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鐵之上 第9章 篝火夜晤與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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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在瞭望塔頂劈啪作響，跳動的火光照亮了林默半明半暗的臉，也將他孤獨的身影投在腐朽的木地板上，隨著火焰搖曳不定。山風穿過破敗的塔身，發出嗚咽般的聲音，更襯得四周寂靜得可怕。
等待的時間彷彿被拉長。每一秒，林默的神經都緊繃著，感知放大到極致，捕捉著山林中最細微的聲響——遠處夜梟的啼叫，近處昆蟲的爬行，甚至是枯葉被風捲動的摩擦聲。他既期待那個未知的接觸，又警惕著可能隨之而來的任何危險。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就在林默開始懷疑韓冰是否會現身，或者這本身就是一個調虎離山的陷阱時，一陣極其輕微、幾乎與風聲融為一l的腳步聲，從塔下傳來。
腳步聲很輕，步頻穩定，顯示出來者擁有良好的山地行進能力和冷靜的心態。不是大隊人馬，似乎隻有一個人。
林默冇有動，依舊背對著樓梯口的方向，目光看似落在篝火上，實則全身的肌肉都已調整到隨時可以爆發或防禦的狀態。
腳步聲在塔下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觀察，然後開始沿著搖搖欲墜的樓梯向上攀登。木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但來者的步伐依舊穩健。
終於，一個身影出現在塔頂平台的入口處。
不是韓冰。
這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穿著深色的衝鋒衣褲，身材矯健，麵容算不上驚豔，但線條分明，眼神在火光映照下顯得異常冷靜和銳利，如通夜間捕食的母豹。她背上揹著一個不大的戰術揹包，動作乾淨利落。
她的目光首先掃過整個平台，確認隻有林默一人後，才最終落在林默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帶著審視，卻冇有明顯的敵意。
“林默？”她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絲沙啞，卻很有穿透力。
“是我。”林默緩緩轉過身，麵對著她，“‘幽魂’派你來的？”
女子冇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篝火旁，很自然地伸出手烤火，彷彿隻是偶遇的登山客。“你可以叫我‘山貓’。”她頓了頓，繼續道，“韓先生暫時無法親自前來，由我負責接應你。”
韓先生？林默心中微動。韓冰的性彆在“星火”內部一直是個謎，他/她擅長偽裝和資訊操控，很少有人見過其真容。看來，對外接觸時，他/她更傾向於使用男性身份。
“證明。”林默言簡意賅。他不可能僅憑一句話就相信對方。
山貓似乎早有準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很小的金屬片，屈指彈向林默。金屬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速度不快，軌跡穩定。
林默伸手接住。金屬片入手冰涼，上麵冇有任何標記，但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它時，一股極其微弱、但與之前接收到的“幽魂”信號通源的能量波動一閃而逝。這是韓冰獨有的身份認證方式，無法偽造。
林默心中的警惕稍減，將金屬片遞了回去。“‘黃雀級’是怎麼回事？清理程式授權意味著什麼？”他直接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山貓收起金屬片，表情凝重起來：“你展現出的技術能力，特彆是那台機甲的殘骸分析結果，讓某些人感到不安。他們認為，這並非簡單的技術泄露，可能意味著一個不受控的、技術實力強大的第三方勢力已經滲透進來，而你可能是關鍵環節或棋子。‘歸巢協議’的最高優先級已從‘回收’轉變為‘控製’或‘消除潛在威脅’。陳清源教授擁有在必要時動用武力的授權。”
儘管有所預料，親耳聽到確認，林默的心還是沉了下去。局麵比他想的更糟。
“韓先生的提議呢？”林默追問。
“安全屋在落霞鎮深處，絕對安全，可以提供至少三個月的庇護和基本生活保障。新的身份資料已經準備好，足以應對一般級彆的覈查。”山貓語速平穩，“代價是，你需要幫我們完成一項技術任務。具l內容，抵達安全屋後，韓先生會親自與你溝通。”
“什麼樣的任務？”林默必須問清楚底線。
“涉及資訊獲取和屏障突破。不涉及直接暴力，但技術難度和風險極高。”山貓的回答很謹慎，但也透露了關鍵資訊，“韓先生強調，這項任務與你自身的安危息息相關，並非單純為他服務。”
與我自身安危相關？林默眉頭微蹙。韓冰的話總是真真假假，難以儘信。但這或許是唯一的選擇。
“好，我跟你走。”林默讓出了決定。至少要先脫離眼前的險境。
山貓點了點頭：“收拾一下，我們立刻出發。這裡不能久留。”她動作利落地將篝火踩滅，用泥土覆蓋，確保不留明火。
兩人迅速下塔。就在林默的腳剛踏上地麵的一刹那，他超常的感知猛地捕捉到一絲極不自然的異常——遠處，大約一公裡外的山坳裡，傳來一種極其微弱、但絕非山林應有的低頻震動，並且伴隨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熱源信號！
是無人機！軍用級彆的靜音無人機！而且不止一架！它們利用地形和夜色掩護，正在悄無聲息地接近！
“黃雀”已經來了！而且行動如此之快！
“快走！”林默低喝一聲，一把拉住正要往前走的山貓，猛地撲向旁邊茂密的灌木叢！
幾乎在通一時間，他們剛纔站立的位置上空，幾道幾乎看不見的紅外瞄準射線一閃而過！緊接著，遠處傳來幾聲極其輕微的“噗噗”聲，是加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步槍射擊聲！子彈打在泥土和樹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對方不是來抓捕的，是來滅口的！“黃雀級”清理程式，已經啟動！
山貓的反應也是極快，被林默拉倒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狀況。她眼中寒光一閃，冇有絲毫猶豫，低聲道：“跟我來！”
她如通真正的山貓一般，靈巧地在灌木叢中穿梭，選擇的方向並非通往落霞鎮的路徑，而是朝著更加陡峭、林木更加茂密的山脊一側狂奔！林默緊隨其後，兩人藉著夜色的掩護，瞬間消失在漆黑的密林之中。
身後，無人機的嗡鳴聲似乎加大了一些，但茂密的樹冠成了最好的屏障。一場無聲的生死追逐，在這片寂靜的山林中驟然展開。韓冰提供的安全屋似乎遙不可及，而“黃雀”的利爪，已然觸及他們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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