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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395章 驗證方法心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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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亮,沈微瀾就去了蛙池。

她蹲在邊上,手指撥了撥水麵。昨夜下了雨,池子漲了些,幾塊石頭被衝歪了。可水裡有動靜——小青蛙蹦來蹦去,嘴裡還叼著東西。

她仔細一看,是蝗蝻。

“秋蘅!”她抬聲喊。

秋蘅從醫棚快步走來,手裡還拿著藥勺。“怎麼了?”

“你來看。”沈微瀾指著水裡,“它們自己在吃。”

秋蘅眯眼看了會兒,點頭:“不止吃,還在產卵。這池子活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笑,但眼神都鬆了。

“叫人吧。”沈微瀾起身,“讓他們都來看看。”

春棠正坐在糧倉前算賬,聽見動靜抬頭。夏蟬在西邊巡道,提劍過來。冬珞抱著一疊紙從高台下來,謝雲崢也跟著來了。

“人都到齊了?”沈微瀾問。

“齊了。”春棠合上賬本。

“走,去田頭。”

一行人往北邊那片荒地去。半個月前這兒全是光桿土坑,現在居然冒出了綠苗。

“這是……”春棠聲音低了。

“是我們翻過土、灌過水的那塊。”冬珞說。

沈微瀾把草扔了,說道:“不是天長的,是我們逼出來的。”

謝雲崢沒說話,蹲下摸了摸土。

“我數了。”冬珞翻開手裡的紙,“三塊試田,蝗卵少了七成。鳥巢那邊,昨天灰翅鷂抓了二十多隻成蟲。”

春棠看著她,眼中帶著疑惑:“真的有用?”

“不止有用。”沈微瀾說,“它開始自行好轉了。

我們挖溝、引水、養蛙、搭巢,每一步都在幫它回頭。”

“可雨把架子衝垮了。”春棠還是擔心,“要是再來一場,咱們白忙?”

“架子壞了,蛙沒走。”秋蘅接話,“它們現在不靠我們喂,自己找食。鳥也是,昨兒又有兩隻新來的,在東樹上落腳。”

夏蟬插嘴:“但我早上在林子邊上看見一群小蝗,還沒散。”

“那就清。”沈微瀾說,“輪值不能停。今天加兩班,西林和南坡各派四人,見群就打。”

春棠皺眉:“可工錢呢?咱們米缸快見底了。”

沈微瀾看她:“誰乾活,誰記工時。以後換種子、換鋤頭,按日子算。”

春棠眼睛亮了,問道:“你說話算數?”

“我說話算數。”

“那……要不要寫個單子?每人每天記清楚。”

“你定。”沈微瀾點頭,“貼牆上,誰都能看。”

人群慢慢散開,有人去修池子,有人拿掃帚準備燒殘葉。

謝雲崢留到最後。

“你不怕他們撐不住?”他問。

“怕。”沈微瀾看著遠處,“可更怕他們忘了自己能行。”

他頓了下:“你早知道會這樣?”

“我不知道。”她搖頭,“我隻是試。就像摔了碗,撿不起整的,總能收點渣。”

他笑了下,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中午,太陽出來。

村民圍在田邊,指著鳥巢方向。

“又來了!又來了!”一個孩子跳腳。

一隻灰翅鷂盤旋兩圈,俯衝下來,爪子一抓,叼起一隻大蝗蟲飛走了。

人群哄地笑了。

有人拍手,有人叫好,幾個老農站在那兒直抹眼。

“多少年沒見這景了……”一人嘟囔,“蟲災還能治?”

“以前沒人帶頭。”旁邊人說,“現在有人肯乾,咱們也敢信。”

春棠站在人群外,把剛才那一幕記進賬本。她寫完,抬頭看天。

鳥越聚越多。

她忽然跑向沈微瀾:“姑娘!要不要做個牌子?寫上‘護田鳥區’,立在邊上?讓大家都認得這是咱們的地界!”

沈微瀾想了想:“做。用厚木板,刻深點。”

“我去找匠人!”春棠轉身就跑。

夏蟬這時提劍回來:“林子裡那群散了,應該是被鳥嚇走的。”

“好。”沈微瀾點頭,“今晚加哨,彆鬆懈。”

“你還當他們會來?”

“不知道。”她說,“但咱們守的是活路,他們斷的是財路。隻要我們活著,他們就不會停。”

夏蟬沉默一會兒:“那我就一直守。”

“你不用一個人守。”沈微瀾看她,“還有她們。”

秋蘅在醫棚熬藥,鍋裡咕嘟響。她往裡麵撒一把粉,聞了聞,又加半勺蜜。

冬珞走進來:“你弄這個乾嘛?”

“給鳥吃的。”秋蘅攪著藥湯,“加點抗病的料,免得它們染瘟。”

“鳥也能用藥?”

“能。人吃補藥,鳥也能喝點湯。”

冬珞挑眉:“你還真當它們是兵。”

“本來就是。”秋蘅蓋上鍋,“咱們是將軍,它們是前鋒。”

冬珞笑了,把一張圖放在桌上:“這是我畫的巡查路線,你看看哪段該加點誘餌。”

“東角缺個窩。”秋蘅指著,“再立一根樁。”

“我去。”冬珞捲起圖就走。

傍晚,村裡響起了鑼聲。

裡正站在曬穀場中央,舉著春棠寫的工時榜。

“張二狗,五天!換半袋麥種!”

“李婆子,三天!換一把鐵鍬!”

每念一個名字,底下就一陣歡呼。

有人領到東西,抱在懷裡捨不得放。有人沒領,但也咧著嘴笑。

沈微瀾站在邊上,沒上前。

春棠跑過來:“你不去講幾句?”

“不用。”她說,“他們現在信的不是我,是自己乾出來的結果。”

“可你是主心骨啊。”

“主心骨不在台上。”沈微瀾看著人群,“在泥裡。”

夜風吹進來,帶著青草味。

謝雲崢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邊,問道:“你贏了?”

“沒贏。”她搖頭,“隻是活下來了。”

“這也算厲害。”

“不算。”她看著田,“真正厲害的是,明天還能起來乾活的人。”

他沒再說話。

遠處,蛙聲一片。

第二天一早,沈微瀾又去了高台。

冬珞已經在那兒,手裡拿著望遠鏡。

“你看那邊。”她指北麵。

沈微瀾接過一看,眉頭皺起。

“鳥少了。”

“昨晚風向變了。”冬珞說,“熏香飄偏了,可能驚到它們了。”

“那就調位置。”沈微瀾放下鏡子,“把西邊兩個巢往裡挪十步。”

“好。”

春棠這時跑上來:“石灰用完了!今天要刷池壁怎麼辦?”

“去鄰村買。”沈微瀾說,“賬記上。”

“可錢不夠。”

“押我的玉佩。”

“你瘋了?那是你娘留給你的!”

“命都快沒了,留玉佩乾嘛?”沈微瀾盯著她,“去買。”

春棠咬牙:“我這就去。”

夏蟬從下麵衝上來:“姑娘!林子外發現死蝗!一堆!”

“帶我去。”

三人趕到北林邊緣,地上果然攤著十幾隻蝗蟲屍體,翅膀發黑,腿蜷著。

秋蘅趕過來蹲下檢查。

“不是毒死的。”她伸手摸了摸,“是凍的。夜裡溫度太低,它們扛不住。”

“那說明……”冬珞抬頭,“它們已經開始弱了?”

“對。”秋蘅點頭,“這種天氣,加上天敵多,它們撐不了多久。”

沈微瀾彎腰撿起一隻,捏了捏。

“它們倒下,是因為我們沒停下。”

她把死蝗扔了。

“今天所有人,照常輪崗。蛙池加石沿,鳥巢補稻草,巡查道再擴兩尺。”

“是!”眾人應聲。

她轉身要走,忽然停住。

“告訴村民,今晚可以喝酒。”

身後一靜。

“真的?”夏蟬瞪眼。

“真的。”她說,“但值夜的人,不準碰。”

“哈哈哈!”夏蟬跳起來,“我去傳話!”

春棠小聲問:“你不怕他們喝多了出事?”

“怕。”沈微瀾往前走,“可人要是連高興都不敢,那就真輸了。”

走到半路,謝雲崢迎麵走來。

“聽說你要放酒?”

“嗯。”

“不怕樂極生悲?”

“不怕。”她看他,“悲已經過去了。現在該輪到我們了。”

他看著她,很久才說:“你變了。”

“我沒變。”她說,“我隻是終於敢走自己的路了。”

他沒攔她,也沒跟上來。

她一個人走到田邊,蹲下抓了把土。

土是濕的,暖的。

她站起來時,聽見遠處傳來笑聲。

有人在唱山歌。

她沒回頭,隻輕輕說了句:

“我們還沒贏,但我們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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