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230章 心牆
阿彌被趙玉兒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右手猛地往回縮,指尖還殘留著即將觸碰到疤痕的微涼觸感,肩膀下意識地繃緊,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她連忙低下頭,烏黑的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泛紅的耳尖和緊抿的嘴唇,聲音細若蚊蚋:「對不起,玉兒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她頓了頓,像是在壓抑喉嚨裡的哽咽,語氣裡添了幾分委屈的顫音,「我隻是看到衛哥哥手腕上的疤,想著昨晚剛受的傷,會不會還疼,就……就沒忍住想看看,沒料到會打擾到衛哥哥,也沒顧及你的感受……」話音未落,眼圈已經紅得像浸了水的櫻桃,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彷彿下一秒就要掉下來,連肩膀都跟著微微顫抖,那副柔弱模樣,任誰看了都要心軟。
衛藍剛從修煉的狀態中緩過神,睜開眼就看到阿彌這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連忙從地上站起身,抬手輕輕擺了擺,示意沒事。
他手腕微抬,露出那道淺粉色的疤痕,語氣帶著幾分隨意的安撫:「沒事,我體質特殊,恢複得快,早上看著還明顯,到今天晚上估計就能長好,不礙事。」說著,他轉頭看向趙玉兒,眉頭輕輕皺了下,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責備,「玉兒,她隻是關心,沒彆的意思,彆這麼嚴肅,嚇著她了。」他沒注意到趙玉兒瞬間蒼白的臉色,也沒察覺阿彌垂在身側的手指悄悄勾了勾,眼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得逞微光。
趙玉兒的心像被一塊冰冷的石頭砸中,猛地沉了下去。她站在原地,指尖發涼,連呼吸都變得滯澀——她沒想到衛藍會下意識維護阿彌,更沒想到自己的提醒會被當成「小題大做」。
剛才阿彌的手指明明都要碰到衛藍的麵板了,那絕不是單純的「好奇」!
她看著阿彌藏在發絲後的側臉,看著她明明委屈落淚、卻在無人注意的瞬間勾了勾唇角,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女,從一開始就在偽裝!她故意在衛藍麵前露出柔弱,故意用「關心」做幌子,就是為了讓自己變成那個「斤斤計較、欺負孤女」的惡人,讓衛藍對自己產生不滿。
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不是對衛藍的怨懟,而是對阿彌的恨意——這恨意像細小的藤蔓,帶著倒刺,悄悄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連呼吸都帶著疼。
接下來的路程裡,阿彌的親近舉動變得更加明顯,卻又始終披著「無辜」的外衣。中午休息時,衛藍靠在樹旁結束脩煉,剛睜開眼,就見阿彌捧著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淡青色手帕走過來。手帕邊角繡著小小的白色雛菊,還帶著淡淡的艾草香,顯然是提前清洗晾曬過的。
「衛哥哥,修煉肯定出了不少汗吧?擦擦汗,會舒服些。」她笑得眉眼彎彎,將手帕輕輕遞到衛藍麵前,手指刻意避開衛藍的指尖,隻讓手帕邊緣碰到他的掌心,既顯得貼心,又維持著「懂分寸」的模樣。
衛藍接過手帕,隨口說了聲「謝謝」,隨手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沒多想便還給了她——他隻當是小姑娘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沒察覺阿彌接過手帕時,指尖悄悄摩挲著布料,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下午檢視地形時,衛藍彎腰蹲在地上,仔細分辨著地麵的腳印和植被壓痕,想判斷是否有陰陽師的隊伍路過黑淵穀外圍。
阿彌立刻快步跟上來,小心翼翼地走在他身邊,生怕踩亂地上的痕跡,裙擺掃過草叢時都放輕了動作。她時不時指著路邊的植物或石頭搭話,問題大多無關緊要:「衛哥哥,這個長著紅色小漿果的草,看起來好好看,是不是有毒呀?」「前麵那塊黑石頭好奇怪,上麵的紋路彎彎繞繞的,是天然長出來的嗎?」偶爾還會故意放慢腳步,等衛藍往前走了兩步,再裝作沒踩穩,身體微微晃蕩,順勢輕輕扶住衛藍的胳膊,等站穩後又立刻鬆開,紅著臉小聲說「對不起,衛哥哥,我太不小心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親近了衛藍,又不會顯得過於刻意。
到了傍晚,眾人在一處背風的石崖下臨時休整,準備生火做飯。
阿彌坐在篝火旁,突然在精神連結裡單獨對衛藍說話,聲音軟得像浸了蜜,還帶著一絲獨特的島國口音,嗲聲嗲氣的,甜得發膩:「衛哥哥,今天一整天都麻煩你保護我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呀,我還想以後跟著你學怎麼分辨危險、怎麼自保呢,我不想再也見不到你……」那聲音透過精神連結傳來,帶著刻意營造的柔弱與依賴,趙玉兒恰好能清晰聽到——她本就因為白天的事心神不寧,此刻聽到這嗲聲,隻覺得腳底寒氣直冒,雞皮疙瘩順著胳膊往下掉,連手裡的柴火都差點沒拿穩。
可衛藍隻是淡淡「嗯」了一聲,語氣裡沒有絲毫反感,甚至還帶著幾分溫和的回應:「放心,我會注意安全,你自己也彆亂跑。」
這聲平淡的回應,像一根細針,狠狠紮在趙玉兒心上。她看著不遠處阿彌和衛藍相對而坐的背影,看著阿彌借著添柴火的機會,悄悄往衛藍身邊挪了挪,胸口堵得發慌,之前積攢的煩躁和恨意徹底翻湧上來。
從那以後,趙玉兒開始刻意避開衛藍和阿彌——白天走在隊伍最後,不再像以前那樣和衛藍並肩討論路線,也不再主動分享自己感知到的環境資訊;衛藍修煉結束後,她也不再像往常一樣遞上水壺,而是轉身去幫明著畫符;甚至有一次,衛藍拿著從漁村找到的地圖找她,想和她確認黑淵穀霧氣最淡的方向,她也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地圖,便低頭盯著地麵的碎石,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我剛才精神力探得不太清楚,你還是問大哥吧,他的佛光能感知陰邪,或許更準。」每一次敷衍,每一次避開,都像是在給自己的心築一道冰冷的牆,牆的另一邊,是阿彌越來越明顯的親近,和衛藍始終未曾察覺的盲區,而那道牆,也悄悄隔開了她和衛藍之間曾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