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心念靈陣，欲入玄崇
心念靈陣，欲入玄崇
回到靈竹苑後，蕭嶼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蕭柘還以為他是舊病複發，連忙拉著他又檢查一番。
“兄長，做了什麼吃的，好香啊。”
因為肚子咕嚕嚕地叫，蕭嶼緩慢回過神，吸了一鼻子，隻覺得空氣中充滿了清爽甘甜的沁香。
“是靈竹……等等。”蕭柘倏然轉過頭，“你可以聞到了？！”
“嗯嗯，兄長我身體沒有不適，我想試試靈竹是什麼味道的。”蕭嶼眨眨眼。
“好。”蕭柘飛速跑去廚房，將靈竹端了出來。
他們還沒有辟穀，依舊保持著凡界的習慣，一日三餐。
蕭嶼午時聽課太入迷了，沒有吃飯，現在聞到靈竹的香氣更加餓了。
手指長短的脆嫩竹筍擺在玉盤中，翠綠如玉，晶瑩剔透，散發著白色的霧氣，凝結成細細的水珠滴落在玉盤邊緣。
靈竹的靈氣過於旺盛，蕭柘沒有新增什麼東西，隻是簡單的煮過，散出些霸道的靈氣，纔拿給弟弟吃。
“試試。”
蕭嶼迫不及待，直接伸手就抓，靈竹溫軟，入口即化，口味甜而不膩，滑入肺腑後，感覺一天的疲憊都在這一刻消散。
“好吃！”
蕭柘神色溫和：“那便多吃些。”
“謝謝兄長。”
“兄長，明日你還忙嗎？”蕭嶼擡起頭看了蕭柘一眼，然後有些心虛地收回眼神，“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想去玄崇峰？”
蕭嶼一驚：“兄長怎麼知道？”
“你想學靈陣？”
“嗯。”
“可現在還不是時機……”蕭柘輕歎，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不忍心，“明日我確實沒有時間，宋師兄也沒空陪你去玄崇峰，要不再等幾日？”
“還要多久啊？”
“半年吧。”
“半年？”蕭嶼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沮喪，戳了戳眼前的靈竹，這玩意兒還要收半年嗎？
“算了，若你想去，須得帶上這個。”蕭柘還是妥協了，遞給了他一個黑褐色的石頭。
蕭嶼接過來，隻覺得冰涼涼的，十分舒暢。
“此石名為虛無石，原本是用來進入虛無空間的，但是你現在魂力虛弱，還不能使用，我先給你，暫用來確認你的位置。”
“兄長放心。我定無恙。”
……
第二日，蕭嶼揣著石頭和包袱高興的出門了。
包袱裡裝著昨日記下的地圖還有靈竹，既不會迷路也不會餓著。
隻是從主峰出發到玄崇峰有一百多公裡，單靠蕭嶼走著去，一日都走不出主峰。
所以他找到了傳送陣。
再一次看到傳送陣，蕭嶼又研究了許久，直到路過之人對他頻頻側目，他才戀戀不捨得走進去。
乘坐傳送陣並沒有什麼不適，蕭嶼再一次睜開眼，眼前便大變樣了。
山峰陡峭挺拔高，聳入雲間，雲霧繚繞，仙氣非凡。靈氣充沛，氛圍寧靜，與主峰相差無二。唯一的不同便是，主峰上綠樹蔥鬱，花鳥魚蟲多樣，生機勃勃。而這裡卻草木低矮，亂石聳立，稱不上是什麼美景。
就在蕭嶼唏噓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嗤笑。“土包子沒見識，這是三品靈陣肅殺的景象。”
說話之人不是從傳送陣中出來的，而是從天而降。
五匹雪白的獨角小獸，拉著一座豪華的座駕大張旗鼓而來，綺麗的花瓣飛舞，綾羅綢緞，奢侈至極。
駕車的人是兩位雪白道服的人，隻輕飄地看了一眼蕭嶼，沒有敵對，但是也稱不上和善。
蕭嶼看向他們，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各位師兄好。”
車架裡麵又傳來聲音：“你在這裡做什麼？”
“聽聞玄崇峰是靈陣聖地，便想來瞻仰。”
“瞻仰？看什麼看，你也不是我們玄崇峰的人，難不成是其他幾大峰的弟子還沒有長記性，派了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來侮辱我們？”車架裡的人沒有露臉，說話十分尖銳，可見來著不善。
蕭嶼立刻便知道了，對方是誤會了，“不是不是，我和兄長是主峰的灑掃弟子，此番前來，是想來學習靈陣。”
“就你？”車架裡麵的人氣笑了，“資質平平，還是個灑掃弟子，就算是主峰又如何，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我們要真收你入峰，豈不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就算我們峰落敗了，也輪不到他們如此侮辱吧！”
幾個眨眼間，車架就瞬移到蕭嶼麵前，獨角小獸的鼻氣猛地噴向他。
蕭嶼沒有防備，擡手遮擋狼狽地後退了幾步，衣衫和長發被吹得又濕又亂。
“哈哈哈哈。”
車架旁傳來幾聲嘲笑。
蕭嶼臉不紅心不跳，倒不覺是多大點事兒，整理了一下發絲和衣裳。
沒有在被捉弄的人臉上看到吃癟生氣的表情，車架裡瞬間傳來冷哼聲，嘲笑的兩人瞬間閉口不言。
一位穿著與車架同樣奢侈的少年走出來，身姿挺拔，劍眉星目，看著是個意氣風發的小公子，說話卻毫不客氣，一雙眼睛盯著蕭嶼命令道，“滾，彆擋路。”
蕭嶼見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脾氣卻如此不好相處，想了想，退到了路邊，行禮問道：“這位師兄，不知道我要怎麼做，纔可以入玄崇峰。”
少年還沒有說話，旁邊的人卻哼道：“彆癡心妄想了，就算再沒有人來，我們也不會收你的。”
話落，那人忽然被瞪了一眼，疑惑地看向少年。
少年人沒有說話，下令獨角小獸前行。
蕭嶼望著他們的背影，知曉今日應當是白來一趟了。
正待離開了，車架卻忽然停了下來。
少年人高傲的聲音傳來：“彆以為我不知道，彆峰都說我們高傲又看不起人，名聲差的一塌糊塗，現在不過是想通過你做實這一罵名。拜師大典就快開始了，他們想靠這種見不得人的小伎倆攬收弟子，我偏不想讓他們如意。”
“啊？秦曜你什麼意思啊？太上長老不在峰，我們可不能亂來。”忽然收這麼個弟子入山門，真的要被笑死的！
“你真的想學靈陣。”
“嗯。”蕭嶼真誠點頭，看著車架，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誠心。
秦曜沉默了片刻，隨手丟出了一本冊子，冊子飛過來，穩穩落入蕭嶼的手中。
“若是你能在一年內悟透，我就破格收你做我的靈童。”
“這是？”
“八十一道靈陣基符，所有靈陣的基礎。”
蕭嶼一愣，立刻珍惜的妥帖收好。
其他兩人見他這般沒見識的模樣，又嗤笑了幾聲。
秦曜卻沒有笑，隻是落了一句：“回去了。”
獨角小獸高叫一聲，撒開小壯蹄朝著山頂而去。
蕭嶼目送著他們離開，更加捏緊了冊子，回過頭奔向傳送陣。
而在他走後，又有幾人從林子中鑽了出來。
“可惜，這次沒有捉弄到秦曜，都怪這小子憑空插一腳。”
“彆說我怎麼看他有點兒眼熟啊。”
“好像是蓬臨村的人。”
“趕緊告訴霍師兄去！”
蕭嶼回到靈竹苑之後，立刻就搬了小板凳坐在門口等兄長。
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落山，他卻沒有任何怨言，因為已經習慣了，這是他過去幾年的常態。
蕭柘背著竹籠回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乖乖等他的弟弟。
蕭嶼立刻站起來，跑過去想要幫他卸竹籠。
“不用了，今天比較重，我自己來。”
“嗯？”幾根靈竹有什麼重的。
蕭柘輕笑：“抓了一隻雞，今晚做叫花雞。”
“好！”
蕭嶼眼睛一亮，這裡山好，水好，養出的雞也定很好。
……
接下來的幾日，蕭嶼都待在房間裡麵琢磨著靈陣基符，連吃飯都是在房間裡麵解決的。
然而十天過去了，蕭嶼閉著眼睛都能畫出靈陣基符，卻無法顯現出基符的力量。
蕭柘見他這會兒終於願意出門了，才告訴他，若是沒有達到練氣期初階，就無法使用靈氣，自然也領悟不了靈陣基符。
蕭嶼恍然大悟，原本還想逃過修煉納靈心法，沒想到還是得硬著頭皮學。
這心法，蕭嶼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了。
但是那會兒五識不全，記憶也不好，兄長花了好多年才讓他全部記下來。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背心法，蕭嶼什麼都不懂，自然有些抵觸。
兄長見他不喜，也沒有逼他，就順其自然了。
但是現在為了能夠感受到基符，即便再困難也要好好修煉。
修士的煉氣期，便是努力吸納煉化天地靈氣。就如同種子想要發芽便要在土壤中吸收水分。這靈根也就如同種子，擴充靈根，先是脊椎背後最粗大的靈根，然後再是四肢百骸的靈根，最終達成靈體才能突破到築靈期。
可是蕭嶼的靈根雜駁，不管怎麼細細感應，背後也隻有細小的幾條脈絡，互相纏繞，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修煉起來萬分困難。
吸入多少靈氣便散出去多少，能留在體內的少之又少。
蕭嶼沒有氣餒，除了吃飯睡覺，全部時間都用在修煉上。
蕭柘看著弟弟如此堅持，既欣慰，又擔憂。
資質平庸的修士想要達到練氣初階，需要十年，到中階需要五十年，再到高階需要一百年……阿嶼現如今的資質，都算不上平庸，簡直與凡人無異，想要達到練氣初階可不單單需要努力……
想到這裡，蕭柘眼神微微凝，氣息越發肅然。
……
一年後。
秀美的主峰山腳下，蹲了一位瘦小的少年。
每當傳送陣亮起的時候，他都瞪大了雙眼，身體半蹲，雙手緊握入迷盯著地麵。
第一次見到這架勢的弟子都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主峰什麼時候添了尊門神。
他就是修煉了一年依舊沒有突破的蕭嶼，為瞭解解饞，終於邁出自己的房間，跑下山來看傳送陣。
“一年之期已到，看來入玄崇峰無望了。”他歎了一口氣，有些失落。
“誒？小弟弟年紀輕輕歎什麼氣？”
蕭嶼擡頭，看向不遠處，有三人正走過來，帶頭之人一頭紅發，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特彆好玩，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散散心？”
蕭嶼不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不了吧……我兄長還在家裡等我，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急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紅發弟子滿臉笑意。
蕭嶼隻覺得他笑得很詭異，心下隻想趕緊離開這裡。
轉過身一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四周竟無一人。
蕭嶼頓覺不妙。
忽然下一秒，一個大袋子從天而降，他的眼前就陷入了漆黑，在陷入昏迷前，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蹲了你一年，總算讓老子逮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