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400章 培訓深化強能力
冬珞把巡查表收進袖子裡,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剛升起來,田裡已經有幾個孩子在跑。
“今天該講新口訣了。”她對旁邊等她的春棠說。
春棠點點頭,手裡抱著賬本,“講堂的炭筆我昨晚都削好了,圖也貼上了。”
兩人一路往祠堂走,路上碰上夏蟬。她剛巡完一圈回來,劍還在腰上掛著,腳步有點急。
“北林那邊又報‘無事’。”夏蟬壓低聲音,“可我剛才路過水渠,看見草葉上全是小飛蟲,密密麻麻的。”
冬珞眉頭一皺,“誰報的?”
“還是那幾個少年。”
春棠插話:“昨天那個摔倒的也沒來上課,他爹說他早上起不來,昏昏沉沉的。”
三人走進祠堂,秋蘅已經在裡麵了。藥爐燒著,她正低頭攪藥。
“你看了沒?”冬珞問。
秋蘅沒抬頭,“看了。那孩子嘴裡發白,舌苔厚膩,不是累出來的。我留了點唾液,裝瓶了。”
“會不會是之前那種病?”春棠聲音有點抖。
“不像瘟疫傳人那麼快,但症狀對得上。”秋蘅放下勺子,“先彆聲張,盯住他們家,還有同村的幾戶。”
冬珞走到牆邊,拿起一張輿圖攤開,“從昨兒開始,連續三天,北林邊界都說沒事。可夏蟬親眼看見蟲多得反常,這說明什麼?”
“有人沒說實話。”夏蟬說。
“不止。”冬珞手指劃過幾處標記,“巡查的人走的路線都一樣,時間也固定。要是真認真查,不可能每次都漏掉問題。”
春棠咬了下嘴唇,“是不是覺得災過去了,就隨便應付?”
“也許。”冬珞收起圖,“但現在不能隻當他們是懶。得改規矩。”
四人站定。
“從今天起,誰報‘無事’,就得帶人重走一遍他的路線。”冬珞說,“我要看腳印,要看草折的方向,要看土有沒有動過。”
夏蟬點頭,“我帶人夜裡再走一趟,不打招呼。”
“藥也得接著發。”秋蘅說,“我把丸子混進薑湯裡,每天中午在祠堂前分。”
春棠翻了下賬本,“講堂這邊我也加個規矩——每聽一次課,記一個紅點。年底分紅按紅點多寡算。”
“好。”冬珞說,“明麵照常培訓,暗地換防時間,不定路線。”
安排完,她們分頭行動。
春棠去賬房整理耗材,炭筆、紙張、漿糊都重新登記。她把“農知講堂”四個字寫在新冊子封麵上,一筆一劃很穩。
夏蟬召集青年村民,在村口空地練架煙堆。她親自示範怎麼綁竹竿,怎麼鋪麻布。
“火要慢燃,不能猛燒。”她說,“風向變了就得調位置。”
有個少年蹲在地上擺弄支架,手一直在抖。
夏蟬走過去,“你叫什麼名字?”
“阿福……北林那邊的。”
“昨天怎麼沒來?”
“我哥病了,我得在家燒水。”
“你呢?你自己好不好?”
阿福抬起頭,眼圈發黑,“就是睡不醒,一躺下就做夢,夢見地上爬滿蟲子,往嘴裡鑽。”
夏蟬盯著他看了幾秒。
她轉身就往藥廬走。
秋蘅正在分藥丸,一個個包在小紙包裡。
“又有一個。”夏蟬進門就說,“症狀和昨天那個一樣。”
秋蘅沒停下動作,“我已經讓三戶人家分開做飯,不讓共食具。水也換了井口深的那一層。”
“你覺得是什麼?”
“還沒法斷定。”她遞出一個小瓶,“這個拿去,讓他們每天含一顆,彆吞下去。”
“不能說是防病的?”
“說了反而嚇人。就說提神。”
這時外麵傳來敲鑼聲。
春棠站在祠堂門口喊:“講堂開課了!今天學新口訣!”
村民們陸續聚過來。
冬珞拿著一塊石板站在前麵,上麵畫著蟲卵、幼蟲、成蟲三個階段。
“記住啊!”她大聲說,“卵在土裡藏,蟲在草上藏,風帶腥氣就是快來了!”
底下有人點頭,有人抄寫,也有老人打哈欠。
“這有啥好記的,蟲都走了。”一個老漢嘟囔。
冬珞聽見了,沒理他,轉頭問:“昨天誰去北林巡查了?”
兩個少年舉手。
“說說,看到啥了?”
“啥都沒有,草都乾了。”
冬珞看著他們,“那你們知道不知道,昨晚那邊飛蟲多到能遮住月亮?”
兩人愣住。
“你們沒看見?”她一步步走近,“還是你們根本沒走那條路?”
其中一個低下頭。
“從今天起,誰報‘無事’,我就派人跟著他再走一遍。”冬珞聲音不高,但每個人都聽清了,“要是發現撒謊,護田紅榜直接除名,明年良種優先也不給。”
人群安靜下來。
春棠在旁邊記錄,筆尖沙沙響。
課散了以後,冬珞留下幾個年輕人單獨問話。
“你們輪值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誰總是挑輕鬆的路段走?”
一個膽大的說:“李二叔每次都繞開北林,說是怕蛇。”
“還有誰?”
“趙家兄弟也是,他們說晚上太黑,不敢去遠地。”
冬珞記下名字。
傍晚,夏蟬帶著四個青壯夜巡。這次路線完全臨時定,連她自己出發前才抽簽決定。
走到半路,忽然聞到一股味。
“停。”她抬手。
幾個人屏住呼吸。
是水邊傳來的,淡淡的腥臭,像是腐葉混著爛泥。
夏蟬蹲下,扒開草根,泥土表麵有一層白點,密密麻麻。
“這是……”
“像蟲卵。”手下人小聲說。
“趕緊回去報信。”
她留下兩人守著,其餘人快步回村。
藥廬裡,秋蘅正對著油燈看瓷瓶裡的樣本。燈光下,液體微微泛濁。
她開啟匣子,取出九轉還魂丹的小盒,又放回去。
這時夏蟬衝進來,“北林水邊發現疑似蟲卵,土表一層白點。”
秋蘅立刻起身,“帶我去。”
兩人趕到時,留守的人還在原地守著。
秋蘅蹲下,用銀針挑了一點土放進小瓶,又颳了些白點裝好。
“不像自然孵化的。”她低聲說,“排列太整齊,人為埋的。”
夏蟬臉色變了,“有人故意放?”
“要麼是試我們查不查得出,要麼……”秋蘅抬頭,“想讓我們放鬆警惕後再動手。”
她們回到祠堂,已是半夜。
春棠還在等,賬本攤開,火燭快燒儘了。
“物資清點完了。”她說,“石灰剩最後半桶,油布還能做二十個麵罩。”
冬珞坐在角落,手裡捏著一張新寫的巡查輪值表。
“明天開始,雙線走。”她說,“明麵一組照常報情況,暗地另一組隨時抽查。路線每天變,時間不定。”
“我來帶夜巡。”夏蟬說,“白天講課,晚上盯田。”
“講堂繼續開。”春棠說,“紅點製度今晚就貼出去。”
“藥也不能停。”秋蘅看著她們,“我會把藥丸換成每日兩粒,加強些。”
四人圍坐一圈。
冬珞把黑棋拿出來,放在桌上。
“小姐走前說,萬一出事,拿這個找侯爺。”她頓了頓,“但現在,我們得先守住這裡。”
“她信我們能行。”春棠輕聲說。
“那就不能讓她回來時,看見村子亂了。”夏蟬握緊劍柄。
秋蘅沒說話,隻是把藥箱合上,扣得緊緊的。
天快亮時,冬珞獨自走上高台。
晨風吹著她的衣角,她手裡拿著新製的輪值表,袖子裡藏著那份未拆封的異常樣本清單。
遠處,第一個去巡查的少年已經出門了。
他走到田邊,看了看四周,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撕成碎片扔進了溝裡。
那是昨天的巡查記錄。
他轉身往北林走,腳步比平時慢。
身後,高台上的冬珞眯起眼,把手伸進袖中,摸到了那枚冰冷的黑棋。
她沒有動。
隻是盯著那少年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樹林邊緣。
“今天輪到你了。”她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