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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啟元 第56章 永安城捷報;沈伯山夫妻倆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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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收兵回營時,斥候早已快馬將陣前的事報給了中軍帳的周霆等人。帳外的空地上,周霆正握著虎頭湛金槍檢查槍頭,周虎拎著長柄大刀、周豹扛著開山斧、周雄提著雙錘,周淩雲、周淩峰握著槍戟,周凱攥著三勾斷魂槍,幾人剛聽完斥候的回報,臉上的表情瞬間炸開了鍋。

“你說啥?王承宗那老小子打不過,竟說自己‘沒吃飯’?”周虎率先炸了毛,長柄大刀往地上一戳,刀鞘砸得黃土濺起,嗓門洪亮得能震碎帳簾,“老子活了四十多年,沒見過這麼窩囊的主將!打不過就認慫,找這麼個荒唐理由,丟儘了武將的臉!”

周豹也跟著啐了口,開山斧的斧刃在陽光下閃著光,語氣滿是不屑:“呸!虧他還是永安城主將,手裡握著五萬兵馬,連跟世子正麵打一場的膽子都沒有!‘沒吃飯’?我看是沒膽子!世子連斬他五員大將,他是被嚇破了膽,找個藉口溜回城裡躲著,跟縮頭烏龜似的!”

周雄舉著雙錘愣了愣,憨厚的臉上滿是荒唐:“沒……沒吃飯就不敢打了?那咱們打仗前都不用準備彆的,先問對方吃沒吃飯唄?這王承宗,也太不是個玩意兒了!世子穿著玄鱗寒鐵甲,提著鳳翅鎦金镋,一下斬了五個,他倒好,直接跑了,連刀都扔了,丟人!”

周霆捋著花白鬍子,手裡的虎頭湛金槍轉了個圈,眼底閃過一絲冷笑,語氣帶著老將的鄙夷:“哼,石秉忠選這麼個草包當主將,也是瞎了眼。兩軍陣前,勝負乃兵家常事,可怯戰還找這種蹩腳理由,不僅會寒了自己士兵的心,更會讓咱們靖安軍的士氣更盛——他這不是躲,是把永安城的臉都丟儘了!”

周淩峰扛著方天畫戟,忍不住笑出了聲,紅纓晃得厲害:“哈哈哈!‘沒吃飯’!以後咱們跟人打仗,先喊一句‘你吃飯了嗎’,說不定對方直接就跑了!這王承宗也太逗了,世子才剛熱身,他就跑了,連讓我跟他過兩招的機會都沒有!”

周淩雲握著長槍,眉頭皺了皺,語氣裡也帶著嘲諷:“身為武將,當以戰死沙場為榮,就算打不過,也該有幾分骨氣。王承宗這樣臨陣脫逃,還找藉口,隻會讓他手下的士兵更怕死,等咱們明日攻城,他們怕是連守城的膽子都沒有了。”

周凱也難得地勾了勾嘴角,三勾斷魂槍的槍尖在地上戳了戳,冷聲道:“‘沒吃飯’?我看是他心裡沒底,知道打不過世子,又不想死,纔想出這麼個荒唐理由。這種人守永安城,咱們拿下它,不過是早晚的事。”

正說著,沈硯穿著玄鱗寒鐵甲走了過來,鳳翅鎦金镋斜扛在肩上,甲片上的血漬還沒擦乾淨。周霆等人立刻迎上去,周虎率先拍了拍沈硯的肩甲,笑著道:“世子!您剛才連斬五將的事,咱們都聽說了!那叫一個痛快!就是可惜了,讓王承宗那草包用‘沒吃飯’的藉口跑了,不然您定能再斬了他,直接破了永安城!”

沈硯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那草包跑得比兔子還快,算了,明日攻城,再找他算賬。”

周豹扛著開山斧,哈哈笑道:“明日他要是再敢出來,咱們先問他吃沒吃飯!要是沒吃,咱們賞他兩記斧頭,讓他知道‘沒吃飯’也得死!”

眾人都笑了起來,帳外的空氣裡滿是對王承宗的嗤之以鼻,還有對明日攻城的信心——連主將都是個“沒吃飯”就怯戰的草包,這永安城,根本擋不住靖安軍的兵鋒。

沈硯聽著周霆等人對王承宗的嘲笑,嘴角勾了勾,抬手壓了壓營中的喧鬨,聲音帶著股乾脆的爽朗:“行了,管他吃沒吃,咱們得吃飯了——士兵們從早上列陣到現在,早餓壞了,是不是啊,兄弟們?”

這話剛落,四萬多靖安軍士兵瞬間挺直了腰板,齊聲吼出一個字:“是!”

聲浪撞在營寨的旗幟上,震得布幡簌簌作響,連地上的黃土都似要顫三顫。沈硯笑著點頭,轉頭對周霆道:“周將軍,你帶弟兄們在營中整隊休整,我去主營‘對接後方物資’,讓火頭軍今晚加個硬菜,犒勞大夥。”說罷,他衝張清鳶和楚昭雪遞了個眼神,“你倆也來看看,正好幫著清點下東西。”

兩人應聲跟上,張清鳶身後的三十名侍從也規矩地綴在後麵,心裡都犯著嘀咕——今早他們才幫著火頭軍清點過糧草,無非是曬乾的鹹肉、硬邦邦的麥餅,最多有兩筐蔫了的青菜,哪來什麼“能加硬菜”的物資?

沈硯繞到主營帳後,藉口“物資清點需避人”,讓侍從們守在帳外十米處,自己掀簾進了帳。帳內空無一人,他迅速摸出藏在玄鱗寒鐵甲內側的手機——螢幕亮起來時,還能映出他甲冑上未擦淨的血痕。指尖在界麵上快速滑動,點開私人空間裡的“生鮮超市”:肥瘦相間的五花肉選了三十斤,夠做一大鍋紅燒肉;雞腿肉二十斤,用來炸辣子雞正合適;番茄、雞蛋、青椒、大蒜裝了滿滿兩箱,連做麻婆豆腐的嫩豆腐、煎帶魚的鮮魚都沒落下;主食原料更不含糊,大米十斤、高筋麵粉二十斤,甚至連酵母粉、冰糖、生抽這些調料都加了購。

虛擬訂單提交的瞬間,帳角陰影裡悄無聲息地多出幾個印著“軍需物資”的木箱子——開啟一看,五花肉還帶著冷鏈的涼氣,番茄水靈得能掐出汁,酵母粉裝在油紙袋裡,連標簽都換成了“發酵麵引”,半點看不出現代痕跡。沈硯快速把箱子搬到帳後藏好,又在手機上點了“已簽收”,螢幕瞬間暗下去,彷彿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老張頭,來主營搬物資!”沈硯掀簾喊了一聲,火頭軍頭領老張頭立馬拎著炊帚跑過來,看到木箱子裡的食材時,眼睛都直了:“世子,這……這是後方送來的?五花肉還帶著涼呢,番茄這麼水靈,以前軍需裡可沒這好東西!”

“是父王特意讓人加急送的‘特供物資’,知道咱們打了勝仗。”沈硯幫著搬箱子,壓低聲音囑咐,“你把火頭軍都叫到炊帳,我教你們做幾道菜,保準弟兄們愛吃。”

老張頭哪敢怠慢,一路小跑著去叫人。楚昭雪湊到木箱邊,戳了戳水靈的番茄,眼睛亮晶晶的:“硯哥哥,這番茄看著比京城禦花園裡種的還新鮮!你怎麼還懂這些?我以前連廚房門檻都沒踏過。”

張清鳶也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沈硯手上——那雙手平時握的是能連斬五將的鳳翅鎦金镋,此刻卻小心地拎著裝五花肉的油紙,指節分明,連碰著食材的動作都透著股少見的細致。她認識沈硯多年,隻見過他披甲上陣的淩厲、議事決策的沉穩,從沒想過他會跟“廚房”“做菜”沾上邊,這種反差讓她眉梢微挑,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

到了炊帳,火頭軍們早已圍在灶台邊,手裡攥著鍋鏟、菜刀,緊張得手心冒汗。沈硯擼起玄色戰裙的下擺,站到最中間的灶台前,先拿起一塊五花肉:“這肉要做紅燒肉,先切成兩指寬的塊,冷水下鍋焯出血沫,記住,火彆太大,不然肉會老。”

他示範著切肉,刀工利落得不像新手,五花肉塊大小均勻,邊緣齊整。楚昭雪忍不住湊到灶台邊,踮著腳看:“硯哥哥,你切得好整齊!我娘以前讓廚子切肉,都沒這麼勻。”

沈硯笑著沒說話,等肉焯好撈出,又教老張頭炒糖色:“冰糖放鍋裡,加少許水,小火熬到冰糖化了,變成深褐色,冒小泡的時候再下肉,不然會苦。”他握著老張頭的手,帶著他慢慢攪動鍋鏟,冰糖融化的甜香漸漸漫開,五花肉裹上糖色的瞬間,油亮得晃眼。

張清鳶站在炊帳門口,看著沈硯專注的側臉——他眉頭微蹙,眼神盯著鍋裡的肉,連肩甲上的獸首紋都似柔和了幾分。平時在戰場上,他是讓人敬畏的世子,此刻圍著灶台轉,卻透著股煙火氣的親切,這種陌生的模樣,讓她攥著雙手劍劍柄的手不自覺鬆了鬆。

接下來的辣子雞更熱哄:沈硯教火頭軍把雞腿肉切成丁,裹上用麵粉和雞蛋調的糊,下油鍋炸到金黃酥脆,再跟青紅辣椒、花椒一起爆炒,椒香混著肉香,瞬間飄出了炊帳。帳外的侍從們早被香味勾得直咽口水,連守在遠處的士兵都頻頻往這邊望。

“還有這個番茄炒蛋,”沈硯拿起兩個番茄,“先把番茄燙一下去皮,切成塊,雞蛋打散加少許鹽,先炒雞蛋盛出來,再炒番茄出汁,最後把雞蛋倒回去,大火快炒就行,酸甜口的,下飯。”

楚昭雪看得手癢,忍不住問:“硯哥哥,我能試試嗎?”沈硯把鍋鏟遞給她,耐心指導:“火彆太大,雞蛋彆炒老了。”看著楚昭雪笨手笨腳地翻動雞蛋,他還伸手扶了扶她的手腕,教她調整翻炒的角度。

張清鳶看著這一幕,嘴角悄悄勾了勾——她從沒見過沈硯對誰這麼有耐心,連教做菜都細致得像在講解戰術。再看鍋裡的菜:紅燒肉咕嘟著冒熱氣,辣子雞紅亮誘人,番茄炒蛋紅黃相間,還有火頭軍按沈硯教的法子發麵、包包子,雖然包子形狀歪歪扭扭,卻個個塞得滿餡,整個炊帳裡滿是熱氣和香味,竟比戰場上的廝殺聲更讓人覺得安心。

天黑時,飯菜終於端上了營中的空地。大盆的紅燒肉泛著油光,辣子雞堆得冒尖,番茄炒蛋、麻婆豆腐、香煎帶魚擺了一排,還有一籠籠熱氣騰騰的包子、白花花的米飯,甚至連甜口的豆沙包都有。

士兵們排著隊領飯,每個人的碗裡都能堆上兩三樣菜,米飯管夠。張清鳶的侍從捧著碗,吃得狼吞虎嚥,一個勁地唸叨:“太香了!這輩子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楚昭雪咬著一個豆沙包,眼睛彎成了月牙:“硯哥哥,這豆沙包也好吃!明天還能做嗎?”

張清鳶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肉質軟爛,醬香裡帶著點甜,一點都不膩——她抬頭看向沈硯,見他正給周淩峰夾菜,臉上帶著笑意,心裡忽然覺得,跟著這樣的世子,就算是行軍打仗,好像也沒那麼苦了。

沈硯看著眼前滿營的歡笑聲,悄悄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有這空間在,不僅能打勝仗,還能讓弟兄們吃上熱乎的好飯,值了。

營地裡滿是碗筷碰撞的脆響和士兵們的歡笑聲,楚昭雪捧著碗,正湊在周淩峰身邊,跟他搶最後一個豆沙包,笑得眉眼彎彎:“周淩峰,你都吃兩個了,這個該給我!”周淩峰舉著包子躲:“我是幫你嘗嘗有沒有壞!”兩人哄作一團,全然沒了之前陣前的緊張,倒像尋常人家的小輩。

沈硯端著兩盒飯從隊伍裡走出來——一碗裡特意多舀了兩勺紅燒肉,還夾了幾塊香煎帶魚,連米飯都壓得滿滿當當,另一碗則是按楚昭雪的口味,多放了番茄炒蛋和一個豆沙包。他先把楚昭雪的那份遞過去,笑著說:“彆跟他搶了,給你留了豆沙包。”

楚昭雪眼睛一亮,接過碗就咬了口包子,含糊道:“還是硯哥哥好!”她看了眼沈硯手裡另一碗明顯更豐盛的飯,又掃了眼坐在不遠處、獨自慢慢吃飯的張清鳶,立刻會意,衝沈硯擠了擠眼:“你快過去吧,我跟周淩峰在這兒吃就行!”語氣自然得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沒有半分扭捏。

沈硯笑著點頭,端著飯走到張清鳶身邊,輕輕在她旁邊的土坡上坐下——玄鱗寒鐵甲碰到地麵時,發出一聲輕響。他把飯遞到張清鳶麵前,還順手遞過去一雙乾淨的木筷,聲音放得溫和:“剛看你隻夾了青菜,給你多盛了點肉,對不起。”

“對不起?”張清鳶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猛地抬頭看向沈硯,眼裡滿是驚訝——她以為沈硯隻會記著打仗、記著軍務,從沒想過他會注意到自己吃了什麼,更沒想過他會跟自己說“對不起”。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聲“對不起”裡的意思:是為之前比武時讓她受的委屈,是為周霆提“兩娶”時沒先問她的想法,也是為一直沒跟她好好說過一句軟話。

她的耳尖悄悄紅了,趕緊低下頭,接過飯碗,卻沒立刻吃,隻是用筷子輕輕撥著米飯上的紅燒肉。平時在戰場上敢跟敵軍硬拚的張清鳶,此刻倒像個被戳中心事的小姑娘,聲音低低的:“你……沒必要跟我說這個。”

“有必要。”沈硯看著她頭頂的發旋,語氣認真,“之前比武讓你受了氣,後來的事也沒跟你好好商量,是我考慮不周。”

旁邊的楚昭雪瞥見這一幕,偷偷衝沈硯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又拽著周淩峰往遠處挪了挪,給兩人留了空間。張清鳶聽到沈硯的話,心裡的那點彆扭漸漸散了,她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還是剛才那個軟爛入味的口感,卻好像比自己碗裡的更香甜些。她沒再說話,隻是吃飯的速度慢了些,嘴角卻悄悄往上彎了一點,連握著筷子的手都放鬆了。

沈硯見她沒再抵觸,也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碗慢慢吃起來。營地裡的歡笑聲還在耳邊,遠處的篝火已經點了起來,映得兩人的影子落在地上,捱得很近,再也沒有之前的疏離。

靖安王府的書房裡,午後的陽光斜斜灑在案上,沈伯山剛放下批閱完的軍報,就見侍從捧著一封火漆封口的信進來:“王爺,前線周將軍派人快馬送來的信。”

他捏著信箋,指尖觸到火漆上“急”字的紋路,以為是永安城戰事有變故,拆封時動作都帶著幾分凝重。可越往下看,眉頭卻漸漸舒展,看到“世子婚事已定,張清鳶姑娘與楚昭雪姑娘均願為世子妃”時,還笑著搖了搖頭,直到目光落在“楚昭雪姑娘即青狼嶺收服之三千山匪頭領”這一句,才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青狼嶺那個女匪首?”沈伯山把信紙往案上一放,倒來了興致,“我記得硯兒之前送來的軍報提過,說那姑娘能把三千散匪管得服服帖帖,還主動歸降,幫著清繳了周邊小股亂匪,倒是個有本事的。”

這時蘇氏端著茶走進來,見他對著信紙若有所思,湊過來問:“王爺,可是硯兒那邊有訊息了?是不是戰事不順?”

“不是不順,是好事。”沈伯山把信紙遞給她,語氣裡帶著點笑意,“周霆這老小子,瞞著硯兒給咱們報信,說硯兒的婚事定了,兩個世子妃,一個是帶親衛投奔的張清鳶,另一個……你猜猜是誰?”

蘇氏接過信紙,逐字看著,讀到“楚昭雪即青狼嶺山匪頭領”時,手裡的茶盞晃了一下,茶水差點灑出來:“青狼嶺的女匪首?就是硯兒說的那個,能打仗、還懂排程的姑娘?”

“正是。”沈伯山點頭,拿起案上的軍報,“之前硯兒的軍報裡誇過她,說她熟悉山林地形,幫著靖安軍繞後截過敵軍糧草,還親手斬了兩個小匪首,性子烈,卻懂分寸。”

蘇氏又把信仔細看了一遍,尤其是周霆寫的“楚姑娘雖出身草莽,卻心思細膩,世子行軍途中的起居多有照料,上陣時亦能持槍護其左右,與張清鳶姑娘一文一武(此處“文”指楚昭雪懂排程,非柔弱),相得益彰”,眉頭漸漸鬆開,嘴角也勾了起來:“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她!之前聽硯兒提過,我還擔心是個粗野的姑娘,沒想到這麼貼心,還能幫著硯兒打仗。”

她放下信紙,語氣裡滿是滿意:“比京城那些隻會吟詩作畫、連騎馬都怕摔的姑娘強多了!硯兒在前線辛苦,身邊有個能打能照料的,我才放心。再說,出身算什麼?她能主動歸降,還帶著三千人幫著靖安軍,可見品性不壞,比那些表麵端莊、背後算計的大家閨秀強百倍。”

“你倒是想得開。”沈伯山看著她喜不自勝的樣子,眼底也滿是笑意,“我還以為你會在意她‘匪首’的身份。”

“在意什麼?”蘇氏白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我兒子喜歡,她又能幫著我兒子,這就夠了!我得趕緊讓人去準備見麵禮,清鳶姑娘是武將出身,給她備些趁手的兵器配飾;昭雪姑娘……她之前是山匪,怕是沒穿過好料子,給她多備些雲錦、蜀錦的衣料,再挑些精緻的首飾,彆讓她覺得咱們王府慢待了她。”

“你慢點,先讓人去打聽下她們的喜好,彆送錯了。”沈伯山叫住她,又拿起信紙,“周霆還說,等破了永安城,就帶硯兒和兩個姑娘回府完婚。我得給周霆回封信,讓他多照看著點,尤其是昭雪姑娘,剛從草莽歸降,在軍中怕是還有人不服,讓硯兒多護著點。”

蘇氏停下腳步,點頭道:“對對,你可得跟硯兒說,彆讓昭雪姑娘受委屈。她一個姑孃家,帶著三千人歸降,不容易。”

書房裡,沈伯山提筆蘸墨,信紙上落下“周霆吾兄”四個字,想起兒子能娶到兩個既能並肩作戰、又能貼心照料的姑娘,忍不住又笑了——這趟永安之行,硯兒不僅立了戰功,還解決了終身大事,倒是比他當年強多了。

而蘇氏早已吩咐下人去庫房挑揀禮物,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規劃著:“東邊那兩座跨院正好,一個給清鳶,一個給昭雪,都按世子妃的規製收拾,床品要軟和的,窗紗選她們喜歡的顏色……”滿是對未來兒媳的期待,半點沒有因為楚昭雪的出身而有絲毫嫌棄。

沈硯剛在主營帳標注完雲州十三郡的地圖——永安城不過是,心裡莫名一緊。拆開信紙,父親沈伯山的字跡躍然紙上,開頭還在問永安城戰事,讀到“周霆吾兄提及硯兒婚事,二媳品性皆佳,吾與蘇氏甚慰”時,他還隻是無奈挑眉,可看到“待硯兒破雲州十三郡,便回府完婚”,手裡的信紙“唰”地皺成了團。

“好你個周霆!”沈硯低罵一聲,指節捏得發白,語氣裡滿是又氣又笑的無奈,“現在才剛拿下永安城,連十三郡的第二關都沒站穩,他倒先跟我爹孃提‘完婚’了!這老小子,是嫌我前線事不夠多是吧?”

帳簾被掀開,楚昭雪抱著一摞剛整理好的軍報走進來,見他對著信紙皺眉,湊過來好奇地問:“硯哥哥,怎麼了?誰惹你了?”

沈硯把信紙扔在案上,指了指“破雲州十三郡回府完婚”那行字:“你看!周老將軍倒會替我做主,現在才第二關,他就跟我爹孃說要完婚,我還沒跟他商量呢!”

楚昭雪拿起信紙看了兩眼,忍不住笑出聲:“周將軍也是好心嘛,怕王爺王妃擔心你。再說,王爺王妃也沒說現在就完婚,是說等破了十三郡,這不是還早著嘛。”

“早著也不行!”沈硯翻了個白眼,卻沒真動氣——心裡其實清楚周霆是怕父母惦記,隻是這“先斬後奏”的操作實在讓他哭笑不得,“我還想等拿下幾座郡城,再跟爹孃細說,現在倒好,他直接把話挑明瞭,我倒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

正說著,周霆握著虎頭湛金槍走進來,剛要稟報明日巡查防線的事,就見沈硯舉著皺成團的信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周老將軍,軍務之餘,還勞您費心我的婚事,連跟我爹孃報信都替我代勞了?怎麼,覺得我現在打完第二關,就能直接回府完婚了?”

周霆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鬍子,哈哈笑道:“世子誤會了!老臣哪敢替您做主?隻是王爺之前來信總問您的近況,老臣想著,您婚事定了是好事,讓王爺王妃知道,他們能少惦記些,您在前線也能更安心。至於完婚,那不得等您破了十三郡,風風光光地回去嘛!”

“哦?風風光光?”沈硯挑眉,把信紙遞給他,“那信上‘待破十三郡回府完婚’,是我爹自己想的?”

“老臣提了一嘴‘世子定當能破十三郡,屆時攜兒媳回府,是王府之幸’,沒想到王爺倒記在心上了。”周霆笑著解釋,語氣裡滿是真心,“世子,您想啊,兩位姑娘一個能陪您上陣,一個能幫您排程,您有她們在身邊,破十三郡也更有底氣。老臣跟王爺提這事,也是想讓後方放心,您在前線不是孤身一人。”

沈硯看著周霆誠懇的樣子,心裡的那點氣早就散了,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行了,算您老有心。隻是現在才第二關,後續還有十一郡,完婚的事太早了,先專心打仗吧。”

“那是自然!”周霆挺直腰板,虎頭湛金槍往地上一戳,“明日老臣就帶周豹去查探下一關的路況,定幫您早日破了十三郡!至於婚事,老臣不會再多嘴,等您自己跟王爺說!”

楚昭雪在一旁偷笑,湊到沈硯身邊小聲說:“我就說周將軍是好心吧。不過,等破了十三郡回府完婚,好像也挺好的,到時候咱們就能光明正大地……”

她話說到一半,耳尖紅了,趕緊閉了嘴。沈硯看她這模樣,心裡的無奈也化成了暖意,指了指案上的雲州地圖:“先彆想完婚的事,把剩下的十一郡拿下來再說。等真破了十三郡,我親自帶你和清鳶回府。”

帳外的風卷著軍旗聲傳來,沈硯拿起皺成團的信紙,小心翼翼地展平——雖然被周霆“多管閒事”,但信裡父母的認可、周霆的真心,還有身邊人的陪伴,都讓他覺得,這雲州十三郡的仗,就算再難打,也有了盼頭。

天還沒亮透,永安城外的靖安軍營地就已沸騰。東方剛泛起魚肚白,沈硯已穿戴好玄鱗寒鐵甲,鳳翅鎦金镋斜扛在肩,站在高台上望著前方黑沉沉的城牆——城頭上隱約能看到敵軍晃動的人影,連滾石、熱油桶的輪廓都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傳我命令!”沈硯的聲音穿透晨霧,清晰地傳到每個士兵耳中,“投石機隊先轟城牆,弓箭隊壓製城頭火力,雲梯隊準備衝鋒!周虎帶步兵破城門,周豹領騎兵繞至城側,防止敵軍突圍!”

“喏!”士兵們齊聲應和,甲冑碰撞聲、武器出鞘聲混在一起,連空氣都似染上了肅殺。周霆握著虎頭湛金槍,拍了拍沈硯的肩:“世子放心,今日定破永安城!”

隨著沈硯一聲令下,十幾架投石機同時發力,裹著火焰的石彈呼嘯著飛向城牆——“轟隆!轟隆!”石彈砸在城牆上,碎石飛濺,城頭上的敵軍慘叫連連,原本整齊的箭陣瞬間亂了套。弓箭隊趁機齊射,箭矢如暴雨般掠過半空,精準地射向城頭的敵軍,不少人還沒來得及扔滾石,就被箭矢釘在城垛上。

“雲梯隊,上!”周淩雲握著長槍,率先扛起一架雲梯衝向城牆,周淩峰扛著方天畫戟緊隨其後,身後的士兵們兩人一組,抬著雲梯快步跟上。城頭上的敵軍見狀,趕緊往下扔滾石、潑熱油——滾石砸在地上,濺起的碎石擦過一名士兵的胳膊,鮮血瞬間滲出來,可他隻是咬了咬牙,繼續推著雲梯往前衝:“殺!拿下永安城!”

張清鳶帶著三百親衛,握著雙手劍衝在最前麵。熱油潑到她腳邊,她縱身一躍,踩著城牆的縫隙往上爬,雙手劍一揮,直接砍斷了城頭上敵軍往下捅的長槍,隨即翻身跳上城頭,劍影翻飛,瞬間放倒兩名敵軍:“快!開啟城垛,讓弟兄們上來!”

沈硯站在城下,鳳翅鎦金镋一揮,挑飛一塊朝著他砸來的滾石,目光緊緊盯著城門方向——周虎正拎著長柄大刀,對著城門猛砍,刀光閃過,城門上的鐵鎖“哢嚓”一聲斷裂,周豹扛著開山斧,帶著騎兵衝上去,對著城門又是幾斧,厚重的城門終於被劈開一道縫隙。

“殺進去!”周虎嘶吼著,率先衝進城門,長柄大刀橫掃,敵軍士兵紛紛倒地。靖安軍如潮水般湧入,城內外的喊殺聲震耳欲聾。王承宗穿著盔甲,握著大刀站在城樓上,見城門被破,臉色慘白,轉身就要往城下跑:“快!快護我突圍!”

就在這時,一道銀影從人群中衝出——楚昭雪騎著馬,鳳鳴鎏金槍斜指天空,見王承宗要逃,她催馬加速,槍尖對準王承宗的後心,聲音清亮如刃:“王承宗!你往哪跑!”

王承宗回頭見是楚昭雪,嚇得魂飛魄散,慌忙舉刀去擋。可楚昭雪的槍法又快又準,金槍直接挑飛他的大刀,槍尖順勢往前一送,“噗嗤”一聲,精準地刺穿了王承宗的後心。鮮血順著槍杆往下滴,王承宗瞪大了眼睛,身體軟軟地倒在城樓上,臨死前還保持著逃跑的姿勢。

“主將已死!降者不殺!”楚昭雪拔出金槍,鮮血濺在她的銀甲上,卻更顯淩厲。城頭上的敵軍見主將斃命,瞬間沒了鬥誌,紛紛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我們降!我們降!”

沈硯跟著大軍走進城門,看著楚昭雪持槍立在城樓上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讚許。周霆走上前來,虎頭湛金槍往地上一戳:“世子,永安城已破!”

張清鳶也走了過來,雙手劍上還沾著血,語氣裡帶著笑意:“沒想到楚昭雪你槍法這麼準,一下就斃了王承宗。”

楚昭雪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在青狼嶺,對付逃兵多了,這點準頭還是有的。”

沈硯看著眼前投降的敵軍,又望瞭望永安城內的街道,沉聲道:“傳我命令,全軍進城後不得擾民,清點糧倉和武器庫,安撫百姓,休整一日,明日啟程,攻打下一郡!”

“喏!”士兵們齊聲應和,聲音裡滿是士氣——拿下永安城,破雲州十三郡的第二關已過,剩下的十一郡,彷彿也不再遙遠。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灑在永安城的城樓上,映著靖安軍的旗幟,獵獵作響。

永安城內的街道上,硝煙還未完全散去,石板路上殘留著零星的血跡和斷裂的兵器。百姓們躲在自家門後,偷偷掀開一條縫往外看,眼神裡滿是惶恐——以往軍隊進城,難免會有搶掠之事,他們生怕這一次也躲不過去。

沈硯騎著馬,玄鱗寒鐵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鳳翅鎦金镋斜扛在肩,緩緩走在街道中央。他見百姓們畏畏縮縮的模樣,抬手示意大軍停下,翻身下馬,對身邊的周霆、張清鳶、楚昭雪吩咐:“先讓弟兄們在城外營地休整,留一部分人進城維持秩序,再派哨崗守住各個路口,不許士兵擅自驚擾百姓。”

周霆立刻領命,握著虎頭湛金槍轉身吩咐:“周虎帶五百步兵守城門,周豹帶三百騎兵巡街,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入百姓家中,違者軍法處置!”

沈硯走到一戶緊閉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板:“老鄉,我們是靖安軍,已拿下永安城,不會驚擾百姓,你們可以出來了。”

門內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啟一條縫,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探出頭,見沈硯穿著盔甲卻神色溫和,身後的士兵也都站在街道兩側,沒有絲毫搶掠的意圖,才慢慢放下心來,對著街坊們喊道:“是好軍隊!大家彆躲了!”

百姓們漸漸從家裡走出來,有的還提著水桶,想幫著清理街道上的血跡。沈硯見狀,召集軍中將領和各隊隊長,站在街道中央,聲音嚴肅卻清晰:“今日進城,我定三條規矩,所有人必須遵守,違者無論官職高低,一律軍法處置!”

周圍的士兵和百姓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沈硯。

“第一條,不得擅闖百姓宅院,不得搶掠百姓財物。”沈硯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士兵,“百姓們本就受戰火牽連,我們是來保家衛國的,不是來禍害百姓的!若有人敢拿百姓一針一線,軍法伺候!”

士兵們齊聲應和:“是!”百姓們聽到這話,臉上的惶恐又少了幾分,有的甚至悄悄挺直了腰板。

“第二條,善待投降的敵軍士兵。”沈硯繼續說道,“他們中大多是被迫參軍的百姓,隻要放下武器,便不得再傷害。願意回家的,給他們發放乾糧和路費;願意加入靖安軍的,登記在冊,與我軍士兵同等待遇,不得歧視!”

楚昭雪站在一旁,眼裡閃過一絲讚許——她以前是山匪,最懂被迫入夥的滋味,這條規矩正好能收攏人心。降兵們聽到這話,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有的甚至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第三條,全軍將士不得飲酒哄事,不得滋擾婦女。”沈硯的語氣更加嚴厲,“進城後,除了巡街和值守的士兵,其他人都在城外營地休整,不得擅自離隊。若有人敢違反,輕則杖責五十,重則斬首示眾!”

這話說完,周圍的百姓徹底放下心來,一個中年婦人甚至走上前,手裡捧著一筐饅頭:“將軍,俺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些饅頭給弟兄們墊墊肚子吧。”

沈硯笑著接過,對婦人拱了拱手:“多謝老鄉,我們有軍糧,不過您的心意我們收下了。後續若百姓們有困難,比如房屋損壞、缺衣少食,都可以去城中心的哨崗找我們,我們會儘力幫忙。”

周霆立刻讓人去安排:“張清鳶,你帶親衛去安撫百姓,登記受損的房屋;楚昭雪,你去處理降兵,按世子的命令發放乾糧和路費;周淩雲、周淩峰,你們帶人防備城內殘餘的敵軍,確保百姓安全。”

眾人領命而去,街道上漸漸熱哄起來——士兵們幫百姓搬著被戰火損壞的傢俱,降兵們拿著乾糧排隊登記,孩子們甚至敢湊到士兵身邊,好奇地看著他們手裡的武器。

沈硯站在街道中央,看著眼前的景象,眼底滿是暖意。他知道,要破雲州十三郡,不僅要靠武力,更要贏得民心。永安城是第二關,隻要守住軍紀,善待百姓,後續的路,定會好走許多。

夕陽西下時,永安城內已恢複了幾分生機。百姓們在家門口掛起了燈籠,有的還主動給巡街的士兵送水。沈硯回到臨時的主營帳,看著桌上百姓送來的饅頭,對周霆笑道:“你看,民心這東西,隻要用心,總能贏回來。”

周霆點頭,虎頭湛金槍靠在帳邊:“世子說得是!有這樣的軍紀,彆說十三郡,就算是再難的仗,咱們也能打贏!”

掌燈時分,負責統計戶籍的文書捧著賬簿走進主營帳,躬身道:“世子,永安城百姓數量已統計完畢,共計三千二百餘戶,一萬一千餘人,其中老弱婦孺占了六成,青壯年多被王承宗強征入伍,如今剩下的不足四成。”

沈硯正對著雲州地圖示注路線,聞言抬眸,指尖在賬簿上輕輕點了點:“一萬一千人……正好,讓火頭軍多準備些吃食,今晚在城中心的空地上設席,讓百姓們和士兵們一起吃頓飯。”

文書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世子,您是說……讓百姓和士兵一起吃飯?”

“沒錯。”沈硯放下筆,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讓張清鳶帶親衛去通知百姓,就說靖安軍設宴,感謝他們配合守城,無分軍民,人人有份。再讓周霆傳令,除了值守的士兵,其他人都去空地集合。”

文書領命退下後,楚昭雪正好掀簾進來,手裡還拿著剛清點完的糧倉賬簿:“硯哥哥,你讓百姓和士兵一起吃飯?這是……”

“慣用手段。”沈硯笑了笑,起身往帳後走,“人心得靠暖,光靠軍紀嚴明不夠,一頓熱乎飯,比說多少話都管用。你跟我來,去‘對接’點後方送來的特供物資。”

楚昭雪立刻會意,跟著他走到帳後——沈硯飛快摸出藏在甲冑內側的手機,指尖在螢幕上劃過,空間“生鮮超市”裡的牛羊肉、蔬菜、火鍋底料瞬間被勾選,訂單提交的刹那,幾個印著“軍需特供”的木箱子悄無聲息落在帳角。他沒多停留,讓人直接抬去炊帳,隻囑咐了句:“讓老張頭按老法子弄,分清湯和辣湯。”

火頭軍帳裡,老張頭看到木箱子裡的東西,眼睛一亮,揮手讓手下動作:“快!把清湯底料拆兩包,先煮上蔥薑;辣鍋多放花椒,上次世子給的底料夠勁,煮出來香得很!”手下士兵動作麻利,切肉的刀工均勻,串蔬菜的簽子擺得整齊,連烤架上的炭火都早已燒得通紅——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之前沈硯借著“後方調運”的名義送過幾次物資,火頭軍早練熟了手藝。

張清鳶帶著親衛通知完百姓,路過炊帳時,被一陣濃鬱的香味勾住腳步。她掀簾探頭,見火頭軍圍著幾口大鐵鍋忙碌,鍋裡翻滾著紅油,串好的羊肉在烤架上滋滋冒油,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是在做什麼?聞著倒奇怪。”

“是硯哥哥說的‘火鍋’和‘燒烤’。”楚昭雪跟在後麵,也湊過來看,眼神裡滿是好奇,“我以前在青狼嶺隻吃過煮肉乾,從沒見過這樣煮的,還有那串在簽子上烤的,倒新鮮。”

兩人正說著,沈硯走了過來,手裡端著兩個空碗:“正好,你們倆還沒嘗過,一會兒試試。清湯鍋適合你,昭雪,你要是敢吃辣,也能嘗兩口辣鍋。”

城中心的空地上,幾十口大鐵鍋早已架好,火光映得夜空泛紅。百姓們起初怯生生的,直到火頭軍端出碼得整齊的肉片、串好的蔬菜,才慢慢圍攏過來。周虎拎著兩串剛烤好的羊肉,塞給身邊的老人:“老鄉,嘗嘗!這肉嫩得很,比煮肉香多了!”

張清鳶站在鍋邊,看著沈硯用長勺從清湯鍋裡撈起一個丸子,遞到她碗裡:“先試試這個,沒那麼刺激。”她猶豫著咬了一口,丸子的鮮汁在嘴裡散開,肉質軟嫩,和平時吃的乾肉完全不同,忍不住眼睛亮了亮:“這做法倒特彆,比行軍時的鹹肉好吃多了。”

楚昭雪盯著辣鍋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讓沈硯給她盛了一勺,剛吃一口就被辣得吸氣,卻捨不得吐:“好辣……但好香!比我以前偷偷吃的野辣椒還夠勁!”沈硯笑著遞過一碗溫水,張清鳶在一旁幫她扇著風,眼裡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明知辣還吃,小心晚上胃疼。”

百姓們也漸漸放開了,老人守著清湯鍋給孩子涮蔬菜,青壯年圍著烤架搶肉串,連之前拘謹的婦人都敢主動問火頭軍:“大兄弟,這湯裡放的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沈硯端著碗湯,站在人群外圍,看著張清鳶被楚昭雪拉著嘗烤串,兩人一個皺眉說“有點焦”,一個點頭說“正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楚昭雪吃夠了,跑到他身邊,還不忘追問:“硯哥哥,下次咱們還能吃這個嗎?太好吃了!”

沈硯揉了揉她的頭,語氣篤定:“放心,以後想吃,一直都有。”他沒多說背後的緣由,隻望著眼前軍民同席的熱哄景象——藏在“軍需特供”背後的秘密,會陪著他們一路拿下雲州十三郡,這份暖人心的煙火氣,永遠不會斷。

夜色漸深,空地上的笑聲和香味飄得很遠,沒人再提戰火,也沒人再懼軍裝,一碗熱湯、一串烤肉,就這麼把心緊緊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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