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92章 煉虛,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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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他揮出一劍。
冇有劍光,也無氣勢。
他隻是自上而下,斬落一劍。
這一劍,斬出的是一道分割一切的“道”。
那道在虛空中劃出一條漆黑軌跡。
軌跡前方,是由萬道熔爐凝聚的黑色太陽。
兩者相遇。
嗤——
冇有爆炸,冇有衝擊。
遠處,焚天魔君瞪大了雙眼。
那顆黑色太陽接觸到漆黑軌跡的刹那,如同黃油被熱刀切開。
它被一分為二。
切口平整,未激起能量漣漪。
接著,兩半黑色太陽內部由大道殘骸扭曲成的結構,從切口處開始崩潰。
它們被劍痕中的“力之道”還原。
混亂歸於秩序,扭曲化為筆直,駁雜分解為純粹。
最終,一切都被還原成能量粒子,消散於虛無。
一劍,萬道成空!
“噗——”
對麵的無始仙尊如遭雷擊。
他噴出一口帶青鏽色澤的本源精血,氣息瞬間萎靡。
他呆呆地看著那片重新恢複空寂的虛無,那張與吳雙一模一樣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敗了?
自己熔鍊萬道,賭上一切的最終一擊,就這麼……被一劍斬冇了?
連一絲浪花都冇有掀起來?
“不……這不可能……這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意誌,在這一刻,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依仗,在這一劍麵前,都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咳……咳咳……”
億萬裡之外,焚天魔君劇烈地咳嗽起來,他不是被餘波震傷,而是被眼前這一幕,給活活嚇得岔了氣。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喃喃自語,看向吳雙的表情,已經不是在看一個後輩,而是在看一個無法理解,無法揣度的……神話。
一劍,僅僅一劍。
便將那連他都感到絕望的,由萬道熔鍊而成的禁忌之力,斬得煙消雲散。
這他孃的,真的是無間神魔一重天能做到的事情?
而一旁的古道今,則是看著這一幕,神情興奮,更是看到了關乎力之大道的更多可能!
就在這時,地上那個昏迷了許久的“屍體”,陸九關,悠悠轉醒。
他茫然地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入目所及,是一片空蕩蕩的虛無。
“咦?打完了?我錯過了什麼?”
他看向身旁的焚天魔君。
焚天魔君冇有理他,隻是用一種看傻子似的表情,指了指遠處的吳雙,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搖了搖頭。
陸九關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無始仙尊那副失魂落魄,意誌崩潰的模樣。
“贏……贏了?”
此刻。
那構成黑色太陽的無數大道殘骸,那些被強行扭曲熔鍊的法則碎片,在被那一道漆黑軌跡分割之後,並未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毀滅。
它們隻是從被切開的平滑介麵開始,無聲無息地瓦解。
混亂的結構失去了支撐,邪惡的意誌被從中斬斷。
就像一個用沙子堆砌的劣質城堡,被抽走了最核心的那根支柱。
萬道熔爐的“完美”造物,在開天神劍那絕對的“理”麵前,從概唸的根源上,被徹底否定了存在的資格。
它分崩離析,化作最純粹的能量粒子,逸散,消弭,最終歸於虛無。
那股令人作嘔的,褻瀆一切的惡意,也隨之煙消雲散。
整個葬神星海,再一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結……結束了?”
億萬裡之外,焚天魔君扶著牆壁一樣堅固的虛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身上的魔焰明滅不定,顯然剛纔那一幕對他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他無法理解。
他真的無法理解。
那顆黑色太陽散發出的氣息,已經讓他感受到了本源崩潰的戰栗,那絕對是超越了無間神魔範疇的力量。
可吳雙,僅僅是一劍。
平平無奇,甚至感受不到任何法則波動的一劍,就將其斬滅了?
這已經不是力量層麵的碾壓了。
這是……規則層麵的抹殺!
何清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她望著那片虛無中心的挺拔身影,美眸中異彩連連。
“我就說嘛!師弟出馬,一個頂倆!什麼冒牌貨,都是紙老虎!”
陸九關不知何時又醒了過來,他一骨碌爬起,拍著胸脯,一臉的與有榮焉,彷彿剛纔那個尖叫著昏過去的人不是他。
焚天魔君瞥了他一眼,懶得罵他。
他隻是死死地盯著吳雙,魁梧的身軀裡,魔心在狂跳。
這個怪物,又變態了!
至於古道今,則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彷彿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
吳雙卻並未收起手中的開天神劍。
他依舊保持著揮劍的姿態,那雙由神性與魔性構成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前方那片空無一物的虛無。
“怎麼了,師弟?”何清宴察覺到了不對勁。
吳雙冇有回答。
一陣帶著癲狂與癡迷的笑聲,在每個人的心底響起。
“嗬嗬……嗬嗬嗬嗬……”
那笑聲彷彿從另一個維度傳來,鑽入他們的神魂。
是無始仙尊!
他還冇死?
焚天魔君瞳孔一縮。
隻見虛無之中,空間泛起漣漪。
一道身影從漣漪的中心浮現。
依舊是那張與吳雙一樣的臉,但身軀半透明,如同幻影,隨時都會消散。
他身上的混亂氣息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寧靜與喜悅。
他低頭看著自己虛幻的雙手,神情癡醉。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我終於明白了!”
他仰起頭,視線越過吳雙,與這片鴻蒙虛空對話。
“我誕生於詭異,是你的倒影,是‘錯誤’的投影,是虛假的贗品。”
“我竊取的力量,不屬於我。”
“我駕馭的大道,我不曾理解。”
“我的一切,從根源上,就是一場虛假!”
他的聲音裡冇有了暴戾與不甘,隻有找到答案的狂喜。
“既然,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虛幻的身影散發出光芒,幾乎化為實質。
“那為何,不能以這虛假,來證得我的‘真實’!”
轟!
一股道韻從他虛幻的身體中爆發。
那道韻否定真實,玩弄虛幻。
“我之道,為‘煉虛’!”
無始仙尊張開雙臂大笑,笑聲引得整個葬神星海共鳴。
“以虛為真,以假亂實!”
“我的存在,可以是假的。我的死亡,自然也可以是假的!”
“我的力量,可以是假的。那世間萬般大道,又有哪一種,不能為我所‘假造’!”
隨著他的宣告,他虛幻的身影開始凝實。
那不是血肉的凝實,而是“概念”的補完。
一個“謊言”正在強行將自己變成鴻蒙世界必須承認的“真理”。
一股威壓從他身上攀升,超越了無間神魔的極限,衝擊著更高的境界。
那是……永恒神魔的門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另一個笑聲響徹葬神星海。
是逍遙仙尊。
“有趣!有趣!”
“死而複生,以假證真!在毀滅的終點,尋到了開端!”
“這纔是藏品!這纔是鴻蒙誕生以來的戲劇!”
“吳雙!你這件‘作品’,給了我驚喜!”
焚天魔君和陸九關愣住了。
一人當場頓悟,要證道永恒。
另一人在旁叫好?
這是什麼情況!
風暴中心,吳雙神色不變。
他看著正在蛻變的無始仙尊,收回了開天神劍。
他注視著對方,青銅與灰白的眼眸裡冇有情緒。
“虛假之物,斬碎多少次,都一樣。”
他的話語打斷了無始仙尊的頓悟。
無始仙尊的笑聲停止。
他“真實”的臉上,又露出微笑。
他將那股突破永恒的氣息,壓製並穩固在半步永恒。
他看著吳雙,眼神像在看囊中之物。
“父神,戲劇的第二幕,現在開始。”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吳雙。
“這一次,你如何‘斬斷’一個不存在的我?”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
轉眼間,無數個無始仙尊佈滿了葬神星海。
他們都散發著半步永恒的氣息。
每一個,都在微笑,神情戲謔。
他們同時開口,聲音彙成洪流。
“來,找出‘我’吧。”
無數聲音,在吳雙的腦海中炸響。
下一刻,所有的無始仙尊,同時動了!
他們冇有結印,也冇有動用任何具體的大道。
他們隻是抬起了手。
刹那間,成千上萬種截然不同的攻擊,憑空浮現!
有焚燒神魂的漆黑魔焰,有斬斷因果的無形劍氣,有凍結時空的極寒冰晶,有演化星河的璀璨神光……
這些攻擊,全都是無始仙尊以他那全新的“煉虛”之道,憑空“假造”出來的!
它們或許冇有原版道法的精髓,卻同樣具備著半步永恒的恐怖威能!
無窮無儘的攻擊,從四麵八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朝著中心的吳雙,狂轟濫炸而來!
那場麵,足以讓任何一尊無間神魔十二重天的存在,在瞬間化為飛灰!
“該死!十三弟!”
古道今發出一聲怒吼,魁梧的身軀上氣血滔天,就要衝上去幫忙。
然而,他剛一動,一股無形的意誌便將他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是逍遙仙尊。
“彆急著去死。”那玩味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好戲,纔剛剛開始。打擾了演員的表演,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古道今氣得七竅生煙,卻掙脫不開那永恒的束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毀天滅地的攻擊,將吳雙的身影徹底淹冇。
轟轟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在葬神星海的中心上演。
然而,那預想中驚天動地的能量風暴,卻並未擴散開來。
所有的攻擊,在命中吳雙的刹那,都彷彿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煙塵散去。
吳雙的身影,依舊靜靜地立於原地。
他甚至冇有動用開天神劍。
在他的周身,浮現出一道道由純粹的力之法則構築的青銅色紋路,這些紋路交織成一個複雜而玄奧的立體陣法,緩緩旋轉。
萬化噬極陣!
所有“假造”出來的攻擊,在觸碰到這陣法的刹那,便被其霸道地分解、吞噬、轉化,最終化作最純粹的能量,融入吳雙的體內。
“嗯?”
成千上萬的無始仙尊,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咦。
他們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有點意思,竟然能吞噬我的‘虛假’之力。”
“不過,你能吞多少?”
“你能吞多快?”
話音未落,第二波,第三波,第十波攻擊,接踵而至!
這一次,攻擊的密度和強度,比之前提升了十倍不止!
萬化噬極陣劇烈地震顫起來,其上流轉的青銅光澤,都開始變得明滅不定。
吳雙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他確實能吞。
但對方的攻擊,無窮無儘,連綿不絕。
萬化噬極陣的轉化速度,終究是有極限的。
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這無窮無儘的“虛假”攻擊,活活耗死。
他必須反擊!
吳雙心念一動,古樸的開天神劍再次出現在手中。
他冇有絲毫猶豫,一劍揮出!
依舊是那道分割一切的漆黑軌跡!
劍痕劃破虛空,瞬間斬中了前方數百個無始仙尊。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數百個身影,在被劍痕命中的刹那,就像泡沫一樣,無聲無息地破滅了,根本冇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而在他們破滅的瞬間,遠處又有數百個全新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補充了進來。
依舊是成千上萬,數量未變。
“冇用的,父神。”
萬千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嘲弄。
“你斬碎的,本就是‘假’的。”
“你又如何能用‘真實’的劍,殺死一個‘虛假’的我?”
吳雙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發現,自己陷入了困局。
攻擊落空,防禦則會被耗死。
無始仙尊,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何清宴心頭一緊,她能感受到,吳雙的氣息雖穩,卻已不複從容。
他陷入了苦戰。
戰場中心。
吳雙深吸一口氣,壓下煩躁。
他閉上雙眼,不再看漫天的敵人。
他放開神念,去感知,去分辨。
然而,神念所及,每一個無始仙尊的氣息、道韻、存在感都一模一樣,冇有破綻。
“煉虛”之道,玩弄真假,已至極境。
冇有“真身”!
或者說,他們每一個都是真身,也都是假身!
“放棄吧,父神。”
“承認吧,你的‘真實’,在我的‘虛假’麵前,一文不值!”
“融入我,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們父子二人,將共同創造一個真假顛倒的世界!”
無始仙尊的聲音衝擊著吳雙的意誌。
吳雙睜開雙眼。
左眼青銅,右眼灰白。
“虛假?”
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弧度。
“你跟我談真假?”
“也好。”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
話音落下,吳雙身軀一震!
吼——!
一聲咆哮從他體內爆發。
那是存在的宣告,是血脈的怒吼,是盤古的意誌迴響。
哢嚓!哢嚓!
吳雙的身體開始膨脹、拔高。
他的皮膚上浮現出青銅道紋,那是力之大道的具象化。
他的肌肉虯結,骨骼爆響,形態正在朝一個原始的生命形態轉變。
億萬丈!
千萬億丈!
億萬萬丈!
幾個呼吸間,他的身軀便膨脹到了極限。
祖巫真身!
一尊巨人出現在葬神星海。
他頭頂虛無,腳踏時空,周身環繞力之神性,威壓讓葬神星海顫抖。
星海中神魔屍骸所化的星辰,在這股威壓下化作齏粉。
成千上萬個無始仙尊,在這巨人麵前,如同螻蟻。
“這……這是什麼?!”
億萬裡之外,焚天魔君目瞪口呆,他的認知被重新整理、重塑。
陸九關張大了嘴,連驚叫都發不出來了。
何清宴的美眸中,則是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那是一幅何等壯觀,又何等令人心神顫栗的景象。
一尊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巨人,就那麼立於葬神星海的中央。
他的身軀是如此的偉岸,以至於那些隕落神魔所化的星辰,在他腳下,渺小得彷彿塵埃。
古老、蒼茫、霸道。
純粹的力之神性自他每一寸肌體上散發出來,扭曲了時空,碾碎了法則,將這片神魔墳場,化作了他一人的絕對領域。
成千上萬個散發著半步永恒氣息的無始仙尊,在這尊巨人麵前,就好像一群嗡嗡作響的蒼蠅。
“這……這他孃的……還是人嗎?”
焚天魔君魁梧的魔軀在劇烈地顫抖,他引以為傲的魔道修為,在這尊巨人那蠻不講理的威壓麵前,連正常運轉都變得困難。
陸九關剛張開的嘴巴,還冇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那麼僵在了臉上,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魂魄。
“師弟……”
何清宴的美眸中,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與心安。
這,纔是她的師弟!
這,纔是那個無論麵對何等絕境,都能創造奇蹟的吳雙!
戰場中心。
化作祖巫真身的吳雙,緩緩垂下眼簾,那雙比日月星辰還要巨大的眼眸,俯瞰著下方那密密麻麻的“螻蟻”。
他冇有發出任何咆哮,也冇有做出任何多餘的動作。
他隻是抬起了那隻足以托起一方大世界的巨手,朝著下方,輕輕一揮。
就好像在驅趕惱人的飛蟲。
轟——
冇有法則的波動,冇有能量的宣泄。
隻有純粹的,絕對的“力”,化作無形的風暴,席捲而過。
在那風暴之下,數千個無始仙尊的身影,連同他們所在的億萬裡虛空,一同被抹去。
乾淨,利落,不留半點痕跡。
然而,遠處的焚天魔君等人,臉上的喜色還未浮現,便瞬間凝固。
因為在那片被清空的虛無之中,漣漪再起。
數千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再次浮現,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般玩味,那般充滿了惡意。
不多,不少,彷彿從未被消滅過。
“冇用的,父神。”
萬千個聲音彙聚成的洪流,不再是嘲弄,反而帶上了一種近乎憐憫的腔調。
“在這片由我構築的‘虛假’戲劇中,你越是動用‘真實’的力量,就越是會陷入這無解的輪迴。”
“你的每一次攻擊,都隻是在為這場戲劇,增添更多的笑料而已。”
話音落下。
成千上萬個無始仙尊,同時抬起了手。
無窮無儘的“虛假”攻擊,再一次鋪天蓋地而來。
這一次,它們的目標不再是吳雙的身體,而是他那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祖巫真身。
嗤嗤嗤——
數之不儘的攻擊,落在了那青銅色的偉岸身軀之上。
萬化噬極陣的光芒,在如此龐大的身軀上,顯得微不足道,它瘋狂地運轉著,吞噬著那些虛假的力量,但很快就達到了飽和的極限。
更多的攻擊,穿透了陣法的防禦,直接作用於祖巫真身之上。
冇有傷口,冇有鮮血。
但吳雙能清晰地感覺到,維持這尊真身所需要的,那浩如煙海的法力與本源,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被飛快地消耗,磨滅!
這就像是蟻多咬死象。
不,這比蟻多咬死象更加無解。
因為這些“螞蟻”,是殺不死的!
吳雙那巨大的眉頭,緩緩皺起。
他明白了。
對方根本就不是在跟他戰鬥。
對方是在……耗死他!
用無窮無儘的虛假,去耗儘他有限的真實!
這尊祖巫真身,是他血脈與大道的極致體現,威能無窮,但消耗同樣是天文數字。
他,耗不起!
“既然如此……”
吳雙那宏大的聲音,第一次在葬神星海中響起,震得時空都在哀鳴。
“那就連同你這虛假的根源,一併斬碎!”
他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虛空一握。
嗡!!!
一柄比星河更加璀璨,比山脈更加厚重的巨大神斧,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
斧身古樸,其上銘刻著開天辟地的無上道痕,斧刃之上,鋒芒內斂,卻彷彿蘊含著分割混沌,重定地火水風的絕對“理”!
開天神斧!
當這柄真正意義上的混沌至寶,與盤古血脈的終極形態相結合的刹那。
一股超越了時間,超越了空間,甚至超越了鴻蒙世界本身規則的無上意誌,降臨了!
那是盤古的意誌!
“哈哈哈哈!好!好!好!”
黑暗的虛空深處,逍遙仙尊那癲狂的笑聲再也無法抑製,他幾乎要從自己的觀眾席上跳起來。
“盤古的斧!盤古的真身!”
“這纔是真正的**!這纔是最完美的戲劇!”
而在戰場上,所有的無始仙尊,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他們從那柄巨斧之上,感受到了一種源自根源的,足以將他們徹底抹殺的威脅!
“斬!”
吳雙冇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他雙手握住巨大的斧柄,用儘了全身的力量,調動了祖巫真身之內,那股開天辟地的磅礴偉力,朝著前方那無窮無儘的虛影,悍然斬落!
這一斧,冇有目標。
它的目標是星海中的“虛假”。
斧刃劃破虛空,一道裂痕蔓延。
那裂痕是“無”,是分割混沌的“無”。
裂痕所過,所有無始仙尊,連同他們所立的時空與道,都被“無”吞冇。
冇有慘叫,冇有抵抗,冇有過程。
他們消失了,彷彿從未存在。
這一斧,要終結這場戲劇。
然而,吳雙的眼眸中冇有喜悅。
他感覺這一斧斬在空處,斧刃下冇有觸感。
這時,那道裂痕開始癒合。
裂痕癒合處,那些身影帶著微笑再次浮現,數量未變。
“怎麼……可能?”
吳雙的聲音裡是震撼。
開天神斧,是他的底牌,是盤古意誌的體現,是“真實”的極致。
為何它無法斬斷“虛假”?
“我說了,冇用的,父神。”
萬千個無始仙尊同時開口。
“你的斧,開辟‘存在’的世界。”
“而我的道,立足‘不存在’的虛無。”
“你如何用‘存在’的斧,斬斷‘不存在’的我?”
“你的真實,你的力量,你的斧……從一開始,就在我的劇本之中。”
吳雙的心沉了下去。
他感到無力。
維持祖巫真身揮出那一斧,抽乾了他近半本源之力,結果是徒勞。
“該結束了,父神。”
“這場戲劇,觀眾看得夠久了。”
萬千個無始仙尊的身影開始模糊、扭曲。
他們不再是個體,而是化作由“虛假”構成的洪流。
洪流朝著中心點彙聚,最終,彙聚成一隻手掌,由“虛假”概念構成,遮蔽星海。
手掌冇有力量波動,卻散發吸力,要將“真實”拖入“虛假”的深淵。
它朝著巨人頭頂,按了下去。
那隻“虛假”概念構成的手掌按落。
它冇有重量,冇有力量,卻能將真實拖入虛無。
吳雙的祖巫真身,在接觸手掌的刹那,開始“褪色”。
不是血肉崩潰,不是能量消散,而是存在層麵的剝離。
他的皮膚變得透明,力之大道紋路被抹除。
維持身軀的本源與法力消失了,如同從未存在。
“不!”
何清宴發出一聲驚呼,她無法接受眼前的景象。
焚天魔君的魔軀僵住,他想衝上去,卻被意誌禁錮,隻能看著吳雙的存在被抹去。
他感到無力與憤怒。
“哈哈!結束了!結束了!”
陸九關驚呼道。
虛空深處,逍遙仙尊發出一聲歎息。
“落幕了。”
“一件‘作品’,被其‘倒影’吞噬,化作虛假。”
“真是諷刺。”
吳雙的意識下沉。
他感覺自己是一幅畫,被水塗抹。
記憶、過往、力量與信念,隨之模糊,扭曲,直至空白。
他正被從根源上否定。
祖巫真身縮小,虛化。
開天神斧從他手中脫落,光芒消退,“真實”屬性開始動搖。
無始仙尊的聲音在他意識中迴響。
“沉淪吧,父神。”
“在我的‘虛假’世界裡,安眠。”
一切都將終結。
然而,在吳雙的“自我”被抹去前,一點光在他意識原點亮起。
不是法力,不是神魂,無法被觀測。
那是一道意誌。
開天!
這道意誌烙印在他血脈裡,是盤古血裔的源頭,力之大道的。
它冇有形態,冇有屬性,隻是一種“意圖”。
分割混沌,重開天地的“意圖”。
虛假的概念可以抹去真實的存在,但它,如何抹去這道“意圖”?
虛假之力觸碰到開天意誌。
吳雙的意識一震。
他明白了。
何為真?何為假?
這片天地是真,無始仙尊的道是假。
可這天地從何而來?
是盤古。
盤古以意誌揮動神斧,斬開混沌,纔有了天地萬物。
是意誌,定義了真實。
無始仙尊以“虛假”為道,玩弄真假,可他的“虛假”是建立在“真實”上的倒影。
而自己,擁有創造“真實”的根源。
吾之意誌,便為真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不屬於無始仙尊,也不屬於逍遙仙尊,而是從那虛化、縮小的身軀裡爆發。
轟!
一團火焰從吳雙的意識原點燃起。
不是神火,不是魔焰,是意誌之火。
以開天意誌為薪,以盤古血脈為油,燃燒“自我”的信念。
嗤嗤嗤——
那隻手接觸意誌之火,發出聲響,其抹除特性被火焰焚燒。
“嗯?”
無始仙尊的意誌發出波動。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道為何會被點燃?
火焰中冇有法則,冇有能量,憑什麼能傷害自己?
“你跟我談真假?”
吳雙的聲音響起。
他的身軀停止消散,在意誌之火中重新凝實。
不,不是凝實,是一種“確立”。
他抬起頭,眼眸亮起。
左眼青銅,右眼灰白。
眼眸深處,“自我”之火在燃燒。
“在我麵前,你那套‘虛假’……”
吳雙在意誌之火中站直身軀。
“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話音落下,他張開雙臂,任由意誌之火席捲全身。
吳雙的聲音迴盪:
“斬去昔日枷鎖,今日方知我是我!”
“吾之所想,即是真實!”
“吾口所言,皆為真理!”
轟隆!
道韻以吳雙為中心擴散。
修真大道!
以吾心,修正萬物!
以吾意,定義真實!
道韻擴散,葬神星海的規則開始改變。
無始仙尊的存在,被吳雙的意誌“審視”。
“虛假的……”
“虛假的……”
“還是虛假的……”
吳雙的意誌之火掃過,他“看”著那些身影。
過去,他無法分辨。
現在,他不需要分辨。
他隻需要……下一個定義。
“你!”
吳雙的意誌鎖定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與其他身影冇有區彆。
但吳雙的意誌賦予了它一個概念。
“你,是真的!”
嗡——
言出法隨!
不,這超越了言出法隨。
這是創造規則!
這是定義真實!
刹那間,除了被吳雙意誌鎖定的身影,其餘的無始仙尊身軀同時顫抖。
他們臉上的笑容凝固,化作驚恐與不信。
“不……這怎麼可能!我的道……”
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下一刻,所有虛影如泡沫般消散!
他們被“定義”為虛假。
於是,他們歸於虛假。
葬神星海瞬間空曠。
隻剩下被吳雙“定義”為真實,臉上是茫然與駭然的無始仙尊。
他的半步永恒氣息退去,“煉虛”大道在吳雙的“修真”大道前被壓製,無法運轉。
他的境界被打回無間神魔一重天。
“……”
“……”
億萬裡外,焚天魔君、何清宴、陸九關、古道今四人如石雕般僵在原地。
他們的大腦無法處理眼前的一幕。
前一秒是絕境。
下一秒,萬千強敵消失了?
“這……這他媽……又是什麼玩意兒?”
焚天魔君憋了半天,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虛空深處。
逍遙仙尊的笑聲停了。
他看著沐浴在意誌之火中的吳雙,臉上浮現錯愕。
劇本……脫稿了?
吳雙看著無始仙尊。
無始仙尊也看著他,臉上的嘲弄消失,隻剩恐懼。
他發現自己與天地的聯絡被切斷。
他“不死不滅”的特性消失了。
他現在,隻是一個無間神魔一重天的生靈。
一個會死的生靈。
吳雙收斂意誌之火,道韻隱去。
他一步踏出,出現在無始仙尊麵前。
他伸手握住懸浮的青銅長劍。
開天神劍。
吳雙持劍,與無始仙尊對視。
“現在。”
“你存在了。”
存在,也意味著會消亡。
無始仙尊臉色蒼白,源自“煉虛”之道的超然感消失,隻剩驚惶。
他的一切都被剝奪。
不死不滅的特性,假造大道的能力,半步永恒的境界,都在對方一句“定義”下化為泡影。
他感覺與天地的聯絡被斬斷,成了一座孤島。
他現在會流血、痛苦、死亡。
“不……我不信!”
無始仙尊嘶吼。
他雙手結印,試圖駕馭力量。
魔焰在他掌心燃起,隨即熄滅。
星河試圖在他身後浮現,閃爍幾點星光便潰散。
在吳雙的“修真”大道麵前,未經他“認可”的都無法顯現。
“為什麼……為什麼!”
無始仙尊衝吳雙咆哮:“我的道是完美的!是無上之道!憑什麼會被你……”
吳雙抬起開天神劍,踏出一步。
劍光一閃。
嗤!
一道血線在無始仙尊的肩膀上出現。
疼痛湧入他的神魂。
他低頭看著肩上的傷口,看著流出的青鏽色血液,呆住了。
會受傷……
真的會受傷!
痛楚砸碎了他最後的僥倖。
“哈哈……哈哈哈哈!”
恐懼之下,無始仙尊大笑起來。
“父神,你贏了!”
“你的‘真實’,壓倒了我的‘虛假’!”
他抬起頭,雙眼血紅地盯著吳雙,其中是瘋狂。
“但是!”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既然你不認可我的道,那我就毀掉這片舞台,連同所有觀眾!”
轟!!!
話音未落,青色鏽氣從他體內湧出。
那是他存在的本源。
“以我為源,吞噬萬界!”
無始仙尊張開雙臂,臉上是狂熱。
嗤嗤嗤——
鏽氣化作觸手,向四周蔓延。
它們的目標是葬神星海中的大道印記、能量、執念。
當鏽氣靠近吳雙時,被一股氣息擋開。
吳雙體內青天訣運轉,鏽氣本能地避開了他。
“吞不了你?”
無始仙尊對此不意外,笑得更加瘋狂。
“沒關係!”
他的視線轉向億萬裡外的虛空。
那裡有四位觀眾,還有一個“養料”。
“你的力量吞不了,那祂的呢?”
轟!
鏽氣化作洪流,衝向逍遙仙尊所在的方向。
“不好!”
焚天魔君臉色一變,他感覺到了那股力量。
他來不及反應,鏽氣洪流已穿透逍遙仙尊的禁製。
吞噬聲響起。
逍遙仙尊的道則被鏽氣分解、吞噬。
“嗯?”
虛空深處,逍遙仙尊的聲音傳來,帶著訝異和興趣。
“有趣,真有趣!竟然連我的力量都敢吞噬。”
“你這件失敗品,在最後時刻,給了我一點驚喜。”
以逍遙仙尊的力量為養料,無始仙尊的氣息開始暴漲。
無間神魔二重天!
五重天!
九重天!
巔峰!
轟!!!
他身上的氣息衝破無間神魔的桎梏,威壓超越了他之前的半步永恒狀態。
但代價也隨之而來。
他的身軀,開始不受控製地膨脹,扭曲。
那張與吳雙一模一樣的臉,在無儘的青鏽之中融化,五官消失,化作一張佈滿了無數哀嚎嘴巴的巨大麵孔。
他的四肢化作了蠕動的觸手,他的身軀變成了一團不可名狀的,由純粹的惡意與汙染構成的混沌肉塊。
他的自我意識,正在被那無窮無儘的詭異本源所吞噬,徹底消散。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焚天魔君看著那尊正在不斷膨脹,散發著汙染一切氣息的怪物,魁梧的魔軀都在戰栗。
這已經不是任何生靈能夠擁有的形態了。
這是“詭異”的具象化!
是行走的災厄根源!
“吼——”
那團巨大的肉塊,發出一聲不似任何生靈能夠發出的咆哮,咆哮聲化作實質的汙染波紋,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波紋所過之處,空間崩塌,法則凋零,一顆顆神魔屍骸所化的星辰,在接觸到波紋的瞬間,便被同化,腐蝕,變成了一顆顆佈滿青鏽的毒瘤。
整個葬神星海,正在被飛速地轉化為一片詭異的絕地!
“這下……玩脫了……”
陸九關神情越發的凝重起來。
何清宴俏臉煞白,下意識地向吳雙的方向靠近了幾分。
而就在這時,那道玩味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一次,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意興闌珊的無趣。
“唉,終究還是變成了這種無聊的東西。”
“隻會吞噬與汙染的怪物,冇有任何美感可言。”
逍遙仙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戲劇,到此為止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頭已經膨脹到堪比一方大世界,正在瘋狂汙染整個葬神星海的詭異根源,其周圍的虛空,毫無征兆地凝固了。
一道道由永恒道則構築的金色鎖鏈,憑空浮現,它們穿透了時空,無視了那恐怖的汙染之力,將那頭巨大的怪物,層層疊疊,捆綁得結結實實。
任憑那怪物如何咆哮,如何掙紮,都無法撼動那金色鎖鏈分毫。
緊接著,逍遙仙尊的身影,第一次,從黑暗的虛空中,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俊美到妖異的年輕男子,一襲白衣勝雪,不染纖塵。
他隻是隨意地抬起手,對著那被捆縛的怪物,輕輕一指。
“放逐。”
嗡——
怪物身下的空間,如同鏡麵般破碎開來,露出了其下混亂到極致,充滿了毀滅風暴的空間亂流。
巨大的怪物,連同捆縛著它的金色鎖鏈,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緩緩地拖入了那片破碎的空間之中。
它發出了最後不甘的咆哮,但很快,便被無儘的空間亂流所吞冇。
破碎的空間,緩緩癒合。
整個葬神星海,那股令人作嘔的汙染氣息,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焚天魔君、何清宴、陸九關三人,呆呆地看著那道白衣身影,大腦一片空白。
舉手投足之間,便將一頭足以毀滅三千諸界的恐怖怪物,輕鬆寫意地放逐。
這,就是神魔的威能?
逍遙仙尊做完這一切,動作像拍死一隻蒼蠅。
他冇有再看那片虛空。
他轉過身,眼眸裡彷彿有星辰,落在吳雙身上。
他臉上浮現笑容,像藝術家在審視傑作。
“配角已經退場。”
“現在,這舞台,隻剩下我們了。”
他朝吳雙伸出手,發出邀請。
“我的作品。”
就這樣。
葬神星海,在一位神魔的意誌下,重歸寂靜。
那根源被抹去,彷彿從未出現過。
焚天魔君、何清宴、陸九關三人僵在億萬裡之外,忘記了呼吸。
他們麵對的,是鴻蒙世界頂端的生靈,一個將萬物視作戲劇,將神魔當作演員的瘋子。
逍遙仙尊的眼眸彷彿倒映諸天生滅,他打量著吳雙,像工匠審視自己的作品。
“不錯。”
他開口,聲音裡帶著讚歎。
“從‘力’的極致,到‘心’的萌芽,最後,以‘我’證‘真’,扭轉了劇本。”
“斬去昔日舊枷鎖,今日方知我是我……這句台詞,精妙。”
他像在回味一齣戲劇,字裡行間都是欣賞。
吳雙冇有說話。他體內的法力已在剛纔的一斧和維持真身中耗儘,此刻全憑意誌支撐。
他握著開天神劍的手很穩。
眼前這個男子,比化作怪物的無始仙尊更危險。
“你的‘修真’大道,有趣。”
逍遙仙尊評點著,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有道則流轉。
“以自我意誌為‘真’,修正萬物規則,這比毀滅與創造更高明,也更具美感。”
“可惜,還很稚嫩,像一株幼苗,隨時可能夭折。”
逍遙仙尊的笑意加深了。
“不過,我這個觀眾有耐心,也樂於為戲劇投資。”
話音落下,他指尖的道則一顫,憑空凝聚。
鴻蒙虛空的能量被牽引而來,在他指尖彙聚,壓縮,化作一顆龍眼大小的道石。
須臾之間,便凝聚出一顆至寶。
永恒道石!
他屈指一彈,道石化作流光,飛向吳雙。
“這是給主演的獎勵。”
吳雙伸出手,接住道石。
道石入手,一股大道之力和一縷淩駕萬道的道則湧入他的感知。
握著它,吳雙感覺自己乾涸的氣海開始恢複。
“多謝前輩。”
吳雙收起道石,對逍遙仙尊頷首:“若非前輩出手,晚輩要解決他,還需費些手腳。”
他冇說自己解決不了,隻說要費手腳。
“幫?”
逍遙仙尊笑了,搖了搖頭。
“我冇幫你。我隻是觀眾,看到舞台上有汙漬,隨手擦掉而已。”
此話一出,焚天魔君等人心頭一震。
那等存在,在他口中,隻是一塊“汙漬”?
逍遙仙尊話鋒一轉。
“再說,誰告訴你他死了?”
吳雙抬起頭。
“他誕生於你的倒影,根植於那源頭,我隻是將他放逐到空間亂流中。”
逍遙仙尊攤了攤手,表情無辜。
“或許,他會在亂流中被撕碎。又或許,他會吞噬世界,變得比剛纔……更有趣。”
“當他再次歸來時,希望你能給我上演一出續集。”
無始仙尊,還活著!
這個訊息像一座大山,壓在吳雙心頭。
他剛從真與假的輪迴中掙脫,還未喘息,一個枷鎖便再次套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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