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離後,四大丫鬟跪迎回歸 第201章 秘徑通幽破重圍
光柱驟然收縮成星門,沈微瀾逆著倒灌的潭水斷喝:“走!”
沈微瀾一聲斷喝,足尖在星門邊緣一點,人已躍入裂開的深淵。
身後,潭水如天河倒灌,轟然墜落。謝雲崢緊隨其後,玉佩懸於胸前,紅光流轉,將倒卷的寒流硬生生推開三尺。夏蟬斷後,劍氣如網,掃滅空中飛濺的碎冰。春棠、秋蘅、冬珞三人連成一線,足不沾地,踏著沈微瀾擲出的冰魄箭支點,疾掠而過。
落腳處,是一條窄道。
壁麵嵌滿夜明珠,幽光浮動,映得石徑如霜鋪就。可那光越往前,越顯渾濁,珠體表麵浮著一層暗紅血垢,像乾涸的脈絡。
“不對。”秋蘅低語,指尖掠過最近一顆珠子,沾了點碎屑。她湊近鼻端一嗅,眉心微蹙:“血蠱粉,混了屍油。這些蠱蟲培育在巫族祭壇,其分泌物會腐蝕岩髓,催生毒瘴。”
話音未落,壁龕深處傳來窸窣聲。
成片紅影自珠後湧出,背甲泛著金屬冷光,翅翼未展,卻已如箭在弦。數萬隻毒蟲在空中列陣,翅尖對準眾人咽喉。
“夫人!”夏蟬橫劍,劍鋒輕顫。
“火把。”沈微瀾隻說了兩個字。
秋蘅早有準備,從藥箱取出一支短杖,一擰杖頭,硫磺與曼陀羅的氣味瞬間彌漫。火摺子一擦,焰心幽藍,映得蟲群微微退縮。
可火光一晃,照上壁麵——
石壁浮現出一行巫族古文,筆劃如蛇盤繞:以骨為引,血契天門。
沈微瀾盯著那字,指尖微動。
她記得這字型。二十年前,母親書房的密匣封條上,便是如此筆意。
“需血為引。”她低聲道,袖中指尖已劃破掌心。血珠滾落,她抬手抹向文字。
血痕剛觸石麵,蟲群驟然騷動。
卻不撲人,反在空中旋成一股洪流,聚作箭頭,直指右側岔道。那道口鋪滿蟲屍,層層疊疊,竟成一條可踏之路。
“走。”沈微瀾邁步。
謝雲崢卻伸手攔住她:“有詐。”
“我知道。”她沒回頭,“可這是唯一的路。”
他盯著她背影,終究鬆手。
岔道幽深,地麵蟲屍脆如枯葉,踩下便碎,發出細密的裂響。越往裡,空氣越滯重,帶著腐甜的腥氣。冬珞將冰鑒貼地滑行,鏡麵映出前方石門,門上紋路如脈絡,中央凹陷形如掌印。
“紋路走向……”春棠取出算籌,迅速比對,“與夫人胎記完全一致。”
沈微瀾凝視石門。
那紋,像極了她心口那朵紅蓮的倒影。
謝雲崢上前一步,手按上門麵:“我來。”
“不行。”她按住他手臂,聲音很輕,“需雙生者同時滴血。”
話音未落,門內忽有寒光破出!
一道虛影自石中刺出匕首,直取謝雲崢咽喉。那麵容竟與柳若蘅七分相似,唯眼尾多了一顆硃砂痣——與水晶柱中女屍如出一轍。
夏蟬劍出如電,流螢劍氣纏上匕首,一聲脆響,虛影碎裂。可劍氣餘波掃過石門,竟在門心激出一道血契凹槽,分作兩半,如掌印相合。
“是她。”秋蘅低聲道,“被獻祭的穢者雙生。”
沈微瀾沒應聲。
她盯著那凹槽,緩緩抬起手。
謝雲崢也明白了,反手抽出短刃,劃開掌心。血珠滴落,與她一同按上凹槽。
血契燃起暗紅光紋,石門緩緩開啟。
門後,是間密室。
中央懸著一顆水晶球,通體剔透,內裡似有雲霧流轉。四壁刻滿符文,如活蛇遊走,不斷重組。
“彆碰。”冬珞將冰鑒貼上水晶球表麵,鏡中倒影扭曲,顯出符文排列規律,“是逆魂咒,觸者入幻。”
沈微瀾閉了閉眼。
她想起母親臨終前,指尖撫過她的眉心,說:“蘅蕪,莫回頭。”
水晶球表麵浮現母親慣用的蓮花紋,那紋路突然流轉成血色符咒……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水晶球上。
血珠滾落,符文驟然靜止,隨即如活物般遊走,彙聚成一張麵容——
眉如遠山,目含秋水,唇邊一點痣,正是母親。
“娘……”她嗓音發顫。
母親虛影啟唇,聲音如風穿林:“以骨為引,以血為契。雙魂歸一,方啟天門。”
話音未落,水晶球轟然迸裂。
七彩光華炸開,碎片紛飛如雨。眾人舉臂遮麵,再睜眼時,球中已浮出一具女屍——麵容與柳若蘅一模一樣,卻是雙生之相,額心一點紅蓮印,正緩緩滲血。
“快退!”秋蘅低喝。
可遲了。
女屍睜眼。黑瞳無眼白,整顆眼球漆黑。
密室四壁瞬間滲出黑色黏液,所過之處,岩石化為齏粉,簌簌剝落。黏液落地,騰起紫霧,腥臭撲鼻。
“解毒粉!”秋蘅將藥箱一傾,所有藥粉儘數丟擲。
粉末遇霧即燃,爆出數聲悶響。可霧氣不散,反被黏液吸收,化作更濃的毒瘴。
謝雲崢將玉佩高舉,紅光暴漲,竟將毒霧吸入玉中。玉麵浮現星圖,指向東南方——與青銅鼎上的星軌完全重合。
“那邊!”他指向密室角落。
一道窄縫隱於壁後,僅容一人側身而過。
“夫人先走!”夏蟬回身,劍氣如幕,劈開毒霧,硬生生在後方撕出一條通道。
沈微瀾沒動。
她盯著那具女屍,指尖撫過心口胎記。胎記處傳來刺痛的共鳴。
“走!”謝雲崢拽她衣袖。
她終於邁步。
眾人魚貫而入窄縫。夏蟬斷後,劍鋒掃過,將洞口碎石震落,封住入口。
身後,女屍發出一聲尖笑,帶著黏液爆裂的黏膩感,低而長。
密道傾斜向下,石階濕滑,布滿青苔。空氣漸冷,帶著海腥氣。
沈微瀾走在最前,指尖無意識撫過袖口——那裡,藏著半片玉玨。
謝雲崢忽然握住她手腕:“潭底石磚上還有兩個字。”
她腳步一頓。
“什麼?”
“回來。”
她沒回頭,隻輕輕“嗯”了一聲。
那聲輕應消失在潮濕的石縫裡。
前路未明,毒霧未散,星圖指向何方,她不知。
她隻知道,這一路,不能再有人替她赴死。
“夫人。”夏蟬忽然低語,“您袖口……在滴血。”
沈微瀾低頭。
玉玨邊緣割破了指尖,血珠正順著袖麵滑落,滴在石階上,綻開一朵朵小小的紅蓮。
她沒擦。
隻將玉玨握得更緊。
謝雲崢看著她背影,忽然道:“你走得太快。”
她腳步微滯。
“我追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