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憨婿 第3章 誰是蚍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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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治法,聞所未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陳爭身上,等待著他如何解釋這驚世駭俗的“良方”。
禦書房內,氣氛緊繃如弦。
陳爭哂笑一聲:“不過是您學藝不精罷了。”
他目光轉向李成民:“陛下,容臣鬥膽一猜。前幾日,您隻是尋常風寒,對否?”
“風寒非重症,卻纏綿數日,反見沉重,江太醫,您就冇想過,是否與您所開藥方有關?”
江太醫拂袖冷哼:“一派胡言!老夫所用皆是大補聖品,百利無害!方子更是太醫院十數位同仁共商!憑你這黃口小兒,也配質疑?簡直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蚍蜉撼樹?”
陳爭猛然伸指,他的指尖所向,是李成民異常紅亮、甚至有些灼目的嘴唇。
“一個當真氣血虧虛、需要大補之人,唇色應是蒼白黯淡!陛下這唇色紅亮如朱,分明是內火鬱積,陽亢之相!”
“何來虛弱?分明是您那些大補聖品堆疊過甚,以至盛極而衰,虛不受補,生生把風寒拖成了這般模樣!”
“盛極而衰?”
禦書房內幾人俱是一怔。
補藥還能補出病來?這說法聞所未聞。
江太醫臉色漲紅:“荒謬絕倫!老夫行醫數十載,從未聽聞此等歪理!”
“哦?”李成民眼中卻閃過一絲興味,這“盛極而衰”四字,竟讓他隱隱覺得貼合自身感受。
“聽著倒有幾分新鮮。”
“來人!就依陳爭所言,速備!”
內侍手腳麻利,冷水浴桶、銀針及所需藥材迅速備齊。
“陛下,稍後或有不適,請忍耐片刻。”
陳爭執針肅立。
“無妨,開始吧。”李成民褪去外袍,坐入冰冷刺骨的藥浴之中,寒氣侵體,不禁打了個寒顫。
陳爭目光如電,手中銀針快如閃電,精準刺入迎香、合穀、太沖、內庭數處大穴!手法之穩、認穴之準,帶著一股難言的行雲流水!
旁觀的江太醫瞳孔劇縮,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他……他真懂!這針法……這認穴……”那看似隨意的幾針,落點精妙,力道恰到好處,甚至有幾處是他都需謹慎對待的要穴!陳爭卻信手拈來,舉重若輕。
隨著銀針落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李成民泡在冷水裡,身上竟開始冒出細密的熱汗,縷縷微不可察的白氣從銀針附近嫋嫋升起。
那刺骨的寒意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通透的舒適感,連日積壓的沉重與無力感,竟如潮水般退去!
一炷香後,陳爭收針:“陛下,好了。”
李成民起身更衣,再踏入書房時,步履沉穩,麵色紅潤,眼中神光湛然,哪裡還有半分病容?
“皇上!”柳皇後驚喜交加,“您……您真的好了!”
江太醫如遭雷擊,死死盯著容光煥發的皇帝,又看向氣定神閒的陳爭,臉上血色褪儘,嘴唇哆嗦著:“不……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江太醫,”陳爭負手而立,嘴角微揚,“現在,誰是蚍蜉?”
“噗通!”
隻聽一聲悶響。
一生傲骨、視醫術為性命的江太醫,竟踉蹌著跌坐在地,麵如死灰。
他引以為傲的醫術根基,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猛地抬頭,眼中再無半分倨傲,隻剩下近乎虔誠的渴求:“令郎醫術……鬼神莫測!老朽……老朽狂妄無知,向小友賠罪!”
他掙紮著爬起來,竟對著陳爭深深一揖,聲音帶著顫抖,“敢問小友……可……可願收徒?”
禦書房內瞬間死寂。
陳爭:“……”
陳震年:“……”
李成民嘴角抽了抽,趕緊乾咳一聲:“咳!江太醫,你且退下吧,朕還有話與陳卿父子商議。”
這場景太過離譜,堂堂太醫院魁首,二品大員,竟要向一個聲名狼藉的晚輩拜師?
江太醫滿眼不甘,幾乎是一步三回頭,那眼神彷彿要把陳爭的針法烙印在靈魂深處,最終才頹然退去。
李成民龍顏大悅,困擾多日的沉屙儘去,連帶著看陳爭都順眼百倍:“陳爭!你真是讓朕刮目相看,竟真能手到病除!好!好得很!”
他大手一揮,氣勢豪邁:“曉蓉之事,朕既往不咎!你立此大功,朕定要重賞!想要什麼?但說無妨!”
陳震年心中激盪,老懷大慰。
這混賬兒子,竟真有如此本事!陳家……有後了!
陳爭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聲音清晰而堅定:“謝陛下隆恩!臣確有一請。”
“哦?儘管說來!”李成民心情大好。
陳爭抬起頭,目光坦然,一字一句道:
“臣,懇請陛下——解除臣與曉蓉公主的婚約。”
“什麼?!”
“逆子!!!”
“放肆!”
三道驚怒交加的喝聲同時炸響!
李成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轉為震怒的陰沉。
柳皇後手中的茶盞“哐當”一聲落在案上,茶水四濺。
陳震年更是目眥欲裂,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剛給他帶來巨大驚喜又立刻捅破天的混賬東西!
退婚?!
這簡直是比偷看公主洗澡更嚴重的滔天大罪!這是在打整個皇家的臉麵!
陳爭卻一臉平靜,甚至帶著點無奈。
他心裡門兒清,一個因為偷看洗澡就要他項上人頭的未婚妻,再美也是朵要命的食人花!
他好不容易穿越成官二代,大好人生剛要開始,閒得蛋疼去娶一個凶悍婆娘?
搞不好哪天就一拳打爆他的卵了!
天下芳草何其多,既然穿越了,格局自然就要打開!
“孽障!你胡唚什麼!老子打死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
陳震年目眥欲裂,氣得渾身發抖。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猛地一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淩厲的風聲就朝陳爭的後腦勺扇去!
退婚?這比偷看公主洗澡嚴重百倍!這是將皇家的臉麵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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