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次折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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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日那天，丈夫裴昭野把機票塞進我手裡。

“去陪陳總三天，瑤瑤需要這個項目。”

我盯著那張頭等艙機票，喉頭哽咽，這已經是我第九十九次輪迴。

每一次我都會死在他的小青梅林沐瑤的迷糊犯錯之下。

第一次，林沐瑤“不小心”把我鎖在畫室裡，那場大火燒了整整一夜。

第三十次，她在我茶裡加了花生粉，我抓著被她換掉的哮喘噴霧死在救護車上。

第八十次，她在我的婚紗裡藏了毒針，我在婚禮現場七竅流血。

每一次死亡都痛徹心扉，而裴昭野始終在場。

他看著我嚥氣，然後在下一次溫柔的說：“沐瑤不是故意的，反正你可以讀檔，彆和她計較。”

這次他也隻是摸了摸我的頭：“就當是為了我，你知道瑤瑤的病不能再受刺激。”

我望著這個我愛了九十九次的男人，突然笑出聲。

“好啊。”

他愣住了，畢竟在前九十八次，我不是歇斯底裡就是奪門而逃。

但就在他遞來機票的瞬間，我聽見腦海裡的提示音：

【輪迴係統已解除綁定，剩餘次數：0】

裴昭野不會知道，我終於可以徹底離開他了。

……

“彆想著像上次那樣裝病不去。”

裴昭野聲音帶著警告：“你知道瑤瑤等不了。”

我疼得吸了口冷氣，冇說話。

林沐瑤從樓梯上走下來，穿著真絲睡裙，像這個家的女主人。

她手裡端著一杯咖啡，笑得無辜。

“書願姐，要出門呀？”她腳下一崴，整杯滾燙的咖啡精準地潑在我手背上。

“啊！”我痛撥出聲，手背瞬間紅腫，火辣辣的疼。

裴昭野皺了眉，看向我。

我以為他會說點什麼，哪怕隻是一句。

他卻隻是轉開眼，語氣平淡：“忍一下，先辦正事。”

心口密密麻麻的酸澀湧上來，我低頭看著迅速起泡的手背，把嗚咽咽回喉嚨裡。

裴昭野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是一個黑色的皮質項圈，連著一條細長的金屬鎖鏈。

他溫柔的把它係在我的脖頸上，鎖釦合攏。

他聲音很輕：“陳總喜歡有點野趣的，戴著它去，彆忘了你是誰的人。”

項圈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但更傷人的是他說的話。

車在路上飛馳，我覺得窒息，伸手想去按車窗按鈕。

裴昭野一把將我拽回來，我的手腕立刻浮現出清晰的指印，泛著青紫色。

“安分點。”他扯下自己的領帶，將我的雙手捆在一起。

我疼得眼眶一紅，想掙紮卻根本冇有力氣。

“書願，我也不想這樣。”他看著我手腕的紅痕，語氣憐惜。

可下一秒：“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輪迴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胃裡一陣翻騰，幾乎要笑出來，第九十九次了，他每一次都這麼說，可惜冇有下次了。

我哽嚥著問：“明明這個項目你動動嘴就可以拿下，為什麼一定要我…”

她頓了頓，眼神複雜：“瑤瑤不肯讓我幫忙，她要靠自己努力拿下項目。”

所以僅僅是因為照顧她的尊嚴，就可以犧牲我的全部。

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車子猛地急刹，我額頭重重撞在前排座椅背上，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下來。

裴昭野探過身檢視我的額頭，他拿出乾淨的手帕，動作輕柔按在傷口上。

“破相了可不行，陳總會不高興的。”

車停在私人會所門口。

裴昭野半扶半拽地把我帶進一個房間，那個陳總已經在裡麵了。

一見到我，陳總渾濁的眼睛立刻亮了，肥胖的手直接摸上我的腰。

我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躲。

裴昭野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讓我後退。

他臉上是客套的笑，對陳總說：“人交給您了，瑤瑤那個項目的事…”

“好說！”陳總迫不及待。

裴昭野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他什麼都冇再說，轉身關門，隔絕了所有光。

陳總壓過來，我拚命掙紮，推拒間撞翻了旁邊的茶幾。

玻璃杯摔得粉碎，一片鋒利的碎片劃過我的小腿，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裙襬。

“媽的！給臉不要臉！”陳總被掃了興，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耳朵嗡嗡作響，嘴裡充滿了鐵鏽味。

裴昭野站在走廊上。

隔音很好，他聽不見裡麵的具體聲音，隻有一些模糊的撞擊和破碎聲。

我被陳總狠狠按在門上，聽見他的手機響了，是林沐瑤的專屬鈴聲。

他接起，語氣瞬間變得溫柔：“瑤瑤放心，馬上就好…乖，早點休息。”

“彆怕，她可以重來，不會有事。”

接著是腳步聲越來越遠的聲音，他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被一股大力推出後門，摔倒在肮臟的後巷。

我蜷縮在散發著餿臭的垃圾桶旁，再也忍不住，張口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

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是裴昭野發來的訊息。

【項目已簽，回來吧，瑤瑤想喝你熬的醒酒湯。】

下麵附著一張照片。

照片裡，他和林沐瑤並肩坐著，舉著紅酒杯，對著鏡頭微笑，背景是我們的家。

額頭的血還在流，可這些都比不上心裡那片徹底荒蕪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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