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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一場終成空大結局 第17章 第十七章 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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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友

陶安竹說完點了點頭,覺得這主意甚好,“你要是不方便,我來你家教你就好了。

大戶人家是不是還要講究那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陶安竹一天到晚,不是做糕點就是賣糕點,劉痞子在時,他和村裡婦人關係不親近,知道彥家是從城裡下來的富戶,更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雲渝失笑:“我這算哪門子大戶。”

家裡隻有他和李秋月兩個成年人,要是延續富商做派,全家喝西北風去吧。

“你身子重,不便過來,我去你家,隻不過,我還得問過婆母的意見。”

李秋月帶著針線盒子,領小妹去劉家玩去了,不在家。

劉大伯的媳婦張巧雲和李秋月兩人聊得來,她家有兩個姐兒,老二與小妹年紀相仿,大人在一旁做繡活嘮家常,小孩在一旁頑。

“那我再給你開個工錢。”

雲渝勸:“這哪使得,我向你學手藝,沒給你交學費不說,還要得你工錢。”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出去做學徒不光得出學費,幫師傅做工包個飯食都算好的,學成了還得在師傅那白做工兩三年。

“不白給你開工錢,我現在月份大了,做活礙事,原本打算過陣子歇下,或者找個小工幫著,你要是願意,就給我打個下手,也不多給,每日三十文。”

三十文價格合理,鎮上做工包個飯也在三十文左右,雲渝想了想沒推拒。

家裡有個讀書人,不能坐吃山空,能賺一些是一些。

一本普通書籍在五百到七百文之間,雲渝平日沒什麼開銷,他準備攢錢買本書送彥博遠。

做糕點得起早,雲渝起早忙完,回家順路還能割雞草,吃了飯後再去幫陶安竹。

自劉痞子死後,陶安竹就沒去幾個村子的交彙處擺攤,而是在自家屋前頭擺了條長桌。

劉家糕點在鎮子上時是老字號,味道好價格公道實惠。

附近村子的人知道了,也都願意多走幾步路來買。

晚間飯桌上,雲渝對李秋月說了這事,李秋月原先還擔心雲渝一個人在家無聊,一聽這事哪有不應。

隻一點,累了就歇,家裡還不至於差他那份活計。

雲渝到村裡這麼久,一直待在彥家,現在有了工作,一下子乾勁滿滿。

第二日起了大早,帶上小黃去陶家,晌午飯則由李秋月忙活。

卯時就有人來買方糕當早食。

雲渝跟在陶安竹後頭學做買賣,日子充沛,晚上對著空落的臥室,纔想起彥博遠。

但又會被兔子分散注意力,比嫁人前還自在,頗為快活。

雲渝在家自得其樂,彥博遠在書院日子卻不得閒。

彥博遠床鋪選了個靠窗的,中間一個空床鋪,把他和向文柏的地界隔開。

他把筆墨擺上書桌,打了水擦洗下床板,鋪上床單被褥,換成書院的院服,正好到餉午飯的時辰。

書院課程時間不一,全看夫子喜好。

但午飯和晚飯的時間,夫子也不會不放人。

是以,這時點去公廚的路上全是人。

彥博遠不想人擠人,挑了條靠近夫子歇息室的小道走。

抄手遊廊兩邊掛著學子作的字畫和策論。

轉個彎就能見到膳堂的大門,彥博遠卻被前頭聚集的學子堵住,不得不慢下腳步,試圖擠過去。

數十人將一少年學子拱衛在內,不太寬敞的遊廊顯得十分擁擠。

眾人正對牆上的一紙策論交口稱讚。

中間的瘦高個青衣學子頗為得意,彥博遠猜測他們誇讚的策論,正是出自他手。

那學子兩旁站著一瘦一胖,比他矮上一些的跟班,眾人均著青衣。

這是碰上秀才班的了。

彥博遠隻想路過,不想被一聲“彥兄你覺得呢”攔下。

彥博遠裝沒聽見,對方卻不想放過他,加大音量叫他:“彥博遠。”

瘦書生隨意地衝他一拱手,眉梢挑起,一副挑釁的姿態,掐著怪聲道:“彥兄有何高見。”

“我太久沒回書院,不知你是?”

彥博遠不認識他。

對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嗤地笑出聲,接著昂高頭顱,鼻孔朝天,自以為給了對方天大麵子似的說:“怎麼,你那懼內好兄弟沒告訴你,我是殷柏,與何生同宿,至於這位,這是我們書院常年位居第一的許伯常,許兄。”

說到何生時,那人頗為不屑。

許伯常被人恭敬地介紹,眼皮都沒撩一下,略微點頭,繼而轉頭繼續聽周遭人恭維。

彥博遠搞不懂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就為了介紹自己和許伯常?

也沒心思去想,拱手各叫了一聲想走。

他還要去膳堂吃飯,晚了就吃不上好菜了。

“彥兄還沒說說你的高見呢。”

殷柏不放人,彥博遠就是一路過的,鬼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見他們都圍在許伯常旁邊的那張策論,便以為是在誇那幅東西。

匆匆掃過兩眼,張口就是一通和稀泥的誇讚,不說好也不說壞,虛著誇。

好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那人打斷。

“彥兄此言差矣,要我說這策論條理不清,邏輯混亂,通篇陳詞濫調,哪有許兄寫得精妙絕倫,才氣四溢。”

誇人的人一臉驕傲,被誇的許伯常高傲點頭。

彥博遠:“……”

你們有病吧!!

隨機抓取路人,當馬屁耗材是吧。

又往旁邊尋了下,找到有許伯常落款的那張。

比對著他剛才匆忙看的向文柏寫的那張策論,專挑許伯常欠缺的地方誇,把那策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許伯常臉都氣青了,聽慣了彆人恭維話,哪怕彥博遠隻誇那個被對比的策論的好,在他耳朵裡也是貶低他。

彆人好了,他不就變差了麼,臉色變了幾變,想嗬斥出聲,但又忍住,給狗腿子殷柏使了個眼色。

殷柏立即收到,嗬斥出聲:“彥兄久未回書院,還當遊學回來大有長進,誰知竟是和何生那種混跡後院,沉迷哥兒美色的貨色一般,目光短淺,滿口婦人之言,有辱讀書人臉麵,你和何生,何不索性回家做回賈豎。”

這話毫不客氣,連賈豎這種賤稱都出來了。

當朝有意提高商戶地位,但在世代讀書的人家眼裡,商戶就是不入流的低賤之輩。

更不要說把他和好色之徒,後院婦人放在一塊比較,臟話指數直逼祖宗流。

彥博遠沉下臉,麵色陰沉,雙目緊盯殷柏,彥博遠畢竟不是真的二十歲的稚嫩青年,久居高位自有逼人的氣勢。

他站在那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將殷柏嚇得噤聲,如掐了鴨脖子一樣憋紅了臉,說不出話。

彥博遠冷哼一聲,就嚇得四周人的連退數步。

場麵一時凝滯,後麵人群中走出一人,拱手:“彥兄,殷兄。”

來人先禮後兵,繼續道:“剛纔在外圍,瞧不真切裡麵,光聽著剛才那話,我還以為是哪位先師至賢在此,怒彥兄不爭,誰知走近一看,竟是殷兄。

想來也是,先師至賢哪能說出如此粗鄙之語,人家正經夫夫恩愛,到了某人嘴裡,就成了沉迷美色之徒。

這倒讓在下不甚明白了,他們那是沉迷美色,據在下所知,殷兄年假期間流連花船樓坊到家都不回,這般行為又是叫什麼,色中餓鬼嗎?

再者,我朝女子也可入朝為官,何為婦人之言,殷兄如此口無遮攔,莫怪為兄沒有提醒。

小心將來入了官場,口無遮攔,衝撞了貴人,又被哪位大人聽得,對殷兄留了印象事小,丟官事大呀。

你說彥兄才學不得長進,但我記得彥兄遊學前也名列前茅。

可殷兄你,我好似從未見過殷兄上過榜?不對,倒是也上過榜的,如果勸學榜也算的話。”

那書生說完,一臉諄諄教導不成才的子輩一般,搖頭歎氣。

彥博遠在旁放冷氣,書生意猶未儘,殷柏還想反駁。

許伯常慶幸自己沒下場,頓覺臉上無光,怒狠狠瞪了眼自己那不爭氣的狗腿子,鼻孔出氣,“哼”一聲甩袖離去。

沒了主角,人群也散了。

隻留那書生和彥博遠在原地。

彥博遠拱手道謝:“在下彥博遠,字崇之,多謝兄台出言維護。”

“在下向文柏,字子安。”

向文柏拱手回禮,擡手指了指牆上的策論。

正是被彥博遠拿來誇讚的那篇。

能掛到牆上的策論,哪能真如殷柏說得那般差。

“這倒是巧,向兄文采斐然,我倆還是同一個士舍,以後還托向兄多多照拂一二。”

“哪裡,不說這些虛話,殷柏那人學識不高,慣會巴結許伯常,那些汙言穢語你不必在意。”

彥博遠讚同,他看向文柏有緣,見他為人磊落,有意結交。

“我正要去膳堂用飯,子安可要同去。”

“好。”

書院地盤大,人卻少,哪哪都是熟人,彥博遠和向文柏用完飯,出了膳堂正巧遇上何生。

彥博遠給何生和向文柏相互引薦。

“在下何生,字鏡明,一個士舍的不用客氣,叫我鏡明便是。”

兩人作揖互叫字。

向文柏比他們二人小四歲,是縣城下麵的莊戶。

世代耕讀傳家,性格不扭捏,和何生彥博遠相處融洽。

彥博遠倒是好奇,“你什麼時候和我們一個士舍了。”

“就在剛剛,我東西都搬過去了。”

何生甩甩手上新鮮出爐的單子,上麵是夫子批準的轉士舍的紅批。

何生夫郎擔心何生不通庶務,特地讓他帶了個書童,照顧他起居。

書童搬被褥物件的同時,何生找夫子開單子。

單子開完,東西也差不多搬好。

何生說完,痛快長籲:“可算擺脫殷柏那廝,那人看不慣我做派,明裡暗裡找著機會就不給我痛快。”

彥博遠和向文柏對視一眼,倒是真巧,他們也看不慣殷柏。

三人將和殷柏有關的事情一說,關係更進一步。

利益纔是團結的根本,他們和殷柏都合不來。

何生潔身自好,拒絕了幾次殷柏去花樓的提議。

殷柏小人之心,覺得是何生自作清高看不起他,幾次下來就恨上了。

殷柏瞧不起哥兒,覺得何生、彥博遠這類娶哥兒當正夫,還萬事聽夫郎的都是軟蛋慫包,看他們不是鼻子不是眼。

彥博遠也終於知道,他不認識殷柏,殷柏卻故意針對他是為何。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三人都在甲班,同住一舍,相互學習交流,日子飛快。

十日一休假,彥博遠和何生回家抱夫郎,向文柏還未娶妻,不放過一絲學習時間,休假也不回,待在士舍讀書。

厚重的棉衣褪下,夜間響起蛙叫蟬鳴,一晃眼,一個月流過,新的初一到來,書院再次迎來月考。

彥博遠毫無意外位列第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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