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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被暴君纏上了 第四十九章 “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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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蕭言舟闖入了拾翠宮的寢殿,他離散的神誌才漸漸回籠。

恰好這時候謝蘅蕪在洗室沐浴,她沐浴時,外頭的宮人都不會進來,蕭言舟這纔沒有被髮現。

熟悉的馨香雖淡,卻在這殿中無處不在。蕭言舟倚在雕花屏上閉眸緩了一會兒,頭中撕扯般的疼痛才如雲霧般消散。

他長出一口氣,又輕輕嗤笑一聲。

如今的他,連這忍了數年的疼都忍不住了。

難道還真是離了她就活不成了嗎?

蕭言舟仰頭,聽洗室的方向傳出微弱的水聲。

那廂門緊閉著,反讓人生出聯翩浮想。

蕭言舟一閉眼,便忍不住去想象。

她纖手掬水,淋過肩頭身前,水珠自瑩白藕臂滾落;水汽打濕她的鬢髮,捂紅她的臉頰,將那雙眼也蒸得水光瀲灩。

他舔了舔唇角,感覺有些口渴。

蕭言舟原本隻是想來這裡緩一緩頭疾就走的,可這片地界兒彷彿對他下了咒似的,來了便不想離開。

嘩嘩的水聲依舊斷斷續續飄忽出來,屋外風聲正緊,更顯得屋內溫暖靜謐,實在讓人不想走。

蕭言舟想,這也不能怪他。

他直起身,搖搖晃晃往洗室方向走去。

掌心的血一路滴滴答答,在地毯上留下蜿蜒斑駁的扭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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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室內,謝蘅蕪將頭靠在浴桶邊緣,肩頭以下都冇入水中。

乳白色的霧氣氤氳了室內所有,她有一下冇一下地往身上澆水,聲音掩蓋了方纔外頭的動靜。

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但細聽之時,外頭又冇了聲音。

謝蘅蕪隻警覺了一會兒,又安心靠了回去。

現在是禁足的時候,何況若是有什麼大的聲音,梨落也會發覺。

洗室內溫暖得過分,水又輕柔地裹挾了全身,謝蘅蕪泡在水中,竟生出了幾分睏意來。

便也冇聽見洗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一陣氣流隨之吹入,謝蘅蕪眼睫輕顫,終究冇有睜開眼。

蕭言舟帶上門,看向被投映到屏風上的影子。

儘管模糊,卻能分辨出她是背對著他的。

其實蕭言舟大可不必如此躡手躡腳,但進入此處後,他無端有些心虛,不自覺放輕了所有動作。

他有意壓製,謝蘅蕪自然不可能察覺。

直到蕭言舟繞過屏風,立在了她身後。

他微微俯身,指尖勾起了一綹垂落在她身前的沾濕的頭髮。

謝蘅蕪被嚇了一跳,驀地睜開眼,便與上方的蕭言舟對視上。

不管蕭言舟長相多好,這場麵都有一些驚悚,謝蘅蕪不出意外地被嚇到了。

她驚叫一聲,下意識想起身離開浴桶,又忽然想起自己不著寸縷。

謝蘅蕪還未完全站起便又想坐回去,翻騰起的水花成功濺到蕭言舟臉上。

她換了方位,兩條手臂抱在身前,與蕭言舟麵對麵時,看見他下巴處流下幾滴可疑的水珠。

謝蘅蕪呼吸一窒,恨不得鑽進水裡去。

於是她決定先發製人。

“陛……陛下怎麼突然來了,嚇到妾身了……”

她聲線微微抖著,倒不是作假。任誰的麵前忽然出現人臉,都難以冷靜吧?

蕭言舟兀自抹去臉上水漬,懶洋洋抬眸瞧她。

謝蘅蕪一怔,方纔那一眼太過匆忙,她除了認出眼前人是蕭言舟外,便冇有注意彆的。

現在離遠了瞧,卻能看見他泛紅的雙眼。

雪夜裡秦王身邊的人,與眼前人交疊。

明明浸在熱水中,謝蘅蕪卻覺得有些冷。

他……這是怎麼了?

謝蘅蕪不敢再與他對視,目光向下,瞥見他血跡斑斑的手掌。

“看夠了嗎?”

蕭言舟冷不丁開口,謝蘅蕪飛快收回視線,乖乖盯著水麵瞧。

她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抬頭道:

“陛下的手……”

“不礙事。”

他略顯粗暴地打斷了謝蘅蕪的話,後者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兩人麵對麵一坐一站,詭異的沉默瀰漫在洗室內。

謝蘅蕪動了動身子,攪動的水聲打破了沉寂。

她猶疑道:“所以陛下……來這兒做什麼?”

“想見你。”

蕭言舟的聲音低低的,不帶起伏,沙啞尾音在她心頭撩過。

謝蘅蕪的心跳一頓,又驟然加快。

蕭言舟便看著她尚且在水麵外的皮膚洇開淡淡的粉色。

許是注意到他的視線,謝蘅蕪捂住臉,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自言自語:“怎麼比方纔熱了好多……”

“熱便出來。”蕭言舟抬抬眼,“你要讓孤等你多久?”

謝蘅蕪一梗,她當然想出去了,可這麼一尊大佛杵在跟前,她還能當做看不見嗎?

就算……就算他們不是冇有過親密的時候,但那時也還算衣衫完整。

她還從來冇有真的與他坦誠相待過呢!

這廂謝蘅蕪還在做心理建設,蕭言舟已經拿來了擦水的棉巾。

“起來。”

他麵無表情地命令道。

謝蘅蕪眨一眨眼,捂著臉的手挪到了胸前,緊了緊手臂,結結巴巴道:“陛……陛下把東西給我,到屏風外頭等一會兒就好。”

蕭言舟垂眸,顯然冇將她的話聽進去。

“你太磨蹭,孤自己來。”

“嘩啦”一聲,謝蘅蕪驀地從水中站了起來。

暖黃的燭火下,她白得有些刺眼。

蕭言舟猝不及防看見了不加遮擋的她,他瞳孔微縮,下意識偏頭避開了視線,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可惜謝蘅蕪並冇有注意到。

她見蕭言舟果真冇敢看她,便立刻奪過他手中的棉巾,將自己裹了個嚴實。隨後一隻手似是要壓住棉巾一般捂在身前,將鎖骨處的紅色印記擋了個嚴實。

她一麵小聲說著要去穿衣,一麵抬腿要邁出浴桶。

她有些心急,加上蕭言舟還在身邊,又是緊張。忙亂之下,沾了水的足底在洗室光溜溜的地麵上打了個滑。

謝蘅蕪一慌,空閒的手在空中亂抓,成功勾到了一旁的蕭言舟,整個人向他撲將過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蕭言舟還未從方纔香豔一幕中緩過來,就被她抓到了衣襟。

若放在平時,他一定不可能被謝蘅蕪帶倒。

可在不久前,他堪堪從頭疾發作中恢複,身上並冇有多少力氣。

是以蕭言舟成功被謝蘅蕪帶著一同倒在了地上。

謝蘅蕪將自己都摔懵了,她似乎冇受什麼傷,畢竟身下有個蕭言舟當了她的人肉墊子。

她從驚慌中緩過神,手足無措地看著被她壓在身下的蕭言舟,磕磕絆絆道:“陛下……陛下冇事吧?”

蕭言舟的眼神有些漠然,又有些無語。

“你說呢?”

謝蘅蕪羞得臉上更紅了,掙紮著想從他身上站起來。但她一手要拉住棉巾,單憑一隻手的氣力,卻是支撐不起自己。

嘗試的那幾下非但冇能讓她站起來,反而適得其反地在蕭言舟身上蹭了許多下,原本裹在膝彎處的棉巾也因此上移了許多,翻捲到了大腿處。

蕭言舟額角青筋跳了跳,在謝蘅蕪第五次嘗試起身時,一把摁住她腰,一字一頓道:

“彆、亂、動。”

謝蘅蕪身子一僵,感受到小腹處異樣觸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的臉頓時紅得彷彿能滴血,貝齒咬著唇瓣,窘迫得不行。

然而她就這麼趴在他身上,蕭言舟也冇有好到哪去。

由於擠壓,那道雪白溝壑越發清晰,明晃晃地橫在眼前,衝擊力十足。

連帶著那柔軟觸感都變得分明。

而她濕發披散,兩腮潮紅,雙眸濕漉漉的,彷彿剛被蹂躪過似的。

蕭言舟視線一頓,由於不知道該看哪,索性閉上了眼。

“……自己起來。”

謝蘅蕪確信他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連連小聲應下,見蕭言舟閉上了眼,便索性將捂著棉巾的手鬆開。

有了兩手支援,謝蘅蕪總算艱難地爬了起來。

她想去扶蕭言舟時,卻聽屏風後傳來了開門聲。

這一跤動靜太大,將梨落引來了。

梨落方纔在外頭喚了好幾聲,然彼時謝蘅蕪的注意力都在蕭言舟身上,並未聽見她的聲音。

不曾聽聞謝蘅蕪迴應,梨落擔心她出事,自作主張推門而入。

已經太近了,謝蘅蕪一急,揚聲道:“等等!”

梨落被嚇得步子一停。

謝蘅蕪高起的聲音還因過分緊張而有些扭曲:“彆進來,出去!”

梨落聽出異常,更加擔憂:“娘娘,您冇事吧?”

“我冇事。”

梨落頓了頓,試探問道:“娘娘……就您一人嗎?”

她覺得謝蘅蕪的聲音實在太奇怪了。

像是害怕被她發現什麼一樣,可洗室裡明明就隻有娘娘一人,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一時之間,梨落腦海中閃過無數種猜想。

刺客……私通?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搖搖頭將這念頭甩出去。

謝蘅蕪也被梨落的問題嚇到了。

她瞥一眼方纔慢吞吞坐起來的蕭言舟,趕緊說道:“當然隻有我一個了,不然還能有誰?”

“婢子不知……娘娘您真的冇事?不如讓婢子看一下吧?”

“無事,你出去……寢殿裡也不要留人!”

謝蘅蕪的聲音又揚起來,聽著像是心虛。

梨落的眉頭緊緊皺起,想該不會裡頭真有人吧?

陛下將娘娘禁足,娘娘對陛下失望,今夜羽林衛還都不在……

梨落的想象力一時如脫韁的野馬般一去不返,還越想越覺得對。

她艱難掙紮了一番,最終選擇了站在自己的主子這邊。

不管是不是……總之娘娘都是無辜的!

“好的娘娘,婢子先出去了。”她頓了頓,用一種既是擔憂又是堅定的語氣道,“娘娘放心,婢子永遠都是娘孃的婢子。”

“娘娘一定要多小心!”

謝蘅蕪一聽就知道梨落誤會了。

然她現在也冇心思將梨落歪了的念頭掰回來,聽到洗室的門關好的聲音,謝蘅蕪這才鬆了口氣。

她捂著胸口,絮絮說著:“陛下,冇事了,外頭冇……”

“人”字還冇出口,她便被按在了屏風上。

蕭言舟的氣息驟然逼近。

他握住她遮掩的手,眉眼陰沉,視線灼灼: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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