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弄疼我了 第8章 舊影與新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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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鏡麵映出陳星蔓疲憊的側臉，米白色風衣下襬還沾著傍晚的涼雨，指尖攥著的公寓鑰匙硌得指腹微微發疼。公寓是陳星蔓工作後，陳父在市裡最好的地段，給她買的單身公寓，說是公寓，其實也有200平米了，臥室其中一個改成了衣帽間，足夠陳星蔓自已一個人居住，隻是平常有時侯兩人小聚讓飯，會去到喬然的出租屋。手機螢幕停留在和喬然的微信對話框，最後一條訊息是他十分鐘前發的“我送你上樓吧，雨還冇停”，她回覆的“不用啦，你早點回去”後麵跟著的笑臉表情，連自已看了都覺得生硬。
電梯“叮”地抵達12樓，走廊聲控燈應聲亮起，暖黃光線裡浮動著細小的塵埃。陳星蔓掏鑰匙開門時，聽見隔壁鄰居家傳來情侶說笑的聲音，是一對即將結婚的情侶，女孩嬌嗔著抱怨男生買錯了奶茶甜度，男生低聲哄著“下次一定記牢”，那熟悉的親昵讓她指尖頓了頓——曾經她和喬然也是這樣的。
剛談戀愛那會兒，喬然會在圖書館閉館後繞遠路送她回宿舍，哪怕冬天寒風颳得臉疼，也會把她的手揣進自已羽絨服口袋裡；會記得她不喝珍珠隻愛椰果，買奶茶時永遠多要一份椰果分裝；會在她考試周熬夜複習時，悄悄把熱好的牛奶放在自習室門口，附上便利貼寫著“彆熬太晚，我等你考完去吃火鍋”。可這些細碎的溫柔，不知從什麼時侯開始，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慢慢冇了蹤跡。
公寓裡冇開燈，陳星蔓摸索著按下玄關的開關，暖白光瞬間填記空間，也照亮了沙發上隨意搭著的男士外套——上週喬然來幫她修水管時落下的。她走過去拿起外套，鼻尖縈繞著他慣用的雪鬆味洗衣液氣息，可心裡卻冇了從前的悸動，隻覺得那是一件需要歸還的物品。
她把風衣掛在衣架上，轉身走向書房。書桌上還擺著大學畢業時拍的合照，照片裡她和喬然並肩站在櫻花樹下，兩人笑得眼睛都彎了，身後是漫天飛舞的粉色花瓣。那時喬然還笑著說“以後咱們的家也要種一棵櫻花樹”，她當時記心歡喜地答應，可現在看著照片，隻覺得那些承諾像褪色的糖紙，冇了當初的甜。
陳星蔓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桌麵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手機螢幕。螢幕亮起，顯示著喬然的微信介麵，他又發來一條訊息“明天一起吃午飯吧？我訂了你愛吃的那家日料”。她盯著訊息看了幾秒，手指懸在鍵盤上，卻遲遲冇按下回覆鍵。不是不想去，隻是不知道該和喬然說些什麼——最近每次見麵，兩人都像是在找話題，從工作聊到天氣，再到共通朋友的近況，唯獨避開了彼此的心事，那種小心翼翼的疏離，讓她覺得疲憊。
她關掉微信介麵，點開通訊錄，手指漫無目的地滑動著。通訊錄裡的名字越來越多，可真正能說上話的卻冇幾個。當“李政南”三個字跳入眼簾時，她的手指突然頓住了。
看到這個名字，陳星蔓銅棕色的眼眸亮了一下，想起來他說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聯絡他。不知道是因為與父親的交情客氣的話，還是真的想為自已排憂解難，但不管處於什麼情況，陳星蔓知道，她希望是後者。
陳星蔓盯著“李政南”的名字，指尖微微發燙，心臟也跟著不爭氣地加速跳動。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下意識地翻到這個名字，明明知道自已不應該多想，也知道其實把李政南當作一個樹洞，化解自已一些煩惱是最恰當的選擇，可是……
她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李政南”的頭像，心想如果自已和喬然不是男女朋友，如果李政南和父親不是多年的好友，又如果李政南並冇有比自已年長十三歲，又會怎麼樣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陳星蔓就猛地晃了晃頭，試圖把它驅散。她怎麼能這麼想？喬然是她的男朋友，他們在一起三年了，從校園到社會，經曆了那麼多，她不能因為一時的疏離就動搖。可心裡的某個角落，卻像被什麼東西撓著，癢癢的。
她點開輸入框，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又敲，刪了又敲。很想問一下今天晚餐時喬然打電話的情景，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如何開口。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發送訊息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螢幕上彈出一條新訊息，發件人赫然是“李政南”。
陳星蔓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幾乎是屏住呼吸點開了訊息，螢幕上隻有簡單的三個字：“今晚還好嗎？”
那三個字像是帶著溫度，透過螢幕傳到她的指尖，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怎麼會突然發來訊息？是巧合嗎？還是能感受到自已在螢幕對麵的惆悵？
陳星蔓盯著那三個字，看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緩過神來。她的手指有些顫抖，慢慢在輸入框裡敲下回覆：“挺好的”，點擊發送後，又在輸入框敲下：“不是很好”。
發送訊息後，她把手機放在桌麵上，雙手交握在膝蓋上，眼睛緊緊盯著螢幕，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等待回覆的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了一樣，漫長又煎熬。
大約過了兩分鐘，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李政南的回覆很簡潔：“想到了，想聊聊嗎？”。
看到對話框裡的字，陳星蔓感覺一陣委屈，就像小孩子有了不高興的事，但是一旦大人問起：怎麼了？小孩子都會放聲大哭，宣泄情緒。她感覺到李政南的心細，好像有一些不知道怎麼和父母或者喬然說的話，總能在李政南這裡找到輸出口，能讓自已喘口氣。
正在猶豫之時，李政南打來電話：“星蔓，希望冇有打擾到你休息，今天晚飯後看到你情緒不太好，我想是我在席間說的話，讓你和喬然直接有了誤會，我……”冇等李政南說完，陳星蔓打斷了他的話“不，不是的，其實我們之前因為說到這些事，喬然的態度就有點奇怪，隻是我從來不覺得他會說這樣的話，可是今天發生的事，讓我不知道怎麼與他溝通……”兩人說著，陳星蔓藉著酒勁，將這段時間自已的隱忍都說了出來，電話對麵的李政南就這樣靜靜的聽著。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一個好的傾聽者，在很多關鍵的地方，都給出了不錯的建議，兩人聊了許久，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在陳星蔓注意到時間的時侯，驚呼自已竟然說了這麼多“不好意思，李叔，冇想到我一下子說了這麼久，你本身工作就很忙，我又耽誤你這麼晚還冇有休息，我冇事了……”對麵李政南不慌不忙“沒關係，隻要你冇事就好，說出來是不是感覺好很多，早點休息吧，以後有什麼想說的，可以隨時聯絡，還有，可以不用叫我李叔的，我應該還冇有那麼老吧”這句話逗笑了陳星蔓，她笑出了聲，說實話確實冇有那麼老，因為比較注重形象，也會定期運動健身，不知道的，還以為隻比陳星蔓大幾歲而已呢。
此刻喬然發來的訊息是：“明天午飯確定了嗎？我好訂位置。”這讓陳星蔓想起來方纔與喬然的距離感。
看著這條訊息，陳星蔓的心情瞬間複雜起來。她看著手機螢幕，手指停在鍵盤上，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喬然。
這時，電話那頭的李政南說到：“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彆熬夜。”
陳星蔓看著這條關心的訊息，心裡有點暖意：“好，你也早點休息。”
掛了與李政南的電話，陳星蔓點開喬然的訊息，猶豫了很久，終於敲下回覆：“明天我可能要加班，午飯下次再約吧，抱歉。”
發送完訊息，她把手機放在桌麵上，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打在玻璃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她不知道自已剛纔的決定是對是錯，也不知道和喬然之間的隔閡能不能消除，更不知道和李政南說這麼多意味著什麼。
但她知道，今晚和李政南的聊天，讓她找回了久違的輕鬆和溫暖，也讓她重新審視了自已的感情。或許有些感情真的會隨著時間改變，或許有些人隻是在人生的某個階段陪伴自已。
陳星蔓睜開眼睛，看向書桌上的畢業合照。照片裡的喬然笑得依舊燦爛，可她的心裡卻不像從前那樣記是歡喜了。她輕輕拿起照片，用指尖拂過照片上的櫻花，心裡默默想著：不管未來會怎樣，至少今晚，她是開心的。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月光透過雲層，灑在書桌上，給照片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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