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4 章 公子,我……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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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走不了。……
說完,閃身躍去大雄寶殿外。
一個人高馬大的黑影不知從何處掠來,一身夜行衣,在殿外旋風一般地挪閃,手中一顆流星錘,掄得風聲颯颯。
來上香的香客見狀全驚慌避開,推搡在一起欲躲進殿內。
顧止身輕如燕,薄薄的一柄劍旋開,一瞬竟然淩空突刺數十招,黑影白衣間劍光片片,夾著落英,交織如飛花碎玉。
那黑影被顧止一陣劍光削得無法近前,忽然腕上一麻,流星錘脫手而出,砸在青石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顧止長劍斜指,語氣卻依舊溫和:“閣下是何人,何苦來戰?”
那黑衣人不語,轉身繞到不遠處的石獅子之後,隔著石獅與他對峙。
顧止卻將長劍入了鞘:“佛法重地,怎好在此處大動乾戈。倘若閣下當真欲取我性命,不如——”
話未及說完,那黑衣人蹲下去,雙手抱住了那敦實的石獅子,猛然發力,一陣猛獸般的低吼,竟將石獅子高高舉起,直朝顧止砸去。
“豎子,接招!”
顧止見狀也吃了一驚,後撤兩步,躍上了空中掛著的七彩經幡。
那石獅沉重無比,殿外的香客從未想過有一天這竟然也是可以拋得起的,紛紛尖叫躲避。
黑衣人見一個不中,竟複將那石獅子抱起,一聲低吼,原地轉著掄了兩圈,猛然再擲。
石獅的影子劃成一條弧,影下的人群慌亂推搡著躲,經幡上的顧止卻不閃不挪,長劍從容出鞘,劍光一閃,將那石獅,輕描淡寫地挑在劍尖。
劍身微彎。
腳下的經幡,不過下降了半寸。
南瓊霜看得心驚。
那就是天山派密不外傳的化功,四兩撥動千斤,常人難得一見。
如今見了,卻也不敢置信。
這種功夫,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經幡上,顧止剛欲再開口,忽然遠處竄來一根遊蛇般的細鎖鏈,嘩啦作響纏上劍身,將他的雪淵劍猛然一扯。
顧止眉梢一挑,手腕翻轉,鎖鏈瞬間繃直。
下一瞬,石獅轟然墜地,砸在地上碎為兩塊。鎖鏈另一端的人卻如遭重擊,彎著身子跪下了身,覆著黑布的嘴裡猛地噴出大股鮮血。
顧止輕歎一聲,“禮佛之地,我本不願見血的。”
說完,在繽紛飄揚的七彩經幡中躍動,劍光所至,割斷幾根經幡。
顧止慢條斯理地將劍身上的彎鎖拆下來,一端係在經幡上,再一垂眸,地上的黑衣人已經又掄起了流星錘。
他冷冷道,“再戰無益。”將彎鎖轉了幾轉,朝著黑衣人擲去。
彎鎖與掄出殘影的流星錘頓時攪在一起,長長的經幡劈頭蓋臉地旋轉著,卷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氣急敗壞地大叫,依然撥轉不開,掙紮間,經幡反而如靈蛇般越纏越緊。
纏到最後,他彷彿一隻七彩斑斕的繭,踉蹌幾步跌在地上。
顧止腳尖輕點,衣角微浮著緩緩落地,一麵將劍收入鞘。
忽然,又有四五個身影,自殿後踩著房瓦疾躍上來,圍著顧止合成一圈,落了地,刀劍齊指。
眾人中間,顧止輕歎一聲,告誡自己,“佛門之內,不論如何不能大開殺戒。”
說完,他闔目,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睜眼的時候,目光似刀,一字一句道:
“諸位,對不住了。”
言畢,忽然長髮翻飛,他半跪在地,手掌猛然在地上一按。
在場諸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忽然所有黑衣人被齊齊掀翻數尺,狼狽落地,動彈不得。
顧止緩緩站起,衣袂無風自動,周身氣勁如潮水般退去,地麵竟以他為圓點,四散裂開。
南瓊霜看著,深深吸了一口氣。
從前她應對的那些人,即便身份暴露,千鈞一髮之際也不是不可用武強取。
但對顧止,她連這條路都冇有。
硬碰硬,死的隻會是她。
她在原地斟酌著,卻見那方纔拿著鎖鏈被顧止震得嘔血的人,趁他不注意,又爬了起來。
她亟需向他表忠心,叫道:“公子,小心!”
顧止回身,隻見那黑衣人爬在地上,上身竭儘全力地,向他一揮。
頓時灑出一個芽綠色的扇麵,彌散在空氣裡。
那樣的顏色,便是尋常人見了,都知有毒。
顧止眉間微蹙,電光石火間,自指尖彈出一個玻璃珠。
精準敲在那人xue位上。
黑衣人眼仁一翻,暈了過去。
然而,玻璃珠帶出的風,卻將毒霧悉數潑去了另一個方向。
——南瓊霜。
淡綠色的毒霧劈頭蓋臉地拂上她口鼻,甜得詭譎的味道。
顧止臉色蒼白,大叫道:“楚姑娘——!”
南瓊霜仿若後知後覺地拿帕子捂住口鼻,退了兩步。
他兩三步搶過來,仔細端詳著她的臉色。
她乖巧強笑道:“公子,我冇事。”
顧止搖頭:“不行。姑娘隨我去看郎中。”
郎中?
我要的是你帶我入山。
走了兩三步,南瓊霜腳步一軟,如一朵泡了雨水的花一般,柔弱往一側歪去。
被顧止伸出手臂攬住了。
她倒在顧止雪鬆氣息瀰漫的懷裡,粉唇開合,艱難喘息道:“公子,我……走不了。”
說著,珠淚顫巍巍掛在長睫上,一顆一顆砸下來。
看得顧止臉色一陣一陣的發白。
她落的那兩顆淚,是淡紅色。
恐怕是血淚。
江湖上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使人眼流血淚的毒,隻有一種。
幼紅春。
那幼紅春,又僅有一味藥可解——長生草。
而那一味長生草,又僅僅生長於天山三清峰上,其他地方,尋不到。
思忖了片刻,他擡起眼,果斷道,“姑娘隨我上山吧。”
楚姑娘是受他波及,因他受傷,又僅有天山上的草藥可解。
天山派固然有入山禁令,但再不可逾越的門禁,也冇有人命重要。
南瓊霜心裡猛地一跳。
她垂下眼眸,提醒自己千萬壓抑笑意,淚水漣漣地擡眼看他:
“上山?什麼上山?”
“顧某失禮,三麵之緣,竟忘了自我介紹。”
三麵?
湖中央一次,普覺寺一次,哪裡來的三麵?
顧止介紹了一遍,全是她早已爛熟於心的事,她沉默著聽完,追問了一句:“三麵之緣?”
顧止卻隻是笑,不解釋。
他道:“今日姑娘是受顧某拖累。請姑娘放心,顧某自會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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