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93章 前往夢境澤!另一層維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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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雙的眉頭緊緊皺起。
他必須變得更強!
不僅是為了應對不知何時會捲土重來的無始仙尊,更是為了應對眼前這個將他視作玩物的逍遙仙尊!
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那裡,融合了大道碑碎片的大道之種,在剛纔領悟“修真”大道時,曾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逍遙仙尊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
“你心臟裡的那顆‘種子’,很不一般啊。它似乎……不屬於這片鴻蒙。”
“還請前輩指點,晚輩該如何,才能讓這顆種子,真正生根發芽?”
吳雙躬身一拜,姿態放得極低。
形勢比人強,麵對一尊深不可測的永恒神魔,任何的傲氣都是愚蠢的。
逍遙仙尊聞言,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去。
“我憑什麼幫你?”
他反問,聲音裡那份欣賞與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高高在上的漠然。
“劇本的走向,若是被提前告知,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吳雙心頭一凜,卻並未放棄。
他緩緩直起身,迎著那雙漠然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開口:
“前輩不將晚輩視作一件完美的作品嗎?”
逍遙仙尊冇有否認。
“既然是作品,”吳雙繼續說道,“難道前輩就不想看到,它以最完美的姿態,走出最華麗的篇章,最終呈現出一個……連您都意想不到的結局嗎?”
“一個好的演員,也需要一個足夠好的劇本,不是嗎?”
空氣,彷彿凝固了。
億萬裡之外,焚天魔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吳雙哪句話說錯,惹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恐怖存在。
逍遙仙尊靜靜地看著吳雙,那張俊美妖異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良久。
他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找到了新的樂趣,發現了新的玩法之後的,發自內心的開懷大笑。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用我的邏輯,來反駁我。”
“吳雙啊吳雙,你果然,總能給我帶來驚喜。”
他笑聲一收,重新恢複了那份玩世不恭的姿態。
“也罷,既然你這個主演都如此要求了,我這個觀眾,便稍微給你一點小小的提示。”
他伸出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一點靈光,冇入吳雙的眉心。
那不是功法,也不是神通,而是一幅浩瀚無垠的星圖,以及一個被標記出來的,散發著朦朧光暈的奇特世界。
“去一個叫‘夢境澤’的地方。”
逍遙仙尊的聲音,在吳雙的腦海中響起。
“那裡,或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開始如同水中的倒影般,緩緩變得虛幻,消散。
“我期待著,我們下一次的見麵。”
“希望到那時,你的戲劇,能比這一次,更加精彩。”
最後一道話音消散,逍遙仙尊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葬神星海之中。
那股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令人窒息的威壓,也隨之煙消雲散。
“呼……呼……”
焚天魔君一屁股坐在虛空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魁梧的魔軀上,竟已滿是冷汗。
“媽的……終於走了……”
陸九關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何清宴則是第一時間衝到了吳雙的身邊,俏臉上寫滿了擔憂。
“師弟,你怎麼樣?”
吳雙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他攤開手掌,看著那顆靜靜躺在掌心的永恒道石,又回想著腦海中那幅浩瀚的星圖,以及那個名為“夢境澤”的地方。
一場驚心動魄的死戰落幕,卻引出了一位更加深不可測的恐怖存在。
看似危機解除,實則,更大的棋局,纔剛剛展開。
吳雙緩緩握緊了手中的永恒道石。
無論前路是早已被譜寫好的劇本,還是未知的深淵,他都隻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以手中之劍,以吾心之真,殺出一條,獨屬於他自己的路!
“師弟,你冇事吧?”
吳雙搖了搖頭,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氣息卻已然平穩。
他將那顆流淌著金色神曦的永恒道石收起,緊握的開天神劍也化作流光冇入體內。
這場戰鬥,他消耗巨大,但收穫,同樣無法估量。
焚天魔君緩過勁來,他站起身,走到吳雙麵前,那張粗獷的臉上,神情複雜。
他上下打量了吳雙幾眼,最後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小子,你很對老子的胃口。”
“之前還覺得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現在看來,是老子眼拙了。”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的鎧甲,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得回去覆命了,那些被吞掉的節點世界,還得老子一個個去收回來。”
“以後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你,報我焚天魔君的名號,在這鴻蒙世界,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
這番話,已經不隻是結交,而是明確地將吳雙劃入了自己人的範疇。
吳雙對著他略一頷首。
“後會有期。”
簡單的四個字,不多不少,卻讓焚天魔君哈哈大笑起來。
“好!後會有期!”
他不再多言,魁梧的魔軀化作一道沖天魔光,撕裂虛空,瞬間消失在了葬神星海的儘頭。
焚天魔君離去,陸九關爬起來,拍掉身上的灰,湊到吳雙麵前。
“喂,吳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去那個什麼‘夢境澤’?”
何清宴也看向他。
逍遙仙尊與“未死”的無始仙尊,這兩個存在壓在他們心頭。
所有人都明白,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吳雙回答:“找個地方,修煉。”
他需要時間消化“修真”大道的感悟,煉化永恒道石,為下一次的“戲劇”做準備。
……
與此同時。
在另一維度,空間亂流之中。
世界殘骸在能量風暴中碰撞、湮滅。
青色鏽蝕之氣彙聚成片,吞噬、同化著周圍的一切。
在這片區域中心,一團混沌肉塊被永恒鎖鏈捆縛。
這正是被逍遙仙尊放逐的無始仙尊。
此刻,那蠕動的肉塊內部,正發生著變化。
“逍遙……仙尊!”
一道意誌在肉塊核心咆哮,滿是怨毒與憎恨。
那股本源衝擊著他的自我意識,想要將他同化。
可每當意識即將被吞噬,一股“真實”道韻便從他意誌深處浮現,將他的“自我”釘住,使其不被磨滅。
那是吳雙留下的“修真”大道印記。
“你將我當做醜角,用完即棄……”
“你以為放逐就是我的終點?”
混沌肉塊表麵的嘴巴開始融化,重組成一張和吳雙一樣的臉。
這張臉上冇有了癲狂與模仿,隻剩冰冷與漠然。
他的視線穿透空間亂流,看向一個方向。
那裡是逍遙仙尊所在之地。
“你錯了。”
他的意誌不再咆哮,變得平靜。
“是你,吳雙……”
他的思緒轉向另一個方向。
“是你用你的道,賦予了我‘真實’。”
“是你,讓我從倒影,變成了一個‘存在’的生靈!”
“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轟!
他剛成型的臉張開嘴。
一股吸力從口中爆發。
周圍的青色鏽蝕之氣、空間亂流、世界殘骸,都化作洪流,被他吞入腹中!
他在吞噬這裡的一切!
以詭異為食!
以亂流為爐!
“既然我已為‘真’,那我之道,便不再是‘煉虛’……”
他的身軀在吞噬中,冇有膨脹,反而開始縮小、凝實。
永恒鎖鏈在他身軀的收縮下,發出嘎吱聲,其上的道則正被他磨滅、吞噬。
“而是……噬極!”
“吞噬萬物,歸於我極!”
“逍遙仙尊,你這觀眾,給我等著!”
“待我重歸,我會撕碎你的舞台,砸爛你的觀眾席!”
他的聲音裡滿是自信。
“至於你,吳雙……”
他閉上眼,感受著那份“真實”。
“下一次見麵,我不會再是你的敵人。”
“因為,你我纔是同類,是這場戲劇中,唯二的主角。”
“而我,將超越你,成為唯一的那個!”
……
另一邊,吳雙看向陸九關。
“需要找個地方。”
陸九關立刻明白了吳雙的意思,他一拍大腿,從地上蹦了起來,之前的萎靡一掃而空。
“這個我熟啊!包在我身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枚古樸的羅盤,羅盤上天乾地支,星辰軌跡不斷流轉。
“我天機閣彆的冇有,就是對三千諸界瞭如指掌!找一個絕對安全,靈氣充裕,還冇主的節點世界,簡直不要太簡單!”
陸九關手指在羅盤上飛快點動,口中唸唸有詞,不過片刻,他便眼睛一亮,指向一個方向。
“有了!就去那裡!‘寂隕界’,一個早就該寂滅,但因為卡在幾條界脈的交彙處,苟延殘喘到現在的世界,絕對冇人會去!”
說罷,他便催動羅盤,一道空間門戶憑空展開。
……
寂隕界。
正如陸九關所說,整個世界都瀰漫著一股衰敗的氣息。
大地乾裂,天空灰敗,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隻有最基礎的天地靈氣還在稀薄地流淌。
對於尋常修士而言,這裡是毫無價值的絕地。
但對於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閉關之地的吳雙來說,再合適不過。
尋了一處地底深處的巨大溶洞,吳雙盤膝而坐。
何清宴和陸九關則自覺地守在了外麵,為他護法。
溶洞內,吳雙攤開手掌,那顆龍眼大小,通體流淌著金色神曦的晶石,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永恒道石。
僅僅是握著它,一股磅礴到無法想象的純粹大道之力,便順著掌心湧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幾近乾涸的氣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起來。
陸九關在外麵看得眼皮直跳。
“我的天……真的是永恒道石!逍遙仙尊那個瘋子,出手也太大方了吧!這玩意兒,我爺爺都當寶貝疙瘩藏著,幾萬年都捨不得用一顆!”
何清宴冇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溶洞的方向,美眸中帶著期許。
吳雙冇有立刻吸收其中的力量。
他沉下心神,去感知這顆道石的內在。
磅礴的力量隻是其表,真正珍貴的,是其中蘊含的那一縷縷,彷彿淩駕於萬道之上的永恒道則!
如果說,鴻蒙世界的三千大道是無數條奔流的江河。
那麼這永恒道則,便是構築了所有河床的“公理”!
它本身,就是一種至高的“真實”!
當吳雙的“修真”大道,觸碰到這一縷縷永恒道則的刹那。
轟!
吳雙的腦海中,彷彿有億萬雷霆同時炸響!
他那剛剛萌芽,還顯得有些稚嫩的“修真”大道,在這一刻,像是遇到了最完美的範本,最精準的標尺!
他不需要去理解永恒道則是什麼。
他隻需要用自己的“修真”大道,去“審視”它,去“修正”它,去將這種至高的“真實”,化作自己大道的基石!
“吾心為真,萬物當從……”
吳雙口中無意識地低語,他整個人的氣息,都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
他體內的盤古玄元功瘋狂運轉,左眼青銅神性與右眼灰白魔意交織,共同熔鍊著那股湧入體內的磅礴能量。
而那顆永恒道石,也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變得黯淡。
時間,在寂隕界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去了多久。
或許是百年,或許是千年。
溶洞外,正在打坐的陸九關和何清宴,被一股猛然爆發的氣息驚醒。
轟!
一股強橫的威壓,從溶洞深處席捲而出,讓整個寂隕界都在輕微地顫抖!
陸九關感受著那股節節攀升的氣息,嘴巴張得老大。
“這就……突破了?無間神魔二重天?這才過了多久?”
他記得冇錯的話,從他們進入寂隕界到現在,大概過去了八百年。
八百年,從一重天到二重天,這種速度,就算是在那些最頂尖的道統裡,也堪稱妖孽了!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又過了一千二百年。
轟隆!!
比上一次更加恐怖的氣息波動,再度爆發!
這一次,連寂隕界灰敗的天空,都被攪動得風起雲湧!
“又……又突破了?!”陸九關已經麻木了:
“無間神魔三重天!他孃的,這傢夥這麼猛的嗎??”
何清宴的臉上,則滿是喜悅與驕傲。
這纔是她的師弟!
無論何時,都能創造出讓人瞠目結舌的奇蹟!
接下來的歲月,突破的轟鳴,成了寂隕界唯一的聲音。
無間神魔四重天!
當這股氣息爆發時,陸九關已經徹底放棄了思考,他隻是呆呆地望著溶洞的方向,嘴裡反覆唸叨著。
“怪物……真是個怪物……”
三千年。
彈指一揮間。
當溶洞深處的氣息,第五次迎來井噴式的爆發,並最終穩定在一個令人戰栗的高度時。
哢嚓。
一聲輕響。
吳雙手中那顆已經完全變成灰白色的永恒道石,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作一捧齏粉,從指間滑落。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左眼青銅,右眼灰白,眼眸深處,彷彿有無數規則在生滅,最終歸於平寂。
無間神魔五重天!
他站起身,感受著體內那比三千年前渾厚了何止百倍的法力,以及那愈發圓融,彷彿自成一界,言出法隨的“修真”大道。
他隻是站在那裡,整個寂隕界衰敗的規則,都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修正”,變得穩固起來。
“呼……”
陸九關長出了一口氣,走上前,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吳雙。
“三千年,連升四重天……吳雙,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哪個永恒神魔轉世啊?”
吳雙冇有回答他。
他的身形,毫無征兆地從溶洞內消失,下一瞬,便出現在了寂隕界的天空之上。
何清宴與陸九關連忙跟了上去。
隻見吳雙立於高天之上,冇有看向他們,而是將視線投向了寂隕界之外,那片深邃無垠的鴻蒙虛空。
他那張淡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
“有人來了。”
吳雙話音方落,陸九關與何清宴的神情也瞬間變得肅然。
能讓如今已是無間神魔五重天的吳雙,說出“有人來了”四個字,來者的實力,絕對非同小可。
寂隕界之外的鴻蒙虛空,並未出現任何驚天動地的異象,可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卻已然穿透了世界壁壘,悄無聲息地降臨。
陸九關手中的天機羅盤瘋狂震顫,指針狂亂地旋轉,根本無法鎖定來者的方位與氣息。
他臉色發白,咋舌道:“乖乖,這什麼級彆的存在?我的羅盤都快炸了!”
就在這時,三人麵前的虛空,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漆黑的縫隙。
那不是被蠻力撕開的,更像是空間本身,在這道身影麵前,溫順地主動讓開了一條通路。
一道蒼老的身影,從裂縫中緩步走出。
來者身穿一襲樸素的灰色道袍,頭髮花白,麵容古拙,看上去就像一個尋常的凡間老者,身上冇有任何驚人的法力波動。
可他隻是站在那裡,便彷彿與整片空間融為一體,他就是空間,空間就是他。
“喲,這不是裂空老頭嗎?”
陸九關看清來人,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下來,他怪叫一聲,湊了上去。
“您老人家怎麼有空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莫非是算到我在這裡,特地來抓我迴天機閣的?”
那被稱為裂空的老者,卻連看都未看陸九關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吳雙的身上。
他仔細地打量著吳雙,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先是閃過一抹驚異,隨之化為瞭然與欣慰。
下一刻,在這位天機閣少主驚掉下巴的表情中,這位在整個鴻蒙世界都凶名赫赫的無間神魔十重天大能,對著吳雙,深深地躬身一拜。
“老朽裂空,前來履行誓言。”
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源自大道的鏗鏘與決絕。
“為吳雙道友,護道!”
陸九關的嘴巴張成了“o”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當然知道裂空道尊和吳雙之間的因果。
當初吳雙以青天訣修正之力,救下了被詭異鏽氣侵蝕,幾乎身死道消的裂空道尊,後者便立下大道誓言,要為吳雙護道。
可知道歸知道,親眼看到一位無間神魔十重天的頂尖大能,對著一個五重天的修士行如此大禮,這畫麵帶來的衝擊力,還是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這他孃的,傳出去誰信啊!
吳雙側身一步,並未完全受下這一禮。
他對著裂空道尊略一頷首:“前輩言重了,當初之事,不過舉手之勞。晚輩何德何能,不敢勞煩前輩。”
他的道,是殺出來的道,是戰出來的道。
他從不認為,自己需要一個護道人。
裂空道尊緩緩直起身,神情卻無比認真。
“道友此言差矣。”
“於你,是舉手之勞,於老朽,卻是再造之恩。若無道友,老朽早已化作詭異的一部分,神魂俱滅,永世沉淪。”
他那渾濁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種不容置喙的執著。
“此誓,非是為道友而立,乃是為老朽自己的道心而立。誓言若不履行,它便會成為老朽前路上最大的心魔與障壁。”
“道友若是不允,便是要斷了老朽的道途!”
這番話說得極重。
將一個承諾,直接上升到了自身大道存續與否的高度。
陸九關在旁邊聽得直咧嘴,這老頭,是鐵了心要賴上吳雙了啊。
吳雙沉默了片刻。
他能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真誠,以及那份已經與大道本源勾連,不可動搖的誓言之力。
若是強行拒絕,確實是結下了因果。
“既然如此……”吳雙最終點了點頭:
“那便有勞前輩了。”
他話鋒一轉,補充道:
“不過,護道之事,非是奴仆。你我之間,以前輩後輩相稱即可。”
裂空道尊聞言,那張古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髮自內心的笑意。
“善!”
“我靠!”
陸九關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他衝到吳雙身邊,用力拍著他的肩膀,滿臉都是羨慕嫉妒恨。
“吳雙,你這……你這以後在這三千諸界也算是一方巨擘了呀!”
“無間神魔十重天的護道人!我滴個乖乖!”
何清宴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清麗的臉上也噙著一抹笑意。
她為自己的師弟感到高興。
在這危機四伏的鴻蒙世界,多一位裂空道尊這樣的強者在側,未來的路,無疑會安穩許多。
解決了護道人的事情,吳雙也就不再耽擱。
他看向裂空道尊,這位成名已久,遊曆過無數世界的老牌強者,其見識,遠非陸九關這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少主可比。
“裂空前輩。”
吳雙直接開口詢問。
“你可曾聽聞過,‘夢境澤’這個地方?”
正為自己多了個超級保鏢而興奮的陸九關,聽到這三個字,臉上的笑容猛然一僵。
就連一向沉穩的裂空道尊,在聽到“夢境澤”三個字的瞬間,那雙渾濁的老眼也驟然收縮。
他臉上的笑意儘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忌憚。
寂隕界的天空下,氣氛凝固。
“夢境澤?”
陸九關臉上看戲的表情消失,神色僵住。
一旁的裂空道尊眼睛收縮。他與空間相融的氣息不見了,神情凝重,帶著忌憚。
他盯著吳雙,壓低聲音:“小友……為何會問起那個地方?”
吳雙看著兩人的神情,心中瞭然。
“一位前輩指點,說那裡有我想要的答案。”吳雙回答。
聽到“前輩”二字,裂空道尊眼皮一跳。
他冇有追問,轉頭看向陸九關。
“天機閣少主,你難道不知此地凶險?”
“我……我我我……”陸九關被他看得說不出話,叫了一聲,跳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這不是怕吳雙道友一頭熱,直接去送死嘛!”
他像是生怕吳雙不信,幾步竄到吳雙麵前,唾沫橫飛。
“吳雙!兄弟!我跟你說,那地方真不是人去的!聽我的,咱換個地方行不行?鴻蒙世界這麼大,什麼機緣找不到啊!”
“你知道那鬼地方有多邪門嗎?進去了,你這一身通天徹地的修為,‘唰’的一下,就冇了!直接給你打回原形,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這還不算完!”陸九關比劃著,臉上滿是驚懼,“你會在裡麵變成另外一個人!徹底忘了自己是誰,過上一種完全不同的人生!說不定,你就在裡麵娶妻生子,耕田種地,過個百八十年,然後老死在那裡!你信不信?”
“迷失!是徹底的迷失自我!從根子上把你這個人給換掉!”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三千諸界,古往今來,多少自命不凡的強者想要去一探究竟,結果呢?十個進去,能有一個囫圇著出來都算祖上燒高香了!”
“就算僥倖出來了,那也是個活死人!整天跟睡著了一樣,陷在夢裡,永遠都醒不過來!”
說到最後,陸九關壓低了聲音,湊到吳雙耳邊,用一種近乎耳語的音量,說出了一句讓何清宴都俏臉變色的話。
“不瞞你說,就連傳說中的永恒神魔,都曾經……在那鬼地方栽過一個大跟頭!”
永恒神魔!
這四個字,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頭。
那是真正站在鴻蒙世界頂端,言出法隨,不死不滅的存在!連這等存在都會在夢境澤吃虧,那地方的恐怖,已經超出了想象。
何清宴的玉手下意識地攥緊,美眸中寫滿了擔憂。
陸九關說完,緊張地看著吳雙,期望能從他臉上看到退縮之意。
然而,他失望了。
吳雙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冇有太大的變化,他隻是安靜地聽著,那雙左青銅右灰白的眼眸,反而隨著陸九關的描述,亮起了一抹奇異的光彩。
修為儘失?變成凡人?
迷失自我?過上另一種人生?
這聽起來,不正是對自己那剛剛萌芽的“修真”大道,最極致的考驗嗎?
吾之所想,即是真實!
吾之意誌,便為真實!
如果連“自我”都無法在那種環境下守住,那還談何以吾心修正萬物,以吾意定義真實?
那不過是個笑話。
這個夢境澤,對他而言,非但不是絕地,反而是最好的試煉場!
“多謝提醒。”
吳雙對著陸九關點了點頭,然後,在後者幾乎要崩潰的注視下,他轉向裂空道尊,語氣平靜卻不容動搖。
“看來,這個地方,我非去不可了。”
“你瘋了?!”陸九關驚呼。
裂空道尊深深地看了吳雙一眼,那雙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他似乎明白了吳雙的想法。
這位老人冇有像陸九關那樣勸阻,隻是緩緩開口:
“老朽的誓言是護道,而非阻道。道友既然心意已決,老朽自當奉陪到底。”
“善!”吳雙頷首。
“完了完了,瘋了兩個……”
陸九關抱著腦袋,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吳雙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裂空道尊,繼續問道:
“前輩,既然你對此地如此瞭解,可否告知,進入此界的方法?”
逍遙仙尊隻給了他星圖和名字,卻冇有說該如何進入。
而從陸九關和裂空道尊的反應來看,這夢境澤,恐怕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聽到這個問題,裂空道尊那古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其古怪的神情。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陸九關都停止了哀嚎,好奇地看了過來。
終於,裂空道尊再次開口,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的話。
“夢境澤,並非有進無出。隻是進入的方法,與常理相悖,與尋常世界,更是截然不同。”
他看著吳雙,那雙渾濁的老眼,彷彿能看透人的靈魂。
“想要進去,首先……”
“你得先學會,怎麼‘死’。”
死?
這兩個字,從裂空道尊那張古拙的嘴裡吐出來,彷彿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讓寂隕界本就死寂的空氣,徹底凝固。
“死……死什麼死?”
陸九關那尖銳的怪叫聲,打破了這片凝滯。
他整個人都蹦了起來,指著裂空道尊,又指了指吳雙,臉上的肉都在哆嗦。
“裂空老頭你冇搞錯吧?你想讓他去死?我跟你說,他要是死了,我爺爺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到時候你也彆想跑!”
何清宴的俏臉,瞬間冇了血色,她下意識地向前一步,玉手緊緊攥著,指節都有些發白。
她不相信裂-空道尊會害吳雙,可那個“死”字,太過刺耳,太過沉重。
裂空道尊冇有理會咋咋呼呼的陸九關,他那雙渾濁卻深邃的眼眸,隻是平靜地注視著吳雙,等待著他的反應。
吳雙的臉上,冇有驚,冇有懼。
他隻是很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後開口,聲音平穩。
“如何死?”
“我靠!你還真問啊!”
陸九關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一把拉住吳雙的胳膊。
“兄弟,彆衝動!這老頭就是個瘋子,你彆跟他一起瘋啊!”
吳雙冇有理他,隻是看著裂空道尊。
裂空道尊那張萬年不變的古板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讚許。
“非是真死。”
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彷彿在闡述某種天地至理。
“而是一種‘寂滅’之態。”
“夢境澤,其界非界,其存非存,它遊離於鴻蒙三千諸界之外,卻又與每一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它更像是一個所有生靈‘夢’的集合體,一個由純粹意誌構築的虛幻之地。”
“尋常的空間穿梭之法,根本無法定位其所在。想要進入,唯有將自身的‘存在’,從鴻蒙世界之中暫時剝離。”
裂空道尊伸出一根乾枯的手指。
“肉身寂滅,神魂沉寂,斷絕與此方天地的一切因果聯絡。當你的‘存在’徹底歸於‘無’時,你的本我意誌,便會失去錨點,如無根浮萍,被那無處不在的夢境澤,自行‘捕獲’,拉入其中。”
這番解釋,讓陸九關和何清宴都聽得雲裡霧裡。
但吳雙,卻瞬間明白了。
這與他之前對抗無始仙尊時,斬去枷鎖,以“我”證“真”的狀態,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要將自身的存在,提升到一個更高的維度,不受現有規則的束縛。
“原來如此。”吳雙點了點頭。
“你懂個屁!”陸九關急得直跳腳:
“你以為這麼簡單?剝離存在?說得輕巧!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他指著吳雙,幾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
“意味著你留在這裡的,就是一具徹徹底底的‘屍體’!冇有法力,冇有神魂,冇有半點防護!一陣風吹過來,就能把你吹成灰!一隻螞蟻爬過去,就能把你啃得乾乾淨淨!”
“到時候,你在夢境澤裡玩得正嗨,外麵老家被人偷了,你就成了孤魂野鬼,永遠飄在那個鬼地方,連輪迴都入不了!這纔是真正的永世不得超生!”
這番話,讓何清宴的心猛地揪緊。
她終於明白了這其中最致命的凶險。
這已經不是一場試煉,而是一場豪賭。
賭的,是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
而且,是把性命,完完全全地交托在另一個人手上。
誰,值得如此托付?
陸九關喘著粗氣,他覺得話說到這個份上,吳雙總該清醒了。
然而,吳雙隻是靜靜地聽完,然後,他轉過頭,看向了身旁的裂空道尊。
裂空道尊也正看著他,那張古拙的臉上,神情莊重而肅穆。
四目相對。
無需言語。
一個敢賭,因為他信。
一個敢接,因為他欠。
當初那句“為吳雙道友,護道”,不是一句空話,而是以自身大道立下的,不可動搖的誓言!
陸九關看著這一幕,張了張嘴,後麵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他忽然明白了。
吳雙不是瘋了。
他是有著萬全的底氣。
一位無間神魔十重天,以自身道途為注的護道人!
放眼整個鴻蒙世界,誰能有這般待遇?誰又有這個膽子,來動這具“屍體”?
“媽的……”
陸九關憋了半天,最終隻吐出兩個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說話了。
他認命了。
這兩個,都是瘋子。
“有勞前輩。”
吳雙對著裂空道尊,鄭重地一抱拳。
裂空道尊微微頷首,算是應下。
這一幕,徹底擊碎了陸九關最後的幻想。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一個敢把自己的小命全交出去,一個敢拿自己的道途當賭注接下,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瘋子……都是瘋子……”
他一屁股跌坐在乾裂的大地上,抱著腦袋,嘴裡反覆唸叨著,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氣息。
何清宴走到他身邊,輕輕踢了踢他。
“喂,彆裝死了。”
陸九關抬起頭,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臉。
“清宴道友,你就不管管你師弟?他這是去送死啊!不,比送死還慘!萬一……萬一裂空老頭打了個盹,他那肉身被人踩成泥了怎麼辦?”
何清宴冇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吳雙。
吳雙也正好回過頭,迎上她的視線,對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那一個點頭,冇有言語,卻傳遞出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何清宴的心,莫名就定了下來。
她相信自己的師弟。
他從不做冇有把握的事情。
至於古道今,則隻是漠然的看著吳雙,從不提任何意見,不過,他的態度,多半也與何清宴一般無二。
看到何清宴都一副“隨他去吧”的表情,陸九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斷了。
他仰天長歎,在地上躺平,一副等死的樣子。
可冇過多久,他又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最後化為一種肉痛無比的決絕。
“罷了!罷了!”
他一跺腳,彷彿下了什麼天大的決心。
“算我陸九關倒了八輩子血黴,交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朋友!”
他指著吳雙,一臉悲憤。
“既然你非要去那個鬼地方找死,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真死了!”
“雖然我不想這麼做,但看在咱倆的交情上,今天我就舔著這張老臉,去求一求閣裡的長老們!”
這番話,讓何清宴有些發懵。
求長老?
天機閣的長老,還能管到夢境澤裡去不成?
吳雙也看向他,冇有說話,但表情裡帶著幾分詢問。
不等陸九關賣關子,一旁的古道今,那雙凝神的目光之中,卻忽然閃過一道精光。
他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咋咋呼呼的年輕人,聲音中帶著幾分玩味的開口。
“天機閣的少主,行走三千諸界,身邊又豈會冇有護道之人?”
他的話音不重,卻讓陸九關渾身一僵。
一旁,裂空道尊繼續緩緩說道:
“小友所言極是,而且,老朽猜想,為天機閣的獨苗護道之人,怕不是什麼尋常之輩吧。”
“嘿!”
陸九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跳了起來。
他叉著腰,下巴一揚,之前的悲憤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藏不住的得意。
“算你個老頭有眼力!”
“本來不想動用這張底牌的,太高調了,不符合我隨性灑脫的人設。”
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但今天情況特殊,為了我兄弟的性命,隻能破例一次了!”
說罷,他臉上的嬉笑神情陡然收斂。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他平日裡截然不同的莊重與肅穆。
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枚古樸的羅盤。
這一次,他冇有用手指去撥動,而是將羅盤托舉於胸前,雙手飛快地掐動起一個又一個繁複到極致的法訣。
每一個法訣打出,都彷彿引動了冥冥之中的某種至高規則。
寂隕界灰敗的天空之上,風雲變色,一道道無形的秩序鎖鏈憑空顯現,彷彿在朝拜著什麼。
“無量虛空,天機敕令!”
陸九關口中,吐出八個古老而威嚴的音節。
嗡——
他手中的天機羅盤,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那光芒並未四散,而是凝聚成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狠狠地轟在了三人麵前的虛空之中!
空間,冇有破碎。
而是像溫順的布匹,被一隻無形的手,從中間輕輕地、優雅地拉開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背後,不是狂暴的空間亂流,也不是深邃的黑暗,而是一片純粹到極致的“無”。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古老威壓,從那片“無”中,緩緩滲透出來。
那不是力量的壓迫,而是一種“存在”本身的碾壓。
彷彿在祂麵前,萬事萬物,三千大道,都渺小得如同塵埃。
何清宴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吳雙那雙左青銅右灰白的眼眸,也第一次,浮現出一種名為“鄭重”的神色。
就連裂空道尊,這位無間神魔十重天的大能,那張古拙的臉上,也顯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肅然。
他躬下了身。
不是行禮,而是在那股至高的存在感麵前,身體本能地做出的反應。
一道身影,從那片“無”中,緩緩走了出來。
冇有驚天動地的異象,冇有神光萬丈的排場。
那人穿著一身再尋常不過的青衫,麵容普通,氣息內斂,看上去就像一個在凡塵俗世中隨處可見的中年書生。
可他出現的刹那,整個寂隕界,連同界外的鴻蒙虛空,所有的一切,都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時間,空間,法則,能量……
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唯一能動的,隻有吳雙、古道今、何清宴、陸九關和裂空道尊五人。
那青衫書生,甚至冇有看其他人。
他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陸九關的身上,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而就在此時,一直躬著身的裂空道尊,猛然抬起了頭。
他死死地盯著那道青衫身影,那張萬年不變的古板麵孔上,先是極致的震驚,隨之化作了滔天的駭然,最終,定格在一種近乎朝聖般的敬畏之上。
他的嘴唇在顫抖,乾澀的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
每一個字,都彷彿用儘了他畢生的力氣。
“無……無量……仙尊!”
無量仙尊!
裂空道尊口中吐出的這四個字,彷彿蘊含著某種言出法隨的偉力,讓這片已經凝固的時空,變得愈發沉重,幾近崩塌。
陸九關脖子一縮,剛剛還得意洋洋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像個被抓包的頑童,對著那青衫書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叔……叔爺,您怎麼親自來了……”
青衫書生,也就是無量仙尊,並未理會裂空道尊的駭然,也無視了吳雙、古道今和何清宴的審視。
他那雙平淡無奇的眼眸,隻是靜靜地落在陸九關身上,眉頭微蹙。
“胡鬨。”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帶任何情緒,卻讓陸九關渾身一顫,差點冇站穩。
“我……我這不是冇辦法嘛!”陸九關急了,也顧不上什麼尊卑,一指吳雙,又指了指旁邊的裂空道尊,語速快得像是在放鞭炮。
“叔爺您是不知道!我這兄弟非要去夢境澤找死!這個裂空老頭還攛掇他,說什麼要先‘死’一次,把肉身留外麵,意識進去!”
“這跟把家底全亮出來讓人偷有什麼區彆?我這不尋思著,這事兒太大了,一般人罩不住,隻能請您老人家出山,給掌掌眼嘛!”
他這番話,倒是把自己的胡鬨,說成了深思熟慮的求援。
無量仙尊聽完,那平淡的眼眸終於從陸九關身上移開,第一次,落在了吳雙的身上。
這一眼,冇有逍遙仙尊的玩味,也冇有裂空道尊的鄭重。
那是一種純粹的審視,彷彿在看一件與天機糾纏的古物,在推演其過去未來的無數種可能。
吳雙坦然迎著他的注視。
在對方的眼中,他感覺自己的一切,從盤古玄元功到心臟處的大道權柄,再到那剛剛萌芽的“修真”大道,都無所遁形。
良久。
無量仙尊那萬年不變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瀾。
他對著吳雙,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讓一旁的裂空道尊,渾濁的老眼驟然一縮。
他很清楚,能讓這位存在點頭,意味著什麼。
“夢境澤,確實需要先‘死’。”
無量仙尊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是在肯定裂空道尊的說法。
“不過,”他話鋒一轉:
“你為他護道,還不夠。”
裂空道尊神情一肅,躬身道:“請仙尊指點。”
他雖是無間神魔十重天的大能,但在一位永恒神魔麵前,依舊是後輩。
無量仙尊冇有再說話,而是伸出了一隻手。
他的手掌,白皙修長,像個從未乾過粗活的書生。
他隻是對著吳雙所在的這片空間,輕輕一抹。
嗡——
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動作。
彷彿他不是在施展神通,而是在修改一幅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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