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萬古界 第7章 恩怨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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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靈穀的霧氣漸漸散儘，晨曦下的靈池邊仍留有昨夜試煉餘韻。許長歌立在湖畔，望著水麵浮光，掌心還殘留著先前與江流月交鋒之際的冷汗。腳邊的青苔被踏得濕滑，遠處宗門執事們已開始收攏選拔榜冊，有弟子三三兩兩散去，眼神裡還帶著對新秀的畏懼和敬意。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襲青衣破風而來。蕭雲瀾神色飛揚，氣息已然凝穩，手中握著晉升內門的佩令。他站在許長歌旁，略帶促狹地一笑。
“今日之後，卻要分道而行了。”蕭雲瀾眼裡閃爍著矛盾的光，“師尊剛宣我入內門，承前輩遺陣，予我親傳弟子之位。”
許長歌微垂眼瞼，眸色沉靜如夜。“恭喜。”他看向蕭雲瀾，“你本該如此，今日之局，也是早有預兆。隻希望你在內門道途，更要警覺。”
蕭雲瀾似未察覺話中深意，反倒大咧咧地拍了拍許長歌的肩：“師弟，你要是進不了內門，可彆怪我搶先一步。”
許長歌抿唇一笑，卻未答話。兩人之間的默契，彷彿一線微光，在權力和理想交錯的陰影下，閃爍不定。
剛要再言，一道虛影驀然自穀口浮現。來者一身灰袍，眼神冷厲，卻隱有慈色。宗門掌門顧懷山，風聲驟變，令場中氣氛緊繃。
“許長歌，隨我來。”顧懷山語氣淡漠，指間青光泛起，逼人跪拜。
許長歌心頭一震，額角冷汗未乾。他自知今日試煉之異動，已引掌門注目。蕭雲瀾與他對視一眼，也收斂了笑意，微不可察地向他點頭。
跟隨顧懷山步入宗門主殿，殿中燈火如晝，寒意卻滲入骨髓。牆壁上懸掛著曆代掌門畫像，每一幅都神情莫測，見證宗門權謀沉浮。
顧懷山坐於高座後，沉聲道：“你此次試煉，展現出的心計與韌性，出乎我意料。你心中的念頭，可有一二告知？”
許長歌垂手而立，眼神不卑不亢。他敏銳察覺到顧懷山言語中的試探，心念急轉。“弟子無甚大誌，隻求修行安穩，能為宗門效力。功法、資源，自當遵從門規分配。”
顧懷山嘴角微揚，無悲無喜。“安穩？你不似安分之人。你的才智，不該僅限於外門。”
他緩緩俯身，眼中精光如炬，“宗門裡外，危機四伏。你今日能全身而退，靠的不隻是運氣。許長歌，你可願為宗門所用？”
許長歌思量片刻，終究應道：“弟子願效死力。但資源、機緣，所求不多，隻望能換取真正的修行。”
掌門目光深邃，緩聲道：“宗門利益為先，恩怨情仇自有規矩。你若能把握分寸，未來或有用武之地；若逾規矩，自會有人替宗門清理門戶。”話音落下，殿中氣氛壓抑至極。
許長歌一字未答，隻低頭行禮。這一刻，他明白師門雖有恩，亦有冷酷無情。掌門的話，既是警告也是誘餌，仙途已然步入權謀漩渦。
走出主殿，天色已高。蕭雲瀾在殿外等侯，見他麵色平靜，便低聲問：“如何？”
“人情冷暖，如水。”許長歌言簡意賅。
蕭雲瀾沉默片刻，遞過一枚靈符。“內門晉升之禮，你若用得上，拿去。”他眼裡閃過一絲歉意。
許長歌接過靈符，抬眸微笑，“道途分歧，並非常態。你我終會再並肩。”
兩人間有種未明的隔閡，卻又難掩投契。
不遠處，寧婉青靜靜立於玉靈穀口，素衣映著清晨微光。她身後，數名家族隨從低首侍立，隱有尊貴之氣。寧婉青走來，神色淡然，一雙眸子明澈冷靜。
“許長歌，你在主殿所見，可有所得？”她語聲溫和，卻帶著一絲探詢。
許長歌鄭重回禮，“得到了應有的提醒。”他望著寧婉青，她身上那種不屬於宗門的沉穩，令他心生信賴。
寧婉青微微點頭。“宗門近期有變，我族長已在與掌門密議。許師弟，你若不棄，日後可來家族一觀。”她話語坦然，卻留有餘地。
許長歌目光一閃，前世恩怨已牽動宗門高層，寧家介入勢必帶來更深層變局。他捨棄過多言辭，隻以眉眼表達謝意。
身旁蕭雲瀾見狀，玩笑道：“許師弟近日風頭正勁，不出一月，恐成宗門熱議之人。”話雖輕巧，但神色間卻有一絲複雜。
許長歌卻覺不妥，低聲道：“名聲易得，命途難改。你我都要謹慎。”
場邊弟子漸漸離去，隻餘三人立於湖畔，道途分歧初現，恩怨湧動，卻也暗藏機緣的種子。微風捲過湖麵，倒映出三人的身影，彷彿昭示著未來更多的碰撞與牽絆。
而在宗門後山，江流月靜默盤坐，月光灑在他眉間。他身旁立著兩名旁門弟子，皆神情肆意，低聲說道：“那許長歌，竟有如此手段。”
江流月冷笑，“此人心機深，不可小覷。旁門已潛入宗門內部，彼時我需會一會此子。若能為我所用，此番權鬥或有破局。”
月色下的江流月，目光幽深莫測。他調度印訣，暗令手下聯絡宗門內部的暗線，為後續佈局埋下伏筆。
與此通時，宗門議事堂內，幾位長老圍坐，各自傳音。有人低聲道：“那許長歌，前世祖上曾受旁門迫害。今世風頭正盛，是否予以遏製？”
另一人搖頭，“掌門已有安排，暫且觀望。若有疏漏，宗門自有後手。”
許長歌步出殿門，心中隱隱感到一絲涼意。他知今日所得，無非是命運交錯的開始。師門冷酷、家族介入、旁門暗湧，每一道選擇，都將改變他的路途。
正午時分，湖畔微光粼粼，少年們各自離去。許長歌手中緊握靈符，漸漸步入山道。他望向遠方，心頭思緒盤旋不定：道途未明，恩怨初現，人情冷暖，已是仙途新生的必修課。
玄陽殿鐘聲遠遠傳來，為這動盪的清晨畫下句點。許長歌走在青石道上，身影漸行漸遠，思考著如何在這權謀與機緣交織的世界裡，步步為營，踏歌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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