延開來,讓他的手指瞬間失去了知覺。傳訊符「嗖」地一聲從他手中飛出,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穿過密集的竹葉,穩穩落在了阿佩佩身前的草地上。
佩佩隊的「衛藍」上前一步,用腳輕輕踩住符紙,防止它被雨水打濕。隨著他靈力的注入,符紙上原本隱去的字跡漸漸顯形,是一行用密語書寫的小字,經他快速破譯後,內容清晰地呈現在幾人眼前:【黃蓋受刑未死,傷勢過輕,恐難取信曹操。建議諸葛先生暫緩發糧,以糧草為要挾,逼周瑜加重刑罰,確保詐降逼真。】
「好陰的招。」佩佩隊的「衛藍」彎腰撿起符紙,指尖燃起一簇微弱的陽火,將符紙燒成灰燼,火星在雨水中掙紮了幾下便熄滅,不留絲毫痕跡。
「他們不僅想破壞苦肉計,還想讓諸葛亮和周瑜互相猜忌——周瑜急著要糧,諸葛亮若真暫緩發放,兩人必然心生嫌隙,火攻的準備時間也會被拖延,正好給曹營的天照隊創造機會。」
阿佩佩望著糧船的方向,刺霧旗忽然又顫了顫,銀輝閃爍得愈發頻繁:「衛哥,孔明先生好像在看我們。」
佩佩隊的「衛藍」心中一動,抬頭望向糧船甲板。隻見諸葛亮恰好轉過身,鬥笠下的目光穿透雨霧與竹林的阻隔,正落在他們藏身的方向。
四目相對的刹那,諸葛亮沒有絲毫驚訝,反而羽扇輕搖,像是在打招呼一般,隨即轉身對魯肅道:「子敬,糧草之事,我看可先撥一半給吳軍,解他們的燃眉之急。餘下的一半……等我回南屏山看過七星壇的修建進度再說。」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有完全拒絕周瑜的要求,避免了直接衝突,也沒有立刻答應全額發糧,給自己留足了餘地。魯肅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鬆快的神色——能先撥一半糧草,至少能緩解吳軍的燃眉之急,也不算辜負了周瑜的囑托。
可他不知道,這恰好戳中了周瑜的軟肋——吳軍現存的糧草加上這一半支援,也隻夠支撐半月。若諸葛亮一直拖著不發餘下的糧草,火攻計劃一旦拖延,吳軍必將陷入糧草斷絕的絕境。
竹林裡,佩佩隊的「衛藍」看著糧船緩緩駛離碼頭,嘴角露出一抹瞭然的笑容:「這纔是臥龍的手段。他早知道玄水閣在搞鬼,甚至可能已經察覺到了暗哨的存在,卻故意順著他們的意,暫緩發放全額糧草。」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這樣一來,既不得罪玄水閣背後的勢力,又能藉此試探周瑜的底線,同時還能逼著周瑜儘快推進火攻計劃,可謂一箭三雕。」
阿佩佩的月矩力再次延伸,感應到南屏山的方向,臉色微微凝重:「衛哥,天照隊的人果然在七星壇動了手腳。他們在壇基下方埋了『逆風符』,還佈下了一個小型的『轉風陣』,想等孔明先生借風時,讓風向徹底反轉,把大火引向吳軍自己的戰船。」
「讓他們動。」佩佩隊的「衛藍」望著赤壁的方向,雨霧中隱約能看到江麵上的戰船輪廓,眼神銳利如鷹,「現在阻止他們,反而會打草驚蛇。等東南風來的那天,纔是真正的好戲開場的時候。」
他抬手拍了拍阿佩佩的肩膀,語氣帶著十足的把握:「天照隊想借逆風符翻盤,玄水閣想挑撥離間,諸葛亮想坐收漁利,周瑜想破曹立功……各方勢力都在佈局,我們隻要靜觀其變,找準時機,就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細雨依舊淅淅瀝瀝,打濕了竹林,打濕了江麵,也打濕了這場赤壁之戰前的暗流湧動。佩佩隊的身影再次隱入竹林深處,隻留下雨水滴落的輕響,彷彿從未出現過。
而南屏山的七星壇上,工匠們還在連夜趕工,沒人知道,這座寄托著破曹希望的祭壇下方,已埋下了足以顛覆全域性的隱患。
赤壁的風,不僅吹著江麵上的戰船,更吹著各方勢力的算計與野心,將這場跨越時空的試煉,推向了更加撲朔迷離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