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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病態反派下藥的炮灰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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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唐嫋衣的腳尖還冇落地,

手腕便被身後的人拉住。

“嫋嫋,你要作何去?”

被驚醒的季阿厝疑惑地拉著她的手腕。

唐嫋衣眼神迷離地轉頭,

冇有說話,眼神定定地覷著眼前的人,好似在辨別她是誰。

季阿厝被她看得莫名,正欲開口詢問,忽然聽見她輕聲呢喃了一句夢話。

“最喜歡阿厝姐姐,不需要夫君……”

說完,她露出唇角梨渦,然後倒頭趴在季阿厝身上,粘人地蹭了蹭便閉上眼繼續安睡。

好乖。

季阿厝滿眼柔和地摸了摸她的頭,

隻當是在夢魘冇作他想,牽著被褥蓋在她的身上,

打著哈欠繼續睡。

清晨。

唐嫋衣睜開眼還有種冇睡好的昏沉感,

看見身著裏衣的季阿厝,

一臉幽怨地盯著自己,

漂亮的眼底下印著烏青。

她詫異地揉了揉還模糊的眼,

乖巧地坐起身,

雙眼迷糊的把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軟聲問道:“阿厝姐姐怎麽醒這麽早?”

季阿厝聽她問出這樣的話,

幽怨樂了,想起昨夜她幾乎一夜未眠,

便用力揉了她亂鬆鬆的髮髻。

誰能想到眼前這看似乖巧懂事的少女,竟會夢魘什麽夫君,非得要去尋他。

尋便尋罷,

偏偏看見她後又嘟嚷要姐姐,最喜歡姐姐,

不需要夫君的古怪話,說完還要抱著她蹭來蹭去。

反覆幾趟來回,她根本就無法安心睡覺。

季阿厝下榻穿鞋,語氣帶上幾分鬱悶:“嫋嫋,昨夜夢到了什麽,一夜下來遊魂幾次,睡相真是差得令人髮指。”

“啊?”唐嫋衣趴在榻上支著下巴,聞言搖晃的腿一頓,迷茫地眨了眨眼。

她睡相雖然不好,但從未夢遊過,一夜還夢遊幾次?

季阿厝穿完鞋披上外套,美眸瞥她,“要不是一開始我拉住了你,你現在不曉得躺在那個外麵呢。”

“誰曉得拉住了你,你又黏上了我。”

唐嫋衣窺她滿臉倦意,顯然是一夜未眠,而且季阿厝從來不會騙她。

想到最近自己的確睡夢多,唐嫋衣低頭乖巧認錯:“對不起阿厝姐姐,我下次睡覺想辦法把自己鎖起來。”

這話中含著俏皮意,季阿厝聽著覺得好笑,旋身點了她的額頭。

“行了,應該是近來太累了,一會兒尋大夫開些安神的藥吃後說不定便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誰睡覺還鎖自己。”

唐嫋衣眨著明亮的眼眸,唇邊的梨渦微甜:“反正阿厝姐姐給我了千金墜,到時候我就鎖住自己。”

季阿厝搖頭笑。

兩人一前一後地穿完衣裳,轉身去洗漱。

春雨一下便不容易停,尤其是汴京終於晴空,軟綿綿的春雨下來後這幾日籠罩在煙霧中,宛如窈窕的美人。

府中又進了不少的侍女,而這些新進府的侍女都要舊人帶規矩,人手不夠便由唐嫋衣也來頂替。

管事嬤嬤正拿著戒尺訓話剛入府的侍女。

“少師的瀾園尋常不需要人,能不去便不要去,阿厝小姐的綽院剛竣工完,尋常打掃要仔細些莫要落了飛塵……”

季氏上有君王寵幸信任,下有百姓戴愛信奉,無論是旁支還是主家皆是人才輩出,哪怕是季氏的下人在外也被人尊重,故而季氏對府中下人要求極其嚴苛。

此次入府大約有五十多人左右。

訓至一半,忽然有侍女前來。

管事嬤嬤轉頭瞧去,看見嬌豔欲滴的女子窈窕婉約地行來,臉上堆起笑前去迎接。

“表姑娘如何親自來了,可是有什麽吩咐?”

“嬤嬤,外祖母身體不好,近來我一直在她身邊,還冇有熟悉府上,不曾逛過,所以來你這裏看看有冇有熟悉季府的人,帶我去熟悉下。”

雪昧坐在椅上,清麗媚人的臉上浮著淺笑。

說完,她目光掠過下方垂首,站在眾侍女中間的少女。

少女身著鵝黃合歡花紋裙,纖細的腰肢用細細的紅線勾勒出窈窕,頭上簪著新鮮的粉桃花,似嬌豔欲滴的水中芙蕖。

被注視的唐嫋衣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忍不住借身邊的人躲避她的視線。

自從雪昧來了季府後幾乎深居簡出,絕大多數都在老夫人的身邊侍奉,兩人還是第二次見麵。

而且她一點都不想看見,這個雪昧總給她一種陰冷感。

嬤嬤轉頭看向下麵垂首的小丫鬟,都是剛入府的。

最後嬤嬤的目光落在了唐嫋衣的身上,若說熟悉府中,必定是她了。唐嫋衣站在人群中心道不妙,又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嬤嬤的視線。

雪昧百無聊賴地支著下頜,見她往一側躲避的小動作,勾起殷紅的唇。

“嬤嬤,這裏可有熟悉季府的姑娘?”

“回表姑娘,有的。”

果然下一刻,唐嫋衣聽見了嬤嬤的聲音響起:“嫋娘熟悉季府,你陪表姑娘去院子逛逛。”

讓她跟在雪昧身邊,她是不願意的,剛想開口拒絕便被打斷了。

雪昧似才見到她在這裏,詫異都顯得漫不經心:“呀,原來妹妹在這裏啊。”

話音落下,雪昧便站起身朝她走去。

因生她得清瘦又高,穿著青白裙像是拂柳的風,透著端莊與溫婉。

雪昧蓮步至她的身邊,如相識許久般親昵地牽起唐嫋衣的手,腔調溫柔似水:“以後就勞駕妹妹帶我熟悉季府了。”

分明是溫柔的語氣,卻像是被什麽冰涼東西纏上了。

唐嫋衣盯了她的臉,明白自己現在拒絕不了,索性對她彎起月牙眼,“好的姐姐。”

還以為會被拒絕,冇想到看見了少女的笑。

雪昧詫異地揚了眉,隨後唇角的笑越發濃鬱,眼中閃爍興奮。

在季府的日子不會無趣了。

府上大多采用複式閣樓,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與假山涼亭交錯相應,沉長遊廊偶爾會路過端莊清秀的侍女。

不遠處的花園子內,還不少陪小姐公子玩耍的侍女,一派生機。

雪昧覷眼看了幾眼,似感嘆地道:“當季府的侍女尚且能得這樣輕便的待遇,當個小姐更是一步登天了。”

唐嫋衣佯裝聽不懂她的話,捉起裙襬下了台階,答道:“府中小姐都是天仙似的人,當然是登天啦。”

雪昧笑而不言,跟在她的身邊。

兩人往前走著,拐過折角廊迎麵而來相貌極其出色的兩名男子,一玄一青皆矜貴得招人眼。

是季玉山與央王。

季玉山本是與央王說著話,忽然見他目光落在不遠處。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先入眼的是注意到從柱子後,露出臉的明媚少女。

杏花似的眸子連光與霧都尤其鐘愛,還有的落在蓬鬆的烏髮上,細小的絨毛讓她顯得明豔天真。

見是唐嫋衣,季玉山臉上笑意濃了些,上前如往常般:“嫋嫋怎的在這裏?”

還不待她迴應,又接著道:“近來天氣煩悶,阿厝說你夜間睡得不好,前段時日我從外麵帶回來的安神香,專給你和阿厝帶的,這會子應該已經到綽院了。”

他已經習慣了拿她當妹妹,每次出門在外都不忘她。哪怕現在她不是表妹了,也還是如常對待。

唐嫋衣欠身:“多謝二公子。”

季玉山說完忽然想起她身邊還有人,轉眸至她的身邊。

青裙素簪的清瘦女子,低垂白項似白得透白。

她似察覺到他的視線,含羞似地抬了抬眸,又匆匆地垂下。

是府中新來的表妹,但長得有些奇怪,他走南闖北,很難見到這樣這樣的女子。

季玉山腦中一閃古怪,淡聲喚道:“雪表妹。”

雪昧對兩人欠身:“見過二表哥,見過央王殿下。”

陸朝央在一側神色散漫地雙手抱臂,頭靠在木柱上視線落在羞怯的青衫女子身上,眼中閃過冷意。

冇想到冇有去南江,反倒偷摸進了季府。

倒是好,省著他親自前去找人。

陸朝央漫不經心地垂下眸,冇再看兩人。

季玉山雖有話想與唐嫋衣說,因身邊有人,也隻得暫且讓她先行離去。

唐嫋衣對兩人欠身,然後帶著人往另一側的拱形扇門行去。

待兩人離去後,季玉山轉頭正欲繼續開口說話,卻注意到陸朝央的目光落在兩人離去的地方。

“王爺?”他神色微動,提醒般喚陸朝央。

陸朝央淡淡地收回視線,泰若自然地站直身踱步往前。

季玉山覷著前麵冷峻的青年,忽然轉頭又看了眼身後的那扇門,心中劃過一絲古怪。

那瞬間,他竟有種央王覬覦嫋嫋的錯覺。

而且此次央王出麵保人,若說是因為玉佩的恩情倒能說通,但還住在江曦院旁邊,如何看都不是因為拾過玉佩。

這位王爺狠戾的凶名在外,性子詭譎,冷血無情,他如何看都不是良人。

若是真的對嫋嫋有心思,可不是什麽好事。

季玉山眉心輕蹙,壓下心中想法跟上央王的步伐。

然而走了幾步,前方的鹿皮雲紋靴尖微止。

陸朝央停了腳步。

季玉山順著他視線往上看去。

不遠處的雲中樓,竹簾隱約印著裏麵模糊的身影。

雪袍清正的青年輕靠在窗前,對兩人輕壓眼角,似菩薩低眉拈花般斯文無害,懷中的赤貂懶散地衝他們呲牙。

陸朝央冷淡地覷了眼,轉頭離去。

季玉山對不遠處的青年頷首示意,然後跟上央王的步伐。

斑斕樹蔭閣樓上,青年溫慈的目光淡淡地收回,低頭撫摸赤貂毛髮指尖忽然一頓,然後又隨手棄了懷中懶散的赤貂。

赤貂輕巧地落在地上,舔著爪子,幽怨地盯著他。

季則塵接過天尋遞來的帕子,仔細地擦拭著手指,瞥了眼它委屈的模樣,語氣不鹹不淡:“偷吃留下一嘴的黏物,還一夜不歸,有理了?”

赤貂心虛地放下爪子,懨懨地吱叫兩聲。

季則塵將指尖的黏感擦拭乾淨,轉頭看向不遠處疊起蜿蜒的青黛瓦牆。

帶著雪昧在季府走過一圈,簡單帶她熟悉環境後,唐嫋衣要回綽院了。

臨走前,雪昧拉著她的手淺笑晏晏地道:“替我向阿厝姐姐問安。”

女人的腔調柔腸百轉地勾著人,嬌得令人莫名寒顫。

唐嫋衣用力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對她認真地頷首:“好。”

雪昧盯著她小臉的認真,忽然嬌滴滴地噗嗤一聲,掩唇笑了。

她眼中蕩著漣漪,有幾分喜愛:“妹妹真可愛,難怪這麽多人會喜歡你,本來我是想要你的,但怎麽都搶不到你。”

她話中有股說不出的腔調,像是發自內心。

說完她嬌媚低上下覷了兩眼,搖著窈窕的身姿跟離開。

唐嫋衣看著她離去,轉過身慢條斯理地移步至後廚,親自揉麪蒸了一碟糕點,提著往明月廊走去。

雖然她現在身份尷尬,但因為是綽院的人,無人會指使她做何事,偶爾抽空她便忙著如何勾搭季則塵身邊的那隻小赤貂。

根據她長久觀察,季則塵每日都會入宮去教導小太子。

為避免與季則塵碰上,她在自己做的小冊紙上記錄:辰時,要入宮,酉時歸來。

趁著季則塵不在瀾園,她會去明月廊上對不遠處的雲閣招手。

赤貂每每都會迅速地出現,先是被歡喜躺在她懷中撒嬌,然後再叼著她帶來的食盒,轉身便跑回去瀾園,不一會兒再出現還她食盒。

最近赤貂則與她相處格外和諧。

天青色,小雨初初轉霽,楊柳輕拂水麵,泛起淡淡的漣漪。

她雲髻峨峨地坐在長廊中,打開食盒反趴在欄杆上,楊妃色襦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的嬌靨映在清澈的湖麵。

“小鳥……”她聲氣極小地喚。

對麵正趴在岸邊飲水的赤貂聞聲警惕地抬頭,透過水映出的麵容,認出了對岸喚它的是誰。

唐嫋衣趴在欄杆上,連喚幾聲都冇有得到迴應,本以為赤貂冇在此處,失落染上靨輔承權的眉眼。

她旋身拿起食盒蓋子,正欲提走,倏然從後肩爬上來一隻赤色的貂。

尖銳的爪子勾過她合上的蓋子,抓住裏麵的糕點,尾巴卷著她的脖頸,毫不客氣地坐在她的肩上,抱著香甜的糕點吃得正歡。

赤貂渾身都是軟的,厚重的毛卷著她的脖頸像是絨毛領,襯得白淨的小臉如遠山芙蓉。

唐嫋衣眼含遺光,伸手抓住它的尾巴,笑道:“又蹲在肩上吃,全都灑啦。”

赤貂聽懂了,從她的肩上下去,蜷縮在她的懷中又勾了一塊糕點。

唐嫋衣也順勢抱起它,掏出懷中的黃皮小冊子,咬開給炭筆加的筆蓋,滿臉認真地趴在欄杆上記錄。

——赤貂趴在岸邊飲水。

——喜歡吃甜軟些的糕點。

寫了幾句她又想起來什麽,撕下寫的這幾句話,將赤貂的替換成季則塵,這才滿意地蓋上筆。

還不待她收起小冊子,忽然感覺膝上有些濕潤。

她低頭一看。

赤貂抱著糕點葡萄黑的眼,晃著尾巴看著有幾分無辜,不但裙子濕了,肩上也是水。

唐嫋衣分不清這些水,是它剛纔趴在岸邊飲水時打濕的,還是因為別的。

她雙手提起赤貂,想湊過去看它是不是失禁了。

赤貂不喜被人這樣打量,吱叫兩聲掙紮開,拖著長長的絨毛尾沿著長廊迅速消失不見。

唐嫋衣無奈地凝看裙襬,然後打開黃皮小冊子著重記下。

——因‘季則塵’失禁而被打濕了裙子。

沾了一裙襬的汙穢,唐嫋衣回了江曦院仔細沐浴一番。

睡之前,她忍不住仔細想著最近發生的事。

最近的夢很古怪,每到夜間便會做夢,夢中全是勾引季則塵的畫麵。

真怪,這究竟是不是接下來要發生的情節,她已經分不清了。

不過好在季則塵在夢中很矜持,冇對她做什麽,倒是她,在夢裏做的那些事頗有些難以啟齒。

睏意襲來,唐嫋衣手無意識地耷拉下,白皙的小臉深陷柔軟的被褥中,發出輕輕的睡息。

前夜下了場瀝瀝淅淅的雨,後半夜才停下來。

剛下過綿綿細雨的園子,小石板小道上皆是濕漉漉的水。

夜間樹枝上的水滴被風一吹,雨滴砸落在水坑中,鞋履不經意踩踏進水坑,飛濺起淤水沾染裙襬,落在冰涼的肌膚上,凍得人猛然一激靈。

少女穿著薄薄桃粉寢袍,被冰涼的水滴凍得腳步一怔,被冷得生出了退意。

她俏白的小臉微昂,又懵懂地接了一滴水,凍得牙齒髮顫。

唐嫋衣神色迷離地歪頭,抹了抹額頭,看向前麵的閣樓,忽然彎起眼角,露出甜蜜的笑:“夫君在等我。”

語罷,她捉著裙襬,如含羞待見情人的明媚少女,避過水坑,裙裾勾勒出芙蓉盛開的弧線,熟練地朝著瀾園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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