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146章 白骨灘妙沁伏襲 葉密立西門怒鬥
詩曰:
邊城重逢故人迎,驚聞葉密起變故。
心急如焚催快馬,千裡救妻再兼程。
上回書道,西門慶於西寧城外重逢耶律雲水及白仁興,正自欣喜,卻忽聞白仁興言及葉密立城有變,青蘿情況堪憂,心下頓時如墜冰窟,急忙追問。
白仁興麵色凝重,沉聲道:“主翁,自你離去後不久,葉密立城內便接連發生怪事。先是看守青蘿姑孃的侍衛中有兩人莫名暴斃,死狀淒慘,渾身精血彷彿被吸乾一般,隻剩皮包骨頭。林牙大人疑有邪祟作怪,加派人手,嚴加防範。不料三五日前,青蘿姑娘所居小院夜間忽起黑霧,霧中似有鬼影幢幢,伴有淒厲哭嚎之聲。待霧散後,院中護衛儘數昏厥,青蘿姑娘雖安然無恙,然其眉心卻多了一道極淡的黑氣印記,氣息亦較前更為微弱!林牙大人請遍城中名醫乃至薩滿巫師,皆束手無策,隻道那黑氣詭異,正在緩慢侵蝕姑娘生機……”
西門慶聽得雙拳緊握,眼中怒火與焦急交織:“必是黑蓮教妖人所為!我不去尋他,他反倒屢屢欺上門來。此等邪祟手段,意在阻我救人,或是以青蘿為餌,誘我前去。”
耶律雲水介麵道:“正是如此。兄帥本欲率大軍助我等之行,然此河湟境地,大金國勢正旺,不得不率主力堅守西寧府。但兄帥已撥下二百精銳怯薛衛,皆是以一當百的勇士,由我統領,護送將軍前往葉密立。白壯士亦是日夜兼程趕來報信,幸好在此相遇。”
耶律材頷首道:“西門將軍,事不宜遲。本王雖想赴都城複命,然諸事繁雜,大石林牙早已傳令讓我堅守此地。現已傳令沿途各關卡驛站,為將軍一行提供一切便利。雲水與我這些兒郎,便交予將軍了,望將軍早日救治青蘿姑娘,掃清妖氛!”
西門慶強壓心頭焦躁,對耶律材拱手深施一禮:“元帥高義,雲水公主深情,西門慶銘感五內!事急從權,這便彆過元帥,即刻啟程。”
又轉向白仁興,“白兄,有勞你奔波報信,此情容後圖報。”
耶律材知他心急,也不多留,重重一拍他肩膀:“保重!”
便自引親兵離去。
西門慶當即下令:“買買提,整頓人馬,補充清水乾糧,一炷香後出發。雲水公主,白兄,煩請引路!”
眾人皆知情況緊急,轟然應諾,各自忙碌。一炷香後,一支由西夏侍衛、遼國怯薛衛及西門慶等人組成的近四百人的精銳騎隊,攜雙倍馬匹及充足物資,如一股鐵流,衝出西寧府,向著西北方向葉密立城疾馳而去。
一路之上,西門慶心焦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至葉密立。隊伍在其催促下,晝夜兼程,遇城不入,遇驛不歇,隻在必要時換馬歇人,每日僅休息兩三個時辰。如此高強度趕路,縱是精銳軍士亦感吃不消,然見西門慶始終一馬當先,毫無倦色,皆暗自欽服,無人抱怨。
此行路途遙遠,且多穿行於戈壁荒漠之中。第十日午間,隊伍正行至一處名曰“魔鬼城”的雅丹地貌區域,但見四周皆是風化而成的土丘、石柱,形態詭奇,風過之處,嗚咽作響,如鬼哭狼嚎,故得此名。
正行間,西門慶忽舉手示意隊伍停下。其眉頭緊鎖,目光銳利掃視四周那些奇形怪狀的土林石柱。
買買提策馬靠近,低聲道:“大哥,有何不妥?”
西門慶沉聲道:“此地過於安靜,連尋常沙蜥、毒蟲之聲皆無。且風中隱有腥氣……定有埋伏!”
其話音甫落,忽聞四周嗤嗤之聲大作!無數黑影自那些土林石柱後暴起,竟是一群身著黑衣、手持勁弩的弓手!弩箭如飛蝗般攢射而來,直取隊伍中心之人。
“敵襲,舉盾!”
耶律雲水久經戰陣,臨危不亂,嬌叱一聲。遼國怯薛衛反應極快,瞬間舉起隨身圓盾,護住要害,然仍有十餘名士卒不及防備,中箭落馬,慘呼連連。
西夏侍衛亦拔刀格擋,隊伍一時稍亂。
“不要亂,結圓陣!”
買買提大喝,指揮士卒。
西門慶目光冰寒,冷哼一聲,竟不躲不避,雙掌一圈一引,一股無形氣牆驟現於身前,那些射至其身前丈許的弩箭,竟如撞上銅牆鐵壁般,紛紛墜地。正是其陰陽互濟內力外放之妙用!
對方攻勢並未停止,第一輪箭雨過後,第二輪更密集的箭雨又至,且此次箭鏃之上竟閃爍著幽藍、碧綠等詭異光澤,顯然淬有劇毒!
與此同時,兩側土丘之後,殺出百餘名黑衣刀手,一言不發,如狼似虎般撲向隊伍兩翼!這些人武功明顯高於尋常軍士,刀法狠辣,配合默契,瞬間便與外圍侍衛廝殺在一起。
“保護公主與西門將軍!”
白仁興拔出彎刀,護在耶律雲水身前,刀光閃處,已劈翻兩名橫衝逼近的刀手。
耶律雲水卻毫無懼色,自馬鞍旁摘下一張寶雕弓,搭箭便射,箭無虛發,接連射倒數名敵方弩手,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
買買提率領西夏侍衛死死擋住左翼攻勢,彎刀翻飛,勇不可擋。
然敵人人數眾多,且占據地利,攻勢如潮,隊伍被壓製在原地,傷亡不斷增加。
西門慶見情勢不利,心知若不儘快擊潰敵首,恐傷亡更重。其神識全力展開,瞬間鎖定右前方百步外一最高石柱之後,隱有一股陰冷強大的氣息,正是指揮者所在!
“爾等結陣自守,待我破敵!”
西門慶長嘯一聲,身形自馬背上衝天而起,如大鵬展翅,竟無視那漫天毒箭,直撲那石柱之後。
箭矢射至其周身三尺,便被一股柔韌氣勁滑開,無一能近其身。
石柱後那隱藏之人似未料到西門慶如此悍勇,直接殺來,冷哼一聲,自石柱後轉出,卻是一名身穿黑袍、麵容枯槁的老者,手持一柄奇形蛇杖,杖頭鑲嵌一顆慘綠色寶石,散發著幽幽光芒。
“西門慶,留下銅鼎與靈丹,饒你不死!”
老者聲音沙啞難聽,蛇杖一揮,一股綠油油的毒霧噴湧而出,罩向西門慶,腥臭撲鼻,顯是劇毒無比。
“旁門左道!”
西門慶不屑一顧,淩空一掌拍出,至陽掌力如烈日熔金,那毒霧遇此掌風,竟發出“嗤嗤”聲響,瞬間被蒸發消散。掌力餘勢不衰,直擊老者。
老者麵色一變,蛇杖急點,迎向掌力。“嘭”的一聲,老者被震得踉蹌後退三步,方始站穩,臉上驚容更甚:“好小子,功力竟至如此地步。”
西門慶更不答話,身形落地,腳踏玄奧步法,瞬間逼近老者,指掌拳腳如狂風暴雨般攻去。其招式大開大闔,剛柔並濟。時而至陽至剛,灼熱逼人;時而至陰至柔,詭奇難防。那老者武功雖奇,毒功詭譎,然在內力與武學境界上,卻遠遜於如今的西門慶,頓時被逼得手忙腳亂,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鬥不到十合,西門慶覷準一個破綻,一指如電,點向老者眉心。老者駭然欲避,已是不及。就在此時,斜刺裡一道灰影疾掠而至,一掌拍向西門慶肋下,來了個圍魏救趙。
此掌力陰寒刺骨,竟是先前那鬥笠人的同源武功。
西門慶冷哼一聲,不得已回掌相迎。“嘭”的一聲,將那灰影震退,再看那老者,已趁機向後急躍,欲要遁走。
“哪裡走!”西門慶隔空一抓,一股強大吸力生出,那老者身形一滯。就這刹那功夫,西門慶已如影隨形般追上,一掌印在其後心之上!
老者慘叫一聲,口中噴出黑血,撲倒在地,抽搐幾下,便不動了,那柄蛇杖也滾落一旁。
西門慶看也不看,目光鎖定那被震退的灰影,卻是一名麵色慘白、眼神怨毒的中年文士,其氣息與那鬥笠人及黑蓮教眾如出一轍。
“又是黑蓮教的魑魅魍魎,報上名來!”西門慶喝道。
那文士卻不答話,厲嘯一聲,雙手連揚,十數點寒星攻向西門慶,同時身形暴退,竟是要逃!
西門慶袖袍一拂,將那些喂毒暗器儘數卷落,正欲追擊,忽聞身後傳來耶律雲水一聲驚呼!急忙回頭,隻見一道幾乎透明的淡影,不知何時竟潛至耶律雲水馬旁,一柄淬毒匕首直刺其咽喉。其潛形匿跡之術,高明至極。
白仁興與買買提正被數名高手纏住,救援不及。
西門慶大怒,顧不得追那文士,身形一晃,已如瞬移般擋在耶律雲水身前,屈指一彈,正中那匕首刃尖。
“叮”一聲脆響,那匕首竟被一指彈碎!那透明身影遭此巨力,悶哼一聲,顯出身形,卻是一名身材矮小的侏儒,眼中滿是驚駭,借力向後急遁。
“死!”西門慶殺心已起,隔空一掌按出。那侏儒身在半空,如遭重擊,全身骨骼碎裂之聲如爆豆般響起,鮮血狂噴,摔在地上已成肉泥。
刺客們見狀,頓時陣腳大亂。那中年文士見事不可為,恨恨瞪了西門慶一眼,身形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亂石之中。餘下黑衣刺客見勢不妙,發一聲喊,紛紛潰逃。
遼軍與西夏侍衛欲追,西門慶卻擺手道:“窮寇莫追,謹防調虎離山。速速救治傷員,清點損失。”
一番清點,此戰雖殲敵約百人,然己方亦傷亡五十餘人,多為中毒箭身亡。西門慶麵色陰沉,命人將陣亡士卒就地掩埋,立下標記。
耶律雲水下馬,對西門慶盈盈一拜:“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西門慶忙扶起:“公主何必多禮,是西門連累大家遭此險境。”
他俯身拾起那老者遺落的蛇杖,略一察看,便知是件邪門兵器,以內力震碎,那顆綠色寶石亦化為齏粉。
買買提恨恨道:“這黑蓮教真是無孔不入,陰魂不散。此處埋伏,顯是早有預謀。”
白仁興道:“看來我等行蹤,早已在其監視之下,前路恐怕更為艱險。”
西門慶沉吟片刻,道:“經此一役,對方知我功力,短期應不敢再正麵來襲。然其詭計多端,不可不防。傳令下去,今後行軍,加倍警惕,夜間值守增至三隊。我等需更快趕到葉密立。”
眾人領命,經此耽擱,隊伍稍事休整,便再次啟程。此後數日,果然未再遇大隊埋伏,小股騷擾、下毒、陷阱等詭計卻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雖未造成大損失,卻大大拖慢了行程。西門慶心憂青蘿,卻不得不按耐性子,謹慎前行。
且說西門慶一行繼續催馬西行,眾人皆加倍警惕,連行兩日,再無異常,四野唯有風沙呼嘯,一派荒涼寂靜。
至月餘黃昏,隊伍行至一片名曰“白骨灘”的戈壁。但見此處怪石嶙峋,地麵遍佈慘白沙礫,望去猶如累累白骨,故得此名。夕陽西下,餘暉將沙石染得一片血紅,更添幾分淒厲之色。
西門慶於馬背上忽覺心頭微悸,似有若無的危機感如毒蛇般纏繞而來,較前次那窺探之氣更為隱蔽,卻也更顯陰毒。他舉手示意隊伍緩行,目光如電,掃視四周。
買買提策馬靠近,低聲道:“大哥,又有埋伏?”
西門慶微微頷首,尚未答話,忽聞一陣縹緲空靈的歌聲自遠處一座巨大風蝕石柱後傳來。那歌聲似怨似慕,如泣如訴,音節古怪,並非中原或西域任何一地曲調,卻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魔力,令人聞之心神搖曳,幾名侍衛眼神頓時迷離,昏頭昏腦起來。
“緊守心神,是**邪音!”西門慶一聲斷喝,如春雷炸響,頓時將眾人驚醒。
歌聲戛然而止。旋即,一道白色身影自石柱後冉冉升起,竟似足不點地,飄落於一塊高聳的蒼白岩石之上。
來人乃是一名女子,身著素白長裙,裙擺繡著暗銀色蓮花紋路,麵容與那妙音仙子有六七分相似,卻更顯冷冽成熟。她未覆麵紗,容顏絕美,卻蒼白無血色,一雙眸子深邃如寒潭,不見絲毫波瀾,唯有無儘的冰冷與死寂。她懷中抱著一架焦尾瑤琴,琴身漆黑,弦絲卻殷紅如血。
“西門慶……”女子開口,聲音清冷飄忽,似從極遠之地傳來,“你殺我胞妹妙音,今日,便由我這做姐姐的妙沁,為她討還這筆血債。”
西門慶目光一凝:“妙音仙子之姊?哼,黑蓮教倒是姐妹情深。爾等邪魔歪道,屢次三番阻我去路,害我友人,今日便一並了結!”
妙沁神姬聞言,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弧度,不見她如何動作,纖指已撥動琴絃。
“錚——!”
一聲裂帛般的銳響驟起,並非樂音,而是一道凝練如實質的血色音刃,自琴絃之上激射而出,撕裂空氣,帶著淒厲尖嘯,直劈西門慶麵門!其速之快,竟遠超強弓硬弩!
西門慶冷哼一聲,不閃不避,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淩空一點!一道無形指風破空射出,正中那血色音刃!
“嘭!”一聲悶響,氣勁四溢,將地麵沙石炸開一個淺坑。
妙沁神姬指下連彈,“錚錚錚!”又是三道血色音刃呈品字形飛來,角度刁鑽,封死西門慶左右上三方退路。
西門慶身形微晃,左掌一圈一引,至柔氣勁湧出,那三道音刃竟被引得微微一偏,擦身而過,將其身後一塊岩石斬得粉碎!
“好妖女,音攻之術倒是歹毒!”西門慶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直撲妙沁神姬。人未至,剛猛無儔的掌風已壓得對方白衣獵獵作響!
妙沁神姬麵色不變,足尖一點岩石,身形如毫無重量般向後飄退,同時十指在琴絃上疾拂而過!
“七情斷腸曲!”
霎時間,並非單一音刃,而是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扭曲音波,如漣漪般擴散開來!這音波古怪異常,聞之並不刺耳,反而令人心頭莫名湧起極度的悲苦、哀傷、絕望之意,神魂顛倒,內力紊亂。周圍侍衛與買買提皆感氣血翻騰,難受欲嘔,功力稍淺者已抱頭慘叫倒地。
此乃直接攻擊心神魂魄的邪功!
西門慶首當其衝,隻覺無數負麵情緒如潮水般衝擊靈台,眼前甚至幻象叢生。然其九陽神功本已大成,更兼《陰陽引》心法固守本源,神魂堅凝遠超常人。隻見他身形微微一滯,眼中瞬間恢複清明,怒喝道:“魑魅伎倆,也敢惑我?”
怒喝聲中,他雙掌齊出,左掌陽剛如日,右掌陰柔如月,陰陽二氣交彙,化作一股混沌磅礴的掌力,如怒海狂濤般向前拍去。那無形音波撞上此掌力,竟發出“嗤嗤”異響,如冰雪遇烈陽,紛紛消散崩解。
妙沁神姬終於臉色微變,顯然未料到西門慶竟能如此輕易破去她的秘傳魔音。她纖指猛地勾住一根殷紅琴絃,運足功力,欲要再發絕招。
西門慶豈會再給她機會?破去音波瞬間,其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一掌直印其懷中瑤琴。
妙沁神姬無奈,隻得將瑤琴一橫,以琴身硬接此掌。
“哢嚓!”一聲脆響,那顯然亦非凡品的焦尾瑤琴,竟受不住西門慶這含怒一擊。琴絃儘斷,琴身裂開。
妙沁神姬借力向後飄飛,口角溢位一絲鮮血,蒼白麵容更無半點人色。她深深望了西門慶一眼,那冰冷眸中首次閃過驚悸與怨毒,咬牙道:“好…好一個西門慶!他日必叫你百倍奉還。”
語罷,她身形陡然炸開一團白霧,待霧氣散儘,人已消失無蹤,隻餘那破碎瑤琴落於地上。
西門慶並未追擊,心知此女遁術詭異,窮寇莫追。他環視四周,見麾下眾人大多麵色蒼白,顯是受了那魔音影響,不由對黑蓮教這般防不勝防的邪功更添幾分忌憚。
“收拾一下,儘快離開此地。”西門慶沉聲道,目光再次投向西方葉密立的方向,心中那份不祥的預感,愈發沉重。
不幾日,隊伍終於穿越茫茫戈壁,遠處地平線上,已隱約可見葉密立城的輪廓。眾人皆露喜色,不禁加快馬速。
然而,距城尚有十數裡時,忽見前方煙塵大作,一騎快馬瘋也似的奔來,馬上騎士伏於鞍上,似乎受傷不輕。
白仁興眼尖,驚道:“是留守葉密立的斥候,看其甲冑,是官邸侍衛。”
那斥候奔至近前,滾鞍下馬,渾身是血,氣息奄奄,見到白仁興與西門慶,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嘶聲道:“白……白頭人……西門……西門將軍……快……回城……城中有變……有……有內應開了城門……黑蓮教……黑蓮教大批高手已潛入城中……正……正猛攻林牙府邸……青蘿公主……危……”
話未說完,便氣絕身亡。
眾人聞言,如遭雷擊!
西門慶雙目瞬間赤紅,一股滔天殺氣衝天而起,周遭氣溫驟降!“青蘿——”
他狂吼一聲,再不顧身後大隊,一拍胯下寶馬,那馬長嘶一聲,如一道黑色閃電,直射葉密立城。其速之快,竟將買買提、耶律雲水等人瞬間拋在身後。
買買提大驚:“大哥,等等,小心有詐!”
然西門慶心急如焚,已是聽而不聞。
耶律雲水急令:“全軍加速,直奔林牙府!”
大隊人馬轟然加速,煙塵滾滾,殺向葉密立。
卻說西門慶單騎狂奔,片刻已至城下。隻見城門果然洞開,門洞處倒斃著十餘名守軍屍體,城內殺聲震天,火光四起!顯是經過激烈廝殺。
西門慶更不遲疑,策馬直衝入城。街道上狼藉一片,百姓閉戶,時有黑衣人與守軍廝殺。西門慶遇有阻攔之黑衣人,便是一掌拍出,往往隔空便將對方震得筋斷骨折,頃刻間已連殺十餘人,直撲城中心的大石林牙府邸。
越近府邸,廝殺聲越烈。隻見府邸之外,已被數百名黑衣人重重包圍,正猛攻府門。府牆之上,留守的遼軍與林牙親衛依仗地利,拚死抵抗,箭矢如雨,滾木礌石齊下,雙方傷亡慘重。
西門慶一眼便看見府門處,一員猛將渾身是血,猶自死戰,正是牛天罡。其身旁親衛已所剩無幾,府門眼看將被攻破。
“牛兄挺住!”西門慶大喝一聲,自馬背上飛身而起,如天神降臨般落入黑衣人群中最密集之處。
雙掌齊出,左掌陽剛如烈日爆裂,右掌陰柔如寒潮席捲。兩股截然不同卻同樣磅礴浩瀚的掌力,如旋風般向四周狂卷而去。
“轟——”
但聞慘叫聲震天響起,方圓三丈內的黑衣人,如被無形巨錘砸中,又似被萬千冰針刺穿,頃刻間倒下一片,非死即傷。其威勢之猛,竟將凶猛攻勢硬生生打斷。
所有人為之一窒,目光皆聚焦於這突然殺出的煞神身上。
牛天罡壓力驟減,看清來人,驚喜交加:“西門將軍,你終於回來了!”
西門慶無暇多言,急問:“青蘿如何?”
牛天罡揮刀劈翻一名趁機撲上的黑衣人,喘著粗氣道:“姑娘仍在府內密室,有蕭長老親自守護。妖人攻勢太猛,府門快守不住了。”
西門慶聞言稍安,眼中殺機更盛,掃視周圍黑衣人,聲寒如冰:“爾等妖孽,今日一個也彆想走!”
話音未落,身形再動,如虎入羊群,掌風之力所向披靡,黑衣人挨著即死,碰著即傷,竟無一人能擋其一合。其身形過處,硬生生在密集敵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黑衣人中亦有高手,數名頭目模樣之人厲嘯著撲上,刀劍並舉,合擊西門慶。然此刻西門慶救人心切,含怒出手,威力豈是尋常?但見其招式簡練至極,卻每每後發先至,掌指落處,必有一人斃命。那幾名高手不過支撐兩三招,便紛紛吐血倒斃。
西門慶之神勇,不僅震懾了黑衣人,更是極大鼓舞了守軍士氣。牛天罡趁機組織反擊,竟將攻勢打退少許。
就在此時,府邸深處,忽地傳來一聲轟然巨響,伴隨著一聲蒼老的怒喝與驚呼,正是那守護密室的方向!
西門慶心膽俱裂,再也顧不得門前廝殺,身形一晃,已如輕煙般掠上高牆,幾個起落,便撲向府邸後院。
甫一落地,便見後院一處假山已然崩碎,露出一個洞口,顯然是一處密室入口。洞口處,兩名黑衣人倒地身亡,而蕭朵魯不則靠坐在一旁,嘴角溢血,顯然受了內傷。
“蕭國師”西門慶搶上前去。
蕭朵魯不見是他,急道:“西門……西門小子……快……快進去!有兩個極其厲害的妖人……破了我守禦……剛衝進密室……青蘿她……”
西門慶不及多問,將一股精純內力輸入蕭朵魯不體內護住其心脈,身形一閃,已衝入密室。
密室之中,燈火搖曳。李青蘿靜靜躺於一張石榻之上,麵色蒼白,眉心那道黑氣似乎又深了幾分。而榻前,赫然立著兩人!
一人正是日前敗走的那個鬥笠人!另一人,則是一名身穿繁複黑色蓮紋長袍、麵容籠罩在兜帽陰影下的神秘人,其周身氣息幽深如海,竟似比那鬥笠人還要強上數分!此刻,那黑袍人正緩緩伸出手掌,抓向石榻上的青蘿。
“住手!”西門慶目眥欲裂,狂吼一聲,凝冰刀雖失,然並指如刀,一道凝聚了畢生功力的淩厲指風,破空射向那黑袍人後心。
那黑袍人似未料到西門慶來得如此之快,抓向青蘿的手掌不得不收回,反手一揮袖袍,一股柔韌卻陰冷無比的勁風湧出,竟將西門慶那淩厲指風悄然化解於無形。
但其身形亦被阻得一滯。
西門慶已趁機搶至石榻前,將青蘿護在身後,目光如刀,死死鎖定眼前二敵,尤其是那神秘黑袍人,從其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那鬥笠人冷笑道:“西門慶,你終究還是來了。這位乃是黑蓮教黑蓮尊者座下‘幽冥右使’大人,今日你在劫難逃!若識相,交出銅鼎與幽冥丹,或可留你全屍。”
那幽冥右使緩緩抬起頭,兜帽下兩點幽光閃爍,一個沙啞低沉、不似人聲的聲音響起:“西門慶……果然英雄出少年。能連殺我教多位煞人,逼得本使親自出手……你足以自傲了。然尊者法旨,聖物不容有失,此女之魂……亦需帶回。你若束手就擒,可免搜魂煉魄之苦。”
西門慶怒極反笑:“妖孽,想要西門慶的命,憑本事來拿。想要動青蘿,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幽冥右使幽光閃爍:“冥頑不靈……那便……成全你……”
密室之內,殺氣驟濃。一場決定生死存亡的惡戰,一觸即發!
正是:
單騎闖關破重圍,密室驚現幽冥使。
為護紅顏拚死戰,邪尊麾下顯神通。
欲知西門慶能否在這黑蓮教頂尖高手手下護得青蘿周全?耶律大石又在何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