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101章 玉台初綻赤岩火 磁嘯驚破虎帳煙
詩曰：
龍庭屈膝換屍還，火窟逢君一線牽。
虎穴招親藏玉質，冰晶微動劫波懸！
上回書道，汴梁龍庭之上，童貫欺君竊功之醜行被張俊死士當堂揭破，官家趙佶震怒，雖免其死罪，卻逼其立下三月之內，收複河洛之軍令狀，形同催命！張邦昌再為羔羊，入金營為質，忍辱換回關鵬舉曝野殘骸。西行萬裡，李青蘿與買買提於高昌故地火焰山下，恰逢國破太子流亡，契丹追兵索命！三人亡命赤山秘窟，欲借地火重燃火蓮生機。東出虎狼地，耶律雲水為護西門慶，於隆州府城前顯露真容，女扮男裝，悍然應下完顏雪公主比武招親之約，欲奪那通關金令！
花開三朵，各表一枝。先按下汴梁童貫強征壯丁、民怨鼎沸不提，單說這萬裡之遙的西域火焰山深處，正上演著一場生死時速！
赤心窟內，熱浪如實質般翻滾，硫磺氣息刺鼻。沸騰的岩漿池映得洞窟四壁一片赤紅，如同煉獄熔爐。李青蘿盤膝坐於岩漿池畔凸起的赤岩平台，額角汗珠滾落，瞬間便被高溫蒸騰成白汽。她雙手虛懸於寒玉盒上，盒中那朵瀕死的火蓮，正貪婪地汲取著平台傳導而來的地火精元，又得高昌太子巴爾術阿的王室精血與李青蘿自身火蓮真氣滋養，原本黯淡焦枯的蓮瓣，竟如枯木逢春，緩緩舒展，邊緣泛起一層溫潤的赤色光暈，微弱卻堅韌的生機如同新生的脈搏，在灼熱的空氣中悄然搏動。
“快了…就快了…”
李青蘿心中默唸，精神高度凝聚，不敢有絲毫分心。她能感受到火蓮深處那沉睡的靈性正被喚醒，與這磅礴的地火之力產生奇妙的共鳴。
窟外狹窄的裂縫入口處，殺聲震天！買買提魁梧的身軀如同磐石，死死堵住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他手中那柄弧度驚人的畏兀兒彎刀，早已捲刃崩口，染滿暗紅血汙。腳下，橫七豎八躺著七八具契丹兵的屍首，皆是被他淩厲刀法劈殺。然契丹追兵悍不畏死，前仆後繼！箭矢如飛蝗般攢射而來，撞在嶙峋岩壁上，火星四濺，“奪奪”作響！更有悍卒手持彎刀鐵骨朵，咆哮著輪番撲上，欲以血肉之軀撞開這鐵閘！
“長生天的勇士！隨我衝！殺了這畏兀兒蠻子，活捉太子！”
一名契丹百夫長嘶聲怒吼，親自持刀撲上！
買買提虎目圓睜，布滿血絲！他左肩插著一支入肉三分的狼牙箭，右臂也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渾身浴血，卻毫無退意！見百夫長撲來，他竟不閃不避，低吼一聲，棄了防守，手中彎刀化作一道決絕的寒光，以同歸於儘的慘烈氣勢，直劈對方頭顱！正是畏兀兒刀法中最為剛猛慘烈的“大漠孤煙”！
“噗嗤！”
刀光閃過，血泉衝天！契丹百夫長頭顱飛起，眼中猶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買買提也被對方臨死反撲的一刀狠狠劈中胸膛！厚實的皮甲撕裂，一道深長的傷口從左肩斜劃至右肋，鮮血瞬間浸透衣襟！
“呃！”
買買提悶哼一聲，眼前發黑，身形踉蹌後退數步，重重撞在岩壁上，才勉強穩住。他拄著彎刀，大口喘息，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可怖的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鮮血順著刀柄、指尖滴落滾燙的岩石，發出“滋滋”輕響。
“他不行了！衝進去！”
契丹兵見買買提重傷，士氣大振，再次蜂擁而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赤心窟內，異變陡生！
寒玉盒中那朵火蓮，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紅光！蓮瓣完全舒展，晶瑩剔透，如同最純淨的紅玉雕琢而成！一股磅礴而溫潤的生命氣息，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灼熱，轟然擴散開來！整個洞窟的溫度彷彿瞬間又拔高了一截，空氣扭曲得如同水波蕩漾！
“成了！”
李青蘿驚喜交加，幾乎虛脫！火蓮涅盤重生，光華流轉，生機盎然，甚至更勝從前！
幾乎在火蓮重綻生機的同一刹那！
窟外，重傷的買買提隻覺一股溫潤而浩瀚的力量，如同無形的暖流，瞬間拂過全身！那來自重生火蓮、與地脈相連的磅礴生機，竟穿透岩壁，隔空傳來！他胸前那恐怖的傷口傳來一陣奇異的麻癢，血流竟肉眼可見地減緩、收束！一股暖意驅散了刺骨的劇痛與虛弱，枯竭的氣力如同泉水般重新湧出！
“吼——！”
買買提精神大振，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受傷的猛虎重獲神力！他手中捲刃彎刀再次揚起，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主動衝向驚愕的契丹兵！刀光過處，殘肢斷臂飛起！其威勢竟比受傷前更盛三分！堵在裂縫口的契丹兵被殺得人仰馬翻，攻勢為之一滯！
窟內，巴爾術阿太子目睹此神跡，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那光華璀璨的重生火蓮，以高昌王室之禮深深跪拜下去！
東行路，隆州校場金擂。
視線轉向朔風凜冽的遼東隆州府。城西偌大的校場，此刻人聲鼎沸，殺氣衝霄！金國尚武之風極盛，聞聽公主設擂招親，無論貴族子弟還是軍中悍卒、江湖草莽，但凡自恃勇力者，皆蜂擁而至。校場中央，一座丈餘高的木製擂台拔地而起，鋪著厚厚的毛氈，四周插滿各色猛獸圖騰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擂台東側，搭起一座華麗的高台，鋪著白虎皮。完顏雪公主一身火紅貂裘，襯得肌膚勝雪，明豔不可方物。她斜倚在鋪著錦褥的胡床上，手捧暖爐，饒有興致地俯瞰著台下攢動的人頭與擂台上激烈的搏殺。幾名氣息沉凝、太陽穴高高鼓起的金國高手侍立其後，目光如電，掃視全場。
“下一場！渤海勇士忽爾罕，對北地遊俠耶律雲！”
司儀官高聲唱名。
“嗷——！”
一個身高近九尺、渾身肌肉虯結如鐵塔般的巨漢，赤著上身，僅穿一條牛皮犢鼻褲，咆哮著躍上擂台！他每踏一步，擂台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手中兩柄車輪般的巨斧寒光閃閃，煞氣逼人！正是以神力聞名的渤海力士忽爾罕！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與倒吸冷氣之聲。
耶律雲水麵色沉靜如水。她深知此戰關乎西門慶性命，絕不容失！深吸一口氣，丹田內力流轉，身如輕燕般飄然上台，姿態從容。
“小白臉！受死！”忽爾罕見對手如此“瘦弱”，更不放在眼裡，狂吼一聲，雙斧掄圓，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一左一右，如同兩扇巨大的鍘刀，朝著耶律雲水當頭絞殺而來！勢若奔雷，要將她絞成肉泥！
千鈞一發！耶律雲水眼中精光暴射！她不退反進，就在雙斧即將及身的刹那，足尖猛地一點擂台木板，身形如鬼魅般貼著斧刃邊緣滑入！同時腰肢一擰，右掌如穿花拂柳，精準無比地拍在忽爾罕持斧右腕的“神門穴”上！這一拍看似輕柔，卻蘊著她苦練的陰柔內勁，專破橫練硬功！
“呃啊！”忽爾罕隻覺右腕如同被毒蜂狠蟄，劇痛鑽心，半邊身子瞬間痠麻，右手巨斧“哐當”一聲脫手砸落擂台！他驚怒交加，左手巨斧橫掃，欲將耶律雲水腰斬！然耶律雲水一擊得手，身形早已如風中柳絮般飄然退開，恰恰避過那致命一斧。
台下死寂片刻，隨即爆發出震天的驚呼！誰也想不到這看似文弱的“少年”，竟以如此輕巧詭異的手法，瞬間卸了巨漢一臂！
忽爾罕狂性大發，獨臂揮舞巨斧，瘋狂追砍，擂台上斧風呼嘯，木屑紛飛！耶律雲水卻如穿花蝴蝶，在斧影中閃轉騰挪，身法靈動至極，每每於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殺招，偶爾尋隙出掌拍擊忽爾罕關節要穴，雖不致命，卻讓其動作越發遲滯，怒吼連連。
高台上，完顏雪美眸中異彩連連，坐直了身子：“好俊的身手！這絕不是尋常遊俠！傳令，下一場，讓‘碎骨手’烏林答上！給本宮逼出他的真本事！”
台上，耶律雲水已覷準一個破綻，欺身近前，一記淩厲的掌刀切在忽爾罕頸側！巨漢龐大的身軀晃了晃，轟然倒地，激起一片煙塵。
“耶律雲，勝！”司儀官的聲音帶著驚異。
台下歡呼未落，一個身形精瘦、麵色陰鷙、雙手骨節粗大如鷹爪的中年人已無聲無息躍上擂台。正是金國軍中赫赫有名的搏殺高手，“碎骨手”烏林答！此人曾空手撕裂十餘名宋軍精銳，凶名赫赫！
“小子，身法不錯。可惜，到此為止了。”烏林答聲音沙啞，如同鐵片摩擦。他雙爪微張，指關節發出“哢吧”脆響，一股陰冷淩厲的殺氣鎖定耶律雲水。
耶律雲水心中一凜，頓感壓力倍增！此人步伐沉穩，氣息綿長，目光如毒蛇，是真正經曆過屍山血海的高手！絕非忽爾罕那等莽夫可比！
鑼聲再響！烏林答動了！身形如鬼魅飄忽，瞬間拉近距離，右手五指如鉤，帶著刺耳銳嘯，直插耶律雲水咽喉！速度之快，竟帶出殘影！
耶律雲水瞳孔驟縮，全力施展身法急退！然那爪風如跗骨之蛆，緊追不捨！嗤啦一聲，她肩頭衣衫被淩厲爪風撕開一道口子，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三道淺淺血痕！若非退得快，咽喉已被洞穿！
“好狠！”台下驚呼。
耶律雲水驚出一身冷汗，再不敢有絲毫保留！她清叱一聲，將耶律大石所傳的“飄雪穿雲掌”發揮到極致！掌影翻飛，如漫天飛雪，靈動飄忽，卻又暗藏殺機，與烏林答那狠辣刁鑽的鷹爪功纏鬥在一起！擂台上身影翻飛，勁氣四溢，金鐵交鳴之聲（爪掌相擊）不絕於耳！場麵凶險萬分，看得台下眾人屏息凝神，連高台上的完顏雪也微微前傾了身子。
數十回合激鬥，耶律雲水畢竟內力稍遜，又心懸西門慶安危，氣息漸顯紊亂。烏林答經驗老辣，覷準一個破綻，左爪虛晃引開耶律雲水格擋的右掌，蓄勢已久的右爪如同毒龍出洞，帶著撕裂一切的陰狠勁氣，直掏她心窩！這一爪若中，必是穿心裂肺之禍！
生死一線！耶律雲水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眼看避無可避！
就在這電光石火、萬念俱灰的刹那！
“呃啊——！”
校場角落，那安置西門慶的回春堂方向，猛地傳來一聲淒厲痛苦到不似人聲的咆哮！那咆哮聲中，蘊含著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言喻的狂暴與毀滅氣息！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轟然爆發！
緊接著！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磅礴浩瀚到極致的恐怖力量，如同無形的怒濤海嘯，轟然席捲了整個校場！這股力量並非針對肉體，而是直擊靈魂深處！更詭異的是，校場內所有金鐵之物——兵刃、甲冑、旗杆、甚至看客身上的銅錢、發簪——竟在同一瞬間發出刺耳欲聾、連綿不絕的“嗡嗡”震顫！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瘋狂搖晃、撕扯！
擂台之上，烏林答那誌在必得的致命一爪，距離耶律雲水心口不過三寸，卻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粘稠無比又充滿毀滅氣息的銅牆鐵壁！他感覺自己的手爪、手臂、乃至全身的骨骼、血液，都在這股突如其來的恐怖力場中瘋狂震顫、扭曲！彷彿有無數根無形的鋼針在狠狠攢刺他的神經！劇痛與源自靈魂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
“噗——！”
烏林答如遭重錘轟擊，狂噴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擂台邊緣，抽搐幾下，竟昏死過去！他那隻掏心的右爪，五指呈現出詭異的角度扭曲，顯然已廢！
而首當其衝的耶律雲水，卻在這恐怖力場中安然無恙！她隻覺一股熟悉而溫暖的力量拂過身體，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溫柔地推開，避開了那致命一擊。她驚魂未定地望向回春堂方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將軍…是將軍的磁晶之力？！”
整個校場，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無論是台下觀眾，還是台上侍衛，甚至高踞華台的完顏雪公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滿臉駭然與難以置信！唯有無數金鐵之物仍在瘋狂震顫悲鳴，彙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死亡交響！
高台之上，完顏雪猛地站起，手中暖爐“啪嗒”一聲跌落在地！她絕美的臉龐上血色儘褪，明眸死死盯著回春堂方向，又猛地轉向擂台上同樣一臉驚愕的耶律雲水，一個驚悚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那破騾車裡氣息奄奄的“病老頭”…莫非是…？！
校場死寂被打破，侍衛們如夢初醒，驚慌失措地撲向昏迷的烏林答，又警惕萬分地將耶律雲水圍住，兵刃出鞘，寒光閃爍。台下人群騷動不安，驚恐地望向回春堂方向，議論紛紛。
“肅靜！”完顏雪公主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依舊保持著威嚴。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玉手一揮：“今日擂台到此為止！將烏林答抬下去救治！耶律雲，”她目光複雜地看向被圍在中央的耶律雲水，“隨本宮來！”
說罷，不再看台下，轉身在侍衛簇擁下快步走下高台，徑直朝著回春堂方向而去。
耶律雲水心中一緊，知曉最關鍵的時刻到了。她按捺下對西門慶狀況的萬般憂心，強作鎮定，在侍衛的“護送”下緊隨公主之後。
回春堂內，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西門慶被安置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依舊昏迷不醒。然而此刻，他原本灰敗死寂的臉上，竟泛起一層病態的潮紅，額頭青筋微微跳動，嘴唇乾裂，呼吸時而急促如風箱，時而微弱幾不可聞。更詭異的是，靠近床榻數尺範圍內的地麵，散落著一些細小的鐵器——藥碾碎片、針盒、甚至門環——它們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扭曲過，呈現出怪異的角度。
兩名隨軍醫官正滿頭大汗地試圖為西門慶診脈施針，手指甫一搭上其手腕，便如同觸電般猛地彈開，臉上滿是驚駭！一股時寒時熱、狂暴紊亂的氣息在西門慶體內衝撞，讓他們根本無法近身探查！
完顏雪踏入屋內，目光如電，瞬間掃過西門慶異常的狀態和地上扭曲的鐵器，最後定格在那兩名束手無策的醫官身上。她揮退侍衛，隻留兩名心腹高手在門口警戒，然後緩步走到床前數步之外，仔細打量著西門慶。
“公主殿下…”耶律雲水跟了進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完顏雪抬手止住她的話，目光並未離開西門慶，聲音清冷：“此人…就是你的‘義父’？他體內這股狂暴之力…絕非尋常傷病！方纔校場金鐵齊鳴，眾人心神受懾，烏林答莫名重創…皆源於此吧？”
她緩緩轉過頭，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向耶律雲水，“耶律雲？好個化名！你究竟是誰？此人又是誰？若有一字虛言，休怪本宮翻臉無情！”
耶律雲水心念電轉，知曉此刻再難隱瞞身份，更憂心西門慶狀況惡化。她迎著公主審視的目光，坦然道：“公主明鑒！在下…耶律雲水，乃大遼皇族後裔，亡國流落之人。車中之人，非我義父，乃是…乃是我誓死追隨之主公！他身負重傷，本源破碎，方纔異象，實乃體內殘存之力失控所致，絕非有意冒犯公主虎威！求公主開恩，賜予通關金令，容我攜主東去長白山尋藥救命！此恩此德，雲水永世不忘，他日必報！”
說罷，她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姿態懇切而決絕。
“耶律雲水？大遼皇族？”完顏雪美眸中閃過一絲瞭然，隨即又被更深的疑慮覆蓋，“你的主公？本源破碎竟能引動如此天地異象？方纔那無形之力，分明是…是磁晶之力！”
她身為金國最受寵的公主，對當年汴梁城下西門慶磁晶困鎖虎豹騎的驚天傳聞豈能不知？“他是西門慶？！”
最後四字，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耶律雲水心頭劇震！萬沒想到公主竟能一語道破！她猛地抬頭，眼中瞬間閃過戒備與決絕，手已下意識按向腰間暗藏的冰魄刃！
氣氛驟然緊繃，如同拉滿的弓弦！
完顏雪敏銳地捕捉到耶律雲水的反應，心中再無懷疑。她看著床上氣息奄奄卻身懷驚天動地之能的西門慶，又看著眼前這女扮男裝、為救主甘冒奇險的亡國皇女，一個極其大膽而複雜的念頭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當口，床上的西門慶猛地一陣劇烈咳嗽，嘴角竟溢位紫黑色的血沫！周身氣息更加紊亂狂暴，空氣中無形的磁力亂流再次隱隱波動，桌上的藥碗“嗡嗡”震顫起來！
“不好！”耶律雲水失聲驚呼，再顧不得其他，撲到床邊，試圖以內力穩住西門慶心脈。
完顏雪看著眼前景象，眼神變幻不定。她深知西門慶對大金意味著什麼——是心腹大患，亦是…一個難以想象的變數。良久，她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對門口侍衛沉聲道：“傳令！封鎖回春堂，任何人不得靠近！速召府中最好的薩滿巫醫前來！記住，今日所見所聞，若有半字泄露，誅全族！”
侍衛凜然領命而去。
完顏雪走到耶律雲水身邊，看著西門慶痛苦扭曲的麵容，聲音低沉而複雜：“他…還能撐多久？”
耶律雲水抬頭，眼中含淚，帶著最後一絲希冀望向公主：“若無玄冰玉蓮調和本源，恐…時日無多！”
完顏雪默然片刻，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緩緩道：“通關金令…本宮可以給你。”
正是：
赤岩火湧蓮台綻，磁嘯聲驚虎帳寒。
玉質剖心陳隱痛，金關路渺雪漫漫！
欲知完顏雪公主是真心相助還是另有圖謀？西門慶能否撐到長白山？火焰山下重生火蓮又將引出何等波瀾？且看下回分解。