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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一場終成空大結局 第13章 第十三章 彥大人混跡脂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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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彥大人混跡脂粉堆

填飽了肚子,接下來辦正事。

彥博遠手頭銀子不多,禮單全按鎮上普通人家的置辦,但到底是成家的大事,就算普通,也花了大半,幸虧還有打獵賣畫的進項,暫時緊兩天,日子也還能過下去。

在原來的基礎上,又置辦了套傢俱擺設,裝點新房,給雲渝的陪嫁裡添了套妝奩,都是實用款,同村的木匠在鎮子上開的鋪子,特意給的實惠價。

新房是彥博遠的寢室,他那屋子是前院的主屋,比其餘幾間寬敞,李秋月和小妹照舊住後院,他和雲渝住前頭,兩邊都清爽不礙事。

被褥櫃子都得換新,自己一人住,用舊東西不嫌棄,但娶了新夫郎,就有些磕磣。

物件之類的解決了,婚禮當天的酒席也要銀子,家裡沒仆役,親戚也沒幾個,迎親的隊伍還得出錢請。

雜七雜八一通算下來,彥博遠再次兩袖清風,荷包空空。

彥博遠對著錢袋子歎氣,說得好聽養夫郎,結果真把人娶進門,夫郎先得和他共患難,吃貧窮的苦。

彥博遠歎氣,彥博遠藏著,不讓雲渝發現。

問成衣鋪子的掌櫃,關於婚服的進度,得知好了大半後,掌櫃的又提議,讓兩人試試,再看看哪裡需要改進,彥博遠讓雲渝先去後院試衣裳。

醴國舊俗,新婚前,新人不能看到對方穿婚服的模樣。

等雲渝時,彥博遠也沒閒著,鋪子正中有些小櫃台,裡頭擺著繡線用的彩石、貝珠等小物件。

寶石碎玉的,成色不好,不值幾個錢,店家偷懶,紅的綠的全堆放在一起。

彥博遠一個大漢子,紮在婦人堆裡一起挑珠子,手腳還快,搶珠子搶得麻溜。

惹得周邊婦人、夫郎頻頻望向他,見他人高馬大,想罵不敢罵,憋著氣。

一個大漢子,混什麼脂粉堆!

雲渝換回穿來的衣裳,出來就見彥博遠在矮他許多的姐兒、哥兒堆裡,手裡攥把碎玉,像在欺負人


彥博遠第一時間發現他,從人堆裡擠出來,捧著圓潤剔透的紅玉,獻殷勤,“你瞧,我挑了些紅玉,想著你繡蓋頭可能用得上。”

彥博遠獻寶似的,挑出顆最大的往前遞。

“太多了,拿四顆吧,我到時候再打幾個穗子,墜四個腳就夠了。”

雲渝上手,挑走最大的四顆。

“都拿著吧,這回用不上,之後也能繡其他東西,我好不易挑出來的。”

雲渝想了想,沒抵住彥博遠滿臉期待的星星眼攻勢。

四周串珠子是不夠用,但蓋頭正中加點點綴也能行,雲渝準備把這些珠子全拿來繡蓋頭。

雲渝內心想,這算不算是兩人一起做的紅布蓋頭。

夜色漸昏,路上沒人,彥博遠和雲渝牽著手,沒坐在板車上,反而是牽著牛,慢慢走在鄉間小道上。

他這段時日,在彥家頓頓吃飽喝足,彥博遠三天兩頭進山打獵,時常見葷腥,吃頓肉菜,在村裡已是頂好的日子,他的麵色已經不如最初一樣蠟黃,肉也長出來了些,臉蛋越發白皙,紅潤有光澤。

雙手每日塗著凍瘡膏,細膩不少,紅腫難看的凍瘡消去,彥博遠小心觸碰,心口陣陣發軟,手心虛握著。

此時,李秋月正哄著摔疼了的彥小妹,見雲渝和彥博遠回來,鬆了一口氣,拍拍小妹的背。

“渝哥兒回來了,小妹彆哭了,你渝哥兒回來了。”

彥小妹看到雲渝,咧著嘴乾嚎的勁頭一收,伸著小手夠向雲渝,嘴裡呐呐著:“兔子,兔兔。”

雲渝一拍腦袋,這纔想起走前把兔子關臥房了。

小妹喜歡兔子,急著想找兔子玩,雖然雲渝沒鎖門,但李秋月也不好擅自進入。

彥小妹鬨著要兔子,想自己進去尋兔子,跑到雲渝的臥房門口,結果給絆了一跤,一下惹急了眼,光打雷不下雨地嚎。

李秋月哄都哄不住,雲渝回來得正巧,不然她一時半會,還真沒轍。

雲渝接住撲過來的小妹,彥小妹眉開眼笑,挨著嫂子,往嫂子懷裡擠,和他大哥一樣樣。

“你帶小妹頑,這些東西我來收拾。”彥博遠給小妹麵子,大方放人。

雲渝對著李秋月略一點頭,抱著小妹進臥房,找兔子去。

彥博遠在院子裡收拾東西,李秋月在一旁幫忙,兩人合力把大包小包塞到庫房。

“明日媒婆上門,還得勞煩母親操辦。”

“一家人客氣什麼,一應事物你都安排妥當,我就出個人,隻可惜,你父親生前記掛你的婚事,沒能親眼看見你成家。”

換到彥父在時,彥博遠成婚,哪能如此磕磣,連聘禮宴席都得算著來。

李秋月說到動容處,紅了眼眶。

彥博遠拖到二十沒有成婚,彥父嘴上說任兒子開心,背地裡卻也愁白了鬢角。

“渝哥兒是個好的,夫君一定喜歡。”

現今,彥博遠終於要成家了,他卻不在了。

彥博遠一重生,就日夜不歇趕回,最終,還是沒來得及和彥父說上一句話。

對於李秋月來說,彥父逝世不久,對彥博遠來說,彥父已過世幾十年。

雖然遺憾不能挽救父親,但能見他最後一麵,已經是老天開恩,現在聽得李秋月的話,也不免想起父親的遺容。

不見還好,一見到具體的人物,深處重重的回憶如流水,彥博遠心中動容。

“兒子成婚,母親應該高興纔是,父親見母親難受,怕不是要來找我這個不孝子算賬。”

“莫瞎說!”李秋月輕輕嗬斥。

“說得對,我該高興纔是,瞧我,光顧著和你聊這些,忙了這麼久,你和渝哥兒都累了吧,你去叫渝哥兒和小妹出來吃飯,我去盛飯。”

這一茬就過去了,生者還要前行。

熱乎的飯菜撫慰人心,飯桌上,彥博遠時不時給雲渝夾菜。

雲渝當著大人的麵,麵露羞澀,一碗接一碗地給彥博遠添飯。

李秋月看他倆,一個喂豬,一個當豬,內心開懷,但忍不住嘀嘀咕咕,彥博遠什麼時候成飯桶了,也忒能吃。

晚飯後,雲渝回了屋,迫不及待拿出新鮮熱乎的大紅綢布,小心比劃著想著如何裁剪。

紅緞價貴,光一片能蓋住臉的蓋頭,就花了三百文,雲渝不想浪費,摸著布料的手,小小心。

月光照到門前階梯,照亮一雙黑色鞋麵,來人擡手,叩響了門板。

“渝哥兒你睡了嗎,我有東西給你。”

雲渝放下繡線,小心放回桌上,桌上東西放穩當了,才起身去給彥博遠開門。

兔子從窩裡出來,跟在雲渝後麵,屁股跟屁股,牽成一長串。

兩人還未成婚,雲渝一個未婚小哥兒,住的地方就是閨閣,除了雲渝剛回來那日外,彥博遠之後再沒進去過。

彥博遠停步留在外頭,將前日買的物件遞給雲渝,眼睛往斜下方瞥去,和雲渝投來的目光錯開,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侷促忐忑,“從一算命道士那買的,上麵的硃砂可保你平安。”

等雲渝接下後,才補充:“就當定情信物。”

雲渝接東西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哆嗦。

他看見彥博遠腰間有個同樣款式的玉佩,上麵隻比自己手裡的少一點紅,彥博遠挑起腰間的玉佩,衝他晃了晃,其下的繩結被風拂過,雲渝心中絲絲發麻。

彥博遠顯擺完自己的,示意他也帶上。

雲渝頓覺手裡的玉佩燙手,雙方互換信物才定情,彥博遠這麼突然送東西,他哪給他找個定情信物去。

“哪有農家子掛玉佩的,哥是讀書人,讀書人掛玉佩,再者,你需要在外頭行走,比我更需要這硃砂,你兩個換著戴唄。”

雲渝說完,就要把玉佩還回去。

“那就把它當項鏈。”彥博遠執拗。

那道士摳門,玉佩丁點大,做項鏈也合適,還沒等雲渝反應過來,彥博遠三下五除二,把玉佩從繩上拆下。

“你在這等等,我去拿根繩子。”

“哎!”

雲渝擡手想叫住他,奈何人腿長,兩步就沒了影。

沒過一會兒,他手裡拿著根纏有金絲的紅繩回來。

“這是我爹在世時,去廟裡求來的平安繩,受了香火開光,消災解難的。”

雲渝一樂,開玩笑說:“你是多怕我出事,玉佩保平安,繩子保平安,就差寫張大符,貼我臉上了。”

誰知彥博遠眼神一肅,黝黑的眸子在月下發沉,像深潭,定定望著雲渝,要將雲渝整個人裝進去般。

“你平安,我纔不算白活一世。”

上一世,你在我未知的地方受苦受難,今生得以機會彌補,彥博遠不求其他,隻求雲渝平安。

雲渝被他鄭重的語氣鬨得一怔,心頭也是一沉,心口酸酸漲漲,不難受,也不新奇,自從跨進彥家的大門起,他的心臟就失了控製。

“你幫我拿著線。”語氣低沉,略有歡愉。

雲渝指揮起彥博遠,兩人一人拿繩子的一頭,合力打了個繩結。

雲渝抿著唇,專注穿繩,彥博遠就有些走神,他的目光多半在雲渝身上。

一大一小的手,時不時碰到一處,不大點的繩結,他們打了許久,將玉佩串上,雲渝低頭讓彥博遠幫他戴。

彥博遠默默許願,親手為他戴上平安祝願。

玉佩戴在頸間,雲渝拿起端詳,看了又看,最後順勢往內裡一塞,被他們二人握過的玉佩溫熱,劃過脖頸,落入內裡。

雲渝突又覺得,貼著皮肉過於曖昧,就不自在,想腳摳地麵,然後他就摳手了。

殊不知這正合彥博遠的心意,心中暗爽,不知何時解下了自己的玉佩,饒求雲渝替他戴上。

雲渝急需找個事情做,想都沒想就依了他,微微俯下身,將玉佩掛到他腰間。

彥博遠得意地走了兩步,在他故意擺弄下,玉佩在他勁瘦蜂腰間來回飄蕩。

雲渝的眼眸被那抹搖曳的青色模糊,在黑暗中閃爍。

-

三月十八,諸事皆宜,頭戴大花,裝扮喜慶的媒婆,一路從村口問信到彥家。

在村裡眾人的注視下,笑容滿麵的李秋月欣喜地將人迎進門。

媒婆見人先帶三分笑,見了女主人就是一頓吹捧,好話一籮筐往外倒。

“恭喜彥秀才,喜得良緣。”

“想必這便是渝哥兒吧,我張媒婆說親數十載,哥兒這身姿麵貌,在我這,也是這個。”張媒婆豎起個大拇指,繼而又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小哥兒。

今日,雲渝穿了件白青長衫,彥博遠則是深色的青色儒袍,一淡一深,一高一矮,漢子眉目正氣淩然,哥兒眼角孕痣一點,清秀俊朗。

“般配,般配,當真般配。”

媒婆連連誇讚,眼中藏不住的驚豔。

數十年看人的本事,彥博遠找上她時,一眼就看出,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原還想著,什麼樣的哥兒能入這般人的眼,今日一見,屬實養眼。

婚後夫夫幸福與否,與媒婆說親名聲直接掛鉤,能說到兩情相悅,還這般養眼有前途的,媒婆自然高興,臉上的職業笑真誠許多。

“彥夫人好福氣,彥秀才文武雙全,日後青雲直上,不可估量,又得渝哥兒這麼個兒夫郎嫁入你家,老婆子我看得都眼熱。”

李秋月一陣謙讓,一來一回儘是互捧,張媒婆被捧得開心,誇起來更是賣力。

兩方互相誇讚一番後拿出彩禮、聘書並嫁妝單子,李秋月與雲渝一一過目,諸事談妥,隻等擇日成親。

凡是問到雲渝的,雲渝無有不答應。

三媒六娉已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體麵,鄉下村戶,能有個嶄新紅布蓋頭都是頂好了的,更不消說要用紙墨書寫的聘書,他何德何能。

守在彥家周邊的村民,看見媒婆從彥家出來,議論紛紛。

一婦人起了話頭道:“還真要娶個哥兒做正夫?”

“彥秀才還真不挑,那哥兒落魄成那樣了,還不趁機納了當妾,再另娶個漂亮婆娘。”

王二虎坐在田埂上嗤笑,笑話彥博遠慫蛋一個,不像他,一有機會就娶了個姐兒,隻有鰥夫軟蛋才會要哥兒。

有人看不慣他小人做派,出聲嗆言:“彥秀才守信,可不像某些忘恩負義的烏龜王八蛋,悔婚悔得理直氣壯。”

“劉麗娘,你陰陽怪氣誰呢!”

“誰應聲,我就說誰。”

議論話題頓時被帶偏,眾人轉而嘀咕起王二虎的不是。

無外乎賺錢後,拋棄未婚夫,轉頭迎娶姐兒雲雲。

村裡的話題,換了一輪又一輪。

彥博遠在家,滿心滿眼忙著想和看雲渝,沒功夫理會旁人如何想。

送走了媒婆,之後就是張羅婚宴,這些都由李秋月接手操辦,雲渝和彥博遠兩位未婚夫夫,隻等拜堂成親。

彥博遠空閒下來,將員外郎要的大字寫了送去,接著就重新背上弓箭,進山打獵去了。

他趕在成親前多攢些銀錢,留給雲渝和母親,他之後去了書院,就沒時間進山了。

幸好書院束脩一年一交,停學的日子不算在內,今年的已經交過,不至於連書院都去不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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