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開局我一個獸醫給王妃接生?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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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的起兵宣言如同驚雷,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北平城內外,一片緊張而忙碌的備戰景象。
征兵處的青壯排起了長龍。
糧草輜重從四麵八方彙集而來。
張玉、朱能已率精銳奔赴居庸關與山海關,加固城防。
陸準派出的細作也悄然潛入了大同城。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既定的戰略穩步推進。
然而,南京的反應比預想的更快。
第七日黃昏,一騎快馬帶著滾滾煙塵,衝破夜色,直入燕王府。
信使渾身塵土,汗水浸透了衣甲,將一份密封的緊急軍情呈給了朱棣。
朱棣屏退左右,獨自在書房中拆開了信件。
燭光下,他的臉色隨著閱讀漸漸變得凝重。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沉聲對門外侍衛道:“傳陸先生,以及所有在府的謀士將領,即刻前來議事!”
不久,燕王府議事廳內燈火通明。
核心文武陸續趕到,感受到空氣中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
朱棣端坐主位,麵色沉靜,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顯露出內心的波瀾。
見人已到齊,他將那份軍報輕輕放在案上。
“諸位,”朱棣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迴盪,“南京的訊息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朱棣看向陸準,眼神複雜,“陛下任命長興侯耿炳文為大將軍,駙馬都尉李堅、都督寧忠為副將,率朝廷大軍,號稱三十萬,北上平叛。”
廳內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
“三十萬?朝廷這次是動了真格了!”
“耿炳文可是開國老將,最擅防守,當年張士誠就是被他耗死的”
“兵力懸殊如此之大,這”
一股憂慮的情緒開始瀰漫。
一名性急的將領率先出列,抱拳道:“王爺!耿炳文大軍不日即將抵達真定一帶,末將願領精兵為先鋒,趁其立足未穩,主動出擊,挫其銳氣!”
另一名將領也附和道:“對!與其坐等敵軍兵臨城下,不如主動迎戰,在野外決一勝負!”
主戰的聲音一時占了上風。
朱棣冇有立即表態,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自進門後便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準身上。
“先生,”朱棣開口道,“眾人皆欲戰,你如何看待?”
陸準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如水。
他向前一步,向朱棣微微躬身。
然後,他轉過身,麵對群情激昂的眾將。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王爺,諸位將軍。”
他頓了頓,繼續開口。
“在下認為,我軍當下,萬萬不可與耿炳文正麵交鋒。”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剛纔請戰的將領立刻反駁:“先生何出此言?莫非是懼了耿炳文之名?未戰先怯,乃兵家大忌!”
陸準並不惱怒,隻是平靜地解釋。
“非是畏懼,而是審時度勢。”
他走到懸掛的巨幅疆域圖前,指向真定方向。
“耿炳文,宿將也,用兵沉穩,尤擅築壘固守。”
“朝廷大軍初至,士氣正盛,糧草充足。”
“我軍新立,雖士氣高昂,但兵力不足其半,且多為新募之兵,野戰經驗欠缺。”
“若此時正麵決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那名將領不服:“那我等就眼睜睜看著他在真定站穩腳跟,威脅北平嗎?”
陸準搖了搖頭。
“非也。”
他的手指從真定移開,劃過一道弧線。
“避其鋒芒,並非畏戰不前。”
“而是要改變打法。”
朱棣身體微微前傾,顯示出極大的興趣。
“先生請詳述。”
陸準轉身,麵向朱棣,語氣斬釘截鐵。
“耿炳文之利,在於兵多糧足,結寨固守。”
“我軍之利,在於機動力強,上下一心。”
“故,我軍應充分發揮我軍之長,專攻敵軍之短。”
“耿炳文大軍集結於真定,目標明確,便是直撲北平。”
“其後勤糧道,必然漫長。”
“我軍可派精銳騎兵,繞至敵後,襲擾其糧道,斷其補給。”
“使其大軍雖眾,卻無糧可食,不戰自亂。”
一名謀士若有所思:“堅壁清野,疲敵擾敵”
陸準點頭。
“正是。”
他繼續闡述。
“此外,耿炳文雖為主將,但其麾下副將李堅、寧忠,乃至各營統領,並非鐵板一塊。”
“朝廷內部,對削藩之事,亦非一心。”
“我可派細作潛入敵營,散播謠言,製造猜忌,分化瓦解。”
“待其軍心浮動,補給困難,士氣低落之時。”
“我軍再集中優勢兵力,尋找戰機,予其致命一擊。”
朱棣眼中精光閃動。
“先生之意,是先將耿炳文這頭猛虎困住、餓瘦,再尋機打虎?”
陸準拱手。
“王爺明鑒。”
“此乃‘避實擊虛’之策。”
他再次指向地圖。
“在耿炳文被牽製在真定一線的同時。”
“我軍另一支偏師,可按原計劃,加速對大同的策反與攻略。”
“一旦大同得手,我軍則北連大漠,西接晉地,戰略態勢將徹底改觀。”
“屆時,耿炳文大軍孤懸於北平以南,進退失據,破之易如反掌。”
廳內陷入了沉思。
先前主戰的將領也冷靜下來,仔細琢磨著陸準的計劃。
朱棣沉吟良久,緩緩站起身。
他走到陸準身邊,並肩看著地圖。
“先生老成謀國,此策深得兵法精髓。”
他轉過身,麵對眾人,聲音洪亮。
“耿炳文攜三十萬大軍而來,氣勢洶洶,若我等貿然迎戰,正墮其彀中。”
“陸先生之策,以柔克剛,以緩製急,實為上上之選。”
他做出了決斷。
“傳令下去!”
“命各部謹守城池要隘,無本王將令,不得擅自出戰!”
“另,選派精銳騎兵三千,由能征善戰之將統領,晝夜兼行,深入敵後,專事襲擾耿炳文糧道!”
“再加派細作,潛入真定敵營,散佈訊息,離間其將帥關係!”
“大同方麵,加快行動步伐,務必在耿炳文大軍完成集結前,有所突破!”
“諾!”眾將齊聲領命,聲音中充滿了新的信心。
議事結束後,朱棣單獨留下了陸準。
書房內,燭火搖曳。
朱棣親自為陸準斟了一杯茶。
“先生,”朱棣感歎道,“今日若非先生一言,幾壞大事。本王方纔,亦險些被求戰之心衝昏頭腦。”
陸準雙手接過茶杯。
“王爺過謙了。王爺乃雄主,自有決斷,臣隻是儘本分,提供一二拙見。”
朱棣搖搖頭。
“若非先生點明耿炳文用兵特點,我等或許真會與之硬拚。”
他目光深邃。
“看來,這場仗,比拚的不隻是刀槍兵馬,更是耐心與謀略。”
陸準點頭。
“王爺所言極是。與耿炳文之戰,急不得。誰先失去耐心,誰便先露破綻。”
朱棣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那就讓耿炳文在真定等著吧。”
“看他三十萬大軍,能在這北地的寒冬裡,耗上多久。”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峻的笑意。
北平的夜,更深了。
戰爭的棋局,已然佈下。
朱棣的軍令迅速傳達下去。
北平這座戰爭機器,開始按照新的策略高效運轉起來。
襲擾糧道的騎兵精銳當夜便悄然出城,消失在南方夜色中。
更多的細作也被派往真定方向。
而陸準,則親自肩負起了大同方麵的重任。
次日黎明,陸準隻帶著三名身手矯健、心思縝密的親隨,扮作行商模樣,悄然離開了北平。
他們輕裝簡從,一路快馬加鞭,避開官道,專走小路,直撲大同。
越往西行,地勢漸高,風物也與北平周邊迥異。
曠野之上,朔風凜冽,透著一股邊塞特有的蒼涼。
數日後,大同城那巍峨高聳的輪廓已遙遙在望。
這座北方軍事重鎮,城牆堅固,守備森嚴,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陸準冇有貿然進城。
他在城外一處偏僻的村落安頓下來,讓親隨分頭去打探訊息。
自己則看似隨意地在村落周圍漫步,實則凝神靜氣,悄然運轉起那玄妙的獸語係統。
他的意念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嘗試與周圍的生靈建立聯絡。
田間地頭的老鼠,樹梢枝頭的麻雀,甚至土牆下的螻蟻,都成為了他潛在的眼線與耳目。
起初,資訊紛雜混亂,多為覓食、棲息等本能訊息。
陸準耐心地篩選、引導。
他將一絲意念集中在“城池”、“軍隊”、“將軍”等關鍵資訊上,通過係統傳遞給那些飛禽走獸。
幾日下來,通過零星彙聚的資訊碎片,陸準對大同城內的守軍情況有了更具體的瞭解。
守將名為潘毅,是朝廷派來的將領,性格耿直,治軍嚴謹。
但陸準從幾隻常在總兵府屋簷下築巢的燕子那裡,捕捉到了一些耐人尋味的訊息。
潘毅近日似乎心情不佳,常在夜間獨酌,有時還會對著南方南京的方向長籲短歎。
他與副將孫成似有嫌隙,兩人曾在堂上發生過爭執。
更重要的是,陸準通過幾隻膽子頗大的老鼠,得知了一個關鍵情報:一批重要的糧草輜重,將於三日後深夜,從城南一處偏門運入城中,由孫成的部下調撥看守。
“糧草孫成”陸準沉吟著,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一個計劃的雛形在他腦中逐漸清晰。
他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而負責此次糧草接收的孫成部下,或許就是機會。
第三天深夜,月黑風高。
大同城南的偏門外,寂靜無聲,隻有風聲嗚咽。
一隊運糧車在少量士兵的護衛下,悄無聲息地駛近城門。
城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
就在車隊即將入城之際,異變陡生!
道路兩側的草叢中,突然響起一陣極其逼真的狼嚎虎嘯之聲,聲音淒厲恐怖,在夜空中迴盪。
拉車的馱馬頓時受驚,嘶鳴著人立而起,隊伍瞬間大亂。
守衛的士兵們也驚慌失措,紛紛挺起兵器,緊張地望向黑暗的曠野。
混亂中,無人注意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貼近了押運糧草的一名低階軍官。
陸準的親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封密信和一小錠金子塞入了那名軍官的懷中,並低聲道:“故人相托,關乎前程,閱後即焚。”
說完,便悄然後退,消失在黑暗中。
那軍官驚魂未定,摸了摸懷中的硬物,臉色變了幾變,終究冇敢聲張。
獸群的嘶吼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後便恢複了寂靜,彷彿從未發生過。
隻留下驚魂甫定的運糧隊和滿腹狐疑的守門士兵。
次日,陸準通過鳥雀的視線,注意到那名低階軍官在換崗後,獨自一人躲在校場角落,偷偷看完了那封信,然後將其撕碎吞下,臉色陰晴不定。
信是陸準親筆所寫,以北平方麵的名義,言辭懇切,陳說利害,指出朝廷猜忌藩王,兔死狗烹,潘毅將軍雖忠心耿耿,但難免受朝中奸佞排擠,不如早做打算,並許以重諾。
陸準知道,單憑一封信難以立刻奏效,但這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他需要再加一把火。
當晚,陸準再次運轉獸語係統。
這次,他將目標鎖定在了總兵府內。
他通過幾隻夜棲在府內古樹上的烏鴉,將一些模糊的、充滿猜忌意味的意念碎片,持續不斷地投向正在書房內批閱文書的潘毅。
這些意念並非具體言語,而是一種無形的影響,不斷放大潘毅心中對朝廷的疑慮、對副將孫成的不滿、以及對自身處境的不安。
接連兩日,潘毅明顯變得更為焦躁易怒。
他與孫成之間的一次小摩擦,竟演變成了激烈的爭吵,訊息很快在軍中小範圍傳開。
陸準覺得時機快要成熟了。
他決定兵行險著,親自去見一見潘毅。
他讓一名親隨設法將一枚刻有燕王府標記的玉佩和一張約見的時間地點紙條,混入潘毅日常的飲食中,送到了他的麵前。
這是一種極大的冒險,但也最能體現誠意,衝擊對方的心理防線。
約定的地點在城外十裡一處廢棄的烽火台。
夜色深沉,寒風刺骨。
潘毅果然隻帶了兩個貼身親兵,如約而至。
他麵色凝重,手始終按在刀柄上,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陸準從烽火台的陰影中緩步走出,坦然迎向潘毅的目光。
“潘將軍,冒昧相邀,還望海涵。”陸準拱手,語氣平靜。
潘毅冷哼一聲:“閣下便是北平來的說客?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本將將你拿下,送往南京請功?”
陸準微微一笑:“將軍若真有此意,此刻來的就不會是三位,而是三百刀斧手了。”
潘毅眼神閃爍,冇有反駁。
陸準繼續道:“將軍乃沙場宿將,當知眼下局勢。朝廷削藩之心已決,燕王殿下起兵清君側,乃不得已而為之。將軍駐守大同,位處要衝,無論朝廷還是燕王,都想爭取將軍。然將軍可曾想過,無論哪方勝出,將軍手握重兵,身處邊界,戰後朝廷又會如何對待將軍?”
這話直接戳中了潘毅心中最深的憂慮。
他沉默片刻,沉聲道:“休要危言聳聽!本將對朝廷忠心耿耿”
“耿炳文大軍已至真定,”陸準打斷他,語氣轉厲,“朝廷首要目標是北平!大同雖重,此刻卻非焦點。將軍此時若助燕王一臂之力,便是雪中送炭,功莫大焉。若執意與朝廷綁在一起,待北平事定,將軍這支孤軍,又當如何自處?朝中奸佞,如齊泰、黃子澄輩,可能容得下將軍?”
陸準的話,句句如刀,劈開潘毅最後的猶豫。
尤其是最後關於朝中奸佞的指責,與朱棣“清君側”的口號不謀而合,更易引發潘毅這類邊將對中樞文官的不滿。
就在這時,陸準悄然運轉獸語係統。
幾隻夜梟在不遠處的枯樹上發出了幾聲淒厲的啼叫。
這叫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詭異,彷彿某種不祥的預兆。
潘毅和他的親兵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緊張地望向聲音來源。
陸準趁勢低聲道:“將軍請看,連這塞外的鴞鳥,也似在為將軍的前程命運而啼鳴。時機稍縱即逝,望將軍早做決斷。”
心理的壓力,現實的考量,再加上這恰到好處的環境渲染,終於擊垮了潘毅的心理防線。
他長歎一聲,彷彿瞬間蒼老了幾歲。
“罷了”潘毅鬆開了按著刀柄的手,聲音沙啞,“燕王欲我如何?”
陸準心中一定,知道事已成矣。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與潘毅詳細密談起來。
內容包括如何控製城內關鍵部位,如何安撫部下,以及何時、以何種方式迎接燕王部隊入城等具體細節。
當陸準離開烽火台時,東方已現出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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