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440章 應對報複穩定局勢
話音剛落,遠處一聲鑼響劃破夜色。
不是警鑼——那是巡防隊換崗的訊號。但這聲敲得急,連敲三下,是暗號:有異動。
夏蟬猛地從學堂屋簷躍下,落地時手已按在劍柄上:“東麵林子,有人踩斷了竹簽。”
謝雲崢立刻抬眼望向那片矮林。月光斜照,樹影間確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動作極快,不像村人。
“不是流民。”冬珞不知何時已站在糧倉頂上,手裡攥著一張輿圖,“步距四尺七寸,落地無聲,是練家子。”
沈微瀾沒再說話,隻對春棠點了下頭。春棠轉身就往醫棚跑,一邊喊秋蘅:“備解毒丸!夏蟬可能遇襲!”
話音未落,夏蟬已追入林中。片刻後,一聲悶哼傳來,接著是兵刃相撞的輕響。
沈微瀾提燈疾走,謝雲崢緊隨其後。等趕到時,夏蟬正靠在一棵樹上喘氣,右手手腕發黑,袖口裂開一道口子。
“擦傷就中毒?”謝雲崢皺眉。
“箭上抹了東西。”夏蟬咬牙,“我沒看清,暗器太細。”
秋蘅趕上來,掀開她衣袖一看:“像‘蛇涎露’,見血封絡。”她迅速從藥箱取出小瓶,倒出一粒青黑色藥丸塞進夏蟬嘴裡,“含著,彆咽。”
夏蟬點頭,臉色卻開始發青。
“能走嗎?”沈微瀾問。
“能。”她撐著樹乾站起來,左手仍握著劍,“那人往西村去了,想繞後偷襲小學堂。”
“調虎離山。”冬珞從後頭追上來,手裡多了根斷裂的鐵絲,“這是機關鎖用的料,不是本地貨。”
沈微瀾眼神一冷:“衝糧倉來的。”
一行人立刻折返。剛到村口,就看見東村糧倉外草垛冒起黑煙,火苗順著風往主倉爬。
“糟了!”春棠拔腿就往庫房跑。
謝雲崢一把拉住她:“等等!西村又響鑼了!”
果然,第二聲警鑼響起,比剛才更急。
冬珞閉眼聽了聽:“假的。節奏不對,是生手敲的。”
“小學堂是幌子。”沈微瀾當即下令,“謝雲崢帶人救火,鑿渠引水!夏蟬、秋蘅守糧倉門口!春棠點人數,誰不在崗立刻報!冬珞跟我去抓那個放火的。”
謝雲崢二話不說,抄起扁擔就往水渠跑。幾個壯丁跟著他跳進泥溝,拿鋤頭猛砸凍土。
沈微瀾提燈直奔火源。火光裡,一個黑影正蹲在草垛邊往麻布上倒油。
她沒喊,也沒撲上去,而是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人猛然回頭,兜帽下滑出半張臉——陌生,但指節上有道舊疤,像是常年握刀留下的。
“你是誰派來的?”她問。
那人不答,反手抽出短匕就刺。
沈微瀾側身避過,燈籠脫手砸在他臉上。那人踉蹌一下,她趁機飛起一腳踢中手腕,匕首落地。
冬珞從暗處撲出,一掌劈在對方後頸,將人按在地上。
“彆殺他。”沈微瀾喘了口氣,“留著有用。”
那人被拖到廣場中央時,火已被撲滅大半。村民紛紛圍過來,有人舉著火把,有人拎著水桶。
沈微瀾站上石台,看著底下一張張驚疑的臉:“今晚的事,你們都看到了。有人想燒我們的糧,想嚇跑我們。”
底下一片嗡嗡聲。
“我知道你們怕。”她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楚,“可你們想想,這三個月,誰給你們發米?誰教你們種地?誰半夜爬起來給娃娃看病?”
人群靜了下來。
“幕後的人不敢露臉,隻能偷偷摸摸放火殺人。”她指著地上俘虜,“這種人,值得你們信嗎?”
沒人說話。
春棠這時捧著賬冊走出來,翻到一頁攤開:“上個月收成多少,分了多少,剩下多少,都在這兒。每一筆都有簽字畫押。我們沒拿一粒米,沒貪一分錢。”
有個老漢顫巍巍問:“要是……官府再來收糧呢?”
“那就讓他們來。”沈微瀾盯著他,“我們三村聯防,一人報警,全村響應。誰敢搶,就讓他知道,百姓不是好惹的。”
謝雲崢走過來,站她身邊:“我在這兒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們一粒米。”
人群慢慢安靜下來,有人開始低聲議論,語氣變了。
冬珞這時湊近沈微瀾耳邊:“我查了,這人指甲縫裡有馬場灰土,應該是從城外驛道來的。”
“柳若蘅的手,伸得夠長。”沈微瀾冷笑,“但她忘了,這兒不是侯府,沒人會替她遮掩。”
第二天清晨,小學堂前搭起了高台。
沈微瀾親自寫了塊木匾,四個大字:守望相助。
春棠拿著花名冊,挨個登記巡防隊員的名字。
“每村出兩人,每日輪值,早晚交接。”她念著,“東村李石頭、王大柱;西村趙二孃、孫阿牛……”
夏蟬站在台下,手裡拿著一排木棍:“每人一根哨棒,夜裡巡邏兩人一組。發現可疑,立刻敲鑼。”
秋蘅在邊上發小布包:“這是新配的熏香,掛在腰上能驅蟲避邪,也能防迷藥。”
冬珞展開一張圖,貼在牆上:“這是我畫的巡邏路線,紅點是哨崗,藍線是必經路。每天簽到,缺勤扣工分。”
有個年輕人嘀咕:“咱們真能行?”
夏蟬瞥他一眼:“你爹昨晚差點被火燒死,你還問能不能行?”
那人立刻閉嘴。
沈微瀾走到台前:“從今天起,三村共治。凡擾民者,不論來頭,皆由我們共執之。誰若不服,現在就可以走。”
沒人動。
她點點頭:“好。那我們就一起,守住這片地,守住這份活路。”
謝雲崢站在人群後頭,看著她站在陽光下的樣子,忽然覺得陌生又熟悉。
三年前她在侯府抄經,低頭垂眉。現在她站在泥地裡,發髻鬆了一縷,臉上沾著灰,眼睛卻亮得驚人。
他走過去,低聲問:“累嗎?”
“累。”她笑了笑,“可我不敢停。一停下來,就會想起那些沒熬過去的病人,還有被燒掉的糧食。”
“我會幫你。”
“我不是要你幫。”她看著遠處正在訓練的村民,“我是要大家一起,學會自己護住自己。”
中午,秋蘅端來一碗藥湯:“你喝一口,壓壓火氣。”
沈微瀾接過碗,聞了聞:“苦。”
“苦纔有效。”秋蘅說,“你昨晚沒睡,心火旺。”
春棠走過來,手裡捏著一張單子:“庫存清完了。藥材夠撐兩個月,糧食夠吃五個月,鹽還有餘。”
“很好。”沈微瀾喝完藥,把碗遞回去,“把賬貼出去,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冬珞這時匆匆趕來:“又抓了個探子,在南村井邊挖東西。”
“不是第一次了。”沈微瀾冷笑,“他們是想讓我們自亂陣腳。”
“要不要審?”冬珞問。
“不必。”她站起身,“把他手腳綁了,掛到村口大樹上,寫塊牌子:‘敢來搗亂,下場如此’。”
“這麼狠?”春棠愣了。
“仁慈是對人的。”沈微瀾目光掃過眾人,“對豺狼,就得亮牙。”
傍晚,巡防佇列隊出發。二十多人,手持哨棒,步伐整齊。
沈微瀾站在學堂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謝雲崢走過來,輕聲問:“你說他們會堅持下去嗎?”
“會。”她說,“人一旦嘗過安穩的滋味,就不會再願意回到黑暗裡。”
他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你小時候,最怕黑吧?”
她笑了:“現在不怕了。黑夜裡也有螢火蟲,還能看清誰在偷偷摸摸做事。”
他看著她,沒再說話。
遠處,第一聲鑼響準時敲起。
“該換崗了。”她轉身往醫棚走,“我去看看夏蟬的傷。”
“她沒事。”他說,“就是嘴硬不肯躺下。”
“她像我。”沈微瀾腳步沒停,“越疼越不說。”
走到半路,迎麵跑來個小女孩,舉著塊糖餅:“小姐!春棠姐姐說,今天的糖,是大家一塊掙的!”
沈微瀾接過,咬了一口。
甜的。
她笑著問:“你知道這糖是怎麼來的嗎?”
“知道!”小女孩挺胸,“用甘蔗榨的!我還幫著攪鍋呢!”
“那你明天還想吃嗎?”
“想!”
“那就好好守規矩。”她摸摸孩子頭,“有糖的日子,得自己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