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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429章 尋求支援遇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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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微瀾將那份鞋底刮下的泥封進小瓷瓶時,天剛亮。

“這紅土隻有府城西巷纔有。”冬珞站在她身後,聲音壓得低,“昨晚我比對了三遍,錯不了。”

沈微瀾把瓶子放進布囊,係緊繩結。“那就走一趟府城。”她說,“證據帶齊了,該讓他們看看什麼叫鐵證如山。”

謝雲崢披甲進來,肩上的舊傷還隱隱作痛,他沒吭聲,隻點了點頭。“巡按衙門我去遞牌子,你彆露麵。”

“憑什麼?”夏蟬一把按住劍柄,“咱們在村裡拚死救人,他們倒躲著不見?”

“不是不見。”謝雲崢看了她一眼,“是有人不讓我們見。”

一行人出發時,春棠已將三份文書副本藏進藥箱夾層。秋蘅留在村中照看病人,臨行前塞給沈微瀾一瓶護心丸。“路上彆硬撐。”她隻說了這一句。

府城官署前青石道寬闊,兩旁槐樹靜立。謝雲崢上前遞上名帖,守門差役接過,眼皮都沒抬,轉身進了門房。

等了半炷香時間,那人出來,手裡空空。“大人今日閉門謝客,您請回吧。”

“我以鎮國侯身份要求備案。”謝雲崢聲音沉下去。

差役笑了笑:“侯爺,案子要層層上報,咱們做不了主。您這狀紙……”他從袖裡抽出一張紙抖了抖,“原樣退回來的。”

紙上寫著一行字:勿擾朝議,慎言禍福。

沈微瀾接過紙,指尖劃過那墨跡未乾的筆鋒。她沒說話,隻是把它疊好,放進袖中。

“換個地方。”她說。

他們去了兵部駐地。謝雲崢調出邊境應急記錄,發現寅字營曾三次調動,名義是“防亂”,實則封鎖通往疫區的道路。更奇怪的是,每次調令都蓋著府尹副使的印,可此人根本無權簽發軍令。

“有人借刀殺人。”冬珞翻著冊子,眉頭鎖死,“這些調令,是從內務科流出的。”

傍晚,他們在南巷客館落腳。油燈點起,沈微瀾鋪開輿圖,把繳獲的賬冊、口供、鞋泥檢驗結果一一擺上桌。

“巡按不敢接,兵部被截,文官推諉。”她一根根數著線索,“那我們就找還沒閉眼的人。”

謝雲崢坐在窗邊磨劍,動作很慢。他忽然說:“裴廷章在刑部,是我父親的老部下。”

“他肯聽嗎?”

“不知道。”他停下手指,劍刃映出一道光,“但他見過戰場上的屍體堆成山是什麼樣子。”

第二日清晨,沈微瀾帶著患兒康複錄影和陣亡醫者名錄,與謝雲崢一同前往刑部門外等候。

等了一整天,裴廷章纔出現。

他五十上下,麵容清瘦,走路時不急不緩,看見兩人也沒顯驚訝,隻微微頷首:“來了。”

三人入茶室落座。沈微瀾沒開口訴苦,也沒提請求,隻把名錄推過去。

裴廷章翻開第一頁,是個十六歲學徒的名字,死於投毒案當晚。他翻到第三頁,停住了。那是位老藥師,曾在西北戰地救過三百將士。

“你們想讓我做什麼?”他合上冊子。

“查真相。”沈微瀾看著他,“不是為了我,是為了這些人還能不能安息。”

裴廷章沉默良久,端起茶杯吹了口氣。茶葉浮沉,他忽然問:“你知道上個月,有三個禦史接連請辭麼?”

沈微瀾點頭:“聽說了。”

“其中一個,是我師兄。”他放下杯子,“他走前留了句話——‘此疫不可治,治則禍及全家’。”

屋內一時安靜。窗外風吹動簷角銅鈴,響了一下。

“所以你怕?”謝雲崢終於開口。

裴廷章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我不是不怕。我是知道,一旦動手,就再沒有回頭路。”

“沒人能回頭。”沈微瀾輕聲說,“我離開侯府那天,就知道自己隻能往前走。”

裴廷章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起身走到門邊,親自插上門栓。

他回來坐下,聲音更低:“你們手裡的證據,能動誰?”

“至少能讓府尹副使脫不了乾係。”冬珞在一旁補充,“我們還有鞋泥、馬蹄拓片、驛站交接記錄。”

裴廷章閉了閉眼。“這些東西,若由我呈上去,至少能拖住上麵三天。”

“三天夠了。”謝雲崢說,“隻要訊息傳不出去,我們就能挖更深。”

“但有個條件。”裴廷章睜開眼,“你們不能再單獨行動。一切動靜,必須經我知曉。否則,我不插手。”

沈微瀾與謝雲崢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當夜,冬珞連夜重繪路線圖,標注出七名可疑官員的私下行蹤。沈微瀾則將所有證據分類歸檔,準備明日交由裴廷章帶入刑部備案。

夏蟬守在屋頂,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她眯眼望去,一隊官差打著燈籠往東而去,馬鞍側掛著熟悉的皮袋——那是府城西巷才用的製式行具。

她躍下屋簷,敲了敲窗欞。

屋裡燈還亮著。

沈微瀾正對著燭火檢查一份謄抄稿,手指在某一行反複摩挲。那是俘虜招供時寫的一句話:“上麵說了,這瘟疫不能治好。”

她想起昨夜那個新生兒的哭聲,那麼響,那麼有力。

“冬珞。”她抬頭,“把西巷的地圖再拿一遍。”

冬珞遞過圖紙,順手把一杯涼透的茶換掉。

沈微瀾接過新茶,熱氣撲在臉上,她忽然覺得有些累。但她沒停筆,繼續在圖上畫圈。

一個,兩個,三個……

七個紅圈連成一線,直指府尹彆院後門。

“原來他們每天夜裡都見麵。”她低聲說。

謝雲崢站在門口,手裡捏著一塊兵符,邊緣已被汗水浸濕。

他沒進去,隻是看著燈下那個身影。她頭發鬆了一縷,垂在頰邊,手邊堆滿了紙,像一座小山。

他知道她不會睡。

就像他知道,明天會更難。

但此刻,她還在寫。

筆尖沙沙響。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比剛才那隊更快。

夏蟬翻身落地,手已按在劍柄上。

來人穿著便服,卻佩著刑部腰牌。他喘著氣,舉著一封信:“裴大人讓送來——府尹副使今早出城了!”

沈微瀾猛地抬頭。

“走哪條路?”

“西山道。”

她立刻站起,抓起外衣。

謝雲崢攔住她:“那邊山路險,貿然追去,容易中埋伏。”

“可他要是跑了呢?”她盯著那信紙,“證據還沒公開,他就敢逃?”

冬珞迅速收拾包袱:“我們得搶在他之前,把訊息散出去。”

“怎麼散?”

“貼告示。”冬珞冷笑,“全城都貼。”

沈微瀾深吸一口氣,看向謝雲崢。

他沉默片刻,從懷裡取出一枚銅牌:“拿這個去城南驛所,報我名字,他們會給你快馬。”

她接過銅牌,掌心發燙。

“你不去?”

“我去兵部調人。”他說,“你去追人。”

夏蟬已經背上行囊:“走吧,天黑前能趕到西山口。”

三人出門時,風正大。

街角燈籠晃了晃,熄了。

沈微瀾翻身上馬,韁繩勒緊。

“這次。”她回頭看了眼府城官署的方向,“不能再讓他們逃了。”

馬蹄聲響起。

謝雲崢站在門前,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兵符,輕輕歎了口氣。

然後轉身走進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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