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141章 城外尋機動刀兵 城內適時救人質
詩曰：
刀破邪陣顯神威，城外鏖戰正酣時。
深宮暗湧兄弟鬩，銅鼎異變啟新危。
上回書道，西門慶於晉王府丹室之中身份敗露，野利宏率眾圍攻。西門慶奮起神威，以凝冰寶刀斬殺數名幽冥道士，逼退野利宏，救下買買提，破窗而出。然甫落庭院，便陷入重重包圍！四下裡鐵鷂子精銳弓弩齊發，箭如飛蝗；頭頂之上，更有國師親自主持那“萬煞黑蓮陣”，巨大黑蓮光網蘊含萬千冤魂煞氣，鋪天蓋地壓下！西門慶一手需護持昏迷之買買提，一手持刀迎敵，形勢危如累卵，可謂十死無生！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西門慶臨危不亂，虎目圓睜，將畢生功力儘數灌注於凝冰寶刀之中！但聽那寶刀發出陣陣龍吟也似的嗡鳴，刀身湛藍光華暴漲，竟似一輪寒冰驕陽驟現於這修羅殺場！刺骨寒氣以西門慶為中心轟然擴散，地麵瞬間凝結厚厚冰層，四周軍士隻覺如墜冰窟，血液幾欲凍僵，動作驟然遲滯，那射來箭矢竟於空中緩了一緩，箭簇之上結滿白霜！
“破邪！”西門慶舌綻春雷，聲震四野！凝冰刀逆天而上，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驚天藍虹，直劈那壓下之黑蓮光網！
“轟——！！！”
刀氣與邪陣悍然對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藍芒與黑氣激烈絞殺，迸發出刺目光芒，照得庭院亮如白晝！那黑蓮光網劇烈震顫，其上無數扭曲哀嚎的冤魂麵孔竟被至寒刀氣紛紛凍結、碎裂！主持陣法的數十名幽冥道士如受重擊，齊齊噴出血霧，手中幡旗寸寸斷裂！
國師立於高處，見狀枯槁麵容驟變，驚怒交加：“好霸道的寒煞刀氣！竟能撼動萬煞之陣！”
急催邪功，欲要穩固陣法。
然西門慶這一刀，乃彙聚全身功力之捨命一擊，其威豈容小覷？但見藍虹過處，黑蓮光網竟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巨大缺口！西門慶更不遲疑，左手緊抱買買提，足下發力，身形如電，自那缺口處疾射而出，直撲向庭院東側一座假山之後！
“放箭！攔住他！絕不能讓其走脫！”野利宏雖被先前刀氣震得氣血翻騰，見狀仍嘶聲怒吼，強提內力，彎弓搭箭，一記冷箭直取西門慶後心！
西門慶聽風辨位，頭也不回，反手一刀後撩，“鏘”的一聲精準劈飛來箭，身形卻借力前衝，更快三分，眨眼沒入假山陰影之中。
“追！搜！他抱著一人，必走不遠！”野利宏氣得暴跳如雷，指揮大軍圍攏假山。然那假山怪石嶙峋，洞穴錯綜，一時間竟難以搜遍。
西門慶匿於一處狹窄石縫之中，氣息微喘，額角見汗。方纔那破陣一刀耗力極巨，兼之要護住買買提心脈，此刻內力已消耗七成有餘。懷中斷續續道：“西…西門…大哥…放下我…你快走…”
竟是買買提受方纔震蕩，短暫蘇醒。
西門慶低聲道：“買買提兄弟，撐住！我既來此，必帶你同返！”
度入一絲真氣穩住其傷勢，目光銳利掃視外界。但見王府衛兵正大肆搜捕，火把如龍，將周遭照得通明，更有幽冥道士手持羅盤等物，似在探測氣息，漸漸圍攏過來。
正自危急，忽聞王府之外，東南方向，殺聲震天而起！如雷鳴，如海嘯，轟然傳來！其間夾雜著震天的戰鼓聲、號角聲、騎兵衝鋒的奔騰聲、兵刃交擊的鏗鏘聲、士卒捨命搏殺的怒吼聲！
“攻城了！遼人攻城了！”
王府內頓時一陣騷動，不少軍兵麵露驚惶，望向城外方向。
野利宏亦是臉色一變，厲聲道：“慌什麼！城外自有大軍抵擋！速速擒拿西門慶！”
然其話音未落，忽又聞王府正門方向傳來轟然巨響與喊殺之聲！竟似有激戰發生於王府門前！
一軍士渾身是血，狂奔而來，驚惶稟報：“將軍！不好了！有…有大批高手突襲正門，守門弟兄死傷慘重！他們…他們聲稱是太子府衛，要麵見王爺！”
“太子府衛？”野利宏一怔，旋即怒道：“拓跋孝義竟敢趁亂攻打王府？他反了不成！”
西門慶於暗處聽得分明，心念電轉：“城外耶律材果然按時發動強攻！而這太子李仁孝不是與青蘿在葉密立城麼？怎麼又回到興慶府，而竟也選擇此時發難，直逼晉王府？看來這西夏宮內鬥已至圖窮匕見之境！”
此正是天賜良機！
王府衛隊注意力頓時被門外激戰與城外攻城所吸引，搜捕之勢稍緩。西門慶覷準機會，自石縫中悄然滑出，如狸貓般借陰影疾行，欲趁亂尋路脫身。
剛繞過假山，忽見前方小徑轉出一人，低呼：“將軍！隨我來！”
竟是阿裡提！隻見他身著西夏軍卒服飾，滿臉焦灼，招手示意。
西門慶不及多問，緊隨其後。阿裡提顯是對王府路徑極熟，三轉兩拐，引著西門慶避過幾股亂兵，來到一處偏僻角門之前。門前倒著兩名守衛屍身，顯是阿裡提方纔解決。
“將軍快走！此門通往城外暗巷！苦曇大師已在巷外接應！”阿裡提急道，伸手開啟角門。
就在此時，身後破空之聲驟響！數支喂毒短矢疾射而來，直取二人後心！阿裡提驚呼一聲，奮力將西門慶推向門外，自己卻躲避不及，肩頭、大腿各中一矢，悶哼一聲，撲倒在地！
西門慶霍然轉身，隻見野利宏率幾十餘名親兵追至，手中強弩弩矢正對門外！
“阿裡提！”西門慶目眥欲裂，欲返身救人。
阿裡提倒地強撐，嘶聲道：“將軍快走！勿管我！救少主…要緊！”
言罷，竟奮力滾向野利宏等人，欲阻其追擊！
野利宏獰笑：“惡徒！找死！”
彎刀一揮，便欲斬殺阿裡提。
西門慶甫但見巷內四周黑影幢幢，二十四名黑蓮衛早已占定方位，腳踏天罡步，手結幽冥印，口中念念有詞。道道漆黑如墨的煞氣自其胸前的白蓮符印中湧出，於半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旋轉蓮陣。那蓮陣緩緩壓下，蓮瓣開合間，竟有無數扭曲的冤魂麵孔浮現，發出淒厲無比的尖嘯，直鑽人腦髓！更有冰冷刺骨的陰風自陣中席捲而下，地麵青磚瞬間覆上一層幽藍冰霜，草木儘萎。
“幽冥黑蓮陣！絞殺！”
野利宏立於陣外，獰聲厲喝。
西門慶頓覺周身空氣凝固如鐵，萬鈞壓力自四麵八方擠壓而來，更兼那冤魂嘯聲亂神，寒氣侵體，行動竟為之遲滯！懷中買買提更是呻吟一聲，口鼻溢血，顯然難以承受這邪陣煞氣。
“魑魅魍魎，也敢逞凶！”
西門慶虎目圓睜，一聲暴喝如春雷炸響，強行驅散腦中魔音！體內九陽真氣奔湧如潮，灌注於凝冰寶刀之中！刀身嗡鳴震顫，湛藍光華驟然大盛，凜冽寒氣不再內斂，反而化作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冰焰，熊熊燃燒於刀鋒之上！
他身形不退反進，一步踏碎腳下冰磚，人隨刀走，直衝陣眼！凝冰刀劃破凝滯空氣，帶起一道淒厲的藍色弧光，直劈那旋轉不休的黑色蓮心！
“轟——！”
刀鋒與蓮陣悍然相撞，竟發出金鐵交鳴般的巨響！藍黑二色光芒激烈絞殺，迸發出刺目欲盲的光團！那蓮陣劇烈震顫，哀嚎的冤魂麵孔紛紛炸裂，卻又被後續湧來的煞氣迅速填補。二十四名黑蓮衛齊聲悶哼，腳步踉蹌，顯然受反震之力不輕，然其陣勢未亂，咒文吟誦反而愈發急促，蓮陣旋轉更快，壓下之勢更猛！
西門慶隻覺刀上傳來一股粘稠陰寒的巨力，不僅蘊含物理衝擊，更夾雜著侵蝕經脈的幽冥煞氣！他手腕一抖，刀勢驟變，不再硬撼，轉而施展出精妙絕倫的“破鋒八刀”！
但見刀光如雪，紛飛繚亂！每一刀皆精準無比地斬向蓮陣煞氣流轉的節點薄弱之處！或削、或撩、或點、或崩！刀鋒過處，那原本渾然一體的煞氣蓮瓣竟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發出“嗤嗤”裂響！更有至寒刀氣順著煞氣反侵，數名黑蓮衛如遭雷擊，臉色瞬間青白，口噴寒血，胸前白蓮符印竟浮現冰裂紋路！
“變陣！蓮煞噬心！”
野利宏見狀急吼。
黑蓮衛聞令而動，步伐倏變，陣勢旋轉陡然加速！蓮陣中心猛地塌陷，化作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漩渦，產生一股恐怖的吸力，竟欲將西門慶連人帶刀吞噬進去！漩渦之中，更伸出無數由精純煞氣凝聚而成的黑色觸手，如毒蟒出洞，從四麵八方纏向西門慶四肢百骸！觸手未至，那陰寒惡毒的氣息已讓人汗毛倒豎！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西門慶冷哼一聲，丹田內力狂湧，周身罡氣勃發，震開數條最先襲來的觸手。同時凝冰刀高舉過頂，刀尖藍芒吞吐不定，凝聚周遭寒氣，竟在頭頂形成一團急速旋轉的冰風暴！
“凝冰·旋刃斬！”
喝聲未落，西門慶人刀合一，如陀螺般疾旋而起，悍然衝入那漆黑漩渦！那團冰風暴隨之暴卷擴張，化作無數鋒利無匹的冰晶刀刃，向著四周瘋狂切割絞殺！
“嚓嚓嚓嚓——！”
刺耳的撕裂聲不絕於耳！煞氣觸手一遇冰刃，紛紛如熱湯沃雪般斷裂消融！那漆黑漩渦更是被這至寒至厲的旋轉刀罡硬生生撕裂、絞碎！布陣的二十四名黑蓮衛如受重擊，齊齊慘嚎一聲，陣法瞬間潰散，人人東倒西歪，修為稍弱者更是當場凍斃，體表覆蓋厚厚寒霜！
西門慶破陣而出，身形落地，微微氣喘，持刀而立，周身寒氣繚繞，目光如電，掃視駭然失色的野利宏及殘餘黑蓮衛，冷冷道：“還有何陣，一並擺來！”
說話間，巷道內又冒出二三十號幽冥道士，正準備結陣，大有圍殺之勢。
千鈞一發，忽聞角門外一聲佛號響起：“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一道柔和卻堅韌的無形氣牆驀然出現於門前，眾妖道劈下之刀竟似砍中棉絮，勁力頓消！正是苦曇大師及時出手！
與此同時，西門慶知時機稍縱即逝，強忍悲憤，最後望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阿裡提，咬牙抱起買買提，衝出角門！苦曇大師袖袍一卷，一股柔力托住二人，疾步如飛，瞬間沒入城外暗巷之中。
野利宏被氣牆所阻，緩得一緩，再追出門外，已失三人蹤跡，唯聞遠處殺聲震天，氣得連連怒吼，下令全城戒嚴，大搜刺客，卻不得不分兵應對府門前太子衛隊之攻襲與城外遼軍之攻勢。
暫且不提野利宏如何焦頭爛額。且說西門慶與苦曇大師攜買買提，於昏暗巷道中疾行。苦曇大師道：“將軍，此刻全城大亂，四門緊閉，難以直接出城。且隨老衲先回藥王廟暫避，再圖後計。”
西門慶點頭，見買買提氣息愈發微弱，憂心如焚。三人潛回藥王廟，仍從後院密道進入地窖。苦曇大師即刻為買買提診治，良久，方凝重道：“買買提少主所中‘幽魂散’之毒已侵入心脈，更兼氣血被那邪術抽取過度，元氣大傷。老衲雖能以金針丹藥暫保其性命，然若要根治，非得以至純之氣慢慢化去劇毒，輔以靈藥滋養，或…或仍須那‘三人環救’之法，並借須彌銅鼎之力。”
西門慶沉聲道：“銅鼎必取！然如今王府經此一鬨，戒備必更森嚴，如何再近黑蓮堂？”
苦曇大師沉吟道：“如今或有一線契機。太子竟公然攻打晉王府，可見宮闈之爭已徹底爆發。國主雖昏聵，或亦不能容此等兄弟鬩牆之事。或許…或許我等可借勢而為。”
正商議間，忽聞地窖入口傳來三長兩短叩擊之聲，乃約定暗號。苦曇大師開啟機關，隻見一名小沙彌氣喘籲籲鑽入，急道：“師父！不好了！方纔官府來人，強征廟中僧侶前往城頭協助運送傷員、滾木礌石，言遼軍攻勢凶猛，城防吃緊！更…更派了一隊軍卒駐守廟外，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苦曇大師與西門慶對視一眼，心道：“李察哥仍不放心此廟。”
忽又聞廟外傳來喧嘩之聲，似有大隊人馬停駐。一傲慢聲音喝道：“裡麵僧人聽著！大妃鸞駕巡城至此，感念藥王慈悲，特入廟焚香，為將士祈福！速速開門迎駕！”
“野利花露來了？”西門慶心中一凜。苦曇大師忙示意其藏於地窖深處，自帶小沙彌匆匆迎出。
片刻，但聞腳步聲雜遝，香氣襲來，一行人步入大殿。野利花露之聲響起：“苦曇長老，如今城外戰事緊急，哀家心係將士，特來祈求藥王庇佑，願我大夏兒郎能擊退遼寇。”
苦曇大師聲音平靜：“阿彌陀佛。大妃慈悲，老衲感佩。然兵戈之事，終非幸事，還望大妃能勸諫晉王，以蒼生為念，或可與遼人議和，釋還其使臣，平息乾戈。”
野利花露冷笑一聲：“議和？釋放使臣？長老倒是心懷慈悲。然那耶律材陳兵城外，咄咄逼人，豈是議和之態？至於那幾名遼使與高昌太子…”
她話音忽頓，似有警覺，轉口道：“罷了，此事非爾方外之人所能置喙。哀家還需往他處巡看，長老好自為之。”
言罷，竟匆匆起駕離去。
西門慶於地窖中聽得分明，心知這野利花露絕非單純祈福而來，似是試探，又或是另有所圖。然其提及“高昌太子”，卻令西門慶心念一動：“巴爾術阿！他仍被軟禁館驛！如今城內大亂，正是救人之機！”
待太後儀仗遠去，苦曇大師返回地窖。西門慶即刻道：“大師，我需往館驛一行，救那巴爾術阿太子出來！”
苦曇大師憂道：“將軍傷勢未複，城內搜查正嚴，恐…”
西門慶斷然道：“時機稍縱即逝！買買提暫托大師照料。我自有分寸！”
遂稍事調息，換了一身衣裳，仍攜凝冰刀，悄然出廟。
此刻興慶府內，已是風聲鶴唳。街上巡兵一隊接一隊，時有快馬傳令兵疾馳而過。城外殺聲、投石機拋擲巨石的轟鳴聲、城牆被撞擊的悶響聲清晰可聞。西門慶專揀小巷穿行，避過大隊軍馬，終至城西館驛。
卻見館驛之外，黑蓮衛守衛竟比前幾日多了數倍！如臨大敵，將驛館圍得水泄不通！顯然李察哥加強了看守，以防巴爾術阿裡應外合或太子趁機搶人。
西門慶伏於鄰街屋頂，觀察良久，見無隙可乘，正自焦灼，忽見驛館側院一小門開啟，一名夥夫模樣之人提著一桶餿水出來，倒入巷中泔水車，與那收餿水的老者低聲抱怨：“…裡麵幾位爺脾氣愈發大了，日日吵著要見晉王，飯菜稍不合口就砸…這差事真不是人乾的…”
西門慶心念一動，悄無聲息滑下屋頂，打暈那收餿水老者，迅速換上其衣物，壓低草帽，推著那泔水車，佝僂著身子走向側門。
把守側門之黑蓮衛厲聲喝道：“兀那老貨！今日怎遲了這許久？”
西門慶模仿老者沙啞聲音：“軍爺恕罪…今日城中亂，路上盤查多…耽擱了…”
那衛兵罵罵咧咧，推開小門：“快進快出！莫要聒噪！”
西門慶推車入內，眼角餘光迅速掃視。館驛院內亦有巡邏，然較之外麵稍鬆。他依那夥夫所言，將車推至廚房後院，果見幾名驛館仆役正愁眉苦臉收拾被砸碎的碗碟。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歎道：“…巴爾術阿太子又發怒了…這可如何是好…”
西門慶低頭卸餿水桶，暗運內力，聽得正廳方向傳來巴爾術阿憤怒之聲：“…李察哥欺人太甚！囚禁我等於此，如今城外大戰，莫非想玉石俱焚不成？！放我出去！”
西門慶心知巴爾術阿就在附近。覷得左右無人注意，猛地棄了泔水車，身形如電，閃入廊下，循聲疾行！沿途遇兩名守衛，未及其發聲，已被西門慶以掌緣迅疾切中頸側，軟倒下去。
砰的一聲，西門慶撞開一扇廳門！隻見廳內，巴爾術阿正與幾名遼國僚臣焦灼踱步，見有人闖入，皆是一驚！
“西門將軍？！”巴爾術阿一眼認出，雖經易容，但那身形眼神豈能錯認？頓時驚喜交加！
“殿下勿驚，快隨我走！”西門慶疾聲道，反手關門落栓。
“外麵守衛…”一遼臣急道。
“顧不得許多了！”西門慶目光掃視，見廳後有一窗戶通向館驛後巷。“從此處走！”
話音未落，門外已響起衛兵嗬斥與撞門之聲：“何人闖廳？開門！”
西門慶更不遲疑，一腳踹開後窗：“殿下先請！”
巴爾術阿亦是果決之人，深知此乃唯一生機，立刻躍出視窗。幾名遼臣緊隨其後。
待最後一人躍出，西門慶亦翻身而出。然腳剛落地，便見巷口已被聞聲趕來的十餘名黑蓮衛堵住！
“西門慶！你果然來了！”為首者獰笑，“國師神機妙算，早料你會來救人了！布陣！”
眾黑蓮衛立刻散開，刀光閃爍，結成戰陣，緩緩逼來。後窗處，亦有追兵躍出，前後夾擊！
西門慶將巴爾術阿護於身後，凝冰刀緩緩出鞘，寒氣再起！心知又是一場惡戰難免！
然正當其時，忽聞館驛臨街正門方向傳來轟天巨響與震天喊殺聲！似有大軍正在猛攻正門！
黑蓮衛陣勢頓時一亂。為首者驚疑回頭：“怎麼回事？！”
一軍士狂奔而來，驚慌失措：“報！太子…太子親率衛隊，強闖館驛，聲稱奉國主旨意，接管此地，釋放遼使！已與門前弟兄們殺起來了！”
巴爾術阿聞言大喜：“是孝義太子！”
西門慶亦精神一振：“好機會！”
凝冰刀光華暴漲，直撲向前方措手不及的黑蓮衛！刀光過處，人仰馬翻！
太子衛隊顯然亦是精銳，攻勢猛烈，門前黑蓮衛節節敗退。片刻間，太子拓跋孝義一身戎裝，手持長槍，親自率隊殺入院中，高呼：“巴爾術阿太子何在？孤奉父王之命，特來迎駕！李察哥倒行逆施，已被父王下旨申飭！爾等黑蓮衛還想負隅頑抗否？”
黑蓮衛見太子親至，聲勢浩大，又聞國主旨意，頓時軍心渙散，紛紛棄械投降。
西門慶護著巴爾術阿迎上前去。拓跋孝義見到西門慶，目光一閃，驚奇道：“西門將軍？你怎在此地？不是去西寧府尋耶律雲水了麼？”
西門慶笑道：“說來話長，閒時細言。幸太子殿下及時趕到，解我之圍。”
巴爾術阿亦激動道：“孝義太子，多謝相助！此恩必報！”
孝義太子道：“不必客氣。此地不宜久留，李察哥雖被父王暫斥，其黨羽仍在。請隨孤速往皇宮麵見父王，主持大局！”
西門慶卻道：“太子殿下，在下尚有同伴重傷在藥王廟，需即刻前往照料。且城外耶律材將軍處…”
孝義太子沉吟道：“既如此，孤先派一隊心腹護送將軍往藥王廟。孤需即刻攜巴爾術阿太子入宮麵聖，稟明情由，或可讓耶律將軍即刻下令停止攻城。”
當下分派已定，孝義太子自與巴爾術阿及遼臣趕往皇宮，西門慶則在一隊太子親衛護送下，重返藥王廟。
然西門慶心中懸念，豈止買買提與城外戰事？那須彌銅鼎仍是救治青蘿之關鍵！如今宮內形勢突變，李察哥受斥，那黑蓮堂守衛或有機可乘？
甫回藥王廟地窖，見買買提經苦曇大師救治，氣息稍穩，心下稍安。正欲與苦曇大師商議下一步行動，忽覺懷中那凝冰寶刀無故自鳴，刀身微顫，竟導向王府方向！同時，自身內力亦隱隱躁動，似被某種極強大之力牽引！
苦曇大師亦麵色驟變，凝神感應片刻，駭然道：“不好！好強大的幽冥煞氣與純陽之力混合爆發！此象…此象似是那須彌銅鼎失控異變！莫非因城外大戰殺戮過甚，血氣衝天，引動了鼎中邪靈？抑或是李察哥或國師狗急跳牆，行險催動魔鼎？”
西門慶握緊刀柄，隻覺那牽引之力愈來愈強，沉聲道：“大師，此或為我收取銅鼎之唯一良機！”
苦曇大師麵露憂色：“然鼎若異變，凶險萬分！將軍…”
西門慶目光堅定：“為救青蘿，縱是刀山火海，某亦往矣！”
言罷，不顧傷勢未愈，再度提起凝冰刀，決然望向那煞氣衝霄的晉王府方向！
正是：
宮內風雲瞬息變，魔鼎異動煞衝天。
為救紅顏再涉險，孤膽直闖幽冥殿。
欲知西門慶能否趁亂收取那異變的須彌銅鼎？鼎中究竟發生何等變故？李察哥與國師又將如何應對？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