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299
殺死那個病人25
院長的小孫子擺滿月酒,雲忱收到了邀請。
而這天,剛好也是雲忱的生日。
鹿懷序上學之前就準備好了做蛋糕用的東西,抱著雲忱親了個遍:“早點回來,我會一直在家裡等你。”
他強調了一直在家裡等你。
在雲忱聽來,就是佔有慾十足的少年在委婉地叮囑他早點回家。
但鹿懷序卻是在利用雲忱給自已做不在場證明。
雲忱應下,保證自已一定會早點回來。
鹿懷序放學後,先順著每天都走的道路回了家。
他把做蛋糕的工具挨個擺出來後,估摸了下時間,身子輕輕一躍,從客廳的視窗跳了出去。
他拎著一個球網,熟練地避開了所有監控,朝一家倉庫走去。
第十個死者是一家工廠的器械維修員。
今天是週末,輪到他加班,男人滿臉怨氣地坐在空調房裡,默默祈禱今天的流水線不要出問題。
畢竟他不是科班出身,隻是早年有一些工廠工作的經驗,如果讓老闆知道很多問題他也解決不了,這快錢可就掙不到了。
可不出意外的,還是出意外了。
男人有些焦慮,胃跟著疼了下,硬著頭皮出來了。
新來的年輕工人十分信任地看向男人:“楊工,複位鍵又不管用了,您過來給看看。”
男人走過去,按照老以前的那套擺弄了一遍,甚至還動手拍了拍機器,皺眉道:“挺嚴重的,關掉重啟吧。”
“可是這樣的話流水線要耽誤兩個小時的,上次王工就把殼子這裡掀開,調整了一下線路……”
楊工登時怒了:“你會修還是我會修?”
年輕工人不懂,老師傅可知道是怎麼回事,連忙把孩子往後拉了一把:“楊工,抱歉抱歉,這孩子太小不懂事,我們馬上把機器停掉……”
楊工哼了一聲,厚著臉皮又回了休息室。
他心神未寧地坐下來,手摁住胸口想要平複心情。
就在這時,一條濕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楊工發出嗚嗚的聲音,沒一會兒身子就沒力了,意識倒還清醒。
他恐懼地轉動眼球,看到一個明媚漂亮的少年。
鹿懷序:“還記得我嗎?”
楊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許久,眼神依舊恐懼且迷茫:“你、你……”
鹿懷序:“提個醒哦,還記不記得孤兒院的那位馮院長?”
話音落下,楊工神色巨震。
他想求救,想大叫,喉嚨卻啞的喊不出來,艱難地哆嗦著:“我、我……你找錯人了,我沒有動手。”
鹿懷序欣賞了一會兒他的恐懼,抽出鋥亮的手術刀:“我知道你沒動手。”
楊工:“那、那為什麼……我……”
鹿懷序:“你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楊工抓住了一絲希望,連忙供認不諱:“知道!我知道!是王三禾,他推的人,我看見了,你去找他……”
鹿懷序捂住他的嘴,一刀刺進了他的肋間。
鹿懷序:“原來你知道啊。”
鹿懷序:“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警察,為什麼說院長是自已摔倒的?”
楊工呆住了。
他們是一個廠房的兄弟,一次爭執中,王三禾推了一個老頭。
那老頭一週後死了,死於腦出血。
在他們看來,作偽證就像是天經地義一般自然。
先不說他當時沒死。
而且馮院長不過是個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頭。
天天咳的七葷八素的,說不定過兩天自已也要死了,憑什麼讓他們這群年輕人去坐牢?
於是,他們的負罪感降到了最低,偽證也做的十分坦然。
鹿懷序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並不猙獰,但足以令人寒徹心扉:“你們的心一樣黑,讓我來給你做一個小手術吧。”
第十個死者被開啟了胸膛,換入心臟後縫合,用的依舊是平安節拆下來的麻線繩。
鹿懷序把外套脫下來,隨手丟在了作案現場。
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靠在椅子腿上的屍體滑落下來,口袋裡掉出了一瓶胃藥。
藥瓶滾到了鹿懷序腳邊,和雲忱常吃的那種一模一樣……
他隻能共情到雲忱,故而在看到和雲忱有關的東西時,目光停留了一瞬。
突然,鹿懷序的心臟疼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的屍體,突然意識到一點,他是人。
不管他的罪惡如何,他和雲忱一樣,是有血有肉的人。
想到這兒,鹿懷序胃裡翻湧幾下,差點吐了。
【叮,鹿懷序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40】
【叮,鹿懷序攻略值
10,當前攻略值80】
逼自已清醒過來後,鹿懷序飛快地掩飾住那陣不適的翻湧。
王三禾還沒死呢。
罪魁禍首還沒死呢。
那份冰冷漠然重新攀回少年心臟,鹿懷序順著過來的路回了雲忱的家。
他熟練地清洗自已,然後走進廚房做蛋糕,唇角掛著天真的笑意。
他清醒地分析著自已今天的異樣。
是的。
是因為那瓶藥。
他可以冷漠地看著所有人死亡,但雲忱不行。
雲忱是他的寶貝,不能出一點意外。
什麼垃圾東西。
也配和他的寶貝用一樣的藥?
鹿懷序將最後一點奶油抹好,撒上巧克力碎,就聽到門口響起窸窸窣窣的開鎖聲。
他眼睛一亮,想要跑過去開門,卻發現開鎖的聲音非常笨拙,極其不熟練。
不是雲忱?
鹿懷序心臟一緊,猛地將門拉開,門口正在試鑰匙的李主任嚇得一哆嗦。
李主任:“你……你怎麼在這兒?”
鹿懷序看見他,眼神一冷,但掃過李主任背上昏沉沉的雲忱後,眸光瞬間變了,焦急道:“他怎麼了!”
李主任也晃晃悠悠的,難為他還要背個人:“你彆擔心,喝醉了,隻是喝醉了。你為什麼在這裡?”
鹿懷序:“我是他的男朋友。”
李主任嘶了一聲。
大概是喝了酒,他神經被泡的很遲緩,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男朋友啊,那正好,他喝的多了一點,你照顧下……”
鹿懷序不等李主任說完,已經把人從他背上抱下來了。
鹿懷序一手抄著雲忱膝彎,另一隻手張開來,托著雲忱的脖頸和後腦,退後一步,腳把鐵門往回一勾:“謝謝,慢走不送。”
李主任:“……”年輕人真是的,一點也不穩重。
等等。
他是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