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從敵國回來的白月光瘋病發作,一簪捅死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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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第三年,肖閻的白月光從敵國回來了。
他開始徹夜不歸,陪她遊湖賞花。
我替他擋下毒酒,他替她簪上珠釵。
他荒謬的提出要立平後,我替他安慰權臣命婦。
他白月光瘋病發作,拿髮簪戳死了我尚在繈褓中的幼子。
他皺眉訓斥:「她隻是發病了不小心,你何必斤斤計較?」
宮宴上,我笑著飲儘杯中下了劇毒的鴆酒:「祝二位永結同心。」
他瘋了一樣砸碎太醫署:「救不活她,朕要你們陪葬!」
他不知道,我是穿越者。
這具身體死了,我就能回家了。
可惜,我冇死。
遠處隱約傳來的絲竹樂聲,那是肖閻在陪柳慕寧遊夜湖。
成婚三年,我替他擋過毒酒,身上那道疤每逢陰雨天就隱隱作痛。那時他緊握著我的手,眼眶通紅,說此生絕不負我。
如今,他的“絕不負我”,變成了對另一個女人的寸步不離。
柳慕寧,他的白月光,當年為了家國大義,遠嫁敵國給那年過半百的老皇帝。如今老皇帝死了,敵國內亂,她倒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一個嫁過敵酋、身份敏感的女人,肖閻竟像捧著失而複得的珍寶,恨不得將整個天下捧到她麵前。
“娘娘,”貼身宮女錦書輕聲進來,臉上帶著壓不住的憤懣,“陛下……陛下今日陪著那位,去了珍獸苑,後來又去了西苑賞牡丹,晚膳設在了摘星樓……”
摘星樓。那是帝後同遊才能去的地方。
我“嗯”了一聲,指尖摩挲著杯壁上冰冷的裂痕。這瓷器,碎了,就再難複原。人心大概也是如此。
“還有……”錦書欲言又止,聲音更低,“奴婢聽說,陛下……陛下在朝上,提了要立平後……”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窒息感撲麵而來。
平後?
與敵國和親歸來、身份尷尬的舊愛,與我這個明媒正娶、替他穩定朝局三年的皇後,平起平坐?
前所未聞。
肖閻,你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訊息像長了翅膀,飛遍宮廷。
昔日門庭若市的鳳儀宮,肉眼可見地冷清下來。連每日前來請安稟事的妃嬪命婦們,眼神都帶上了閃爍的探究和若有似無的憐憫。
我去禦花園散心,遠遠便看見肖閻與柳慕寧並肩立在九曲橋上。
柳慕寧一身素白衣裙,弱不禁風地倚著欄杆,正指著水裡的遊魚說些什麼。肖閻微微側頭聽著,眉眼是我許久未見的柔和。他甚至抬手,小心翼翼地將她鬢邊一支微微歪斜的珠釵扶正。
那動作,輕柔得刺眼。
我記得不久前,我因替他擋酒傷及元氣,咳血臥床時,他想替我擦汗,動作卻帶著帝王的生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或許是愧疚催生的煩躁。
對比此刻,真是一場絕妙的諷刺。
柳慕寧看見了我,隔著粼粼水光,她對我露出了一個極淡、卻帶著清晰勝利者意味的笑容。然後,她腳下一個“不穩”,輕呼一聲,軟軟地倒向肖閻懷裡。
肖閻立刻伸手攬住她,緊張地低頭詢問。
我轉身離開,背後的歡聲笑語像針一樣紮在脊梁骨上。
當夜,肖閻來了鳳儀宮。
他帶著一身夜露的微涼,開口便是:“朝堂上的事,你聽說了吧?”
我看著他,不說話。
他避開我的視線,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平靜:“慕寧她在敵國受儘苦楚,如今回來,身份尷尬,朕不能委屈了她。立平後,是為了保全她的顏麵,也是為了安定人心。意兒,你素來識大體,顧全大局……”
“大局?”我輕輕打斷他,聲音乾澀,“陛下的大局,就是讓我這個結髮妻子,與一個敵國歸來的和親公主平起平坐,讓天下人看我,看我們元家的笑話?”
他眉頭蹙起,臉上掠過一絲不耐:“朕知道對你不住。但慕寧她……情況特殊。你貴為皇後,母儀天下,心胸何必如此狹隘?”
狹隘?
我看著他,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為他擋毒酒時,他怎麼不嫌我狹隘?我替他安撫因“立平後”而躁動的勳貴舊臣時,他怎麼不嫌我狹隘?
現在,為了柳慕寧,我連不高興,都成了心胸狹隘。
肖閻的“心意”已決。
前朝因這荒誕的“平後”之議鬨得沸沸揚揚。以我父親為首的元家一黨,和那些注重禮法的老臣激烈反對。
而我,這個本該最委屈、最該鬨的皇後,卻不得不一次次在召見命婦時,強撐著笑臉,說著“陛下自有深意”,“姐妹和睦纔是後宮之福”的鬼話。
我看著那些命婦們表麵上恭順,眼底卻藏著看好戲的意味,隻覺得喉嚨裡堵著血。
回到宮中,錦書紅著眼睛給我塗抹因心火旺盛而嘴角起的水泡:“娘娘,您何苦如此作踐自己!咱們告訴老爺,讓老爺在朝上……”
“閉嘴!”我厲聲喝止,聲音卻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陛下如今正在興頭上,父親若強行阻攔,隻會適得其反,徒惹猜忌。”
我不能把元家拖下水。肖閻如今被柳慕寧迷了心竅,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需要倚仗元家力量的皇子了。
有一次,我去禦書房求見肖閻,想最後勸他收回成命。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麵柳慕寧嬌柔的啜泣聲。
“……阿閻,我知道我不該回來,惹得朝臣非議,讓皇後姐姐不快……都是我不好,我不如……不如再死一次好了……”
“胡說!”肖閻的聲音帶著心疼的斥責,“有朕在,誰也不能委屈你。皇後那邊……她明白事理,會想通的。”
我站在殿外,夏日陽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卻隻覺得四肢百骸都冷透了。
他會想通的。
他篤定我會為了“大局”,嚥下所有的恥辱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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