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423章 遭遇勁敵險象生
那男人撲到醫棚中央,膝蓋砸在地上,聲音撕裂。
沈微瀾沒動,隻抬眼掃了一圈圍上來的人群。她看見冬珞的手已經按住了藥櫃暗格,夏蟬的指尖滑到了袖中軟劍邊緣。
“乙字號藥是誰配的?”她問。
秋蘅上前一步:“是我。”
“那我去嘗。”沈微瀾伸手就要拿碗。
“慢著。”謝雲崢從外頭進來,手裡還攥著巡更記錄,“北林腳印又多了兩行,來回踩過,像在等什麼訊號。”
話音未落,村東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木柵被重物撞擊。緊接著,西邊狗叫成片,火光一閃即滅。
“不是中毒。”沈微瀾猛地站起身,“是調虎離山。”
她轉身抓起案上銅鈴,連搖三下。這是早先定好的警訊——紅鈴避災,黑哨迎敵。
“冬珞,帶人封藥庫,誰也不準進醫棚半步!”
“春棠,去內圍敲鑼,讓婦孺進地窖!”
“夏蟬,隨我出去看。”
謝雲崢一把攔住她:“你不能去。”
“我不去,他們才真會死。”她抽手就走,披風帶翻了桌角油燈,火苗跳了一下,被秋蘅順手蓋滅。
外麵已亂作一團。幾個黑影翻過矮牆,直撲糧倉方向。有人用鉤索攀上屋脊,動作利落,不像是尋常流寇。
夏蟬抽出軟劍,身形一晃就衝了出去。她第一劍挑斷的是掛在梁上的麻袋繩——那是春棠早前佈置的預警機關。麻包墜地,揚起一陣石灰粉,兩個黑衣人猝不及防,捂著眼踉蹌後退。
“左邊第三個!”沈微瀾站在醫棚台階上喊。
夏蟬聽令而動,劍光如螢火掠地,直取那人手腕。對方格擋時露出破綻,她順勢一腳踹中膝窩,那人跪倒在地,腰間銅牌“當啷”一聲磕在石板上。
寅三。
沈微瀾看清銅牌後,瞳孔猛地一縮。
這時,曬穀場另一側火光驟起。一名黑衣人鑽進糧倉角落,掏出火摺子點了乾草堆。風正好往病患區吹,火星子蹭著茅草頂就開始蔓延。
“秋蘅!”沈微瀾回頭。
秋蘅早已提著藥箱衝了過去。她開啟底層暗格,抓出一把灰白色粉末,朝著火源四周撒去。那是“九轉還魂丹”的輔料冰硝,遇熱吸潮,能延緩火勢。
“快提水!”沈微瀾招呼兩名壯丁,三人拎桶奔向井邊。
火不大,但位置刁鑽。若不及時撲滅,燒穿屋頂,整個隔離區就得遭殃。
她親自舀水潑上去,熱氣撲臉,袖口被火星燎出一個小洞。旁邊秋蘅一邊灑藥粉一邊低聲念:“三刻鐘……最多撐三刻鐘。”
冬珞在房頂吹響竹哨。三長兩短——煙霧陷阱啟動。埋在地下的艾草罐被點燃,濃煙順著溝渠彌漫開來,遮住敵人視線。
春棠帶著十幾個村民堵住路口,手裡全是鐵鍬和扁擔。她把石灰粉倒在路邊水溝裡,形成一道白線:“踩過這道的,一律扣工分!誰敢亂跑,彆怪我不講情麵!”
這話一出,原本慌亂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這些天她管賬公平,說話算數,村民們信她。
夏蟬追著那個縱火的黑衣人衝出百步。對方身法快,但她更熟悉地形。在村口老槐樹下,她一劍削斷對方鬥篷係帶,布片飛落。
那人躍上牆頭,回身甩出一枚飛鏢。夏蟬側頭躲過,鏢釘入樹乾,尾部刻著半個圖紋——像是纏枝蓮,卻少了一瓣。
她撿起布角,捏在手裡。
謝雲崢終於逼退敵首。那人不再戀戰,吹了一聲尖哨,殘餘黑衣人迅速撤離,動作整齊,顯然是訓練有素。
火被撲滅了,隻剩焦味彌漫。地上留下幾具昏迷的俘虜,還有散落的鉤索和火器。
沈微瀾站在糧倉前,手裡攥著那塊帶紋布角。她的袖口沾了血,不知是幫傷者包紮時染的,還是擦過某個人的傷口。
謝雲崢走過來,左臂裂口還在滲血。他看了她一眼:“你早就猜到這不是意外?”
“一個病人說中毒,偏偏敵人立刻出現。”她低頭看著掌心的布片,“棋局裡,有人非要逼你走那一步。”
“他們目標不是殺人。”謝雲崢環視四周,“是毀糧、燒藥、亂人心。”
“所以才會選這個時候。”她抬頭望向北方密林,“剛推行新藥方,村民最不安穩。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掀翻整盤棋。”
夏蟬走回來,把布角遞上:“這是從他鬥篷上割下來的。上麵有印記。”
沈微瀾接過,指尖摩挲那殘缺圖紋。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在祖母書房見過的一幅輿圖——西北商路上,有個驛站標記與此相似。
“這不是江湖人。”她說,“是衝著我來的。”
春棠清點完損失,走過來低聲道:“糧倉燒了不到一成,藥材沒丟。但有三個人受了輕傷,秋蘅正在處理。”
秋蘅提著藥箱過來,臉色有些發白:“用了冰硝粉,短期內不能再製同類藥。”
冬珞已在燈下鋪開紙筆,畫著敵蹤路線。她指著北林出口處:“他們來路一致,退路也一致。像是……早踩過點。”
沈微瀾盯著那條線,忽然問:“我們上次運藥,走的是哪條道?”
“山後小徑。”冬珞答,“經軍驛通道。”
沈微瀾沉默片刻,把布角放在桌上。
“有人知道我們的補給線。”她說,“也知道我現在在哪。”
謝雲崢皺眉:“你要查?”
“不急。”她搖頭,“他們會再來的。這次沒得手,下次一定更狠。”
夏蟬收劍入袖,額角汗珠滾落:“那就等他們來。”
春棠握緊賬本:“隻要人在,賬在,東西就能再湊。”
秋蘅輕輕開口:“我的藥箱,也不是擺設。”
冬珞停筆,抬頭看她:“主子,下一步怎麼走?”
沈微瀾拿起那塊布角,走到門口。月光照在她臉上,映出一道淺痕,像是舊傷。
她忽然笑了下。
“他們以為燒了糧,我們就亂了。”她說,“可他們不知道——”
她頓了頓,手指輕輕敲了敲門框。
“我沈微瀾治疫,靠的從來不是一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