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95章 一身正氣釋延武
「都乾什麼呢?」一聲斷喝如裂帛般劃破蘇堤的喧囂,隻見一位年輕武將手持一杆青楠木柄亮銀槍,槍尖斜指地麵,槍纓上的紅綢被秋風卷得獵獵作響。他身形挺拔如鬆,銀甲上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走到近前時,腳下的青石板都似被踩得微微發顫,「這裡是天子腳下,豈容爾等聚眾鬥毆!」
衛藍見他眉宇間帶著一股凜然正氣,心頭一鬆,上前一步抱拳道:「官爺明鑒!這秦公子青天白日之下,竟意圖強搶民女!」
「呦,這不是神槍營的釋千總嗎?」秦嬉卻毫不在意,摺扇「啪」地展開,遮住半張臉,語氣裡滿是輕慢,「我是當朝宰相嫡孫秦嬉,釋千總該認得我吧?」他斜睨著衛藍,嘴角勾起抹譏諷,「真是惡人先告狀!什麼強搶民女?本公子可沒做過。倒是這兩個暴民,私藏管製刀具,光天化日之下意圖行刺,還請釋千總替我拿下!」
衛藍聽得心頭一沉——千總不過是正六品武官,哪敢輕易得罪宰相的孫子?他見釋延武的目光果然落在自己手中的月牙鉤和趙玉兒握著的白虹劍上,那目光在鉤尖的寒光和劍鞘的銀絲紋路上停頓片刻,衛藍隻覺後背沁出冷汗,暗道這下怕是躲不過牢獄之災了。
秦嬉則悠然地搖著摺扇,眼角的餘光瞥著釋延武,彷彿篤定對方定會給自己幾分薄麵。
「都住口!」釋延武眉頭一挑,槍尖在地上輕輕一頓,「秦公子的身份,釋某自然認得。」他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轉硬,「但我大宋律法麵前,人人平等。秦相爺早有吩咐,近期為方便武林人士齊聚,對刀劍管製暫作放寬,隻要不擾亂治安便可。」他看向秦嬉,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公子若要抓人,需先隨我回府衙,由京兆尹袁大人依律決斷。」
秦嬉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摺扇「唰」地合上,指著釋延武的鼻子罵道:「呸!一個小小的千總有什麼了不起?也配讓本公子跟你跑府衙?」他狠狠瞪了衛藍二人一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罷了,算你們倆好狗命!走!」
話音未落,他已轉身往畫舫走去,家仆們連忙簇擁著跟上,腳步踉蹌間,差點撞翻跳板。一旁的丫鬟趕緊又趴伏下來,讓秦嬉踩著自己的背,登上跳板,那兩個紅鬥篷人猶豫了一下,周身的死氣驟然翻湧,如兩團紅雲般掠過湖麵,腳尖在船舷一點,便悄無聲息地落入艙內。
釋延武目送畫舫緩緩駛離,直到船影縮成湖麵上的一個小黑點,才轉過身,臉上的嚴肅散去幾分,關切地問道:「兩位沒受傷吧?」
「多謝官爺仗義相助!」衛藍這才鬆了口氣,連忙拱手道謝,聲音裡滿是感激,「若非官爺及時趕到,我二人今日怕是難脫囹圄。」
「舉手之勞而已。」釋延武擺了擺手,銀槍在他手中轉了個槍花,槍尖劃過空氣帶起細微的銳響,「釋某平生最恨的,便是那些仗著家世欺男霸女的惡棍。」他說這話時,牙關微微咬緊,眼中閃過一絲憤懣。
趙玉兒望著他英武的側臉,眼中閃過欽佩之色,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雖著男裝,卻難掩自然流露的儀態):「小女子趙玉,這是我的義兄衛藍。還未請教官爺高姓大名、官邸何處?來日我二人定要上門拜謝。」
「嗬嗬,姑娘不必多禮。」釋延武爽朗一笑,眼角的細紋都帶著幾分暖意,「我叫釋延武,不過是個掛名的千總罷了。」他指了指身後的兵丁,「說起來,我們都不算正經吃官飯的,最近京裡不太平,府衙人手不夠,才調我們來協助維持治安。」
一個絡腮胡兵丁忍不住插嘴道:「我家千總可是江南武林正氣盟盟主的公子!咱們都是盟主麾下的弟兄,穿這身官服不過是應個景兒!」
「正氣盟?」衛藍心頭一動,想起那日在城隍廟聽到的議論,連忙追問,「令尊莫非就是釋武尊釋盟主?」
釋延武臉上閃過一絲極淡的異色,快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隨即點了點頭,熱情地說道:「正是家父。看二位的身手,想必也是武林中人吧?不如先到舍下住一晚,明日便是武林大會,我給二位安排個好位置,也好讓二位見識見識我江南武林的氣派。」
「武林大會?」衛藍愣了一下,這纔想起客棧裡那些江湖人士的議論,沒想到竟是明日召開。
「怎麼,二位不知此事?」釋延武也有些訝異,隨即笑道,「無妨,二位這也算是適逢其會。一切有我安排,保準讓二位儘興。」
衛藍心中盤算著,正好藉此機會見見釋武尊,看他與歐南長老口中的釋文衝是否有關聯,便痛快應道:「如此多謝釋兄了。我們先回客棧退了房間,隨後便登門叨擾。」
「好!」釋延武笑得更加燦爛了,「我家就在城北的聚賢莊,這就派人先去打點。我還有兩條街要巡視,明日大會開始前,我親自來接二位。」
衛藍二人與他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轉身往客滿樓走去。釋延武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口中喃喃自語:「明天……明天這臨安城,還會是這片天嗎?對不住了……」
一陣秋風卷過蘇堤,吹得柳絲狂舞,將他後半句話吹散在風裡。釋延武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襟,脖頸微微扭動,發出細微的骨節聲響,隨後帶著兵丁們,沿著湖岸緩緩走下蘇堤,銀甲的反光在地麵拖出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