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京圈太子爺沖喜後,我靠龍鳳胎萌寶閃耀全 第38章 『樹莓紅 鋼琴鍵 噩夢 』
幕布是暗紅色的,像凝固許久的血。
燈光打下來,照著那架漆黑的斯坦威,方清俞就坐在光影交彙處,一襲白裙,彷彿整個混沌世界裡唯一清醒的亮點。
琴聲起來了。
是肖邦的《夜曲》。
她的手指在琴鍵上行走,不像是在敲擊,倒像是在撫摸一段光滑而憂傷的時光。
每一個音符都乾淨、剔透,從她指尖流出,便不再是音符,成了具象的東西——是晚風裡顫動的露珠,是月光下蜿蜒的溪流,是生命在呼吸之間那些微不可察的戰栗。
觀眾席黑壓壓的,聽不見一絲雜音,人們都沉到那琴聲裡去了,像沉入一個溫暖而安全的舊夢。
方父坐在第二排,看著她。
方清俞的側影被燈光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邊,那麼專注,那麼安寧。
這安寧底下,卻似乎伏著某種爸爸熟悉的東西,一種對完美轉瞬即逝的預知,一種對寂靜終將到來的恐懼。
這感覺,就像獨自在園子裡,看那些樹葉在最盛的時候,便已藏著秋風的信箋。
變故來得沒有征兆。
他不知為何心裡沒來由的突突。
先是頭頂傳來一聲極其沉悶的“嘎吱”,像一頭沉睡多年的巨獸在朽壞的骨骼裡翻了個身。
聲音不大,卻被琴聲的一個休止符驟然放大。清俞的手指懸在半空,似乎也察覺了。
觀眾裡有人不安地挪動了一下。
緊接著,是第二聲,更尖銳,帶著一種金屬疲勞到極致的呻吟。
眾人抬頭,看見懸吊燈光的巨大桁架,那鋼鐵的骨架,正以一種緩慢得令人心悸的速度,開始傾斜。
它投下的影子,像一隻緩緩張開巨口的獸,正對著舞台中央,對著那架鋼琴,對著鋼琴前那個白色的、渾然不覺的身影。
時間在那一刻被拉長了,黏稠得如同糖漿。
方父看見灰塵在光柱裡驚慌失措地舞蹈,看見前排一位女士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看見那桁架掙脫了最後一絲牽絆,帶著它全部的重量和那些璀璨的、冰冷的燈光,向著那片白色墜落。
也就在那一瞬,一個瘦削的、穿著深灰色中山裝的身影,從舞台側麵猛地撲了出來。
像一道灰色的閃電,決絕地,沒有一絲猶豫。是清俞的爺爺。
他平日裡總是慢悠悠的,走路,喝茶,侍弄他的幾盆蘭花,說話也慢。
可這一刻,他的動作快得超過了所有人的反應,甚至超過了下墜的桁架,甚至超過了思考。
他沒有撲向清俞,而是撲向了鋼琴的側麵。他用儘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推那沉重的琴體。
鋼琴的輪子與地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帶著琴凳上的清俞,向側麵滑開了半米。
就是這半米。
“轟——!”
桁架砸了下來。
聲音大得超出了聽覺的範疇,更像是一記沉重的悶拳,砸在每個人的胸口上。
玻璃燈罩碎裂的聲音,金屬扭曲斷裂的聲音,木材迸裂的聲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毀滅的狂潮。
氣流卷著灰塵和碎屑撲麵而來,舞台中央,那架斯坦威的一半已被壓在下麵,琴鍵像一排被驚飛的白色鳥群,七零八落地濺開。
清俞被那股推力帶得摔倒在地,她愕然回頭,臉上沒有驚恐,隻有一片茫然的空白。
她看著那片廢墟,看著那架被摧毀的鋼琴,然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廢墟的邊緣。
她爺爺躺在那裡。
灰色的中山裝,此刻顏色更深了。
一小截扭曲的鋼管,從他的胸口穿透出來,像大地長出一支怪異而殘酷的荊棘。
他的眼鏡摔在一旁,鏡片碎了,反射著舞台上殘存的、搖曳的光。
他沒有看那傷口,他的頭努力偏向清俞的方向,眼睛還睜著,清亮得像雨後的天空,裡麵沒有痛苦,隻有一種極致到令人心碎的關切,和一絲……來不及褪去的焦急。
“爺爺——!”
清俞的聲音終於衝破了喉嚨,那不是尖叫,是一種從肺腑最深處撕裂出來的呼喊。
她連滾爬爬地撲過去,跪在他身邊,雙手顫抖著,懸在空中,不敢觸碰。
他看著她,嘴唇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似乎想形成一個微笑,一個安慰。
但最終,沒能成功。
那清亮的目光,像風中的燭火,輕輕一閃,便熄滅了。
他眼裡的天空,暗了下去。
整個世界都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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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俞猛地坐起身,額頭上是冰涼的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沒有暗紅色的幕布,沒有刺鼻的灰塵味,沒有毀滅的轟鳴。
隻有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清晨熹微的晨光,安靜地鋪在床單上。
寢室裡很靜,能聽見窗外早起的鳥兒,在清脆地鳴叫。
原來是一場夢。
一場漫長、清晰、每一個細節都刻骨銘心的噩夢。
方清俞靠在床頭,深深地呼吸,試圖將夢裡那沉重的壓迫感從胸腔裡驅趕出去。
那琴聲,那墜落,那灰色的身影,那支穿透胸膛的鋼管,還有清俞最後那聲撕裂的呼喊……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得讓此刻這安寧的早晨,反而顯得有幾分虛幻。
她眼神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未散的驚悸“又做噩夢了啊…”
方清俞閉上眼,那場災難的餘波,仍在神經末梢微微震顫。
“清清你醒了?正好可以起床了。”陳藜枳坐在床頭,指尖劃過木質梳子,一下下梳理著柔順的長發。
鏡子裡映出她擔憂的眼神,餘光瞥見方清俞蒼白的臉,眉梢微微蹙起。
方清俞沉默地坐起身,赤著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渾身的力氣彷彿被那噩夢抽乾了。
她抱著膝蓋,將臉埋進去,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嗯好…”
十一月的第一天,雨絲裹挾著寒意鑽進縫隙,她又一次被那揮之不去的夢魘攫住了。
菱城的氣溫在連綿秋雨中一天涼過一天,冬天的腳步清晰可聞。
方清俞攏了攏身上單薄的睡衣,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卻怎麼也散不去。
“自從爺爺走後就好久沒做過這個夢了…怎麼會平白無故又夢到……”她喃喃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手鏈,那是陳江漓送的,冰涼的觸感似乎能稍微穩住她亂跳的心臟,“該不會有什麼預兆吧……”
她套上一件灰色衛衣,外麵又裹緊了城中的校服外套,拉鏈一直拉到脖頸。
推開樓下的大門時,雨勢又大了些,冰冷的風卷著雨沫撲在臉上,讓她一個激靈。
陳藜枳已經收拾妥當,撐著一把黑傘等在門口,見她出來,傘柄朝她遞了遞:“走吧清清,再晚就要遲到了。”
方清俞點點頭,兩人並肩走進雨幕,傘沿的水珠不斷墜下,在地麵砸開一個個小小的水花,她們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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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決出來了,最近有大案子,所以晚了點」李局的訊息彈出來。
陳江漓喝了口豆漿拿起來看「怎麼樣?」
「走私,殺人,前幾天的那個無頭女屍案也是他,放心吧,他死定了」
「善惡終有報」陳江漓發完後就沒管後續,也看手機。
“學校最近出的這個奶黃包絕了!”程辭懷在一旁嘟囔著。
“你還真彆說,我能吃一萬個!”祝誠接過話茬。
陳江漓像是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飯卡“誠哥,飯卡給你,多幫我買一點奶黃包,剩下的你隨便刷。”
祝誠有默契的接過“謝謝江少~”
“不能偏心啊江少!我也要!”程辭懷立馬跑去跟上祝誠。
“每天都在經曆的事情他們怎麼這麼激動”久白秋倒是有定力,還在氣定神閒的啃包子。
“看給這兩孩子餓的”陳江漓無奈的笑笑。
陳江漓用了一點特殊手段,把幾人分到一個寢室,這兩天劉似成忙著比賽,起的比雞早,風流劍客團難免也沒那麼熱鬨。
教室裡很安靜,隻有窗外的雨聲和偶爾翻書的“嘩啦”聲交織。
方清俞靠在窗邊,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目光卻透過雨霧,落在遠處模糊的建築輪廓上。
“又不吃早飯?”陳江漓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些許嗔怪。
方清俞轉回頭,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眼神卻帶著幾分認真:“忙著備考呢,城中壓力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不是有你帶嗎?”她朝他眨眨眼,語氣裡的依賴藏都藏不住。
陳江漓從書包裡掏出幾個還帶著餘溫的奶黃包“等你哪天得了胃病,我可不管你。”
“啊!哥!”一聲驚叫如同驚雷,猛地打破了教室的寧靜。
陳藜枳風風火火地衝過來,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幾個奶黃包,“我也要!”
“有你的,自己來拿。”陳江漓故作不耐煩地撇撇嘴,手卻已經把奶黃包往她那邊推了推。
“週四紅棗酸奶對吧?”他把酸奶放在方清俞桌上
“還是你瞭解我。”方清俞露出惺惺相惜的表情。
方清俞接過牛奶,指尖觸碰到瓶身的涼意,心裡卻暖烘烘的。
“哥~”陳藜枳眯著眼,湊到他身邊,像隻討食的小貓。
“一樣的,愛喝不喝。再一個,宏楊不會幫你帶啊?”
“他忙嘛~”陳藜枳撒著嬌,伸手挽住他的手腕左右搖晃,“哥~你最好了。”
方清俞看著這一幕,忽然湊近陳江漓,壓低聲音問:“你真不管我啊?”
那語氣,那神態,熟悉得讓陳江漓心頭一跳,恍惚間像是看到了很久之前的某個人。
他愣了愣神,隨即板起臉,毒舌地說:“痛死你好了。”
“那我頭七那天第一個找你!”方清俞也不惱,反而笑著回嘴。
陳江漓彆開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緒。
他又想起了楊著心,那個坐在操場乒乓球桌上,在陽光下笑得明媚的女孩……算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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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時,走廊裡傳來腳步聲。
陳江漓深吸一口氣,推開主席辦公室的門。
風裹挾著雨絲灌進來,讓他下意識眯了眯眼。
“喲,江少怎麼有空大駕光臨呐?”劉吟霖蹺著二郎腿,語氣裡滿是揶揄。
陳江漓沒理會他的調侃,徑直走到她麵前,開門見山:“陪我去染發?”
劉吟霖撇撇嘴,一臉嫌棄:“又發什麼神經?”
“走啦~”陳江漓挑了挑眉,語氣欠揍得很。
“夠惡心的。”劉吵嚷嘴上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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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翻過牆。”她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惹得陳江漓忍不住笑出聲。
“得了,你乾過違法的事情還少啊?”陳江漓瞥了她一眼,語氣裡滿是嘲諷。
“這樣顯得我很反派。”
雨還在下,夜色將菱城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灰暗中。
陳江漓和劉吟霖穿著城中的校服,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走著。
暖黃色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褲腳,卻絲毫沒影響兩人的興致。
兩人拐進一條小巷,儘頭是一家不起眼的發廊。
陳江漓扯了扯劉吟霖的衛衣帽子“這家店怎麼樣”
劉吟霖攤了攤手“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癲,一點都沒變。”
“雙子座嘛,追求新鮮感,你知道的~”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看到兩個穿著校服的學生進來,微微愣了一下:“學生啊?”
“老闆,染發。”陳江漓率先開口,語氣熟稔得很。
老闆笑了笑,秉著有錢不賺王八蛋的原則,還是拿出色盤:“想染什麼顏色?”
陳江漓選了樹莓紅,劉吟霖則挑了亞麻棕。
染發劑的味道在狹小的空間裡彌漫開來,老闆一邊操作,一邊熱情地拉著他們聊天,從學習聊到生活,問了個底朝天。
等一切結束,兩人對著鏡子,都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這老闆手藝好啊。”陳江漓拿著鏡子,不斷撥弄著額前的新發色,臭美得不行。
“還不錯。”劉吟霖瞥了他一眼,忽然注意到他手裡的鏡子,“你鏡子哪來的?”
“你說這個?你桌子上偷的啊。”陳江漓隨口答道。
“陳江漓!你他媽想死啊!”劉吟霖作勢要打他,卻被陳江漓笑著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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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白秋看著陳江漓的新發型,滿眼羨慕“這頭發帥啊,不過,沒關係嗎?”
“又不是你染,小白秋你緊張什麼?”陳江漓掛著淺淺的笑,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方清俞在一旁說風涼話“話是這麼說,彆等到時候去辦公室挨罵,又哭唧唧的回來訴苦。”
“喂,方清俞,見不得我好呐。多少有點忘恩負義了吧?下回不給你帶早飯了,餓死你。”陳江漓扯著她的衛衣帽子,故作凶狠地威脅。
“她不是擔心你嘛。”譚思姚不知什麼時候轉過頭,一語道破天機,“再一個,是有點招搖過市。”
被戳中心事,方清俞的臉微微泛紅,她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襟,低頭翻著政治書,一言不發,隻是耳尖的紅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陳江漓看著她這副模樣,忽然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像是在說什麼驚天秘密:“對哦,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上個月來的那個領導,劉廳知道吧?是我乾爺爺。”陳江漓說完,目光在幾人臉上逡巡,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季顏顏“蹭”地一下從地下站起來,嘴裡嘟囔著:“囂張的資本果然淩駕於關係與金錢之上。”
陳江漓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剛喝的奶茶差點噴出來:“你從哪冒出來的?”
“誰叫你們說秘密不帶我!”季顏顏猛地跳起來,叉著腰,氣鼓鼓地控訴。
“小偲姚會和你說的嘛。”陳江漓試圖逃避責任,眼神飄向一邊。
“又拿我當擋箭牌啊……”
小劇場。
“久仰大名啊,李局。”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笑著伸出手,想要和李局握手。
李局也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隔壁觀田市警察局的局長,姓舒。”
“我也不繞彎子了,今天來是有個案子。”舒局長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李局。
李局接過檔案,仔細翻閱起來,眉頭越皺越緊。“我希望和菱城警局合作,一起偵破這個案子。”
“這……殺妻案?連小孩都不放過?”李局的聲音裡滿是震驚。
“是。案件棘手,你看……”舒局長的語氣很是懇切。
“過兩天吧,我會親自過去。”李局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
“那謝謝李局長了。”舒局長笑著道謝。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彷彿永遠沒有停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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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方清俞,你的手鏈一直戴著的嗎?”陳江漓忽然問起。
方清俞抬起手腕,看了看那串銀質手鏈,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切,你送的我能不戴嗎,不然又要被說忘恩負義。”
“那你一直戴著吧~我以後不送了。”陳江漓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陳江漓!不準不送!”方清俞急了,聲音提高了八度。
陳江漓看著她跳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看我心情吧。”
“打死你……”方清俞作勢要打他,卻被他笑著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