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424章 守護之戰展鋒芒
話音剛落,北林方向又閃了一道火光。
不是大火,是一點紅,像誰在暗處點了盞燈,晃了一下就滅。
冬珞立刻抬頭:“有人在打訊號。”
謝雲崢已搭上弓弦:“還在林子裡沒走遠。”
“不是試探。”沈微瀾盯著那片黑影,“是等我們鬆勁兒,好再撲上來。”
春棠從地窖口跑過來:“俘虜都關好了,石灰溝也重撒了一遍。可……藥庫那邊隻剩半箱冰硝。”
秋蘅站在醫棚門口,藥箱抱在懷裡:“牽機引還能用三次。”
夏蟬把軟劍抽出來,在掌心劃了一下,確認刃口沒卷:“他們再來,得讓他們知道,這村子不是沒人。”
沈微瀾點頭:“按之前說的辦。”
她抬腳往曬穀場走,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穩。身後四人跟著,誰都沒多問一句。
到了高處,她抬手一揮:“夏蟬帶五個人埋伏糧倉後巷,見火就撲,見人就截。”
“秋蘅在醫棚前三丈布藥霧,彆讓生人靠近。”
“春棠守地窖和賬房,傷藥、口糧分兩班看管。”
“冬珞盯北林小路,有動靜就吹哨。”
“謝將軍,屋脊製高點歸你。”
謝雲崢看了她一眼:“你呢?”
“我在中間。”她把扇子彆回腰間,“哪兒亂,我去哪兒。”
話剛說完,遠處狗叫了一聲,短促,戛然而止。
接著,三道黑影從村西矮牆翻進來,腳步輕,卻踩得地麵發悶。
冬珞蹲在草垛後,眯眼一看——那三人穿的是村民的粗布衣,可走路時肩不晃,腰不彎,像是背了東西。
她手指一扣竹哨。
“噓——嗚——”
哨聲一起,埋在地下的石灰溝瞬間燃起白煙。三人猝不及防,一腳踩進去,腳下打滑,撲通栽進陷坑。
夏蟬從暗處躍出,軟劍橫掃,直接挑斷其中一人手腕。火摺子落地,火星濺到乾草上,剛冒煙,就被她一腳踩滅。
“兩個了。”她低聲說。
這時,屋頂弓弦響。
嗖!
一支箭擦著牆頭飛過,釘進木柱。一個正要攀牆的黑衣人猛地縮手,肩膀已被擦出血痕。
謝雲崢站在屋脊,弓拉滿月:“第三個在林子裡,沒動。”
沈微瀾站在醫棚前,目光鎖住北邊樹影。那裡站著一個人,身形比其他人都高,袖口垂著一塊銅牌,在月光下泛青。
寅三。
她認得這塊牌子。
小時候在父親書房見過軍驛通行令,上麵就有類似的刻紋。隻是這枚少了半瓣纏枝蓮,像是被人故意磨去的。
“秋蘅。”她忽然開口。
“在。”
“放煙。”
秋蘅開啟藥箱底層,抓出一把灰粉,揚手灑向空中。粉末遇風即散,化作淡青色薄霧,順著風飄向林子。
敵首站在樹後,聞到氣味,眉頭一皺,抬手捂住口鼻。
就是這一瞬。
沈微瀾用扇骨敲地三下。
噠、噠、噠。
夏蟬聽見暗號,身形一閃,繞到林子側後方。她不衝人,先甩出一記劍花,逼得對方回頭格擋。
就在那人轉身刹那,謝雲崢弓弦再響。
箭如疾電,直取肩胛。
“砰”一聲,箭頭釘進肉裡,力道之猛,竟將那人整個掀翻在地。
他倒地時滾了兩圈,手還想去摸火摺子。
夏蟬已趕到,一腳踩住他手腕,軟劍抵住咽喉。
“彆動。”
沈微瀾走過去,蹲下,伸手扯開他衣領。裡麵貼身掛著一枚銅符,半個巴掌大,刻著三個字——
寅字營。
她眼神一沉。
這不是邊軍編製,也不是地方巡防。這名字,她在一本舊冊子上看過,是十年前被裁撤的隱衛營。
“誰派你來的?”她問。
地上的人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冬珞這時跑過來,手裡捏著一張紙片:“從他懷裡搜出來的,半封信,墨還沒乾。”
沈微瀾接過。
紙上寫著:“……疫未起,侯令不可違……”
她盯著那行字,指尖慢慢收緊。
春棠帶著幾個村民清理戰場,把繳獲的鉤索、火器堆在一旁。她翻開賬本,低頭記下:“寅三號鉤索,七具,待審。”
秋蘅正在給一名傷員包紮,藥箱開啟,九轉丹輔料隻剩一小撮。她抿著嘴,沒說話,但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謝雲崢走到沈微瀾身邊,看著那枚銅符:“寅字營早該沒了。能調動他們的人……不會是小角色。”
沈微瀾沒答話。她把殘信摺好,塞進袖中,抬頭望向北方。
那邊山影連綿,林深如海。
她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父親帶她去校場看演武。那天風很大,旗子獵獵作響。父親指著一隊黑甲士兵說:“這些人,隻聽一道令,不認任何人。”
後來那隊人沒了,連名冊都被燒了。
現在,他們又出現了。
“主子。”冬珞低聲說,“這銅符的紋路,我得畫下來。”
沈微瀾點頭:“去吧。”
她轉身往醫棚走,路過夏蟬時停了一下:“辛苦了。”
夏蟬咧嘴一笑:“您一句話,我這條命都肯賣。”
沈微瀾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隻是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帶。
秋蘅這時走過來:“傷者都安置好了。可冰硝快用完了,明日熏屋的量不夠。”
“我知道。”沈微瀾走進醫棚,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味藥名,“讓春棠派人去後山采些蒼術、艾葉,曬乾碾粉,先頂著。”
春棠應了聲“是”,轉身去安排。
謝雲崢站在門口,肩上的傷還在滲血,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你要查寅字營?”
“不急。”她搖頭,“他們會再來。”
“為什麼?”
“因為他們以為我撐不了幾天。”她提筆蘸墨,在紙上畫了個圈,“可他們忘了——”
她頓了頓,筆尖重重一點。
“我不是在等救兵。”
謝雲崢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和當年侯府裡那個溫婉少夫人,已經判若兩人。
她不再低頭,不再退讓,也不再解釋。
她隻是靜靜站著,自有堅韌的氣場。
冬珞在燈下描摹銅符紋路,手指停在“寅字營”三字上,低聲喃喃:“這不是邊軍編製……”
沈微瀾走到她身邊,看著那張圖。
“你說對了。”她聲音很輕,“這不是邊軍。”
她忽然抬頭,看向窗外。
夜風正吹過村口的老槐樹,樹葉沙沙響。
十年前,父親曾說‘小心背後’,那天的風聲與此刻重疊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